了手。”
陶家村除了村长,最有名望的便是陶秀才了。
村里凡是家里有娃,条件允许的,都是陶秀才给开的蒙。乡里人虽说没什么学识,但尊师重道还是明白
这个理的,便是陶八水家的几个儿子,名字也是请的陶秀才给取的。听陶秀才说要去请村长,心里一急,连
忙站了起来。
“没有,我真没想偷她家兔子。”
“那黑灯瞎火的不睡觉,来我家干什么?”
紫苏往前一步,迎了陶八水一对黑漆漆的眸子定定的盯着陶八水看,大有,他不说出个子丑寅卯她便不
罢休的样子。
陶八水由不得便想起紫苏拿刀砍陶二郎的样子,心里一虚,脚便软了软,“我……我……是你……”
正在陶八水要说出,“是你娘约我来的”话时,冷不丁的便响起一声破锣嗓。
陶八水家的那个屠夫娘子,远远的便嚷嚷了起来,“我打死你这两个不要脸的,你个死狐狸精,你想男
人想疯了不是,我家的这个赖货,你也要勾引。”
紫苏眉眼一蹙,她一个晚上拿话挤兑陶八水,就是不让他说出那句诬赖的话,要知道,这个年代,特别
是这样闭塞的山村,作风问题那是要命的,常言说寡『妇』门前事非多,不管陶大娘有没有做,往她身上泼
了这脏水,个『性』软弱点的怕是都活不了。
想到这,紫苏不由便担心的看向陶大娘,但见,陶大娘先是涨红了脸,气得身子直打颤,下一刻却是重
重的抿了唇,不由分说的拿起屎桶里的勺子舀了一勺粪,几步跑了出去,对着骂骂咧咧的屠夫娘子便泼了过
去。
“你这个满嘴喷粪黑心烂肝不得好死的恶婆娘,拿这粪水洗洗嘴去。”
屠夫娘子冷不防陶大娘会泼一勺粪过来,躲避不及的情况下,便被泼了一身,因着骂骂咧咧走路,还真
就吃了满满一口。下一刻,“嗷”一声便趴在地上吐了起来。
紫苏见机,连忙走到陶秀才跟前,“哇”一声哭了起来,“秀才爷爷,他们不仅是要我家的兔子,还要我
娘死。”
紫苏一哭,三弟和四妹便也跟着扯了嗓子哭起来。
一时间,寂静的村庄里,撕心裂肺的哭声响砌天宇,只将村后林子里的鸟也给惊得飞起一片。
第1卷 25针锋相对
寂静的夜里,三姐弟的哭声凄历的让人无不心酸。
在后来的很多年里,紫苏都不曾忘记这个差一点便毁了她们一家人的夜晚。没有忘记,陶家村那些伸出
援手的人,也就是这一刻,紫苏终于相信,“人『性』本善”这四字。
“陶赖子,你要脸不要脸?”秀才娘子拨开人群走了出来,指着陶八水,怒声道:“你婆娘说的话你听到
了?紫苏她娘半夜三更约你来,就是为了给你吃粪啊!”
“陶赖子,”陶定有家的婆娘也挤了上前,指了着陶赖子的婆娘道:“狗蛋他娘,她孤儿寡母的,你们给
人一条活路吧。”
陶定有家在陶家村是大户,陶赖子这些年在村子里,谁家都沾惹下,可就是不敢惹他家,就是因为陶家
三兄弟个个都强悍。这也就连带着他家的婆娘平时有个什么事,也敢大声嚷几句。
既是连陶定有家也站出来说话了,旁的人从前吃过陶赖子亏的便也跟着纷纷附合。一时间众人七嘴八舌
,所有的矛头都指向陶八水和他婆娘。
“紫苏,你家是怎么惹着这个赖子了。”陶打铁的媳『妇』想着,自家男人同三弟多少有个师徒名份,便
上前拉了紫苏轻声道:“你跟婶子说说。”
紫苏停了哭声,指着陶赖子道:“婶,他说要我们家四妹给他家做童养媳,我娘没同意。”
陶打铁家闻言便“啐”了一声地上的陶赖子,陶家村的人穷是穷,但若不是活不下去了,谁也不会将自己
家的娃儿送给别人作贱,更别说是陶赖子这样的人家。
“陶赖子,紫苏说的可是真的?”
不待陶赖子开口,他家婆娘“嗷嗷”的叫了起来,指了着紫苏道:“是又怎么样?我还道为什么不同意,
原来是留着我家男人好给自己用。”
紫苏看着急得脸『色』发青,嘴唇直哆嗦却是说不出一个字的陶大娘,暗暗的叹了口气。就陶大娘这小
白花,怎么跟这个这个杀猪户出身的女人斗!
“他婶,你空口白牙没的『乱』说。”紫苏挣开陶打铁婆娘的手,冲到屠夫娘子身前几步,抬手指她,道
:“村子里谁不知道你是个凶悍,管自家男人跟管儿子似的,你家男人半夜三更『摸』了出来,你会不知道
?你知道早不来,晚不来,这个时候才来,是为什么?根本就是你们心怀不轨,想要毁我娘亲名凶,『逼』
死我娘,好作贱我姐弟三人。”
紫苏这一段话说得是又快又爽利,声音虽是稚嫩,但却句句铿锵有力,将今夜的闹剧总结为,陶赖子一
家挟私恨而报复,用心实在是险恶至极。
“不是的……”
“什么不是的?”紫苏瞪了那粗壮的像山一样的婆娘,大声道:“歪瓜配裂枣,你家陶赖子这样的人,也
就你这猪婆当个宝。男人死光了,我娘也不会搭他一眼。我告诉你,下次再敢『摸』我家门上来,我让他竖
着来,横着出去。不信你就试试。”
“你个小蹄子,”屠夫娘子何时吃过这种亏,更别说是被个小孩指着鼻子骂,从地『摸』了起来,便要冲
上前教训紫苏。
吓得紫苏连连后退,她可想像不出被这女人抓在手里会是什么结果。
“住手。”
一声闷喝响起。
下一刻,便看到长得壮实墩厚的陶成海黑了张脸走过来,对着他爹和他娘便喝道:“还不嫌丢人是不是
?回家去。”
陶成海是陶八水的大儿子,为人却不实陶赖子,『性』情很是憨厚,往日里话也不多说几句。但『性』
子却是个倔强的,犯起驴脾气来,连陶赖子也敢打。是故,在这个大儿子面前,陶赖子反到是像个做儿子的
。
“驴蛋啊,”屠夫娘子看到陶成海立刻“哇啦啦”的喊了起来,“你爹和你娘被人欺负了,你可不能不管啊
。”
众人一瞬间倒吸一口冷气,这都把人孤儿寡母欺负成什么样了,还说是别人欺负她!又想到这陶成海的
驴脾气,生怕他犯起浑来,便有人轻声说道起来。
“成海啊,事情可不是像你娘说的那样。”陶秀才上前持了陶成海,语重声长的道:“成海啊,给你陶大
婶家一条活路吧,乡里乡亲的,别把事做绝了。万一大弟哪天回来了,肯定是不依的。”
陶成海便抬起头看向说话的陶秀才:“秀才爷爷,我明白的。”
陶秀才点了点头,拍了拍陶成海的肩,叹了口气,对众人道:“都散了吧。”
“紫苏啊,好好劝劝你娘。”
“是啊,紫苏啊,好好陪陪你娘,乡里乡亲的,你娘的为人,大家都信得过的。”
紫苏点了点头,领着三弟和四妹将众人送了走,又走到呆若木鸡的陶大娘身边,轻声道:“别难过了,
日子总还是要过的。”
陶大娘木然的回头,目光落在紫苏和三弟四妹身上,浑浊呆滞的目光里猛的闪过一抹冷意,那是一种痛
恨的寒意,看得紫苏心里一颤,不由自主的便揽紧了三弟和四妹,背脊挺得直直的漆黑的眸子一动不动的瞪
视着陶大娘。
“我没事。”
紫苏点了点头,“那你进去歇着,我带着三弟和四妹把这收拾下。”
陶大娘点了点头,转身朝屋里走去。
小院里便只散下紫苏姐弟三人,还有怒目瞪着陶八水夫妻二人的陶成海。
“回去,再让我看到你们来招惹她们,你们试试。”
“你个小兔崽子,到底谁是才是爹?”陶八水一蹦老高,可在看到陶成海猛的攥紧的拳头时,连忙吱唔了
转身便朝外走。一路骂骂咧咧的说道:“老子这是为的谁,你个没良心的兔崽子……”
陶成海又看向他娘,默了一默,轻声道:“你要真为我和弟弟们好,就别再做这种烂糟事了。”
屠夫娘子嘴唇动了动,半响却是黯然的叹了口气,起身朝外走。
紫苏让三弟和四妹一起抬了水桶出来,冲洗地面。
陶成海看了看,稍倾走了过去,探手去拿三弟和四妹手里的水桶。不想,三弟和四妹却是狠狠的瞪了他
一眼,四妹更是“啐”一口痰吐到他脚边。
“回去吧。”紫苏站在三步外,看了陶成海,轻声道:“谢谢你肯帮我们,可他们终究是你的父母。”
陶成海黝黑的脸上便有了一抹浓浓的悲哀的神『色』,但紫苏没有多余的力气来同情别人,因此,她话
说完,便对三弟和四妹道:“快些收拾吧,明早还有事干呢。”
姐弟三人就着月光打扫起来,在三弟一盆水泼到陶成海脚上后,陶成海终是耷拉着脑袋走了出去。
第1卷 26欢乐购
很快便到了兔子出窝的日子,紫苏按之前说好的,抓了两只给桃花。又抓了一只,让三弟送去了陶打铁
家,只将个春妮高兴得一蹦三尺高。
余下的那只老母兔和剩下的五只小兔子,紫苏交待四妹还是要小心养着。只是这生下的兔子之间有没有
近亲不能繁殖的规定,她实在不知道,但想着,若是不行,便将这几只兔子养大了,也能换些钱回来就是。
两只兔子才送给桃花没两日,等紫苏带着三弟和陶大娘背了锄头去开那两亩荒田时,朱篾匠兄弟俩,还
有陶打铁家的大虎和二虎两兄弟都来帮忙了。
“厚成叔,厚德叔,大虎哥,二虎哥,谢谢你们了。”
朱厚成和朱厚德两兄弟都不是多话的,听了只是憨厚的一笑,翁声翁气的道:“谢啥,应该的。”
三弟则跑到陶大虎、陶二虎兄弟俩跟前,挠了头不好意思的笑道:“大虎哥,二虎哥,你们辛苦了。”
兄弟俩『揉』了把三弟的头,笑道:“没事,力气干完了还会回来的。”
人多力量大,再加上,几个人又是种田的好手,只一天的功夫,便将两亩荒田给弄得妥妥当当的,临了
朱厚成兄弟俩又一再叮嘱紫苏,想种什么跟他们说声,他们那里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