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年一过,有的是时间让我们逛。”紫苏看了秀兰道:“现在,我们还是先去趟流香院。”
秀兰眼见紫苏已经拿定主意,又怕引起她多心,只得同意了她。
不多时,竹枝和月儿、雪香也从外面走了进来,正遇上紫苏带了秀兰往外走,不由便道:“姑娘,这是
要出去?”
“嗯,”这些日子,不仅是秀兰,便是竹枝和月儿、雪香也都为她的厌世好生受了一番罪,几人分班轮流
没白天没黑夜的照看她,紫苏虽嘴里不说,但心底还是对她几人颇为感激的。便笑了笑对竹枝道:“我去趟
流香院。”
“去流香院?”竹枝同样怔了怔,飞快的撩了眼秀兰,眼见秀兰眉宇间闪过一抹无奈,便笑了道:“可是
因着这些日子松范了,怕她们几个偷懒?”不待紫苏开口,便道:“姑娘且放心,有老爷在这坐镇,她们不敢
懈怠。”
“是啊,姑娘。”月儿得了秀兰的眼『色』,便上前凑趣道:“难得姑娘有心情,不如便带了我们几个去
城里逛逛吧。”
紫苏眼见这几人都不想她去流香院,心下暗道:莫不是这流香院出事了?那几个可是她花了大力气教导
出来的,可别是给她惹出什么祸事来!
“这过年没几天了,到时有得是你们逛的时候,眼下还是先去趟流香院,我有事要跟她们说。”紫苏一边
说着,一边朝外走。
秀兰便急急的朝竹枝使眼『色』。
竹枝便上前几步,走在了紫苏身边,笑了道:“既是这样,便让月儿跑一趟,看看人齐了没。”
紫苏想了想,点头道:“行,那就让月儿先去看看,若是缺了谁,都给找到来。”
月儿得了话,撒了脚丫子便往前跑。
紫苏这边则同秀兰和竹枝轻声说笑着,因着尚不是营业时间,明月楼的小厮,婆子,厨子都在院子里晒
着太阳,眼见得紫苏在秀兰和竹枝的为我为我簇拥下下了楼,连忙站了起来,向紫苏问好。
“姑娘好。”
紫苏一一笑着回话。
待得走远了,身后还响起众人杂七杂八的议论声。
“可怜见的,听说为着那邱公子,姑娘可是着着实实的呕了好几口血。”
“哎,那姓邱的也忒不是个东西。我们姑娘这么个标致的人,长得又好,又能干,他竟然还能忍心拒绝
了!”
“是说。那姓邱的简直是忘恩负义,还是我们姑娘的人救了他一命呢!早知道是这样,就该把他扔在山
里喂了狼!”
“……”
紫苏一头雾水的看了涨红脸的秀兰和竹枝。
稍倾,犹疑的道:“她们说的是我?”
秀兰和竹枝齐齐垂了眼,讷讷的道:“姑娘,你别听他们胡说,听风就是雨的,一点点小事也弄得像是
天要塌了一样。”
“不是……”
紫苏还想再问,待看到秀兰和竹枝眉宇间一瞬间划过的狠意时,只得怏怏的住了嘴。
罢了,谣言止于智者!
难道她还得一个个的去解释不成?再说,她马上就要离开这了,是好是坏,与她又有什么关系了?
这般想着,一会儿的功夫,便到了流香院。
远远的便看到月儿已经候在了院门外,见了紫苏回头冲院里喊了一声,“姑娘来了。”
下一刻,立刻便拥出了以一袭白衣为首的明月等人。
“姑娘来了。”明月先上前行礼。
紧随在她身后的是春月、素月、霜月、新月、望月、皎月等人。远远的便屈膝向紫苏行礼,“见过姑娘
。”
紫苏笑了笑摆手道:“别客气了,都免礼,进屋坐着说话吧。”
目光一撩,却是发现少了弦月和霁月两人,便对月儿道:“怎的还有两人不在?”
月儿便轻声道:“说是出去有事了,奴婢这就使人去找。”
紫苏摆手,“没事,稍后让她们转告也就是了。”
月儿便顿了步子。
明月为首迎了紫苏进屋坐下,又轻自奉了杯,“姑娘请用茶。”
“谢谢。”紫苏接了茶盏,放到嘴边意思了一下,便随手搁在了桌上,见几人齐齐站在那,一脸好奇的看
着自己,不由便『摸』了脸道:“莫不是我脸上生银子了,你们这样虎视眈眈的看着我?”
她的话一落,明月等人齐齐掩嘴一笑,撇了头。
“都坐下吧。”紫苏指了屋子里的椅子道:“我就是来跟你们说几句话的。”
明月等人脸上掠过一抹尴尬的神『色』,稍倾,明月上前,略一犹疑,轻声道:“姑娘,我们原不知道
您对邱公子有意,现即是知晓了,当再不会去歪缠邱公子。”
紫苏脸上的神『色』便僵了僵,稍倾便红的像是被染了屋胭脂。
“那个,我……”紫苏正要否认,不想窗外突然就响起一阵窃窃的私语声。
“也真是好笑了,人家邱公子既然对她无心,那就该保持点姑娘家的矜持,怎的还样死缠烂打的,也不
怕传了出去丢了脸面。”
“是啊,占着自己对人家救命之恩,就挟恩以报。当真是无耻至极!”
屋子里的人齐齐变了脸『色』。
竹枝当下便要喝斥,却是被紫苏一个眼风给挡住了。
明月抬头看了脸『色』淡淡,不辩喜怒的紫苏一眼,有心想给外面的两人提个醒,可最终还是讷讷的闭
了嘴,忐忑不安的坐在了原处。
屋外的两人浑然不觉,自己的一番话都落在了众人的耳里,还在继续说着。
“现在好了,她这样要死不活的,人家邱公子就算是再不愿,也得娶了她。”
“可不是么!真是可惜了我们邱公子的一表人才,怎么就这么倒霉。”
稍倾,一阵沉默之后,响起“扑哧”一声嘲笑。
“戏文里不是常说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便以身相许么?只人家里两相情愿,她这却是以命相『逼』!真
是看不出来,平时一副高高在上,清高得不得了的样子。想不到,也是个看到男人就迈不动步子的。”
“哼,我诅咒她就这么呕血呕死算了,让她作!贱人就是侨情!”
这话一落,屋子里的人齐齐变了脸『色』。
她们平常虽说也会在背地里说些家长里短的闲话,可这般恶毒的话却是极少说的。更何况说的那个人还
是她们诸多维护的紫苏。
当下,众人齐齐惨白了脸看向紫苏,待看到紫苏神『色』间虽还是淡然如水,一对漆黑的眸子却是溢满
难以言喻的哀泣之『色』,当下不由自主的便跟着很是伤心了一把,伤心过后就是满满的义愤填膺。
屋外的人,步子声已经到了门边,嘴里的闲话却还是没停。
“放心,她就是呕不死,她也得作死……”
秀兰早已听得心头气血翻涌,当下再顾不得紫苏的阻止,几步上前,撩了帘子,对着怔怔立在门槛外的
弦月和霁月抬手便是“啪、啪”两巴掌。
“你们这两个良心被狗吃了的东西。”秀兰抬手指了被打得一懵,下一刻看到低眉垂眼坐在那的紫苏时,
立刻脚一软,便跌倒在地,嘴里哆哆嗦嗦的喊了一句,“姑娘……”
一直默然无声的紫苏这才抬起眼,看了吓得三魂去了两魂半的弦月和霁月。微微的翘了翘嘴角,脸上扯
开一抹淡淡的笑,轻声道:“你们回来了。”
“姑娘铙命啊,姑娘……”
两人爬了进来,眼见得便要爬到紫苏跟前。
“就那跪着吧,别脏了姑娘的衣裳。”竹枝冷凛的声音响起。
这屋里的人,若说真怕,其实更怕的是竹枝,谁都知道她是梅圣俞指给紫苏的,她若是到梅圣俞跟前说
句什么,那可真就是天塌了的事。更何况今天的这件事!
霁月和弦月只片刻,便是连哭带喊的磕起了头,别的也不敢多说,只反复喊着那句,“姑娘饶命……”
“让她俩都静一静吧,我还有话跟她们说。”紫苏看了竹枝道。
竹枝便瞪了二人一眼,历声道:“姑娘的话没听到是不是?”
二人不敢再喊,只瑟瑟抖着跪倒在一边。
紫苏便看了明月几人道:“你们来时,我曾与你们说好,这五年,只要你们做得好,我不但还了你们的
卖身契,还另付二百两的安身银子。”
众人立刻神『色』一肃,满怀期望的看了紫苏,虽然原先并不是很抱希望。但这几年相处下来,却发现
紫苏是个说到做到的人。此刻,生怕因了地上的二人再起变化,齐都神『色』复杂的看了紫苏。
“我年后,便要走了。”紫苏笑了笑道:“这件事,我自会知会梅掌柜,但余下的一年,还是要看你们自
己。”
“姑娘要走了?”明月看了紫苏,讶声道:“姑娘要去哪?”
紫苏笑了笑,轻声道:“我当然是要回我自己的家啊。”
明月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紫苏眼见众人脸『色』齐齐一变,她便笑了道:“二百两的银子,我走之前会给你们,但卖身契,得五
年期满。”
地上的弦月和霁月此刻悔得肠子都绿了!恨不得撕了自己的一张嘴。
“姑娘,如果我们拿了卖身契不想走,那我们还能不能在这继续干?”
紫苏便笑道:“我与梅掌柜同样签的是五年的约定,五年之内的事我能做主,五年之后的事,那就要看
梅掌柜的意思了。”
众人还在翁翁议论时,紫苏站起身掸了掸了略有些邹的衣裳,道:“我就是来跟你们说这件事的,其它
也没了。”
见紫苏要走,明月连忙上前:“奴家送送姑娘。”
紫苏摆了摆手,“不用了,你忙你的去吧。”
“姑娘……”
弦月和霁月抬头可怜兮兮的看了紫苏,稍倾不约而同的抬手便朝自己的脸上挥去“啪”一声,毫不逊『色
』于秀兰那一巴掌的力度。
“姑娘,奴婢们满嘴喷粪,求姑娘不要与奴婢们一般见识。”
紫苏也不阻止,目光冷冷看了二人你一巴掌我一巴掌,只至打得脸仲得如馒头,嘴角流出红鲜红的血,
她眉头也没邹下。就那样目光平静的看着二人。
屋子里先始觉得二人活该,然,眼见得二人已然如此,紫苏却只是冷眼旁观,并没有叫停的意思,不由
都齐齐的颤了颤,越发的小心翼翼,不敢多说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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