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算怎么办?”若枫也不拐弯儿抹角,嘴角一丝若有似无的笑容透露了他内心的狡诈。
“嘿嘿嘿……”若玉贼笑着贴到哥哥身上去,挂着他的脖子撒娇,悄悄的在他耳边嘀嘀咕咕说了好大一通。
……
一个人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决心越大,付出的越多,哪怕是身体作为代价也在所不惜。
花婶绣坊人多嘴杂,可是花婶那张嘴舌灿莲花脾气又大,只要她开口,那就是无遮无拦的闲言碎语,东家长西家短没有什么事儿逃得了她的法眼。
可若是花婶要隐瞒的事情,整个绣坊的人都别想知道!
这厢收了人家的布匹,结了账,花婶看着一帮子学徒做针黹,走到了若菊身边来,谄笑着一张脸看了又看,“啧啧啧,这手可真巧啊,一看就不该是穷苦人家的手,跟青葱白玉似的,透着灵气。”
若菊微笑,细细落针,谢道,“花婶说笑呢。”
“哎哟喂!我这可不是说笑,我这破窝棚里头藏不住凤凰,几十年来从没看走过眼的。前儿得了信,要做一件孔雀毛的霓裳,料子都备齐了,就差一个心灵手巧的妙人儿了。哦呵呵呵……”花婶那双三角眼儿越看越是喜欢,嗓音也不是平常的尖锐。
“花婶,咱们王家几个老长工做细活儿可不差呢。”旁边一个胖大婶不服气,她可算是老人了,做了多少年了,十里八荒的人都知道她好手艺。;
花婶被人打断,顺着目光瞥了一眼,手中绣花绸扇一晃,笑盈盈的道,“哎哟,敲我这记性,可把德高望重的张妈给忘记了呢!”话锋一转,细细打量着若菊的眼神写有深意的道,“可这是大人交代下来的,我一个管事儿的人,只管找那些年轻秀气的姑娘家,带着一股子纯气,讲究个清白门户的呢,不然好端端的一身霓裳,岂不是占了浊气?!”
她这话一出来,蹲坐在案几上的大家伙都转过头来看着她。花婶用绸扇子捂着嘴笑,走到张妈跟前,勾肩搭背的道,“张妈一身好武艺,可是我的心头宝,别家店要挖人,我还不乐意了呢。可这孔雀羽处子身,再好的手艺,也只能在清白人家的闺女中找呀!张妈,你说我这不是为难着嘛。”
花婶很会做人,八面玲珑没有说不通的理儿。张妈一等一的手艺没话说,听她这么解释,倒也笑着附和,“我看这丫头机灵,你这双眼睛一准儿没错!呵呵呵……”
花婶起身,扫视全场的女人们,当场宣布道,“从今儿起,但凡年轻的姑娘们,你们好好绣活儿,啥时候赶得上若菊了,啥时候就过来帮把手,每天多给两个大钱。”
全场十几个人一阵唏嘘,都好奇那件霓裳做出来会是个什么模样。
“菊姐儿,你把手头的活计放下吧,随我来。”花婶一挥绸扇,得意洋洋的拉着她离开了。
大家伙儿羡慕不已,资历老的倒也想得通透,轮不到她们去争。资历浅的几个姑娘们,吹鼻子瞪眼的,暗恨自个儿怎么就没有那么好运气,同样是一般大小的年纪,居然被若菊那个乡下丫头抢了先!
108闺女要上位!
沿着抄手回廊走,门庭中央的小花园近在眼前。若菊驻足不前,站在小院门口,心里有些紧张。
花婶回头笑道,“小丫头,你害怕了不成?”平日里就数她机灵胆儿大,她花婶几十年来难得一见的大好人才,指不定将来成为什么呢。
“花婶,我不能往前走了!”这是贵客休憩的地方,小院落清闲雅致,每年都有大生意的人过来。广汉县最有名的就是绸布了,花婶绣坊大笔单子的人都是各地来的大东家,这都是若菊才知道的事情。
这样的地方,青葱翠竹,曲径通幽,茅檐屋舍比普通客栈的上等客房还要好。能够住进来的,恐怕没几个人吧。
花婶见她怯步不前,含笑道,“我只当你初生牛犊不怕虎,却原来是这般顾前顾后的!走吧,大人还等着呢。”拉着若菊的手,她就心生喜欢,领着她往前走去。
此时的若菊,小心肝儿砰砰砰的乱跳,像一只不安分的小兔子一般,惶恐不安。像是感受到了身旁人的不安,花婶走到门口,一脸肃色的看着她道,“我喜欢你这性子,既然想要的,那就去取了来。沉住气,别畏畏缩缩的,你们蒙家不正是要给你许婚吗,难不成我家大人还入不了你的眼?”
“不!”若菊仰头急道,视线投入花婶的眼中,一瞬间的躲闪。
花婶抿嘴笑了,松了一口气,安抚的拍了拍她的手道,“近水楼台先得月,向阳花木易逢春。姑娘家脸皮薄怎么行?”
若菊本来就害怕私底下被人笑话了去,听化身这么鼓舞,满脸感激的望着她。
两人相视一笑,若菊跟着进了屋。大门口有一扇屏风挡着,隐约听到里面茶盖摩擦的声音,清脆舒缓,仿佛已经能够让人想像到那个沉稳如松的男人在做什么了。
绕过屏风,果真是那般温润的笑脸相迎。花婶闪身就溜走了,若菊慌乱的来不及抓住,追着她走到门口,被快速的关了房门。
这下彻底的安静了。
“不想见到我?”身后响起王成仁的声音。
“啊?”吓了一跳,若菊回身看他就在身后,本能的后退一步,羞红了耳根道,“我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上前一步,王成仁追问道。
“只是——”到底是大着胆子第一次,稚嫩却也真实,脆弱的心态不堪一击,什么都写在了脸上。若菊最是恨自己这种慌乱无措的样子,害怕又从未有过的刺激。
王成仁看在眼里,心像是年轻了十岁,仿佛回到了自己年少开荤的年头,对她的羞怯退步更加的喜欢。女儿家的青涩是多么宝贵的一件东西,他难能可贵的想要一探究竟。
“别动!”突然一板正经的走过去,认真的模样让人不敢不听,伸手捻起一样东西,“蜘蛛掉在头上了。”握成拳头,仿佛手上真的在她头上抓了一只蜘蛛。
“噗——”
“你笑什么?”王成仁眉眼一抬,看着她,认真的道,“我说的可是真的。”
若菊捂着嘴偷笑,镇定的仰脸看着他,美也如花的笑道,“你糊弄我呢,哪有这么逗女孩子开心的。我头上什么时候长蜘蛛了?”即便是虱子,她也从未有过那羞人的东西。
“聪明的丫头!”王成仁把拳头放在她面前,让她猜,“若是有,你可怎么谢我?”
若菊自信一笑,一双手扒拉着自己的小辫子,乌溜溜的眼睛水灵灵的,是个满脸含春的俏闺女,让人看着移不开眼。
“你糊弄我,我可不会谢你。相反的,你骗我来这里,还捉弄我,要是祖父知道了,明年开春之后我就嫁不出去了!”言下之意就是你坏了我名声。若菊一口咬定,满脸认真的望着他。
“牙尖嘴利的丫头!”王成仁也不恼,把手一摊,吓得若菊惊讶的张大了嘴说不出一句话来!
一只蜘蛛绿豆大小,在他的手掌心像一只无头苍蝇一样乱串,指缝间躲躲藏藏的,幼小而无助。
若菊心生怜悯,赶紧去拿,“把它放了吧。”
“嗯?”王成仁眉眼含笑,反手握住,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小蜘蛛从两人手掌间掉落,拉出长长的丝线悬空下滑。
若菊惊吓的说不出话来,看着面前的窘迫模样,赶紧后退,却发现怎么也脱不开手。
“先前还是个胆儿大的,这会儿就害怕了。”王成仁摇了摇头,望着她一丝不藏的表情,所有的试探和戒备抛之云外,直勾勾的看着她,更加的喜欢了。
他喜欢自己能够掌控的东西,一个青涩不经人事的女子,蒙家藏得那么深的小闺女,已经勾起了他的兴趣!
“你放手!不然我要叫了。”手被一团温软的的大掌包裹住,从未与男子如此亲密的若菊,慌乱的用上了另一只手。
王成仁一手用力,将她拉到自己的怀抱里,另一只手搂抱着他,怀里的人不住的挣扎,一声惊叫让他赶紧捂住了她的嘴,“不许叫,你想让大家都知道不成?”
若菊果真老实了,颤抖着身体,惊惧的眼神慌乱起来,鼻头一酸,眼眶微红的仰脸望着他。
这件事就像是一朵欲语还休的百合花!青涩懵懂,纯真的让人不敢亵渎!
他王成仁什么时候如此怜香惜玉了?温软的身体撞击到他结实的胸膛那一刻,他就已经感觉到了那种熟悉的悸动!
伏低了头,露出一贯的温润表情,亲昵大胆的磨蹭她的脸蛋,诱哄道,“乖!我不会伤害你的,别叫,我不会伤害你,嗯?”搂抱着她的腰肢,手感让人恋恋不舍,缓缓地松开手,感觉到她紧绷的身体渐渐舒缓,他满意的松开来。
若菊逮着机会,蓦地推开他的身体,心都快要跳出来了,警惕而防备的退开丈许!
“你?!你你你——”指着他激动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若菊羞愤的脸尽是恼怒之色。
王成仁释然一笑,挑逗的心思高涨,戏笑着跨步上前,警醒的听到房门外传来隐约焦急地脚步声。
“什么人?!”到了房门口突然没有了动静,王成仁抬手示意若菊不要吱声,表情安抚的一笑,神色冷冽的走到门背后。
房门外传来低低的传话声,“大人,谢大人来拜访了。”
王成仁整了整衣领,打开房门。门口的家仆低着头看着地面,很懂规矩的眼不斜视。
“速速带我去见谢大人。”王成仁头也不回的急跨步走了出去。
若菊追到房门口,远远看见他的衣角消失在拐角处,扶着门框的手无力地垂下,心突然地跌落了下来。
仰头望着青天白日,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天气变冷了。
小院子里,独自走在廊道口,墙角假山下一簇簇青苔,一朵粉色小花无精打采的贴在石面上,所过之处景色皆无。若菊沮丧的缓步往来时的路走,先前的兴奋激动甚至于那一丝自信也荡然无存。
到了前厅的绣工坊,若菊迎面撞上了一个小丫头,是王家分过来传信的丫鬟。
“若菊姐姐,你怎么在这儿啊。”小丫头像是在找她,看见了很开心,“听说姐姐领了差事,姐姐要是辉煌腾达了,可别忘了我们这些跑腿的丫鬟呀。”是个机灵的小丫头,笑起来很甜。
若菊苦涩一笑,擦身而过。
“若菊姐姐去哪儿?花婶方才还在找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