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娇 (完结)作者:清歌一片[旧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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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娇 (完结)作者:清歌一片[旧版]-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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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兰看向朱友莲,“世子你方才问我,他为什么要杀你,这一点我自然不清楚。圆通在此多年,自然不可能就是为了空等世子你的到来然后实施他的谋杀。我只能假定这是一场临时起意的谋杀。这个圆通或许在过去和世子或者王府有过旧仇,避到了这里,恰巧昨晚世子因为路阻到来。他知道了你的身份,然后出入外界的桥又被水冲断了,一时难以离开,这样的机会千载难逢,这才起了报仇的心思。但世子的身份毕竟与寻常人不同,若是无缘无故出了事,他自然难逃干系。所以才指使慧能提恶灵的事,我想他这么做,就是想造成杀人后是恶灵所为的假象,我们这些人都是旁证,以便逃避追究。”

“我先前说过,这地方最早是大户人家为避乱世隐居所建的,所以有暗室密道。他是住持,应该知道这些,而且很有可能入口就在他的房间里。昨晚一开始见到李大人的时候,他的态度并不热络。后来出来见世子,却像是个换了个人。自然因为世子位高权重,但也不排除他另有所谋。他把自己的房间让给了世子,却不知道世子与随从先前临时起意换了房,从密道里潜出杀了人后,大约怕慧能说漏嘴是受他指使才提鬼墙的,所以连慧能也一道杀了。然后今天早上发现杀错了人,他便想把我们的思路往恶灵杀人上去引导,但因为我坚持不可能是恶灵所为,所以他再故弄玄虚。”

“他知道只有我会去查看尸体,而你们一般都不碰,所以才趁着我上山的时候,演了一出戏。就在你们真以为他死了都离开的时候,他就把柴房里的两具尸体搬到了密室里,自己也藏了起来。”

师爷点头道:“三娘子言之有理。倘若先前的两个人真都是他杀的,他现在弄一出死遁的戏,让我们以为他也死了,也就彻底逃脱了嫌疑,然后暗中再伺机行动,到时候我们中若真再有谁遭不测,无论如何也不会怀疑到他头上。”

温兰微微一笑,道:“当然,这些也都只是我的推测,他到底死了没,凶手是不是他,就看接下来引蛇出洞的结果了。”

这地方实在荒僻,想等人来救援,无异于守株待兔。过了中午,姜捕头从柴房里找了把斧头,和胡大林他们上山砍树,计划扎连在一起搭在断桥两头上出去。

一天很快又过去了,天色渐暗的时候,姜捕头他们已经砍了一堆树抬下山来,只等明日搭桥通路了。晚上众人胡乱吃了温兰和春芳做的饭,在大殿里燃了堆火,一直枯坐到将近半夜,劳累了大半天的姜捕头终于熬不住,猛地站了起来。

“奶奶的,我熬不住困了,真有鬼把我抓了也认。我先去睡了。”说罢起身往后头去。胡大林和齐山也急忙跟去,道:“捕头,我跟你一道睡!”

姜捕头回头道:“大老爷们的挤一张床,像什么样?滚你们自己屋里去睡!”

李珂出声道:“回什么屋?万一恶灵又现身作祟呢?晚上都给我守在这里!”说罢对着坐在大殿东南角落暗处里的朱友莲赔笑道:“世子想必也累了,只管放心睡便是。在此再委屈一夜,明日搭了桥便可上路。”

朱友莲伸了个懒腰,唔一声,和衣躺在了先前已经给他铺好的地铺上,翻了几个身,很快便不动了,大约是睡过去了。

姜捕头等人相互看了一眼,终于又坐了回去。

火堆的火光渐渐变小,大殿里的人终于熬不住困,或坐或靠,渐渐都睡了过去,万籁俱寂,鼾声开始此起彼伏。

白天时,雨便停了,到傍晚时,西山山头的天际透出了几分晴好的薄媚,到了现在,月光终于挣脱出云霾的遮掩,从大殿瓦头的破漏之处照了进来,在地上投了一道淡淡的白色光柱。

师爷上了年纪本就眠浅,又经历了白天的事,现在有些睡不着,正翻来覆去,耳边忽然听到一阵轻微的哔哔波波之声,睁开了眼,看到大殿的另头冒出了一片红光,猛地大喊一声,“不好,着火了!”

他这一喊,地上的人立刻惊醒,纷纷跳了起来,见大殿西北角果然卷出了火苗。

虽则前几天连历阴雨,只这里本就是古宅,成庙宇后,大殿里头又有容易引火的帐幔等物,加上风力助势,很快,火势就大了起来,外檐被打湿了的木头经火,浓烟更是滚滚,被呛到的人立刻咳嗽起来。

“护着世子出去!”

姜捕头吼了一声,一帮人簇拥着朱友莲呼啦啦地外面跑,很快出了大殿。月光有些昏暗,但朱友莲那一身华丽的袍服在月夜下看起来还是颇显眼。

里头的人终于都跑了出来,站在外面望着夹杂着暗红火光和浓烟滚滚的大殿,有人咳嗽,有人骂娘。

正这时,李珂忽然厉声大叫起来:“不好了,三娘子还没出来!是不是被困在了里面?谢原,姜捕头,快去看下!”

本正守在朱友莲身边的人一惊,纷纷朝着大殿方向跑去,有人嚷着扑火,有人喊着三娘子的名,场面乱成了一团,把朱友莲撇在了身后。

朱友莲本正弯着腰喘息不停,看起来惊魂未定的样子,渐渐仿佛缓过了劲,终于朝着边上的一块大石头走了过去,看着仿似是想坐下来歇息。

他终于走到大石头边,背对着大殿方向坐了下去。

大殿外一株老榕树的树干之后,忽然现出了一个黑影,朝着毫无觉察的朱友莲悄无声息地迅速而去。朱友莲还在喘息不停,似乎根本没有觉察到身后那个离自己越来越近的黑影。

那影子终于站定,是个穿了一身夜行服的人。月光只照出了他露在外的一双眼睛,眼睛里充满了怨恨。

他冷笑一下,眼中精光猛地暴涨,俯身从靴中拔出一把雪亮的短匕,整个人如一只巨枭,猛地朝仍无丝毫反应的朱友莲无声无息地扑了过去,左手扣住了朱友莲的头颈,右手上的短匕如闪电般地朝他颈项划割而过,眼见就要血溅当场,忽然觉得不对。那个前一刻还在不住喘息的人忽然挺直了腰背,一个错身间,黑衣人觉到本已扣住他颈项的手心处一滑,竟被他以极精妙的身法脱开了去,避过了自己那势在必得的当喉一刀!

黑衣人一凛,低喝一声,短匕再次朝他后心刺去,这一回,朱友莲竟从石头上猛地弹身而起,足尖一点石面,整个人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避开了他的匕刃,同一时刻,只听锵一声,眼前闪过一道婉转如流水般的刀芒,他还没反应过来,那人已经停在了他的身后,冰冷的刀尖顶到了他的后心之上。

黑衣人蓦得明白了过来。

“你不是朱友莲!”

他嘎声道了一句,慢慢地回过了头。

月光之下,他看到了一张年轻而严肃的脸庞。他觉得这张脸有些面熟,一时却又想不起来是谁。

“我们正等着你。”

他听见对面的人这样说了一句,顿时认出了声音。

“是你!”

他终于想起来了。

这个身手非凡的年轻人,竟然就是之前随在李姓县令身边的那个毫不起眼的低级武官!

“原来你们设了个套,故意引我出来……”

他看着在火光中朝自己这个方向正迅速跑来的人,惨然一笑,慢慢转过了身。

“你是圆通。”谢原盯着他,淡淡道,“你跑不了了,束手就擒吧。”

~~

刚刚散去的人很快便围拢了过来,朱友莲到了黑衣人的跟前,伸手扯下他的面巾,露出了一张苍白干瘦的脸,在火光的映照之下,显得有些诡异。

“果然是你!”朱友莲盯着圆通,怒不可遏,“你到底是谁。我和你无冤无仇,为什么处心积虑地要置我于死地?”

圆通冷冷看他一眼,目光扫向边上的人,自顾道:“看起来,你们好像都知道我并没死。这场火也是你们自己放的吧?目的就是引我出来。聪明反被聪明误,我本来是想耍你们的,没想到到头来却是我被你们耍了。”

“是你吧?”

最后,他的视线落在温兰的身上,问道,“这帮人愚不可及,一开始见到鬼影的时候,个个都吓得去了半条命。只有你不怕。我没有死,也是被你猜出的吧?我知道这次我是真的要死了。只是临死之前,你能让我知道你是怎么看破我的吗?”

温兰淡淡道:“你为了掩饰自己,确实煞费苦心,恶灵杀人的计划也被你渲染得很好,你差一点就成功了。而我之所以能看出你的破绽,原因很简单,我不信有鬼,恶灵杀人更是无稽之谈。”

圆通凝视她片刻,叹了口气道:“好吧。我也说实话吧。东山墙上的鬼影,自从第一次被发现后,到现在这么多年,我陆陆续续地也见到了不下数十次。我自然知道鬼影不可能杀人,见了鬼影也不会死,否则我早就死了。但是我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这影子到底怎么回事?你既然这么笃定没有鬼,你知道那影子是怎么回事吗?”

“我快要死了。老实说,这么多年,一直很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你知道,请你告诉我。”

他最后补了一句。

温兰见众人都望着自己,显然与圆通一样,对昨晚那道活生生的影子极是疑惑。想了下,终于道:“鬼影的说法,确实很能蛊惑人心。你在这里多年,对鬼影在雷雨天气时会出现的情况自然了然于心。正好昨夜又是这样的天气,你便利用这看起来非常可怕的景象叫你的徒弟向我们传达恶灵的谣言,使得我们人心惶惶,失去了正常的判断力。老实说,一开始见到的时候,我也有些害怕。但是后来我想到了一件事……”

温兰想到的,便是从前流传已久的一则关于故宫闹鬼的传说。曾经不止一人看到有清朝的宫女影像在故宫的红墙上行走,而且那些亲眼目睹的人被证实精神状态十分正常。后来中科院的学者经过研究,对此曾做出了一个解释。故宫红墙上的外层涂料主要成分是四氧化三铁,而电影胶片也含有这种物质。也就是,在时间和条件恰巧都适合的情况下,这样的一堵红墙便会起到类似电影胶片的功能,将当时在红墙前发生的影像记录下来,然后在类似播放条件的雷电天气时,记录下的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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