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无双 作者:水墨惊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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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无双 作者:水墨惊鸿-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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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轿从宫赶来的时候,扶兮正斜靠在软榻上,珠花绣鞋踩着包锦毡炭炉,一手托着头,头上珠钗长长的流苏在脸上投下七彩光影,另一只手闲闲的握着一把银剪刀。

“要嫁人的人了,怎么还这般闲散不定的。”墨言走近她,坐在软榻边沿。

扶兮身子直了直,仔细看着他的眉眼,习惯似的驳道:“笑话,我何时闲散不定了?我是心急,花轿怎么还不来。”

墨言笑了笑,没有说什么,扶兮却想起什么似的忽然坐直身子,抓着他的袖子问道:“你说,那三公子可是真的没救了?你从前在九重宫的时候不是有许多奇药吗?”

“你要救他?”

“救他可以巩固我的地位,我想要齐王欠我一份恩情。虽说我自幼跟着夫子习得一些医术,可齐王毕竟访遍天下名医也无效,我并无把握。”

墨言收了笑,面上依旧是温温的柔和,他想了想说:“你若真想救他,倒是有个法子可以试一试。”

“当真?”扶兮目光发亮,欣喜的抓紧他。

墨言点点头,从身侧取出一个药品递给扶兮,“入了洞房后,把这个给他吃下去,你也可以试着用银针给他打通血脉看看,若再不行,给他放一碗血。”

扶兮接过药瓶,打开瓶塞,一股恶臭之气窜入鼻翼,呛得她连着咳嗽了好几声,她皱着眉头赶紧将瓶塞又盖了回去,心有余悸的问道:“这是什么?”

“猪屎。”

呕吐之意瞬间涌上心口,扶兮十分鄙夷的昵着墨言,“你着实的恶心,这种东西,怎可救人?”

墨言勾了勾唇,不慌不忙道:“这是不足月的幼猪所排泄的秽物,因为幼猪都是喝的母猪的奶水,所以排出来的这个东西,十分有药效,或许可以打通你夫君闭死的血脉,到时候你再施以银针,再不济便给他放碗血,照理说应该就有效果了,不过毕竟我也不是神医,只是从前在古书上知道些毛皮,至于愿不愿意试,那是你的事……”

扶兮半信半疑,正踌躇着,书香站在门外说:“公主……宫里的轿子来了……”

手骤然收紧,扶兮将那药品握在手中,“好吧,死马当活马医。”说完便拿起喜帕起身就走。

“阿扶……”墨言轻轻的叫了她一声,扶兮身子顿了顿,回头看他,“嗯?”

“你今天……一定很美。”

扶兮一怔,没有说话,却有一丝异样的情绪悄然漫上心头,片刻后,她自顾自的笑了笑,踏门而出。

墨言坐在榻上,听到她的脚步声愈来愈远后,才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疑惑道:“何时,我胡诌乱说的本事竟练的这么好了?”

大红的软轿从驿馆一路抬到侯爷府,下了轿子后,来迎接的是个小孩,扶兮低着头,透过喜帕的缝隙看到那小孩不过才到自己的腰间,暗暗想笑,永宪侯拜不了堂,齐王便找了个童男子来替自己的儿子,这事左右都是瞒不过去的,难不成他还想等到木已成舟的时候再跟自己说?

扶兮一路被搀扶着到了侯爷府的大堂内,在喜婆尖锐声中拜堂行礼,礼成后,扶兮打断了喜婆那一声‘送入洞房。’她一把掀掉喜帕,看着高坐首位的齐王,跪拜道:“父王……”熟悉又陌生的的称呼,抬首时她却红了眼眶:“夫君成了活死人,父王为何不告知我?”

此言一出,原本嘈杂的屋内立刻鸦雀无声。

齐王先是一愣,瞥了眼众人赫然的模样,又立刻长叹道:“罢了罢了,原先是想瞒你……如今想来却瞒不住了……”他说着,沉痛的以手扶额,看不出那悲恸是真是假:“可毕竟他是寡人最得意的一个孩子……出了这事……寡人总归希望他好的,放眼齐国,能配上你的,也只有我这三儿子了……”

扶兮见他面色青白,暗笑一声,故作痛楚的上前握住他的手臂:“父王,如今木已成舟,扶兮既愿唤您一声父王,便是认了三公子这个夫君。扶兮自幼习得医术,或许可以治好三公子,只求父王给些时日……”

“此话、此话当真?!”齐王一听,顿时面露欣喜,仿佛一个沉疴已久的病患骤然痊愈,这欢喜半点不像是做戏,扶兮暗叹自己押对了人,看来这位三公子的的确确是齐王的心头肉。

思及此,扶兮拭了拭无半滴泪水的眼角,重重的点了点头:“扶兮愿意试一试,只是需要些时日……”

“无妨无妨。”齐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亲自伸手去扶她,像是捡了块宝似的端详着扶兮,“你尽管大胆放心的去试,你若真的医好了璧儿,寡人什么都依你,什么都依你。”

“扶兮毕竟毫无把握,若是……若是治不好……”扶兮怯怯的抬头,看着齐王。

齐王面色略沉,片刻又然然一笑,“即便是治不好,你也是齐国的恩人,且不说你愿意为璧儿医治,单单你的有情有义,也着实令寡人敬佩。”

“父王谬赞了。”扶兮额头微低,低头的一瞬间目光飞快的扫视了眼明沥与宸戊,二人皆是面色暗沉,没什么过大的表情。

礼已行完,扶兮被送进洞房之内,大堂内依旧推杯换盏,众人胡吃海喝一气,好不喜庆热闹。

喜婆丫鬟搀着扶兮走到厢房时,地上洒了一地喜饼果子,喜婆嘴里直接碎碎念叨,扶兮本是沙场女,素来不喜欢繁文缛节,听那喜婆念叨了半响,着实是无聊憋闷的慌,便又掀开喜帕,对喜婆道:“好了,你们都先下去吧。我很累,这些乱七八糟的礼数,都先免了去吧。”

“哎呀夫人,这可不行啊!”喜婆看着扶兮,一脸夸张的表情,正欲开口长篇大论,扶兮却疾步跨入屋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砰一声关上了门,将那烦人的喜婆关在了门外。

半响后,透过门缝看见喜婆走远了,才重新打开门,对端立两旁的丫鬟们说:“晚上不用守着了,都退下吧。”

丫鬟们应声退下,扶兮这才轻轻叹了口气,目光由燃着的红烛上落到床上那个静躺着的红衣男子上。

屋内一片红色,颇为喜庆,扶兮径直走到床边,低眸看清了那男子的面容,他静静的躺在那儿,一身红色喜服,不尘不染的靴面,头发还是一丝不苟平平整整的梳在脑后,白玉冠,青玉簪。

他有着一双既好看的剑眉,脸轮如刀精雕出来般细致,他双目紧闭,纹丝不动,俊美的犹如神工鬼斧雕琢而出的一尊玉石像。

望着怀璧,她不禁想起墨言,想着又不觉好笑,她这一生有幸见过的美男子中,极为俊美的两位,一个美似谪仙,一个俊如雕像,可偏偏这二位,多磨多难,一个双目不能视物,一个半只脚已踏进棺材里。

屋里升起暖炉,烟香袅袅,幻化无方。楼外皓月高悬,洒一地余辉。

花钗礼衣,一应佩绶,囍堂红烛样样不少,若非夫君是个活死人,她这个夫人倒也颇叫人羡慕。

沉默片刻,她上前探了探他的脉搏,与常人无异,并无特别,默了默,她从怀中取出墨言给的东西,掰开怀璧的薄唇,给他喂了下去,一瓶见底,她抚了抚恶心感翻滚的胸口,又从怀中取出布包,展开,取了三根银针扎在他的檀中|穴,百会|穴和内关|穴上。

半盏茶的功夫过去了,怀璧依旧纹丝不动,扶兮眉头仄起,走到桌上取了个空杯子搁在床头,又从拿出匕首,当初穆黎岁中毒,墨言给解了,如今这位三公子也是因中毒而致成了活死人,那么墨言教的法子,多少应该是有效的。

想到这,扶兮咬了咬呀,拉过怀璧的手腕,慢慢举起匕首。

匕首刚要落下,忽然之间,一个力道打的扶兮手一抖,匕首哐当一声掉落在地,扶兮看了眼匕首,再抬眸看向床上时,只觉得脖间一凉,她对上一双似曾相识的眼,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怎么,二哥竟迫不及待成这样,连一个活死人都不放过?”


 第28章

扶兮愣住;紧接着全身绷紧;好半响,才从那双似曾相识的清寒眉目中回过神来;她瞥了眼抵在自己脖颈上的匕首,轻笑着压抑住心头的慌乱,她道:“怎么……原来三公子并不是活死人?你是装的。”

屋内颇为安静;唯有火光啪啪舔舐着烛台的声音。

怀璧静静注视着她;片刻,清冷的俊容上扬起一丝冷笑;美眸扫了一眼地上的匕首;他冷声道:“我若真是个活死人;方才恐怕早已命丧你刀下,成了一介亡魂。可惜,让姑娘失望了。”

他心生误会,以为自己要杀他。方才那声二哥,更是将自己当成是二公子的人,如此看来,这弟兄间果真不是清清白白的。

暗暗松了口气,扶兮挑眉奇道:“噢?三公子你怎么就知道我是二公子派来杀你的人,而不是——来救你的人?”

“救我?”怀璧冷冷的笑了声,眉宇间不带一丝感情,“若真救我,那地上的匕首是怎么回事?”他拔掉了身上的银针扔到一旁,目光凝聚到床头的空药瓶上,“这些又怎么解释?你方才究竟给我吃了什么?”

这问题到难住了扶兮,别的都好解释,可那药瓶……她总不能告诉怀璧,自己给他吃了猪屎。

怀璧见她踌躇不语,抬起另一只手拿起药瓶在鼻下一嗅。

扶兮见状,颇为尴尬的低下头去,怀璧却皱眉抬头看了看她,神色疑惑不定,“珈蓝叶?”

此言一出,扶兮也微愕,她从前在书上看到过,珈蓝叶乃续命神草,只产于东陆,且产量稀少,十分珍贵。只是书上从未提及过珈蓝叶气味如此之大,想到那股子气味,扶兮胃中又开始翻江倒海,神色恍惚之间,只觉得脖颈上的胁迫松了。怀璧收了匕首,定定的望着他:“看来,在下误会姑娘了。”

扶兮摸了摸脖子,顺着他的话道:“我略懂医术,只是想试试看能不能医好侯爷,那匕首也只不过是想给侯爷放碗血,不想侯爷……如今误会解开便是好的,方才险些命丧侯爷之手。”

“虽是在下鲁莽,可也不得不防。”怀璧神色淡淡,走下了床,来到桌边给自己倒了杯茶,他回望扶兮,目光中带着审度:“不知姑娘是何人,为何出手救在下?”

扶兮亦起身缓缓走向他,站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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