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鸩之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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鸩之媚- 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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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若薷本来还要大声数落儿子如何忤逆不孝,然而视线触及到沈陆嘉额角蜿蜒流下的鲜血,便一下子哑住了。半晌才颤巍巍地伸出食指,指着他的额角,咬牙道:“沈陆嘉,好样的!你为了那个妖精,是不是连命都不打算要了?”
沈陆嘉抬手摸了摸额角,不出意外的,一手的血。他嗓音低沉:“母亲,您是我的母亲,我敬您重您,可是她是我的妻子,我也要爱她护她,您别为难儿子,行吗?”
“滚!你给我滚!我就当从没生过你这个儿子!”陆若薷拔高声音,朝沈陆嘉吼道。然后又疯了一般地推动轮椅到书架前,将书架上的书一本本地往地上扔。
楼下的张妈早已经听见动静,赶到楼上,正一脸担忧地在这母子二人脸上看来看去。
“儿子过几天再来看您。”沈陆嘉弯腰朝陆若薷微微躬身,然后便退了出去。
楼梯转角处张妈紧张地拉住他:“陆嘉,你头上的伤口,我给你拿药箱处理一下。”
沈陆嘉本想拒绝,但又怕回去之后吓到伍媚,终于跟着张妈去了她的卧房。
“还好,老天保佑,伤口看着吓人,倒不算深。”张妈一面念“阿弥陀佛”一面用双氧水清洗沈陆嘉的额头,然后给他撒上药粉,贴上纱布。
谢过张妈之后沈陆嘉开车回了伍媚的住处。伍媚可能还在睡觉,他便摸出钥匙自己开了门。
正弯腰换鞋,不二绿莹莹的碧眼盯着他额头的纱布,眼神研判,随后它喵呜了几声,便擦着他的裤腿走过,在西裤裤脚上留下了几根灰毛。沈陆嘉好笑地掸了掸裤脚,放轻脚步,进了卧室。
伍媚果然还在睡觉,脸颊红扑扑的,嘴唇也微微上翘,不知道正做着什么好梦。沈陆嘉坐在床沿,小心地伸手将她颊畔一小缕发丝夹在耳后,然后就静静地看着她的睡颜,看着她随着呼吸颤动的睫毛,柔白的耳廓,乌黑的发丝,只要看着她,他的心脏就像被三月熏风拂过的湖水,总是会泛起温软的涟漪,真是奇怪。
伍媚醒来时就看见沈陆嘉眼神温柔而专注地落在她身上,仿佛是在看什么奇珍异宝。她刚想瞪他一眼,却看见了他额头上的纱布,隐隐沁出红色的血迹。
心底一抽,她头一回没有磨磨蹭蹭地从被窝里爬出来,而是一个鲤鱼打挺直接扑到他身上,扒拉着沈陆嘉的肩膀,盯住他额角的纱布,急急道:“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受伤?是不是夏商周?他跆拳道考过黑带三段,是不是他动的手?那你也揍他啊。你不会还要当君子不知道还手吧?”
她从来都是不疾不徐的,哪怕是刻薄人,眼睛里头也会带上三份笑意,慢条斯理损得对方哑口无言,此刻却像只小爆竹,噼里啪啦一通诘问,沈陆嘉看着她着急的样子,心底像被太阳暖洋洋地烤着,不知道有多开心。
“不是他,和夏商周没关系。是我母亲。我告诉她我们结婚了,她有些生气,拿书丢我。”沈陆嘉慢吞吞地说道。
“她拿东西砸你就傻站着挨她砸啊?你怎么不知道躲啊。这叫今天是拿书砸的,万一下次拿块板砖,你也由着她砸?!”伍媚简直气死了,什么仪态全然抛之脑后,食指恨不得点到沈陆嘉的脑门上去:“沈陆嘉,你这叫愚孝。愚孝你知不知道!”
沈陆嘉却笑笑,伸手将她抱住:“她心里也苦,让她出口气就是了。我又不傻,看见她丢的是书才硬生生挨了一下。没事,就是擦破点皮。”
伍媚不睬他,伸手小心翼翼地揭开纱布一角,伤口上的药粉被血浸润,成了粉色的糨糊,她碰了碰他的额角,“还痛吗?”
沈陆嘉摇头。
“我告诉你,现在你的这张脸不是你一个人的了,也是我的。你下次要是再敢带伤回来,我就不要你了。”伍媚叉腰做母老虎状。
“你舍得?”沈陆嘉难得起了调笑之意。
“哼。”伍媚没好气地瞥他一眼:“我本来就是看中你这张英俊的脸,要不然才不嫁给你。”
沈陆嘉故意装出受伤的表情:“原来你竟是这么肤浅的人,只看重皮囊。”
伍媚理直气壮:“一样是懒惰贪吃,为什么熊猫那么讨喜,猪却只能遭人嫌弃?这样的区别待遇还不就是因为长相。”
她这副样子真叫沈陆嘉疑心很大程度上自己确实是沾了长的好的缘故才娶得美人归的,心情自然低落下去:“我以为我还有很多别的优点的。”
这样委屈的语气和失落的神情,伍媚觉得自己心律又开始失常起来,她整个人像只苗条版的树袋熊,趴在沈陆嘉胸口,两条长腿也缠在他腰上,“对啊,除了长得俊之外,智商高、人品好、会赚钱、烧得一手好菜。不仅如此。”顿了一下,她将脸凑在沈陆嘉的耳畔,有些恶劣地说道:“而且…器/大…活好。”
沈陆嘉觉得血液全部涌向身下某处。再看怀里的女人笑得如同偷腥得逞的猫儿,他有些恼怒地一个翻身,就将伍媚压在身下。
伍媚还没玩够,一手护胸,一手推他的胸膛:“官人,奴家卖艺不卖/身的。”
“不行,艺卖不卖不要紧,身是一定要卖的。”沈陆嘉俊脸直接欺近她雪白的一张脸,哑着声音说道。他茶褐色的眼眸里□和笑意交织,如同天罗地网,只为捕获她。
肌肤暴露在温暖的空气里时,伍媚肠子都悔青了,可惜悔之晚矣。她抬脚踹了沈陆嘉一下,恶狠狠道:“你妈真该把书砸你下面……”
“那样的话你可就没机会感受我的器/大活好了。”沈陆嘉异常流畅地说出了这句突破他自己往日下限的话。
“……”

☆、第75章 女人就是女人

周二早晨例会结束。苏浙跟着伍媚去了她的办公室。
还未掩上门;苏浙就急不可耐地问她:“阮咸是不是上周来了蔺川?”
伍媚眉头微微一皱:“是;不过没两天他又回法国了。”
“你他妈为什么不告诉我?”苏浙有些愤怒,连粗口都爆了出来。
“我告诉你有什么用,你还没靠近他;就被穆丢出去了。”伍媚难以理解一个男人对另外一个男人如此执拗的情感,*地讥讽道:“说句不好听的,你都自荐枕席好几次了;他有撩过眼皮看你一眼吗?苏浙,你在圈子里好歹也是个帝王攻;怎么一遇见阮咸;你的腚就迫不及待地撅起来想做女王受了?”
苏浙脸色有些难看起来:“我不明白;他明明是荤素不忌的人;为什么对我偏偏不肯……”
伍媚冷笑:“人家对你是真爱,所以要和你柏拉图,不想沾上肉/欲。”
“你——”苏浙一脸便秘的表情;随后又挫败地叹气:“你比谁都知道;阮咸那个人;这些年半夜从他那个销金窟送到医院去抢救的女人、男人不下一个加强连,他怎么可能玩什么柏拉图。”
“或许你是宇文家的人,他不想招惹。”伍媚耸肩。
“他怎么可能是畏惧权贵、胆小怕事的人!”苏浙觉得心上人被侮辱,慷慨激昂地指责伍媚胡说八道。大概过于激动,居然有一星唾沫点子溅了出来。伍媚还未发觉,苏浙已经羞愤欲死地捂嘴,疾步离开了伍媚的办公室。
“神经病。”伍媚看着苏浙的背影,嘀咕了一声,坐下来看年终汇报材料。
才看了没两行字,商渊成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喂,伍媚。下午抽时间来一趟医院,带上以前的病历和片子,我导师马上就到蔺川。你的手术应该会由他主刀,我家里出了一些事,最近有些分心,可能没法做手术。”电话里商渊成气息有些不稳,语速也很快。
“好,我下午两点半过去。”应承下来之后伍媚迟疑了一下又问:“你家的事,严重吗?如果有能帮上忙的你尽管直说。”
商渊成愣了一下,无利不早起的伍媚竟然会主动开口问要不要帮忙,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人味儿了?虽然她比不上他姑父的那个嫡亲妹妹,顾女士那般神通广大,也算是人脉丰厚了。或许她可以帮忙找到莫傅司。
“我还有个同母异父的哥哥,叫莫傅司,他有一半俄国血统,俄语全名叫做莫洛斯维克托洛维奇费奥多罗夫。现在他不知道藏匿在莫斯科什么地方,我们急需找到他。我的母亲,已经因为担心他而病了。你在俄罗斯有熟人吗?”
莫傅司,这个名字有几分耳熟,伍媚回想了一番,似乎和陆嘉关系很好。
“军方我倒是认识几个官儿,我会帮你试着联系。”
“谢了。”
“不客气。”
挂了电话,伍媚从手包里掏出一个黑皮笔记本,那里面全是她在法国的几年里积攒的一些有头有脸的人物的私人电话。这些男人可以说大半都是顾倾城和她母女俩的“恩客”。按照她养母的观点,让一个异性自愿为你出钱出力的捷径是和他上一次床,当然,使唤得动男人的资本未必都是靠着嫖出来的感情,并不是每个女人都需要卖肉才能叫男人心甘情愿为你出点力气。这世界上多的是被拆吃得精光却连半点好处都捞不到的女人。
伍媚纤细的手指碾过几页纸,将目光停在弗拉基米尔的条目上。弗拉基米尔,俄罗斯最年轻的少将,那个棕头发、绿眼睛的混血男人。他还是顾倾城介绍给伍媚认识的,两个人在一个马场上比了骑术,伍媚和他平手,弗拉基米尔对她这才收起了先前的轻慢。后来弗拉基米尔还或真或假地向她表示希望她做他的女友。
只是人情这种东西就像一只口宽底窄的蓄水桶,第一次舀水总归是容易的,可如果你下次还想从里面舀水,自然就必须还回去。叹了口气,她明明是个怕麻烦的人,内心深处对于商渊成也并没有多大的谢意,因为以前商渊成帮她治脚伤,顾倾城付了钱;现在商渊成继续帮她治,她算是为他的医学研究做了试验品,所以不用太感激他。今天竟然自找麻烦,难道是近朱者赤,和沈陆嘉待久了,也变得古道热肠起来?真是见鬼。
抱怨归抱怨,她还是按照笔记本上的电话,给弗拉基米尔拨了个国际长途。
“Здравствуй。”(俄语你好)电话那头弗拉基米尔声音低沉。
“沃洛佳。是我,lisabeth。”lisabeth,她有多久没用这个名字了?这个名字还是当年顾倾城随手给起的。在法兰西的历史上,从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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