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杉，你……”舒窈的脸色一瞬间变得苍白，下意识地伸手把舒究拦到身后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他，努力平静地看向门口的少年，“你怎么来了？”
“BBS上出了点事，我担心你受到影响，所以赶着过来看看，”少年有些自嘲地笑了笑，看向对面那对仍然相互紧靠着的姐弟，“看来我是白操心了。”
“知道还不滚出去！还嫌害得舒窈不够？”一说到BBS的事，舒究心头的火立时就噌噌地窜了上来，看向许杉的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寒意，还带着几不可见的几分懊悔——刚才进来得太急，竟然忘记了锁门。
论气场和阅历，许杉比起舒究，差得显然并不是一星半点，可此时，少年在对面男人不善的目光里，居然是出乎意料地镇定，甚至还毫无惧意地上前半步，讥诮地勾了勾嘴角，目光毫不掩饰地直视男人——
“我这算什么？比起你来，也不过是小巫见大巫罢了。”
短短一句话，正狠狠地戳中了舒究的死穴，男人背脊一僵，几乎是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起来，盯着门口的少年看了一会儿就要起身，却忽然被一只纤细修长的手按住了肩膀。
那只手上的力道很轻，根本就不足以阻止他的动作，但他还是在感觉到肩上那股力道的时候，立时停了下来，看向身侧的舒窈。
“小究，你先回车上等我吧，我一会儿就来。”
“姐！”
“去吧，”舒窈看他，苍白的脸上勾出了一抹清浅的笑意，轻轻地摇了摇头，“别闹，我很快就来。”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之前断更了一次，我错了QAQ今天晚上《叔途》还是一样更新~
、第二十七章
第二十七章
目送了舒究关上门离开，舒窈深吸一口气，理了理自己有些凌乱的衣服，对着站在门口的许杉招手示意他进来坐。许杉盯着她定定地看了一会儿，终于是慢慢地走了进来，拉了张椅子坐到舒窈的对面，脸上却还是面无表情。
“BBS上怎么了？”舒窈这时候已经是冷静了下来，端起杯子喝了口茶，问对面的少年。
“那天小树林里的事……被人拍了照传到BBS上了。”少年话说到一半，顿了顿之后，忽然放低了声音，“对不起。”
“道什么歉啊，”舒窈恍然，笑，“那天谢谢你，别担心，我会处理好的。”
原来是这样，难怪小究刚才那么反常……小究他，一直以来都很没有安全感吧？所以今天知道了这样的事，反应才会那么激烈。舒窈敛眸，低低地叹了口气。
这一声叹气，却像是忽然引爆了少年心里所有的烦躁，让他再也顾不得什么“尊师重道”，霍然站了起来，几乎是有些失控地就对着舒窈大吼出声：
“又是别担心，你自己会处理！你上次也说别担心，可是你看看你现在处理成什么样子了？舒窈你以为你是谁，什么都能解决？有什么麻烦有什么委屈你就不能痛痛快快地说出来让别人帮你吗？憋在心里是能让你高兴还是能解决问题？！”
“我……”舒窈语塞，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她是第一次看见许杉这么气急败坏的样子，却并不觉得他无礼，反而有一股暖意慢慢地用上了心头，仰头定定地看了少年一会儿，终于是苦笑一声，轻声道，“有些事，不能说的。”
姐弟相恋，这样扭曲的感情又怎么可能说出口？
“你……”少年的胸膛剧烈的起伏着，很显然是气得不轻，但眼看着舒窈满脸的苍白，终于是深吸一口气，努力地让自己的语气放柔，“是不是他逼你的？”
虽然只见过舒究一次，可是那个男人对舒窈的独占欲根本就连掩饰都懒，而且刚才他进门的时候，看到的也是舒窈想要挣扎……
舒窈没有说话，却是摇了摇头。
“舒窈你傻了？”好不容易才刚平静了一些下来的许杉一看她摇头，顿时火气就又是噌噌噌地往上冒，“你的脑子是被吃了吗？你们是亲姐弟！你知不知道这叫乱伦！”
舒窈背脊一僵——乱伦啊，这两个字，终归还是从别人的口中对着她说了出来，但……她又能说什么呢？本来……就是事实啊。
“抱歉。舒窈沉默了一会儿，终于也只能是轻声地吐出了两个字而已——她明白他的关心和担忧，但她能说的，也不过就是一声道歉，虽然……这两个字，除了苍白和无力，根本就没有任何作用。
“喂舒窈，我、我不是故意要这么说你的，我是……”眼看着舒窈的神色越来越苍白和疲倦，少年忽然就懊悔了起来——刚才，他说的话太重了，舒窈这段时间的憔悴，很显然就是因为这件事，她自己，一定也很煎熬吧？越想越是后悔，可道歉的话才刚出口，就被舒窈摇着头打断了。
“我明白的，谢谢你，”舒窈慢慢地站起来，踮起脚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不早了，去吃晚饭吧，我也该回家了。”
说罢，笑了笑，就打算越过他继续往门口走，可就在和少年擦肩而过的一瞬间，忽然手腕一紧，已经被人牢牢地扣住。
“舒窈，如果你连他的身份都不在乎，那为什么就不能考虑一下我？”
“许杉？”舒窈诧异地回头，苍白的脸上尽是难以置信的神色，“你……别开这种玩笑。”
“我没开玩笑！”少年忽然上前半步，俯身执拗地盯着她，眼里满是破釜沉舟的决绝，看不到半分玩笑的意味，“舒窈，我喜欢你，你和他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为什么不回头看看我？”
是，他喜欢她。在身体的本能快过思考、伸手抓住她说出那样一句话之后，他终于明白，他喜欢她。因为他喜欢她，所以每次听她的课都觉得是一种享受、格外幸福；因为他喜欢她，所以看见她削瘦，他会担心，抱着她安慰的时候，既觉得心疼，却又有一种莫名的满足；因为他喜欢她，所以……在看见舒究吻她的时候，心里一片冰凉，夹杂着的不只是惊诧和错愕，还有……嫉妒。
他嫉妒那个男人，占据了她所有的关心和牵挂，她的视线里，永远都只有舒究一个人。可……不该是这样的，他是她的弟弟，他和她的距离那么近，却也注定早就已经被剥夺了离她更进一步的资格。
“少说什么我是学生你是老师的废话，”少年盯着她粗声开口，“他是你弟弟你都能不在乎，学生和老师又算是什么？舒窈你醒醒，你们之间根本就是不会有结果的！我……”
“许杉，”舒窈打断他的话，轻轻摇头，“不是我不在乎伦理，而是因为那个人是小究，所以我拒绝不了。”
“你对我，无论是一时错觉也好，又或者是真的喜欢也好，很抱歉，我没有办法去回应你。其实我害怕很多事情，也在意很多东西，伦理、道德、又或者是社会舆论和我的家人，所以你说得对，我和小究是不可能有结果的，别担心，我会有分寸的。”
……
舒窈和舒究到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舒究一路上都沉默着没有说话，到了家也是抢着去做饭，舒窈没有拦他，换了身衣服出来，两个人相对而坐，安安静静地吃完了这顿饭，然后各自安安静静地去洗澡。
眼看着直到吹完了头发却仍旧还是低着头不说话的舒究，舒窈轻叹了口气，半跪在床上，伸手从身后环住了舒究的腰，把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蹭了蹭他的脖子：
“小究，怎么了？”
“姐，对不起。”舒究伸手覆住在自己腰间交握的那双手，侧过头看舒窈，神色有些黯淡和愧疚，“对不起。”
如果不是他因为嫉妒而失了分寸、忘记关门又在办公室里吻她，根本就不会被人发现他们之间的关系——他总是说要保护她，可现在呢？完全就是自己在给她惹麻烦。那个少年推门进来的时候，舒窈的脸色有多苍白、神色有多惊恐，他根本就没办法当做不知道。
“傻瓜，”舒窈笑，微微支起了些身子凑过来吻他，“没关系的，是我不好，你看到那张照片会在意也是应该的，没事的，许杉不会说出去的，别自责。”
她的唇有些凉，却带着让他安心的温柔和气息，舒究下意识地想起了下午那个粗暴的吻，动作顿了顿，转过身来把她搂进怀里，托住她的脑后温柔地在她的唇齿间辗转流连，一遍又一遍，不知道究竟是想要安抚舒窈还是缓解自己心里的不安。
舒究的情绪从来都瞒不过舒窈，明白他是因为照片的是不安了，靠在他的怀里，伸手勾住他的脖子轻吻他的嘴角：“小究，没事的，姐姐在呢，别怕。”
舒究微微一怔，随即立时紧了紧怀抱，哑着嗓子喊她：“姐，我很害怕。”
我很害怕，不是怕被别人知道以后骂我龌龊肮脏，而是怕你跟我一起受到中伤辱骂，更怕那个少年……
你知道吗姐姐，那张照片真的拍的很唯美很幸福，就好像你们才是相恋的爱人，而我不过就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旁观者，我害怕，也嫉妒——哪怕你们之间一样有身份的阻碍，但他终究是可以解决的，他可以在阳光下、在人群中拥抱你，甚至亲吻你，我却不行。
不，应该说，谁都可以是你的那个人，只有我不行，那是我永远都不可能达成的奢望。
怎么能不害怕，又怎么能不嫉妒？
“姐，你不会喜欢他也不会喜欢别人的对不对？”
“不会的。”舒窈摇头，忽然间想起下午少年的表白，心头微涩——她这算是造了什么孽，尽是祸害些孩子？但……现在说这些也早就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即使没有小究，她也不可能接受那个孩子。
“别怕，”舒窈仰起头吻他，“没有别人，也不会有别人，只有小究。”
她说，没有别人，只有他——舒究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只有用力搂紧了怀里的人、深吸一口气，感觉着鼻息间慢慢都是她的气息，这才终于算是勉强克制住了想要把她整个揉进自己身体里的冲动。
“姐，我爱你。”他把脸埋在她的颈窝，声音沙哑。
舒窈的身子不由自主地轻轻颤了颤，却意外地并没有回避，而是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轻轻“嗯”了一声。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这篇和《叔途》都有更新，请叫我勤劳的小蜜蜂【喂！
、二十八章
二十八章
舒窈原本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