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电话里听雯芮大致讲了下，她写论文的资料都是我交给她的，都是我们公司的内部资料，一般外人是查不到的。”段明辉笑得斯文，简单地解释道。
“冯主任，你看看吧，我没有说错吧，白羽的学生可是抄袭了杜雯芮的，否则她哪会找得到人家公司的内部数据啊！”邓老师笑得欢畅，说完，鄙夷地斜睨了白老师和姜沐宁一眼。
“邓老师，现在说什么也都是你们的一面之词，事情没有完全定论前，能不能麻烦你不要这么武断啊？！”白老师绷着脸冷声说道。
“这样还不能下定论？难道你学生的朋友也是渐安公司的吗？那让她先说个名字好了，看看人家段工是不是认识？”邓老师似乎认定了姜沐宁是在垂死挣扎，语气倒比一开始要缓和了许多。
“等人来了，我这边也说清楚了再说了。冯主任，可以吧？”姜沐宁没有把邓老师的话放在心里，心平气和地和冯主任说道。
冯主任认真地看了姜沐宁一眼，见她神色平静，眼神也没有一丝闪烁，心里倒开始有些好奇了，事情到现在这样的局面，按理姜沐宁至少应该开始慌乱了，可她竟然还是这么镇定。那么说明，要么她会演，那么她没有说谎，并且等一会儿也能给出更加有利的理由。
冯主任笑呵呵地点了点头：“那是当然的，肯定会让你的朋友也说清楚的。就算是法官断案，也不可能只听一面之词。”
姜沐宁听完笑了笑，没有多说，转头对着余安瑶安抚般地抿唇一笑。赵渐安肯定是在赶来的路上，怕他开车心急，所以她不想催他。
“这是怎么了？”
门外突然传来一道声音，姜沐宁抬头望过去，正看到赵渐安专注的视线，唇角忍不住翘了翘，刚才免不了稍稍提起的心也终于完全放下了。
有靠山的感觉真是太好了！
“渐安，你怎么会过来？是来找我的吗？”冯主任脸上的笑容更深了几分，不再像刚才那般不过是礼貌性的浅笑。
“赵总！”原本态度微微傲然的段明辉瞬间变了样，双手从裤兜里拿了出来，毕恭毕敬地笑着走到赵渐安面前。
“赵总，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见到你。”杜雯芮也笑着凑了过去，目光灼灼。
赵渐安抬头扫了一眼，眉头微微一皱：“你是设计三部的吧？”
“是的，赵总，我是设计三部的段明辉！”段明辉的脸上明显露出喜色，为着自己竟然被公司老大记住了。
“赵总，赵学长，我是今年的实习生，目前正在设计三部实习，我叫杜雯芮，过年前曾经在韩院长那里见过你。”杜雯芮笑着重新介绍自己，刚才赵渐安的目光从她脸上一扫而过，明显是没有认出人来。
“哦，我不记得了。冯主任，现在是什么情况？”赵渐安脸上露出一丝好奇，目光略过正望过来的姜沐宁时，凝视了一秒，这才若无其事地看向冯主任。
姜沐宁低头抿唇笑了笑，拉了拉有些焦急的余安瑶，甚至往白老师身后又躲了躲。
“说起来和你也有些关系，我也有些头疼，不如让你帮忙来断一断吧。是这样的，这两位同学都写了一篇论文，关于H市博物馆的，两篇论文除了署名，其余一模一样，现在呢，他们都说自己没有抄袭，而杜雯芮同学说她的资料一部分是她自己查来的，大部分是她的这位朋友提供的。而姜沐宁同学也说有个朋友可以证明她没有抄袭，只是人还没有到。”冯主任简单地说明了情况。
“哦，原来是这样。这么说来，杜同学论文里关于H市博物馆的资料，大部分是段明辉提供的了？”赵渐安点了点头，看向段明辉。
段明辉微微一愣，心里一跳，可想起赵渐安并没有看过那篇论文，应该也没有多大问题，于是点了点头：“是的，赵总，大部分是我提供给杜雯芮的。”
“既然这样，杜同学你说你是自己写的，那么你的论文是怎么泄露出去的呢？”赵渐安又看向了杜雯芮。
杜雯芮也是一愣，可马上反应过来：“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可能是因为我写完后是在学校寝室楼那边的文印室打印的，那里的老板经常会偷偷保存，然后把有用的资料卖给需要的学生。”杜雯芮说出一个还算可以理解的理由，文印室倒卖资料，虽然让人不齿，可也不是没有。
“哦，原来如此。”赵渐安点了点头，又看向了姜沐宁，“你呢？什么时候被抄袭的，知道吗？”
姜沐宁想了想，老实地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呢。打印好后我就在寝室里放了一天，后来直接交给班长的。”
余安瑶的目光有些古怪地在姜沐宁的身上移到了赵渐安身上。刚才赵渐安的问话，听起来似乎有点奇怪，可又好像没有多大的问题。
“段明辉，那片论文的数据都是建立了独立档案放在公司档案室的，你是怎么看到的？”赵渐安脸上浅淡的笑容突然一收，挺严肃地看向段明辉。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下班后去和同事一起请单位即将离职的一位姐姐吃饭，唉，相处地非常好的同事呢，真舍不得！
晋江独家连载06
段明辉的神色一僵；视线下意识地缩瑟了下；呐呐地有些反应不过来：“这个；这个数据也不是太机密的……我也是偶尔看到的……”
“偶尔？什么偶尔情况？有些数据；就是戚总都不清楚，从放在档案室后，只有我有资格可以翻阅。你到是说说怎么个偶尔法？”赵渐安柔和的神色不再，反而添了一丝冷冽。
段明辉一下子慌了神；心里慌乱地想不出该说什么话；呐呐地张口又闭口。一旁的杜雯芮心里一颤；咬着唇；看着慌乱的段明辉；一颗心提到了喉咙口。
邓老师瞪着眼，看着突然发难的赵渐安；也同样反应不过来：“赵、赵总，你这是，你也没看过论文是吧，怎么会知道哪些是机密数据呢，呵呵。”
冯主任皱着眉，看了眼赵渐安，到底没有开口。
“段明辉，明天上班后，到财务科去结账吧，我会让财务科把这个月的工资发给你的。”
段明辉大惊，不敢置信地看向赵渐安：“赵总，那篇论文里其实没有什么私密数据的，真的，我怎么可能看得到公司里的机密啊！”
赵渐安脸上重新露出了笑容，呵呵一笑：“段明辉，那篇论文里的所有数据，都是我交给姜沐宁的，哪些是机密哪些不是，我比你更清楚。”
这下子，震惊的不止是段明辉和杜雯芮了，应该说是除了姜沐宁以后的所有人都不敢置信地瞪着赵渐安或是姜沐宁。
“沐宁，赵学长，就是你刚才说的能做证明的朋友？”余安瑶反应最快，虽然心里同样震惊，可已经马上反应过来了。
姜沐宁抿唇浅浅一笑，点了点头。这下子，白老师也露出了喜色，欣慰地看向姜沐宁点了点头。
段明辉在沉重打击后恢复过来，一时惶急地冲着赵渐安求饶：“赵总，赵总，我、我只是帮朋友的忙而已，真的不关我的事！我只是答应在事情被揭穿时，帮忙杜雯芮打打马虎而已！别的什么都没干呀！”
杜雯芮看着惶急着求饶的段明辉，紧紧咬着唇，又是难堪又是慌乱，一时不知道到底该怎么收场了。
“一个在品德诚信方面有缺失的员工，我们公司并不需要，今天你可以为了朋友，诬陷一位无辜的大学生，明天你也可以为了其他原因，出卖公司。”赵渐安看着段明辉，神情没有一丝变化。
“赵总！我不会的，我真不会的！”段明辉几乎语无伦次了，他现在无比后悔自己的一时仗义，可现在后悔还有用吗？
“你有没有想过，因为你撒谎，会对姜沐宁产生什么后果？抄袭、作弊，大学里可以容忍这样的事情吗？你差点让我女朋友被记过，你觉得你还有可能在我公司呆下去码？”
赵渐安的声音平缓，可听在段明辉耳里却是无边的冷意，他的人品竟然差到这样的地步，惹到的人，竟然是赵总的女朋友？！
段明辉被吓得再也说不出求饶的话，只能可怜兮兮地在一旁发傻，欲哭无泪。其他人再次震惊了。
姜沐宁微微叹息，转头迎向余安瑶不敢置信的目光，无奈地拉了拉她的手：“等事情完了我再解释吧……”
冯主任在心里暗暗后怕，回想自己刚才的态度，应该也不算过分。
“那么，杜同学那篇论文到底是从哪种渠道得到的？”赵渐安收拾了一个自己的员工，转头看向这位自称是他公司实习生的女生了。
“我……”杜雯芮咬着牙，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是徒劳了，心里不是没有后悔和懊恼，怎么偏偏拿的是赵渐安女朋友的论文呢？！“我、我是学校文印室里看到的……”她的声音很低，可办公室里所有的人都听得很清楚，这是刚才她质疑姜沐宁抄袭论文的渠道，如今说出来，她心里一阵的心虚。
邓老师瞪着眼，一副要吃了杜雯芮的模样，只觉得自己一辈子都没有今天这么窘迫过！
“呵呵，这就奇怪了，姜沐宁的论文是我给她打印的，根本没有去过什么文印室。”赵渐安笑了笑，视线却冷冷地看着这个说是罪魁祸首都不为过的女生，然后转向了沉默的冯主任，“冯主任，姜沐宁的论文应该是在上交他们班长后被复制的，我希望学院方面能够彻查，她差点被套上抄袭论文罪名，这件事情不能简单掠过，必须给一个交代。”
冯主任看了眼从始至终镇定的姜沐宁，和此时低着头再也说不出狡辩的话的杜雯芮，心里重重地叹息，明白赵渐安的态度是不打算善了了。
“你放心吧，我会给姜同学一个交代的。”冯主任笑着走过去拍了拍赵渐安的肩膀，“既然来了，晚上我请你吃饭吧。”
“不了，我还得安慰下我女朋友呢，这样被人兴师动众地诬陷，她肯定很难过。对了，杜雯芮的实习资格从明天开始取消吧，你们学院如果想换一个替补，就直接和人事部的胡经理联系。”
“……好的。呵呵，我们会再挑选一个各方面素质不错的学生替补的。”冯主任没有勉强，笑着说道。
赵渐安这才笑着转头，正迎上姜沐宁娇嗔的目光，微红的脸颊在他眼里娇艳无比。
走出大楼，姜沐宁停了脚步，扯过走在自己身后的余安瑶，轻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