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小姐。”
我笑嘻嘻地搂着他的脖子:“是啊,徐先生,你要不要娶我啊?”
他浑身上下都是属于我的,为什么现在被另一个女人挽着,以“别人的未婚夫”出现在我面前?真荒唐。我强忍着心底的委屈,扯出笑脸对徐昭说:“您的太太真是好眼光。”
打火机滑落在地,他尴尬地看着我,嘴唇动了动,似乎有千言万语,我察觉出他的无奈和左右为难,只好咬紧牙关,偏过头对安艺歆说:“你等一下,我这就进去把衣服换下来,你和我身材差不多,效果应该是一样的。”
她在明,我在暗,这是我真正意义上和安艺歆见面。她身上恰巧是前段时间我在ONLY看上的那条裙子,我恍然大悟,原来安璃的表妹是她!真是冤家路窄。
“算了算了,”她恐怕误以为我也是来挑婚纱的,忙道,“不用了,我再看看别的,这婚纱穿你身上很好看,我就不夺人之美了。”
我心里凉丝丝的,苦笑着推辞:“你误会了,我不是来试婚纱的,我没你那么好的福气,没有人肯娶我的。”
听我如是说,她也不好再拒绝,扯了扯徐昭的袖子说:“你看,这件怎么样?平姨应该会喜欢吧?”
徐昭的眸子依言落在我身上,对于他,短短一瞬仿佛终生苦刑,反之于我,这一刻宛如一把刀落在我心口,此时我的心血淋淋的,被无力感分割得七零八落,我成了一个瞎子,没办法循着原路将碎片一一捡回,只能眼睁睁看着血肉被秃鹰当做盘中餐。
我的爱恨情痴原来这么廉价。
他的肩膀微微颤抖,许久,认真地说:“很漂亮,谁见了都会喜欢的。”
求求你了,徐昭,别这样,别让我连呼吸都觉得无能为力,这种三人对立的情形完全是一场熊熊烈火,只要再过几分钟我就会被它轻而易举地点燃、吞噬,最后变得体无完肤,浑身烙印。我需要水,我需要一块能够呼吸的云彩,我需要一个人救我于水深火热。
“满晴,找你好久,我们该回家了。”
一记温热落在我的胳膊上,我来不及回头整个人已经毫无知觉,茫茫然陷入了无边无际的大海。
深海蔚蓝,金沙灿烂,我像一只苟延残喘的鱼,不停挣扎,却始终游不回纯净的海域,太阳炽烈,我被榴火烤得皮开肉绽,疼,很疼,却无法凭借一尾力量重游海底。阳光灼眼,我心寒凉,没人知道,我的心死了一次又一次。
醒来已是深夜,熟悉的办公室,四面环窗,墨色渲染,我试着坐起来,才发觉身上压着一个人,任舜凯熟睡着,双唇微张,手里半攥着一把蒲扇,许是怕开窗中风索性亲手替我打扇。察觉我醒来,他忙起身问:“醒了?饿不饿?”
我点点头,走向鱼缸,玻璃被灯光渲染得流光溢彩,我弯下腰敲了敲缸壁:“它死了。”
翻肚皮的是一只宝石蓝黄尾鱼,色彩斑斓无比美丽,缸底铺就的细砂和鹅卵石随着光影在我眼里交织成一幅独特景致,迷蒙间水面激起一层涟漪,我忙用手背擦了擦眼睛。身后任舜凯说:“你想吃什么?意大利面加土豆泥好不好?”
“好。”
可惜我食之无味,盘中食物多被我浪费了。一口橙汁下肚,不小心呛得嗓子火辣,猛咳了半晌,眼泪流个不停,任舜凯忙放下刀叉哄拍我的背,我却除了咳嗽什么也说不出,不断用手背擦眼睛,一遍又一遍,眼眶火烧火燎得疼,像被利器蹭掉了一块肉,直到我撕裂般嚎啕起来才解放了双手,推开任舜凯埋入膝间咬紧牙关,忍着,再忍着,不想被他看见我的狼狈模样,却呜呜咽咽哭个不停。
我顾不上躲闪被他紧紧拥入怀中,却听耳旁手机铃声狂响不止,我像个女疯子一把夺过来,看到“徐昭”两个字想也不想径自挂断。他瞥了一眼未接显示,索性拔出SIM卡。
我昏昏沉沉地睡着了,半梦半醒间我好像听见了任舜凯的声音,阳台的门微微敞着,他一手插着口袋,一手握着电话,整个身子靠在窗户上,褪去嬉皮笑脸的他用冷静地声调说:“我知道你爱她,可你能让她幸福吗?你要让她等到什么时候?一辈子吗?”
小篱笆又胡说:
不能再上当当了,再去就要倾家荡产了~55555
、73,风景
第七十三章:风景【我们的爱情,像你路过的风景】
或许我该有点自知之明,这本身就是我无法掌控的事实,无论再难过都是既定的局面,根本不是我一两滴眼泪就能改变的问题。我披着情人的身份,背着无数骂名站在黑漆漆的大幕后面看着华丽的演出,它是一场三人电影,却始终没有我的名字。
再见徐昭是两天后,因为冯森茳出差回来我无法继续住在艾田家,只好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去,推开门,迎面袭来一股强烈的酒香,地板上堆砌着大包小包的零食和购物袋,我嫌弃地避开啤酒瓶啤酒罐走进卧室,徐昭四仰八叉地趴在床上,手里掐着一支已经燃尽的烟头,我看了心里颇酸,趁他睡熟蹑手蹑脚将房间打扫干净。
冰箱里能用的食材寥寥无几,我只好下楼去买,再回来徐昭已经醒了,一脸愁容靠在沙发上抽烟,听到门口响动他忙站起身,主动接过我手里的东西把食物一一码进冰箱。
我们异常安静,他不言,我不语。
我戴好围裙全然不理会他的存在,一心一意和手里的锅碗瓢盆打交道,他依靠在桌旁眼神专注,一眨不眨地观察着我的面部表情。我打开排风扇让呼吸顺畅一些,蔬菜下锅,呛起一股热浪,我不断翻动锅铲试图让油腥一点点渗入茄子内部,味精,酱油,盐,调味料撒入锅中,土豆有些炒糊了,我无力补救,只好麻利起锅,将菜肴盛入盘中,顺手递给了他。
饭桌上,他端着米饭迟迟不动筷,我只好开口:“快吃吧,光吃零食胃能好吗。”
他眉眼柔和,像个犯错的孩子,犹豫许久才抬起头:“你相信我吗?”
我放下筷子质问:“信什么?信你爱我?我信,可我不信你会娶我。”
“满晴!”他怒目而视,“你说什么呢?”
“你别那么看我,我说错了吗?”
“我早对你说过,我和安艺歆什么都没有,我们订婚完全是因为我妈,要不是她三年前因为癌症住院我早都跟她把事说明白了,现在你让我怎么说?她本来就不同意咱俩在一起,告诉她她还能有好?”
我心里真的太委屈了,喊道:“那你让我等到什么时候?她不死我们就不能在一起是吗?”
说完我就后悔了,徐昭愣在原地,冷哼一声说:“我不和你吵,现在吵太伤感情,咱们都冷静冷静。”说完大步流星走进了卧室。
我一个人坐在餐桌前,眼泪坠进饭碗,浇灌着透明饱满的米粒,我这张嘴有时候太伤人,一不留神就要闯祸,这种话怎么能随便说?这不是咒骂平姨死呢吗?哪个做儿子的能忍受的了?我真是气糊涂了。
美静新戏杀青返回北京,我连夜投奔她,一听说我和安艺歆碰个面对面她脸色立马青了三度,追问:“她知道你吗?”
我连连摇头:“不知道,这次也是我第一次看见她本人。”
“还好。”她握住我的手,“也不知道她对徐昭什么感觉,要是没感情还好,就怕……”
我听了方寸大乱:“别提了别提了,闹心。”
她恨铁不成钢,猛敲了一下我的脑袋:“你傻啊,那种话怎么能随便说?又不是他故意拖着瞒着,我知道你委屈,他何尝不是?你以为他容易?你抱怨,他还没抱怨呢,要是没你这档子事,他能这么辛苦。他妈这些年癌症花费多少钱?他家在S市的三套房子都卖了两套了,他爸马上也要退休了,以后所有的医疗费全落在他身上了,这些你想没想过?谁不想让自己母亲高兴健康,他有什么错?他错就错在是平然的儿子。”
“刘美静,你胳膊肘往外拐!”
“我就偏心了,怎么着,有本事你争气啊。”
“你以为我容易?我妈哪次打电话不问啊,她姑娘老大不小了,她不着急啊。眼见着我大好青春年华全搭在徐昭身上了,他要是不要我我怎么办啊!”
见我动真格的了,她忙哄我:“行了,我说着玩的,都怪他,全都怪他,行了吧。”
我抽搭着鼻子破涕为笑:“这还差不多。”
她这次回来只能待短短四天,之后又要马不停蹄的赶往上海做宣传,第三天陈卓从澳门回来,我马上收拾包袱为小两口让出空间,这些年他们相敬如宾,放在几年前美静一定不会说出那番话。她在家从来都是素面朝天,和电视上判若两人,可每逢我看到这样的她心里都会隐隐难过,我,只有我,亲眼目睹过她的绝代风华和痛苦不堪,我曾陪伴她度过最好也是最坏的年龄,那是噩梦,也是黑暗,更是无法启齿的故事,它像发生在别人身上的新闻,和穿着棉布裙子埋首准备料理的刘美静好像毫无关联。
对于三十而立的陈卓来说无论美静是淡妆还是艳抹,在他眼里都是绝无仅有的美人,情人眼里出西施,这句话再适合他没有。从浴室出来,他顺手拿起遥控器,画面定格在美静的代言广告上,是洗发露的广告,画面里美静宛如美人鱼,在海天一色的天际线接受太阳的芬芳,她轻轻回头,一头秀发让人忍不住赞叹。陈卓抿嘴笑着,走向正在阅读杂志的美静,俯下身轻嗅着她身上的气息,柔声说:“明天你又要走了。”
美静淡淡应着:“嗯。”
“别做这行了,我来养你。”
美静微怔,顾左右而言他:“我去洗澡。”说着起身。
陈卓一把拉她入怀,用鼻子轻轻蹭着她的耳垂:“娱乐圈太累了,何必呢。我又不是养不起你,轻松一点不好吗?”
“娱乐圈再累也好过做你的附庸,你养我?我是你什么人,你又不肯娶我。”她说着粲然一笑,“我现在挺好的,不累,最起码有事可做。如果真的隐退,有一天你不爱我了,我该怎么办?到时候你还会养我吗?不把我扫地出门我就已经感激涕零了。”她始终笑嘻嘻的表情,让陈卓无可奈何。她已经太久没发脾气了,那头小野兽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懂事聪明的洋娃娃,她哪怕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