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时分的天空泛着烟笼纱般的天青色,宁妆一夜没合眼,她真的认真想了一晚上,秒针一步步走着,滴答滴答,急促又迫切,过去的一点一滴也缓缓袭来,三角形稳定吗?她一点都不这么认为。她拍了拍脸颊,坐起来揉了揉酸胀的眼睛,整理好衣服走进了洗漱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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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君站在楼下向上望,一层两层三层……数到宁妆家的那层时他深深吸了口气,嘴角却不经意间扬起,再过一会就能见到她了,他不知不觉紧张起来。
来之前他左思右想,最后什么都没买,倒是起了个大早,去了一趟菜市场,菜花、竹笋、冬瓜、马铃薯……一一扫荡进了囊中,除此外还有一捆葱和一条活蹦乱跳的鲫鱼,准备一会大显身手为妆妆做一顿家常便饭。
塑料袋时不时一阵抖动,那鱼还不死心,挣扎了一路。
他又腾出手摸了摸口袋里的东西,小小的一方红色锦盒,里面躺着的是他精挑细选的婚戒,价值不菲。
在他心里,她始终完美无瑕。
他心里一连串的问号:要不要今天就把戒指给她?会不会太唐突了?她要是不答应怎么办?她一定不会答应的!
最后总结出一个感叹号,他无端气馁。
楼道昏暗,他轻轻叩门,铁灰色的防盗门发出“咚咚咚”的声响,余音消失后门依旧严丝合缝,里面一点动静也没有。
没人?
眸子里的光亮瞬时黯淡了下去,低头的一刹那门缝底下露出的半截纸引他蹲下身,是一张对折的字条,上头写着“华君”,他一惊,把它捡起来迫不及待地打开,短短三个字他来来回回看了无数遍,恨不得挖出个洞来找到更多的线索。
隽秀的字迹写着——对不起。
他反应过来,站起身急匆匆敲门,一声高过一声,一声比一声刺耳,他终于死心了,手里满满当当的水果蔬菜摔了一地。
那条鲫鱼在水泥地上蹦蹦跳跳发出“踏踏踏”的声音,做着无谓的挣扎。
宁妆的不告而别着实吓了我们一跳,她不是假装不在,她应该是赶最早的一班车回了S市。早知道昨晚就不该放她一个人在家。
华君闷闷不乐,拄着下巴摆弄着手里的戒指,半晌,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我去S市把她带回来!”
“华君,”冯森茳开口,“你去不合适,她怕见你。”
“我去吧,田田不方便,明后天休息日,我正好回去一趟顺便看看父母。”我抢先说。
徐昭听说后立马把手头的事往后延迟了几天,大义凛然地说:“我也去。”
“不带你。”我一个人闷头整理行李箱。
他一把按住我的手,认真地说:“我说真的。”
“我也没开玩笑啊,你们家搬到了北京来,你回S市住哪里?原来的房子不是租出去了吗?大老远回老家住酒店?多不合适啊。”
“没事。”他一副得意,“住你家呗。”
我一口老血吐出来,忙摇头:“不行不行不行!”
他却当做没听见,把自己的几件衣服也扔了进去:“就这么定了。”
事先我和爸妈打过招呼了,支吾了好半天才把徐昭的事情说明白,我妈听说他是平然的儿子,叹了口气什么都没说。她的思想挺开放的,唯一的准则就是我高兴。她和老爸吵了大半辈子,吵得天昏地暗吵到我都不耐烦了嚷着劝他们离婚,结果这两个人越老越恩爱。
到站时已经傍晚,吹起了徐徐的冷风,爸妈看见我和徐昭热情地挥了挥手,他们对徐昭没什么客气的寒暄,一见面就好像认识好久了似的,特别是我妈,她仰头看徐昭,喃喃地说:“都长这么大了啊。”
“阿姨好,叔叔好。”徐昭格外懂事,把准备的见面礼塞给我爸,“听说您爱喝茶。”我凑过去,名不虚传,徐昭寻到的果真是宝贝,我爸乐得跟什么似的,拍着徐昭的肩膀称赞:“好孩子。”
饭后我妈不忘唠叨:“罗满晴,洗碗去,这么大的人了什么家务都不做,以后嫁不出去!”我撅着嘴离开刚捂热乎的沙发一头钻进厨房,徐昭随后而来,轻声问:“用不用我帮忙?”
“算了吧,我妈该说我怠慢你了。”
他耸耸肩,摇摇晃晃回了客厅,不一会就听外面传来一阵笑声,我擦干手冒头问:“你们聊什么呢?”
徐昭晃了晃手里的照片:“小鼻涕虫。”
我黑着脸瞪我妈:“妈,你咋这么快就向敌人缴械投降了呢?他可是和你们抢宝贝女儿的坏人啊。”
“瞎说。”老太太剜了我一眼,徐昭趴在她耳边说了一句什么,她眉飞色舞起来:“呦,合着你们老早就认识,算早恋吧?”说完意味深长地瞧着我,瞧得我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保密工作做得挺好啊。”
我妈越老越懂得如何装糊涂,她常说,女人有时候不能太机灵,聪明的女人往往作茧自缚。她还说,如果女人不懂忍让和装糊涂,这辈子只有一个结果——孤独终老。
我和徐昭的事她最起码知道百分之七八十,前几年催我相亲的时候她还明里暗里说,女人不能太傻,等不到就别等了,等到七老八十想后悔都晚了。
我家的房子是最近几年我贷款买的,小户型,适合老两口住,徐昭一来一下子就显得房间不够用了,顾忌到他第一次来,又当着父母的面,只好我住客厅,他睡卧室,正逢秋意浓,半夜阳台上吹来阵阵的凉风,我一个人趴在阳台上玩弱智游戏,一记温热从后面抱住我,轻轻使劲把我整个人抱了起来,不容辩驳地绑紧了卧室。
躺在徐昭身下的我主动出击,他有些难为情,一再嘱咐我我爸妈在隔壁,我向他使眼色——谁让你绑我进来的?不然我现在出去?
他一把按住我的胳膊:“没门!”
折腾一宿,趁天没亮爸妈还没发现我俩狼狈为奸,我丢了一个枕头给他——去客厅睡!
结果我妈一早上劈头盖脸把我训了一顿:“罗满晴!瞅瞅你,一点都不懂谦让,徐昭第一次来你让人家住客厅?你好意思吗!”说着和徐昭站在一起,同仇敌忾般对我怒目而视:“徐昭,听我的,别娶她,阿姨给你找个更好的。”
“妈!”
“孩子气,别吵了,都过来吃饭了。”关键时刻老爸出手。
嚼着脆生生的煎饼果子,喝着老爸亲手炸出来的豆浆,心满意足地看着坐在我对面的徐昭,这是最幸福的事了吧。
低头看一眼手表:“不早了,咱俩走吧。”
“干什么去?”老爸追问。
我直言不讳:“找妆妆。”然后我遮遮掩掩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和二老大致交代了一遍。
“宁家的那个宁妆?”前几年谁不知道宁妆啊?宁家那么显贵的人家,文文静静的宁妆因为那件事被开除给许多家长打了一个预防针,从此以后她成了反面教材。
“嗯。”我再不敢多言。
“那孩子怪可怜。”我妈放下筷子说,“可是他们家几年前就搬走了,她回来能去哪呢?”
我一惊,这才想起来,确实有这么一档子事,几年前妆妆就跟我说他们搬走了,我竟然傻乎乎地追了回来,用脑子想一想就算没搬走她也不会找他们啊,我一拍脑门:“坏了。”
初中高中画室的同学,凡是和妆妆关系要好的我都问了个遍,没人看见过她,很多人从毕业后就失去了联系,我无头苍蝇似的和徐昭回了母校,流言蜚语经过时光洗涤早已消失无踪,没人记得宁妆,画室窗外的海棠还在,鲜花压枝,站在树下的我恍惚回到了身穿校服的年纪,却只有一秒钟,便被开门的大爷轰了出去。
宁妆以偏执的实际行动拒绝了出国治疗的机会,她没回家乡,没找父母,没回母校,带着简单行李的她躲在世界的一个角落里独自舔伤口,我想一想就心痛,她会遇到谁?还会不会遇人不淑?她靠什么养活自己?会不会被人骗?语音信箱里都是我的碎碎念,她能不能听得见?
电话里,我对华君说:“我没找到她,但她的手机始终是通的,她只是不愿意接。我现在束手无策了,我没想到她躲你竟然躲到这种地步。”显而易见,宁妆对华君不单单是感恩那么简单。
他沉吟数秒,“嗯”了一声:“我知道了,我会想尽办法让她愿意接电话的,我一定会找到她!”撂下电话,他对着妆妆的照片自言自语:“无家可归又怎样?你还有我啊,回来吧,再疼的伤口我都能帮你医好。”
在回北京的火车上我呼呼大睡,连徐昭的电话响个不停都没发觉,醒来迷迷糊糊地问:“是不是有什么声音?”
他一脸严峻:“没有。”
我指了指餐桌上的手机:“为什么不接?”
“没必要。”他眉头紧锁。
“出什么事了?”
“没事。”说完他把头转向窗外,不再理会我。
小篱笆又胡说:
昨晚网不好,哭。我把大家的结局放在一起了~其实妆妆不告而别就算尾声了,但是还有一个后续在最后面。
福利之治愈系小段子:
月黑风高,麦大稻一身夜行衣,“嗖嗖嗖”轻功了得,落在王府大殿的屋顶上,三更半夜,打盹的守卫昏昏欲睡,她掀开一块琉璃砖悄悄向里面张望,那狗官正和美女吃喝玩乐呢,她一咬牙,心里骂着“色鬼”,趁这时机她猛然起身准备到王府禁地寻宝,谁知抬起头却瞧房梁上坐着一个人,她纳闷,怎么刚才没发现?
正是十五圆月,皎洁月光下,一身白衣的男子提着酒葫芦因醉意一脸畅快,她一惊,压低声音问道:“何人?”
男子不答话,冷峻的脸上闪过一丝玩味,许是喝够了,甩手丢掉了酒葫芦,只听轱辘声顺着房顶传老远,王府里耳朵一个比一个机灵,这响声清清楚楚,紧接着便传来一声:“抓刺客!”
大稻暗道不好,今天出师不利,想着溜之大吉,谁知那白衣男子不知何时竟到了她面前,方才的冷峻转眼变成了一股邪魅,大稻张了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眼前一道刺眼白光她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100,前奏
第一百章:前奏【等到风景都看透,请陪我看细水长流】
从S市回来徐昭的行踪就变得捉摸不透。
这段时间以来,因为婚约得罪了安家,徐魏笠创笈教宓墓刈ⅲ饺患改昀吹囊揭┓殉闪艘桓龃罂吡旒彝接幸徊憧湛亲樱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