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香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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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香劫-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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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歌被她一说,不由嗔道:“你个死丫头,胡说什么呀!不知羞!等等,你手里拿的的什么?快让我瞧瞧!”
    秋禾闪过一边笑道:“诶,刚才是谁说我胡说的?”见晚歌不语,坐下倒了一杯茶,秋禾这才把书信放到晚歌面前道,“逗你玩呢,真生气了?要真生气了,那就赶紧看看信吧,看完保管你不生气了。江二少的信哟……”
    晚歌拿起桌上的信封,闷闷道:“别闹了秋禾,我今天不知道怎么了,心里总是觉得好慌张好不安。怎么也睡不着,眼皮一直在跳,似乎要出什么事了。”
    秋禾笑道:“小姐,你瞧瞧外面风和日丽,哪里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一定是你多想了,快瞧瞧江二少都给小姐说什么了吧!”
    晚歌听她这么一说,松了一口气。她打开书信,里面是她熟悉的字迹:相思一夜情多少,地角天涯未是长。
    晚歌轻轻一笑:“但愿他一切平安,能早日归来。”
    秋禾笑道:“放心吧小姐,他此去是应着都督府去当先生,那边说好了就两年的时间。等两年后他回来,你们的亲事也就该办了。免得你们两个天天想着、念着对方,还老是要我跑腿送这些无关紧要的书信。”
    晚歌不理会她的抱怨,只是小心地叠起书信收进一个装满书信的匣子里。想着江与儒那儒雅的笑容,晚歌那不安的心绪渐渐平静了下来。
    忽然,嘭……的一声响,隔壁传来的摔碎瓷器的声音,再次让平静的心绪躁动起来。
    晚歌与秋禾对视一眼惊道:“是母亲!”
    二人匆匆跑到隔壁,推开门却见她母亲余氏站着发呆一动不动,她脚下是摔得零碎一地的瓷壶,滚烫的茶水四溢还在冒着氤氲的雾气。
    晚歌摇了摇她,叫道:“妈妈,妈妈,您怎么了?有没有被烫着?”
    余氏木讷地摇摇头,忽然望向女儿有些恍惚道:“晚歌,我这心里总是七上八下的,也不知到底怎么了。”
    晚歌一愣,感情今天不安的人不止她一个。她又怎能对母亲再说她也不安,只好安慰道:“妈妈多虑了,许是秋天太燥,所以才会让心情也跟着烦躁。妈妈快放宽心,秋禾收拾一下,再上壶茶来。”
    余氏捂着胸口,脸色还是泛白。看着女儿担忧地望着自己,她只好叹了口气道:“与儒去云州已经有一年了吧?说好只去两年的,也不知道那边到时候放不放人。”
    晚歌笑道:“他说去两年,就一定会回来的。”
    余氏微微一笑,抚过晚歌鬓角的落发道:“明年你可就十八了,等与儒回来,也是时候准备你们的婚事了。”
    晚歌有些不好意思,垂下头微微一笑。
    秋禾端着茶水刚到门口,便被一个闪过来的人影撞到,随即只听得瓷器破碎的声音以及秋禾被烫伤的叫声。
    屋里的两人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便见撞到秋禾的小厮扑通跪地哭道:“不好了!二夫人不好了!二爷他……他……”
    余氏急得瞪眼:“二爷他怎么了?你倒是快说呀!”
    小厮抽咽道:“二爷、二爷开枪走火,打死了……秦大少!”
    余氏只觉顿时全身都凉了:“你说什么?”
    小厮望着余氏哆哆嗦嗦道:“秦家人已经带着枪朝这边来了,说什么也要我们慕家偿命!”
    闻言,余氏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第三十章 零落成泥碾作尘

晚歌到底是没出阁的姑娘,如此大事也是慌了神。母亲倒下,小厮哭喊,她只觉脑子一片空白。这日惶惶不安,终究还是应验了。
    “快!快去通知老太太!”秋禾忍着两手被水烫出来好几个水泡的痛楚,大声冲小厮叫到。小厮匆匆忙忙跑出门,秋禾与晚歌扶过余氏躺下。
    “秋禾,你在这照顾母亲,我要去老太太那看看!”秋禾点点头,晚歌一路跑到老太太的院子。还没进屋,便已经听到一阵阵哭喊。那声音是她伯母,光听声音便十分刻薄,更别说那人了,一出事就要划清界限。
    晚歌刚跨进门,她伯母李氏就赶紧起身冲她道:“晚歌,你母亲呢?出那么大的事了,她怎么还能晕啊!”瞧这话说的,晕不晕还能由自己说的算数不成!
    晚歌没有理会她,直接跪倒在正堂之上的老太太面前,道:“奶奶,这事可怎么办呀?”
    老太太一共生了两个儿子,大儿子慕振林,小儿子慕振业。大儿子天生跛脚,生性也暴躁,只能靠着家里祖上留下的家业养着。小儿子靠着关系在军队里也算混上个芝麻绿豆的小官,说这日要去剿匪,可如今却传来枪走火的消息。
    好死不死偏偏打死的是秦家人,还是秦家的大公子。在六水镇,以四大家族为主,四家分别是,秦、白、江、慕。
    秦家出了高官,有权有势。白家家产厚实人丁又旺,是又钱又人。江家世代书香门第,人虽少,也比不上白家家产厚实,但在六水镇却很受尊敬。唯独她们慕家,曾经辉煌,可如今人才凋零,家产也变卖了很多。说白了,不过是外强中干。比起其他三家,实在是有些名不符其实。
    老太太还没开口,慕振林已经用力拍桌道:“还能怎么办!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一人做事一人当!不然还要我们慕家全都给他陪葬吗?”
    晚歌瘫坐地上,老太太一双阴鸷的眼睛扫过慕振林,抓起桌上的茶盏就往慕振林脚下砸去:“混账东西!你说的那是人话吗?那是你亲弟弟,你就这么急着要他去死吗?”
    慕振林拉过李氏跪下道:“母亲息怒,儿子这……这也心急啊!兄弟手足之情重要,但祖宗留下来的基业也不能就这样断送了呀!以后,以后可要如何对慕家的列祖列宗交代呀!”
    老太太用力拍了一下桌子,忿忿道:“我连儿子的命都保不住了,还要这败落的基业做什么?”
    “老太太!秦、秦家人已经闯进来了!”
    门口的小厮话音刚落,便被人一脚踹开:“老太太可真是好骨气啊!不知在枪杆子下是不是还有这样的骨气?”
    老太太冷哼一声:“秦三,你们真是好大的阵仗。带这么多人来我慕家,欲意何为?”
    秦三拍拍枪杆笑道:“老太太这不是明知故问吗?慕振业开枪打死了我家大少爷,你说这笔账我们秦家要如何讨回来?就算灭了你们慕家一门又怎样!也抵不了我家少爷一命!”
    慕振林向前道:“打死你家大少爷的是慕振业,你们关了他也就算了,何必再牵连我慕家无辜之人?”
    秦三笑道:“无辜之人?慕振林,你是指你自己吗?”
    老太太拐杖在地上狠狠一锤,气得有些发抖:“混账东西,越说你不是东西你就越不是东西!滚一边去,少丢人现眼!”
    秦三冷笑道:“慕老太太,不是嗓门大就可以了事了的!我家大少爷的命,就是要你们慕家全都赔上!”
    “秦三,退下。”一道声音冷冷传来,语调不高,却十分威严不容抗拒。
    晚歌只觉得这声音,让她心头一颤。虽然只听见声音,不见其人,但她却知道这人是谁。六水镇镇守使,还兼管六水军队的秦家三爷,秦宗。
    一身戎装,满面风霜。眉心一个川字,一双鹰眼能射出寒光。他大步走来,声音威严道:“慕老太太。犬子死于慕振业抢下,慕家当如何?”
    老太太微微颔首道:“秦三爷,对于此事我慕家难逃其责。但,枪走火实属无心之过,还请三爷放过小儿一命。其余的,任凭三爷处置!”
    秦宗半眯着眼,点点头道:“好!秦三!派人将大少爷抬到慕家。”
    晚歌一滞,望了老太太一样。老太太只是微微叹息,点点头。如此便是默许了,停尸慕家,接下来还不知道要发生什么。秦宗也没说什么时候放人,一家人的心也就这样悬着。
    秦宗与老太太分坐高堂之上,一时间大堂里安静无声。晚歌手心全都是汗,她总觉得,此事秦家绝对不会就这样罢手的。那可是秦宗的长子,搁谁家都不会这样轻易饶恕凶手。
    一阵脚步凌塌,跑来两个人:“老太太,江监院和白大爷来了。”

  ☆、第三十一章 朝来寒雨晚来风

出了如此大的动静,同为四大家族的江家与白家又怎么可能装作不知道。
    晚歌稍稍松了一口气,这江监院名江作昱,是四合书院的监院,也是白家的家主,更是江与儒的父亲。与慕家关系最好的,便是这江家,晚歌想着,他应该会替慕家说说话。
    晚歌扶着老太太起身,走到门口迎接。
    “江监院,白家主。”老太太十分客气叫到。
    江作昱微微颔首打招呼,他望了一眼一旁的晚歌,晚歌立马颔首行礼道:“江伯、白大爷。”
    江作昱微笑着点点头,旁边的白家家主白禄章轻笑一声:“晚丫头好像是比我家那婉丫头小一岁是吧?”
    老太太点头道:“是啊,她比婉心那丫头小一岁,却远不及婉心懂事。”晚歌挽着老太太的胳膊,垂首不语。在这寒暄下,又有谁是真的松懈,不过是掩藏在箭拨弩张的气氛下而已。
    堂上稳坐不动的秦宗冷哼一声,结束了这些寒暄。二人暗中对视一眼,走向堂前道:“秦兄,许久不久了。”
    秦宗神色淡淡抱拳道:“江兄,白兄,看来,为犬子的事已经惊动二位了。”
    江作昱垂头道:“秦兄,得知此事我等也为文况的事十分难过。只是死者已矣,还请节哀顺变。此番枪走火,慕家虽说难逃其咎,却也是无心之失。还望秦兄看在我四大家族祖上曾都情同兄弟的份上,化干戈为玉帛。”
    秦宗只是皮笑肉不笑,没有直接回答江作昱而是望向一旁的白禄章道:“白兄,若是今日被打死的人是仁瑞,你当如何?”白仁瑞是白禄章的长子。
    白禄章愣了一下,哑言了。劝人节哀是轻巧,若真换成自己儿子,又有几人能选择宽恕呢?
    结果似乎在秦宗的意料之中,他这又才望向江作昱:“江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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