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香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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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香劫- 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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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叔,这么晚你怎么还没睡?”
    管家微微一笑:“少帅不也没睡吗?呵呵,知道你今晚睡不着,特意等你。”
    今晚景青山看到的景夫人如此反常,想必也是急于了解。他也不拐弯抹角,直入正题:“少夫人走的那晚,留了封书信给我。可这事,不知道怎么就让夫人知道。可更诡异的是,那封书信不翼而飞。”
    景青山皱起眉头:“你的意思是,家里有内鬼!”这次前线打了这么久才结束,也全都是因为有内鬼。没想到有人的手,已经伸到他家里了。
    景青山不打算轻饶这个内鬼:“可有怀疑的对象?”管家点点头,将手指沾到水杯里在桌上写了一个字。
    景青山点点:“既然这样,那就先暂时不动他,把他身后的大鱼钓出来。”
    管家点头又道:“夫人这几日的情况也是非常诡异,不但没有发病,人反倒清明了许多。按理说这是好事,可我却觉得这其中内有乾坤。夫人脾气变得暴戾许多,我暗暗套过话,却被夫人怒骂了一通。”
    景青山陷入了沉思。管家在他们家的地位一直很高,他是父亲的半个参谋,一直对他信任有加。别说母亲,就连父亲都从来没对他说过狠话。如今母亲对管家大骂,这境况确实太反常了。
    人要有变化也不可能是一朝一夕之间的事:“吴叔,你可有什么发现?”
    管家点点头,回头望了望过道。确认没人才关上门,走到景青山身边道:“据夫人转变的时间推断,那期间只有一个人接触过夫人。是欧阳家的二爷。”
    景青山半眯起眼睛:“是他!看来他还真是虎视眈眈。是谁许了他好处,连亲情都惘顾了。”
    “少帅对他还要多提防,大帅在时就派人调查过他。不过,他可能也提防着大帅,所以藏得很深。多方调查,得到的消息却不多。不过,如今大帅去了的消息已经公布了出来,也许这个时候他会松懈防备。少帅这个时候着手调查也许会有突破。”
    景青山拿起桌上的钥匙点头道:“我会小心的。很晚了,吴叔你先去休息吧!还有那只鬼,你多盯着点。”
    管家走后,书房里陷入一片静谧。景青山对着抽屉发了一下呆,终于拿起钥匙打开了第三个抽屉。
    里面何止是父亲说的一本账本,而是整整五本。他把这几本账本都粗粗翻过,对比了一下字迹,是出自同一人笔迹。看这字迹潦草的程度,绝对不是原本,更像是匆忙之间抄写出来的。
    账本是欧阳家旗下的三家公司的,一家是粮油,一家是水路运输,还有一家是纺织厂。景青山对于欧阳家的产业十分清楚,这三家公司的负责人都是他二舅欧阳忠。
    仔仔细细核算过账本,确实发现了猫腻。从账面上来看,除了粮油公司保持不赚不赔,其它两家都是处于亏损的状态。
    粮油偶有亏损可以理解,毕竟这是乱世。可也因是乱世,所以粮油才不会是滞销品。账面上是常年的不赔不赚,这种情况根本就不可能。最有猫腻的,还属这水路运输。江北水路发达,中间又有运河贯穿。可以说,江北的水路运输要比陆路运输要来得发达多。
    还有一点,那就是每年码头的管理竞标。因为景家与欧阳加家的关系,基本每年的竞标得主都是欧阳家。有了码头的管理权,按说欧阳家这水路运输是稳赚不赔的生意,可账面却是常年亏损。
    暗地抽走的资金到底流向何处?欧阳忠到底在暗地里做了谁的走狗?码头?欧阳忠会不会用码头和运输船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一个个问题都冒出脑海,也许管家说得对,他是时候也该探探欧阳忠的底了。等开春就是码头的竞标会了,这一次倒是个机会。
    景青山将账本收起,却发现抽屉底有个夹层。他打开,里面藏着一份文件袋。
    他赶紧翻开,散落一叠照片。散落的照片多是在码头拍的,有些拍的是停泊在码头的货船,有些拍的是码头的仓库,剩下的,是欧阳忠在码头亲自调度的照片。
    他拿起照片对了一下,这些照片显然是长时间跟拍出来又经过筛选留下来的。他又瞧了瞧,没发现端倪。可父亲竟然留下这几张照片不可能是无缘无故,其中的玄机他还没有参透。
    文件袋里还有一叠详细的人员资料,五湖四海,怎么看起来都很难联系到一起。景青山揉揉头,父亲可是给他打了个哑迷,这谜底也够玄的。
    大厅的挂钟又响了起来,已经是凌晨五点了。刚想收拾一下去睡会,却忽然发现一张表上的三个字:慕振业。
    景青山慌忙拿起,仔细看了看资料,确实是云州六水镇的慕振业没错。旁边还附着一张照片,那轮廓,确实与晚歌相似。
    她父亲的资料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难道会跟欧阳忠有瓜葛?现在一切都还云里雾里,绝对不能让晚歌知道。
    锁好抽屉他悄悄回房,晚歌睡得沉,也不知梦里梦到什么,笑得很甜。景青山也不觉勾起了嘴角:“真希望你永远都能这样笑着……”
    ………
    日子过得飞快,转眼到了除夕,到处都是一片喜气。似乎没人记得各地军阀混战还没有结束,鞭炮声声中,人们却能感到另一种难得的祥和。辞旧迎新,是寄托愿望于来年的时候。
    千年的传统,晚歌也不能免俗。贴好最后一张窗花,晚歌靠在窗前思绪飘远。每逢佳节倍思亲,她是想家了。
    记得小时候在家过除夕,说好要陪父母一起守岁到天亮的,可每次没到十二点就睡着了。看她睡得那么香,做父母的也不忍心叫她。每次醒来发现自己又没守岁,就一脸懊恼。于是老太太就会说:“来年,来你一定叫醒你。”
    可惜,再也没有老太太的来年了。
    轻叹一声,化为一缕白烟。这声叹息不早不晚,刚好落在景青山的耳里。
    “怎么大过年的还叹息?”景青山抱过她,望着窗外夜幕下炊烟袅袅,一派太平盛世的假象。
    “母亲她……怎么样了?”这些天晚歌有意避开景夫人,怕她再说难听的话,也怕自己入了耳受刺激会动了胎气。
    “放心吧!今天的状态挺好的,刚才还问起你。走吧,吃年夜饭了。”
    这顿年夜饭到是吃得舒心,景夫人只管吃自己的,没怎么说话。吃过饭后,说不太舒服就回去睡下了。
    大厅里只剩两人,景青山就不规矩了。抱起晚歌坐在自己腿上,一脸神秘道:“初一晚上江边会放烟火,想去吗?”
    晚歌白了他一眼,明知故问。忽然想起当初跟他来江北的第一天,他们就遇到了一场烟火。晚歌想着入了神,傻笑了起来。
    见她走神了,景青山突然在她腰上挠了挠。晚歌叫了一声跳下去,转脸瞪了他一眼,忽然又很认真地对他说:“今晚陪我守岁吧!”

  ☆、第九十章 绾发结情终白首

第九十章风前带是同心结
    景青山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抱起她上了楼。
    把她塞到床上,自己也脱鞋上了床。晚歌耷拉着脸道:“好不好你倒是给个话呀?”
    景青山搂过她道:“好好好。不过,要是困了就必须睡去,不准硬撑。你知道这样对孩子不好。”
    晚歌点点头,不敢多话,就怕他忽然反悔。不知谁家灯光,竟然朝这边晃了一下。晚歌望向窗外,忽然大声叫道:“下雪了!快看,下雪了!天台上看雪一定很美!”
    景青山顺着她望去,窗外果然纷纷扬扬地下起了鹅毛雪。他捏捏她的鼻子笑道:“不就是下雪天嘛,干嘛这么兴奋?”
    晚歌瘪着嘴,心想,当初也不知道是谁信誓旦旦地说要陪她看最后一场雪来的。
    似乎明白晚歌的想法,景青山苦笑道:“我有一辈子的时间陪你看雪,我们也不急于一时对不对?晚上太冷了,不可以。”
    晚歌祈求道:“就一下下!”
    景青山坚决地摇摇头:“一下下也不可以!”
    晚歌一掀被子爬下床,回头对景青山哼道:“你不肯陪我去,那我就去青菱陪我。”
    景青山这才发觉,自从怀孕后,他这小妻子是越发任性了。不让她做的,她就越是要跟你对着干。他无奈只好妥协道:“就去一下下立马回来。”
    他只知道她现在任性,却忘了她还会得寸进尺。
    被景青山裹上厚厚一层,确定够暖了才让她上天台。晚歌倒是不介意自己裹得像头熊,只要能让他陪她在天台赏雪守岁穿得再多都无所谓。
    景青山搬了庭院桌椅,有又撑起一把大伞。还是觉得不妥,于是又跑下楼提了一个火盆上来。
    晚歌磕着瓜子,看着景青山为她忙上忙下,是一脸的幸福。女人的心思,有时候就是这么矛盾。看你为我忙着,是一边心疼一边开心。
    景青山忙完终于坐了下来,看来晚歌笑得十分讨好却有种不好的预感。于是他连忙道:“说好就一下下,反悔的人是什么?”
    景青山一说完,晚歌立马学起狗叫:“汪汪!我是我是。只有你答应陪我赏雪守岁,是什么都行!”
    景青山没想到她这么没立场,这声狗叫,实在让他措手不及。于是,他一脸挫败地垂首不语。
    晚歌看他还在犹豫,赶紧继续哀求。景青山也实在不忍扫她的兴,于是道:“好吧!不过还是那句话,困了就得去睡不准硬撑。”
    晚歌欣然答应。可是刚消停下来没多久,晚歌看着火红的炭火又想吃埋在炭火下慢慢烤的番薯。这个景青山倒是没有反驳,只是她附加的想法被拒绝了。
    “这下雪天要是喝点红酒暖暖身体最好了,配这烤番薯也是极好的!”对于这个红酒配番薯的说法,景青山是真的无言以对。
    “不用这样看我,我早听说适当的喝点红酒对孕妇是有好处的。我保证我就喝一点点,番薯我只吃一点点,好不好?这么好的气氛,你怎么忍心破坏它。”
    景青山直接站起身就下了楼,什么都没说却让晚歌哈哈大笑。在景青山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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