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子好开心,望着儿子手上的四叶草眼冒桃心,“啊市,这是送给妈妈的吧?”
“不行,这是要送给绘里的。”
“嗯嗯,真是好儿子,那妈妈我就不客气地收下……”呃,哪里不对?
洋子笑容立刻僵硬了,她抽了抽嘴角,“儿子,你刚刚说什么啦再说一遍。”
幸村认真地又说了一遍,“这是要给绘里的。”
感觉脑袋里有一个冲天炮点燃了,嗖了一下,洋子燃起了怒火,“儿、子、呀……”
幸村抱歉地鞠着躬,“妈妈对不起,我拼命找也只找到一颗,而且先前答应绘里要送她了。”
洋子恨不得捶胸顿足,这孩子是有女朋友就忘娘了吗?况且现在人家还没当上他女朋友呢。
美奈子明显感到身旁的气氛不对,赶紧出面缓解。
“我家绘里也找到了,这本来就是送给小幸村的,不如直接送给洋子你吧。”
洋子一听,眼眶泪珠在打转,深情地望着小绘里,“真的可以吗?”
雅人赶紧转头望向自家小妹,一个劲儿地对其使眼色,不要给洋子阿姨,打死不要给。
雅人深知,洋子那晶莹剔透的泪珠只是她的演技。
“洋子阿姨想要的话,我就送你吧,不用客气。”绘里无视雅人滑稽的表情,礼貌地对着洋子微笑,“我会继续找找看的,一定可以找到的。”
洋子感觉自己的心脏像被丘比特的箭刺穿了,终于明白自家儿子对她的迷恋。这个女孩,很纯粹。
擦了擦眼泪,洋子瞬间恢复了平时的温柔,“这四叶草还是你和精市留着吧,你们才是站在幸福脚边的有缘人。”
绘里不懂,因为洋子阿姨说得好文艺,但话里有话这点,她还是明白的。但深究下去也还是不懂,干脆无视好了。
“那,我们交换过来吧。”幸村小小声地说着,像是怕被拒绝。
“嗯。”绘里爽朗地答应着,然后两人交换了手中的四叶草。
“啪啪”雅人在一旁敲起了锅碗瓢盆,一脸郁闷的样子,打破了眼前和谐美好的情景,“喂,过来吃东西啦。”
俊辅也坐着,一丝不苟地帮美奈子整理着食物。
于是,两人家人有说有笑的,开始了野餐。
很快,上午的活动就这么结束了,回到家后的幸村,把四叶草摆在了桌上,翻起了园艺类的书籍,他想着要把这颗珍贵的四叶草,做成一张能存放很久的书签。
对于孩子们来说,童年是无忧无虑的,时光也像那流水,飞快流逝……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幸村才发现,自己已经不知不觉习惯了水树一家在身边的日子。两年多来,他的内心一直隐藏着一个秘密——等自己长得比绘里高的时候,就向她告白。而现在,是时候了。
如今绘里快6岁了,如无意外,幼儿园毕业就会在南湘南小学就读,和哥哥们在一起。只是,一通意外的来电,让水树家产生了很大的改变。
盛夏总是让人有点烦躁,特别是那知了的鸣叫,有点让美奈子头晕脑胀。
“妈妈,我要喝冰水。”雅人放学一回到家,就躺倒在沙发上嚷嚷,像条快被晒干的鱼。
“好,等等。”美奈子揉了揉太阳穴,拿从橱柜里拿出了玻璃杯,不料手一软,玻璃杯重重掉在了地上,摔了个粉碎。
“啊!”她尖叫,手指上传来一阵刺痛。
“妈,你没事吧。”雅人闻声飞奔到妈妈身边,只是太迟了,妈妈的手已经受伤。
急救箱,急救箱。雅人的脑海只有这一个念头,赶紧跑去客厅找急救箱,然后回来给吓呆了的妈妈包扎好伤口。
家里现在只有雅人和美奈子两人,这让美奈子心生一阵不祥的预感,她怀疑是不是孩子或者丈夫出事了。
“妈,你应该是太累了,先到客厅坐会吧。”雅人慢慢扶起妈妈,把她放到了沙发上,然后拿起扫把铲子去打扫厨房那碎玻璃。
就在美奈子还没回过神来的时候,客厅的电话响了。她赶紧接通,心里的不安愈发强烈,“莫西莫西,这里是水树家。”
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中年男子的沉重的声线,“你好,请问是水树美奈子本人吗?”
“是的。”美奈子心不规则地跳动着,让她好生不舒服。
“我是X警署的田中警官,您的父亲于昨晚在家中去世了,而您的母亲……我很抱歉,她由于惊吓过度,至今在医院仍未苏醒。”
美奈子听完,顿时像失了魂似的,双手一软,话筒无情地坠落。她感觉四周安静得诡异,她什么也听不见甚至什么也看不见。
“莫西莫西?美奈子小姐你还在听着吗……对不起,请节哀。”
幸村不知道,为何这一个星期里,水树一家像是突然消失了一样,哪也寻不到踪影。妈妈给美奈子阿姨打电话,也没接通过,水树家难道出什么大事了吗?幸村每天担心焦虑,甚至坐立不安。如果日子还这么持续下去,幸村他认为自己会精神不正常的,他可是一下子失去了两个铁哥们和一个喜欢的人啊。
幸好,老天像听到了他的祈祷,一个星期后,俊辅和雅人都回来上课了。
“俊辅、雅人!”幸村一下课就冲到三年A组的教室里找他们。
“是精市啊,不好意思,这个星期一定让你担心了。”俊辅道歉着,脸上的表情比平时还要沉重。就连平时爱调侃的雅人,也摆出了一副沉痛的表情。
“家里发生什么事了吗?”幸村坐了下来,关心的问到。
“我们的外公上周一去世了,外婆惊讶过度成为了植物人。”俊辅艰难地说着,似乎每吐出一个字,都让他觉得心碎。
“对,对不起,我……”幸村喉咙里像被什么哽咽了,话都说不清楚。
雅人拍了拍大哥和幸村的肩膀,努力摆出一个坚强的笑容,“没事,逝者已逝,我们活着的人要好好活着才行。况且,我相信外婆会苏醒过来的。”
“嗯。”俊辅重重点了点头。
突如其来的噩耗,让平时两个坚强开朗的哥哥,都如此悲伤,那年纪尚小的妹妹,会不会承受不来呢?
幸村怔怔地问,“绘里呢?她没事吧?”
“她和妈妈一样,哭得天翻地覆,不过我相信她们能熬过来的。”俊辅顿了顿,才继续补充,“只是,绘里要和妈妈去东京居住了,她们想陪着外婆。”
搬走?幸村心里一紧,就是说,自己可能再也见不到绘里了吗?
“本来我和大哥也准备搬去东京的,但是……”雅人激动地说着,“绘里她考虑到爸爸的新工作,以及我们兄弟俩的学业,决定自己去东京陪妈妈。”
“小妹她,在我们不知不觉中,真的懂事了很多。”俊辅轻轻感慨。
上个星期,接到噩耗的水树健次郎立马赶去了东京,他望着哭得撕心裂肺的妻子,除了拥她入怀,不知道还能如何安慰她好。
健次郎经过一番努力,终于在神奈川最大的珠宝公司站住了脚,他当上了首席珠宝设计师。这不为什么,只是为了能稳定工作,不再漂泊,能天天呆在神奈川这个家和妻儿一起生活。但是,如今居然发生了这样的悲剧,一家团聚的日子可谓是刚萌芽,就被无情地打散了。
绘里不想爸爸放弃这份辛苦得来的工作,从零打拼;也不想两个优秀的哥哥学习受到影响,毕竟俊辅是学生会主席,前途正好,而雅人是排球队的支柱,不可或缺。绘里不想他们三个中任何一个离开神奈川,落下遗憾,所以决定只身一人追随妈妈,照顾妈妈。
东京离神奈川也不远,往来还是很方便的。绘里只求爸爸和哥哥好好打理神奈川的这个家,等着某天外婆醒来后,她们一起搬回这里,这个美丽的神奈川。
但,如果外婆一天不醒过来,美奈子是不会回神奈川的,绘里也不会。最后,结局只有两个,在东京团聚或在神奈川团聚。
幸村听完,心一下沉了下来,心酸之余更多的是遗憾。
“如果我和雅人读完高中,外婆还没醒来,那么我们会考东京的大学,爸爸也会辞去工作,一家人去东京定居的。”俊辅说完,却发现眼前的人有点不对劲。
“精市?”俊辅轻声地呼唤着,幸村却好似六神无主,紫色的眸子看不到平时的光芒。
幸村不知如何是好,心像突然被挖空了。即使知道以后再见的机会渺茫,但他仍固执地,相信她会回来。等到那个时候,自己说什么也不会放手,不会静静等候。
、秘密
“小妹,你就要这么走了吗?”
雅人轻轻倚在绘里房间的门框上,望着那忙碌收拾东西的身影,略感无奈地问到。
绘里拿出一堆衣服,胡乱搅和一团就往行李箱里塞。嘴里还优哉游哉地叼着根棒棒糖,看不出一点离别的伤感。
“怎么了哥?我这不是在收拾东西嘛。”
“你不用和亲人朋友道别的吗?”
绘里长“哦”了一声,然后慢慢站起身子,朝二哥深深鞠了个躬,“对不起,这些年多谢你照顾了,我会一路走好的。”
“啪”
这是一记无情的手刀落在绘里头上发出的声响。
“别给我开玩笑。”雅人语气有点夸张地说着,“不是我,是幸村精市,你的竹马。”
把手放到后脑勺揉着被拍疼的脑袋,绘里腮帮微鼓,“我知道啊,我当然知道。”
真的吗?雅人双手环胸,怀疑地眯起了双眼,“那你想好怎么道别没有啊?”
绘里灵动的眼珠子骨碌一转,老老实实回答到,“没想好,但是你不用担心。”
竟然都这么说了,雅人也不好再多问,趁机找别的话题吧。
“小妹,你对幸村怎么看?”
“朋友呗。”
绘里干脆地回答,没有一丝犹豫。
雅人扶额。也是啊,自家妹妹还小,哪懂得什么是爱情。
“总之,你一定要好好道别,不要让好朋友伤心。”
“我明白了,哥哥。”说完,绘里朝哥哥亮出了坚定的眸子。
雅人露出了少有的暖暖的微笑,然后恋恋不舍地扫了扫绘里的头发。
接着,收拾完毕后的绘里到洗澡房准备刷牙,却发现客厅的电视机没关。她拿起桌上的遥控器准备关机,不料,屏幕上播着的偶像剧吸引了她的目光。
是讲一对即将分别的情侣,在大树下埋下时光锦囊的经典桥段。
绘里不知道电视剧里说的“爱”是什么,只单纯觉得这道别的点子不错,于是脑子里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