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那里不能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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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那里不能亲…- 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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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浓重的方言,没人能听懂。
问了几个村民,其中一个好像读过几年书的年轻农民站出来帮忙翻译,方言腔也很浓重,但是勉强能听懂,“这个女的是这户人家五年前花了两千五百块钱从大关县那边买来的,说是叫余艺妮。”
余艺妮。这个“余”字,会不会就是写错的“佘”字?——大家都不约而同地想。
村长又说:“她一开始来的时候已经挺了个大肚子,很不听话,她男人就打,打得顺从了,生了女儿,卖掉了。然后又生了女儿,就是这个大点的丫头,第二年还生女儿,喏,就是那个小的。她男人很不高兴,月子里就打一顿,哎,去年年底就生了个儿子了。她男人说,这两个大的丫头,迟早也是要卖掉的。她不肯,为这个,她男人经常打她。”
“她男人呢?”柳向晚平静地问。
但佘檀舟知道,他这是准备要揍人,往死里揍的那种。
村长吆喝了两声,一个大汉跑去叫了,说一会儿就来。
佘谨行上前,从这个少年老态的妇女身上,根本找不到一丝轻舟的影子。可,十八年了,艰苦的生活,已经把当年的轻舟磨光了吧。他伸手,想捏捏这个女孩的肩膀,看看她瘦不瘦,穿得暖不暖,可,这个女的吓得倒退几步,满脸恐惧。
村长用本地话跟她说:“你好运来了,这个首长是你亲爹。”
她胆怯地摇头,叽里呱啦说一大堆,刚才那个帮忙翻译的农民说:“艺妮说她从小就被卖来卖去,不知道亲爹是谁。她说她只记得是从江西那边来的,这个锁,是不是她的,她也不知道,好像一直在她身上,她是觉得好看,一直藏着。”
“江西?”佘谨行问,“不是江苏?”
艺妮又说了一堆,意思是她不记得自己从哪里来了,只记得大约七八岁的时候在什么地方看见“景德镇”车站,后来知道景德镇在江西。
随行的医生过来给她抽血,带回去化验。
吴远庆、村长、艺妮在一边嘀嘀咕咕沟通了半天,最后吴远庆一个人回来了,“首长,现在许多被拐卖妇女无法回家还有一个重要原因是,已经在当地结婚生子,适应了当地的生活,要离开这里的家,离开自己的孩子,她们舍不得,所以往往放弃回家的念头。艺妮似乎也有这个意思,她说她不知道您是不是她的亲生父亲,即使是,她也不想跟您回去,她要照顾孩子,她……啊!!!”话未说完,吴远庆就惊讶地指着门口。
那边,柳向晚已经一个拳头甩出去,把刚进来的一个男人揍得鼻血四溅。
这个男人就是艺妮的丈夫,刚从外面干活回来。
柳向晚疯了一样,扑过去继续揍,一下一下,没人敢拉,连佘檀舟都冷眼旁观着,最后是艺妮哭叫着跑上来,柳向晚才住手,见艺妮她男人一脸是血地爬起来,忽然抽了艺妮一巴掌,用什么脏话正骂呢,泄愤似的。
柳向晚当即又要扑过去,却见旁边一人,比他更快更狠,跨上前就直接用脚踹人肚子。
佘檀舟。
佘檀舟动手了!
那深埋了十八年的恨啊,一瞬间,爆发了。好哇,你敢当着我的面,扇我妹妹?!老子不废了你后半辈子,就不姓佘。
小佘教授啊,从来不亲自动手的小佘教授,破例了,踢得人家吐血了,仍不罢休,刚才你哪只手扇得我妹妹?右手?给柳向晚使了个颜色,柳向晚把那只手单独摁住了,他上去狠狠踩,一个指头一个指头跺过去,十指连心,疼得那个男人嗷嗷大叫。
叫什么?你揍轻舟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她会疼?!柳大少爷掐着他的脖子,又给几个拳头,把人家牙齿硬生生打掉好几颗,叫都叫不出来。
佘檀舟,他专挑人家腹部没有骨骼保护的地方踹,那几脚踹下去,想想都疼。
柳向晚,觉得不过瘾,上去再补几脚。
疯了,都疯了。
二位大少,目露凶光,野兽一样的怒气,杀气,直干云霄。佘檀舟尚且动粗了,更不用说柳向晚,那真好像是打了兴奋剂,把人往黄泉路上揍哇。
一个用拳头揍,一个用脚踹,两个人眼里,又毒又辣。问题是,依旧没人敢去拉,吴远庆见两位首长无动于衷,干脆假装没看见。
赶紧驱散围观人群,维持好现场秩序。
于是乎,里边,二位公子揍人,外边,警察维持秩序。
真是天下一大奇景。
虽视而不见,吴远庆冷汗却出了一后背,这还没确定是不是轻舟呢,就下手这么狠,要是真确定下来,确实是他们家女儿,这个被揍的男人是不是要被当场揍死?
这男人现在不会被揍死,因为艺妮呜呜哭起来,哀求两位少爷,你们快住手。柳向晚心头还是恨,但是看见流泪的艺妮,咬牙,停手了。剧烈地喘气,不是累的,是气的。
气的是自己。
如何就让轻舟陷入这样的困境生活里,跟着这个动不动就对女人使用暴力的男人,还卖女儿!!
气急攻心,柳大少爷颓然蹲下,双眼赤红。
佘檀舟又踹了那男人好几脚,才罢休。皮鞋上沾满黄土灰。俯身扶起艺妮,眼里既有恨,又有疼。




、45轻舟已过万重山(三)

月明星稀。如也一个人趴在阳台上;握着手机发呆。
话说这佘檀舟去贵州一天了,一个短信没有,更不用说电话。也不知道他找到轻舟没有,而她又不好意思发短信或者打电话问,毕竟那是别人的家事,问了怕他烦心。
其实如也想多了;佘檀舟既然把家事告诉她,就没把她当外人。
纠结着;她拨了刘梦梅的电话,远在北京自由谋生的刘大师又开始教导她;“别黏黏糊糊的,男人办正经事的时候最讨厌女人一会儿一个电话,一会儿一个短信。你老师那种男人;更是这样,肯定喜欢大气大方的,办事的时候,安安静静,累了,再安慰几句,男人高兴,懂不?不是毛头学生谈恋爱,要讲策略!”
如也感激涕零,“刘大师你咋还不向广大的北京男青年伸出魔爪呢?”
“别提了,我现在早上五点钟起来赶地铁,晚上十点到家,哪里还有时间迎男而上?”刘梦梅很沧桑,独在异乡为异客啊,但语气中也有小小的兴奋,“每天忙得只有在上厕所的时候才能看看微博,回回短信。可你知道咩,自由啊,自由!再也不用做那些坑爹的练习了。”
“我觉得你一下子跨越太大,从绍兴忽然冲向一线城市,之前我还想劝你,挑个二线的,过渡过渡。”
“这叫一步到位。我爸妈几乎天天打电话来骂我,叫我回去,再不然安排我去杭州,我都拒绝了。他们觉得哪条路是对的,就硬逼自己的孩子走,太没意思了。你想想,你现在若是还留在绍兴,是不是成天还相亲呢?”
如也点点头,“我也觉得来南京是对的。”
“对的,就走下去!!”刘梦梅壮志凌云,大吼加油。
女孩子们的友谊,总在黏黏糊糊哭哭啼啼然而又义薄云天中,渡过人生中一个又一个的坑爹挫折。
另一边,佘家父子、柳家父子从双沟村回到贵阳时,已是晚上十点半,暂时没带回艺妮。他们四个在吴远庆的安排下入住中天凯悦酒店,四个房间,吴远庆一个个送进去,问舒不舒适,要不要请技师上来按摩,要不要夜宵,还吩咐酒店经理,一定招待好。
至于被围殴一顿的艺妮的丈夫,已经被送往当地医院救治,他伤不至死,但起码得躺上一个月。吴远庆亲自警告了,让他千万别再对妻子艺妮动粗,万一艺妮真被认定是佘轻舟,他绝对要挨第二顿打,那就不止只躺一个月了。
艺妮和佘谨行的血液样本已经被送到市公安局进行DNA检验,但吴远庆考虑到这几位今天一天的奔波,请示道:“首长们是休息一晚再看检验结果,还是等结果出来后再去休息?”
这其实是个很难抉择的问题。
检验的结果无论是或不是,他们今夜恐怕都难以入眠。
“休息一晚,明早麻烦吴厅长告诉我们结果。”佘檀舟见父亲疲惫的体态,便径自下了决定,但,仍然表明了他的态度,“如果艺妮确实是轻舟,无论如何,我们要将她带回去。”
“那是当然,那是当然!我们一定全力配合,做她和她丈夫思想工作。”言下之意,你们放心,抢也为你们抢到手。
在自己的房间待不住,柳向晚敲开了佘檀舟的门,他们毕竟年轻,一两个晚上不睡觉,不碍着什么。
叼了根烟点着,这是柳向晚今天抽的第三包烟了。
“她是不是轻舟?”柳向晚坐在扇形单人沙发上,刚洗完澡的他只穿了一件迷彩T恤,军裤皮带未系,松松垮着。
“我也不知道,单纯看外貌……不像。”佘檀舟从口袋里掏出那个银锁,“可是这锁,是轻舟的。”
“我真他*妈希望她不是。”柳向晚自嘲地笑,“虽然,如果她是轻舟,我就解脱了,以后尽力去对她好,改变她的生活现状,一步步教她融入我们的生活,简单!然而我真不希望她是,太苦了,我只会更加憎恨当年的自己,真他*妈*操*蛋。”
佘檀舟沉思一会儿,“想听听我的想法吗?”
“你说。”
“她不是轻舟。”
柳向晚站起来了,几步走到他面前,定定看着他。
佘檀舟揉着太阳|穴,“我认为,血缘多少是有共鸣的,然而我今天见着艺妮,在最初的震惊、同情和愤怒之后,丝毫没有共鸣感,甚至,即使DNA报告放在我的面前,报告显示,这个人是轻舟,我也丝毫没有她是我妹妹的直觉。”
“扯蛋,那是因为你骨子里的骄傲在作祟,认为这样落魄的女人不可能是你佘檀舟的亲生妹妹。”柳向晚比他看得开,“无论轻舟变成什么模样,我都能接受。我不希望艺妮是轻舟,并不是觉得那样的她不配是佘家的女儿,我只是不希望轻舟受那样的苦,如果那次我不犯混带她出去玩,她不至于此。”
说罢,柳向晚独自回房,一夜未眠。
佘檀舟拿起手机想给如也打电话,可一看表,十一点半了。如也不易入睡,这个时候给她电话,她叽叽咕咕讲电话到十二点,磨蹭一下,将近一点才能入睡,这样不好,明天她还有实验要做。算了,明天再说。
如也,晚安。
然而佘檀舟,也是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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