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婚记》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独婚记- 第3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脸颊有点烫。殷虹故作镇定的抬头挺胸,举步过街。
  她只是不想亏欠别人,还个人情而已,别无他念。
  他二十六,右臂缺失,来A市两个月,电动车都是借的,更可能只是茫茫人海的务工人员。
  她三十二,土生土长,身家几千万,看遍人情冷暖。她能图计他什么?
  蓦地,王梅口无遮挡的玩笑话跳出来,那么刺耳——
  咋的,罗总看上了?
  我没那么重口味。罗蓉的话更是如鲠在喉,噎的她极端不痛快。
  有个十五六岁的少年骑着五颜六色的单车飞快的驶过,带起的凉风让殷虹浑身哆嗦着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谢咏臻,饭店,电瓶车,倪群。
  她只有这些线索,那么今天她就试着把这排小饭店过一遍。
  若是真的找不到,她就说服自己算了。
  欠着一个陌生人的,就欠着吧。
  从东开始问了三家,都不是。
  第四家是个牛肉汤馆,胖胖的老板娘倒是热情:“隔两个店面那家战友川菜馆,老板姓谢。至于是不是你要找的那个人,你得去问问。”
  一叠声的道了谢,再出门的脚步都轻快了不少。
  挂在手腕的纸质拎袋随着步子击打在腿上,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
  战友川菜馆。
  店面不大,很简单的布置,胜在干净清爽。
  听到门响从里面迎出来的是个看过去很憨厚的男人,寸头,袖子挽在手肘处,系着白围裙:“你好,吃饭吗?”
  “不是。我想麻烦打听个人。”殷虹客客气气的:“请问你们老板是谢咏臻吗?”
  男人有点疑惑,不过迟疑了两秒还是点点头:“是,可是他这会儿不在。”
  殷虹刚松口气,男人背后紧跟着传来一个女声,语带警惕:“你是谁?找我们家老谢干嘛?”
  “陈姐,我去后面择菜了。”男人立刻脚底抹油,溜了。
  “我不是找谢咏臻。”殷虹打量着这个十之八…九是老板娘或者准老板娘的女人,对方也在打量着她:“其实我是要找一个叫倪群的小伙子,不知道他是不是在你们店里打工。”
  “倪群?”陈姐脸上阴转晴,更准确的说是起了八卦之心。那副表情殷虹很熟悉:“你找他干嘛?”
  看来想绕过这个陈姐是不可能了。
  殷虹得体的笑,也带着疏离:“前些日子他帮了我个忙,走得急没记下他的联系方式。这不,我也是迫不得已用这种笨办法。他当时提过谢老板的名字。”
  “哦。”陈姐看过去跟殷虹年纪相仿,文静的样子乍看很一般,可是很耐看,属于第二眼美女的类型:“他呀,怎么可能屈就我们这个小地方?倪群那小子是国家公务员。”
  这个答案倒是很让人意外。
  殷虹脸上还是一贯的平静:“方便给个电话吗?”
  “大伟说有人找我?”从后厨又出来一个男人,大步流星,黑瘦且高。
  “不是找你的,别得瑟了。”陈姐心情很愉快的样子,头都不回:“找倪群的。”
  “倪群?”谢咏臻落后半步,站在陈姐身后。
  只一眼,殷虹就敢笃定他跟倪群是一类人。
  那种感觉说不清,可是他们身上沉淀着一样的东西,仿佛一种标记和符号。
  哪怕一个是饭店小老板,另外一个是国家公务员。
  谢咏臻很帅,是那种亦正亦邪带点痞痞的味道,眯着的眼睛看过去懒洋洋的,可是状似无意的一打量,这个男人说不定把你老底都给端了。
  “姑娘怎么称呼?”谢咏臻这些年总算习惯了不再傻了吧唧的叫人同志,却也不喜欢小姐这样的称谓:“你和倪群……”
  陈姐踩了他一脚,若无其事的:“倪群成天在外面路见不平啥的,估计人家是来送锦旗的。”
  这夫妻两个一唱一和,殷虹听的也是醉了:“不是,那个其实也是。我是来感谢他的。那天他帮我个忙,衣服不小心弄破了,我这买了件新的赔给他。”
  “衣服都破了?”谢咏臻和陈姐几乎是异口同声的。好好一句话愣是把殷虹造了个大红脸。
  “其实,也不是破了。”殷虹说话也不利索了,莫名有点不自在:“弄脏了。”
  谢咏臻笑眯眯的点头:“好好,没事没事,不管脏了破了都不归我们管。那小子现在归他妈管,以后归那个还没影子的媳妇儿管,我们管不了。”
  拿了号码出了店门,冷风一吹,殷虹觉得后背起了一层白毛汗。
  太厉害了。
  不管谢咏臻还是陈姐,那都百分百不是省油的灯。每句话都带着隐含意,绝对的民间高手。
作者有话要说:  

  ☆、第 3 章

  号码拿到手两天了,殷虹反倒没了一往无前的勇气。
  店里的生意忙的不可开交。到了年根,来美容美体的客户极多,老客带新客,加上充值送礼的活动,十几个店面进账金额猛增。
  殷虹不缺钱,资金周转也没问题,所以这个她还真不放在心上。
  让她头疼的问题是关系户的打点及方方面面,城北那家旗舰店所在地的管辖派出所刚刚换了所长,又得重新建立关系。
  约了两次,对方都忙的没时间给推了。
  当然,是真忙还是托词谁也不知道,只是这骨头再难啃,她总得上门去烧香拜佛,偷懒不得。
  腊月二十三过小年那天,雨夹雪下了半下午,该送的礼送完,老天帮忙,她也总算是请到了廖所长吃晚饭,也算了却了块心病。
  廖名大面看过去是个不错的人,吃饭就吃饭,没那些乱七八糟的爱好和猫腻。
  客客气气的说了场面话,连殷虹推过去的三千块购物卡都没要,吃过饭就打趣说要回家陪老婆走了。
  殷虹没去想人家说的真话假话,叮嘱了随行的城北旗舰店店长多长个心眼,随时保持良好的关系就行。
  知道晚上要喝酒,车子也没开。
  出了酒店门的时候,雨雪已经停了,空气清新潮湿。
  半斤五粮液让殷虹觉得浑身都发着热,一时不想打车回家,索性就一个人沿着马路慢慢的走着,顺便散散酒气。
  快过年了,到处张灯结彩,主干道两边挂了大红的灯笼,树干上还绕了流光溢彩闪烁的小灯串,看过去分外喜气热闹。
  人到过年过节的时候就会觉得孤独,分外渴望亲情和家的温暖。
  只是这些殷虹都没有。当真应验了那句玩笑话,她穷的就剩钱了。
  心头涌过那个已经默记于心滚瓜烂熟的号码,酒意让理智退步,脆弱突显。
  眼睛盯着掌心的大屏幕手机拨出那串号码,然后在她后悔要挂断之前,通了。
  “你好。”那个熟悉的清朗声音传来,沿着耳朵进了心,四通八达的,竟是让她眼睛都泛了潮。
  “你好,我是殷虹,就是那天……”殷虹声音低了下去,她突然没有那么足的底气了。或许那个乐于助人的大男孩已经忘了她,或者这些天的念念不忘都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我记得你,老气横秋自称殷姐的那个漂亮女孩。”倪群还是那样,笑呵呵的口无遮拦:“听谢咏臻说,你去他店里找我的?我衣服没事,真的。”
  “有时间吗?请你喝茶。”在自己打退堂鼓之前,殷虹抢先一步说了出来。
  “有啊,反正都下班了。”他的快乐不掺假,一是一二是二的摆出来:“现在吗?去哪里?”
  “现在。”殷虹听到自己心跳如鼓的动静,还有笑的陌生的尾音:“你住哪里?就近找个地方好了。”
  广州路的长青茶馆。
  将近九点半的时间,茶馆里客人不多,有两桌打牌的,空了大片的桌椅卡座。
  隔着落地的玻璃窗,每张桌上悬挂低垂的藤制灯罩都带着橘黄的暖光,不甚明亮,却让人看了心生向往。
  殷虹到的时候,倪群已经站在了大门口。
  不知道他到了多久,那么冷的风,那个男人愣是看不出半点缩手缩脚的畏寒样,站的笔直,挺拔如松。
  从低处望着他,殷虹有片刻的失神。
  是一种潜藏心底的自我质疑吧。她真的要把这个男人扯进自己的生活吗?
  倪群眼尖的发现了她,大步的迎了上来,笑着的眉眼鲜活,毫无保留又不见迫切的难看,光明磊落:“好久不见,殷——”他抓抓头发,露出一个为难的表情:“你瞧我都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你了。”
  因为寒冷缩成一团的心脏奇迹般的舒展开,殷虹自己都没觉察声音的变软:“我比你大,叫姐。”
  “姐。”这回倪群倒是乖乖应承了,脆生生痛快的低了头。
  比自己高出一头不止的大个子这样叫她,又是曾经见过他出手有多狠的硬汉。殷虹心底冒出一股奇妙的感觉,醺醺然的,是比酒精还让人想要手舞足蹈的东西。
  抿着嘴乐,殷虹抬头看着他:“走,进去说话。”
  寻了角落的位置坐下来,身高差造成的压迫感终于不见了。
  服务员拿了茶水单过来,倪群认真的从头看到尾又倒着翻过来,很是棘手的样子。
  “古树老料普洱好了。”殷虹贴心的代他解了围,倪群如释重负的神情落在眼中,是如此的新鲜,从心底往上泛着欢乐的气泡。
  “我不懂茶,人家都说晚上喝茶睡不着觉。”眼前的情形不是倪群擅长的领域,他一时间有点不知道手脚该怎么摆的局促。好比转业前在A市执行任务,临走前他去吃鸭血粉丝汤和小笼包,被大家看怪物似的指指点点,到最后只想着落荒而逃了。
  “那是绿茶,晚上喝点茶性温和的不碍事。”茶水和杯子很快送来,两百八十八的东西,味道不及她收藏的最基本生料。
  倪群看着那双白嫩细长的双手熟练的烫着杯子,洗茶倒水。那双手的主人比这手长的还好看,不止是手,从头到脚,连头发丝都漂亮的要命。
  谢咏臻促狭的话就那么回响在耳边:“倪群你小子走桃花运了哈,那么漂亮一姑娘。麻溜的拿下,别整天死皮赖脸的央求嫂子帮你介绍对象,堂堂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