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就在这一瞬间,永逸蓦然发觉,他对它竟然没有一丝一毫的感觉了。摸在上面,仿佛摸着的是一个苹果,一个馒头,或者可以是任何东西。这种感觉让他特别可怕,特别焦惶,他不知道其他的男人是什么样的?那么多可以左右逢源,左拥右抱的,为什么他突然间无法让自己的身体发出原来的信号?
紫琪来解他的裤子了。今天她好主动啊!主动的让他愕然,主动的让他陌生,真的,他从来没有觉得紫琪怎么会如此陌生,那眼睛,那鼻子,那五官,那玲珑的身体都让他陌生,同时也让他慌乱。
几乎是一种本能地反应,他想起身,“我还没洗澡呢!”
紫琪并没有松开他的手,她的手在他的腰间徘徊,轻车熟路地找到了他的皮带,解开了它。然后,她又去解那裤子的扣子。他不得已,将裤子褪了下来。然后,紫琪又帮着他脱衣服。整个过程,永逸突然发觉自己就像一个被□的小媳妇,被动地等着那个过程。
夜不动声色地向前延伸,屋内的红光依然暧昧的四处伸展着。
伴随着彼此那份不均匀的气喘声,紫琪软绵绵地神情沮丧地从永逸身上下来。她的眼睛变黑了,那粉红色的光从她脸上退下去。她关了那两盏小灯,随即将大灯打开来。立时,房间里的那份暧昧和缠绵没有了,两人一览无余地暴露在彼此面前。
永逸尴尬地看了紫琪一眼,略有歉疚地说:“对不起,可能是……我这段时间喝酒喝得太厉害了。”紫琪躺到一边,眼睛研究地深思地看着永逸,幽幽地低声说了一句:“是不是我已经老了,对你没有吸引力了?”
永逸立即有了一种强烈的负罪感。他翻过身去,急于想要补救,想要证明什么,他近乎混乱地说:“不是,紫琪,你明知道你现在仍然美,你不止吸引我,你对所有的男人都有吸引力,你知道,只有你这个年龄的人才充满魅力。”
“可是,”紫琪的眼睛没有因为他这几句话而变亮。她无限幽怨地看了他一眼,把头转了过去,拿起旁边的睡衣,扔到远远的沙发上。“算了,不要了,好东西只有给懂得欣赏的人看。”
紫琪扯过身底下的单子盖到自己的身上,随即,她关了大灯,屋内的光线立即陷入暗淡。
黑暗中,紫琪背对着他,淡淡地说了一句:“女人是这个世界上最敏感的动物,所以,你什么时候开始有的变化我都知道,这样的感觉你一年前就有了。”
永逸一阵惊跳,他不胜惶恐地望着那侧过身的紫琪。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来,有一道清白的光漠然地拉在她的肩头。他忽然瑟缩了一下,呆呆地向后靠过去,软软地躺到床上。他想解释两句,可是他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第一次觉得自己蠢笨如牛。
、是我骗了你
接下来的两天,永逸仍然没有过到亚馨那边去。紫琪的敏感让他害怕,让他战战兢兢。在一种惊惧的状态中,他不知道她感觉到了多少,又了解多少。但是,他就是心虚,因为他自己对紫琪全无的感觉心虚,因为亚馨的真实存在而心虚。
于是,在这样的心态下,他开始小心翼翼了。所以,在紫琪全家提议要到北戴河去的时候,因为那份歉疚他几乎不假思索就答应了。抽了空,他给亚馨打了一个电话。为了不使她多想,他撒了一个谎,理由是到上海开个会,大概一个星期以后才能回来。
但是,永逸万万没有想到,很多事情根本不可能像他预想的那样。事情的本因是出在绍辉身上。
辞了工的亚馨不再上班了。因为寂寞,她实在无人可约,最重要的是绍辉不是永逸反感的人,因而,她和绍辉的交往就开始了。
就在永逸离开北京的第二天,绍辉就约了亚馨。因为无聊,她也赴约了,反正也是纯友谊的约会。绍辉呢!他不认为世界上的男女有什么纯友谊的,只要肯见面,就有机会,所以,他的热情在整个约会中就纵情发挥了。
于是,一见面绍辉就打开了话匣子。他谈天谈地,山南海北,什么都谈,最后他谈永逸。这是亚馨最喜欢的主题,她故意装作不经意的感觉,去捕捉永逸小时候的顽皮,少年时候的淘气,青年时候的不逊,然后,她的心里就被包上了一层蜜糖。
但是,绍辉不可能知道他的话题应该在什么地方戛然而止。于是,他自然又聊到了紫琪,亚馨的注意力无法控制地被攥住了。
亚馨从来没有问过永逸有关他老婆的情况,永逸也不提,两个人对这个区域出奇的一致,但是,终于,这个信息由绍辉的嘴里说出来了,那么就不算违背原则了?带着那么一点本能地窥探的心里,她开始关注紫琪的问题了。
亚馨原以为,永逸的婚姻是不美满的,他的妻子可能又老又丑的。但是,知道永逸的老婆原来竟然是个主持人,她就意外极了。加上绍辉那出奇的热情,随手打开手机,上网翻出紫琪的资料给亚馨看,亚馨就呆了。想不到紫琪那么美丽,那么高贵,那么出类拔萃。她一下子崩溃了,她那埋藏心底的自卑感就一下子全体出动。
然后,那绍辉看着亚馨毫不掩饰对紫琪的兴趣,他急于想找到他们之间的话题,于是,他说的更起劲了。
然后,他就自然聊到了永逸,他聊他们的婚姻如何相敬如宾,如何恩爱和谐;聊永逸追求紫琪那会儿,如何煞费苦心,如何有手段;聊小芊芊如何乖巧听话,聊他们的家庭如何幸福;当聊到他们一家此时正在北戴河度假的时候,亚馨的脸就越来越白了,整个身子都簌簌发抖了,那种无法控制的醋意和嫉妒还有更深切的悲怨和恼恨就充盈在了她的体内。
永逸是在一个星期后回到北京的。这一个星期对于他来说,几乎就像是一个世纪那么久,几乎从头到尾都是在熔炉里烧沥。在芊芊面前,他还好,在紫琪面前,因为她那可怕的第六感,他一点不敢行差大错。
他的笑容都不敢僵硬,他的表情一点不敢迟钝,生怕紫琪看出他的那份心急如焚,看出他的那份心不在焉,所以,这一个星期,他看上去快乐极了。在这样的情绪中,他也行使了他丈夫的职责。所以,这一个星期下来,阳光重新回到了紫琪的脸上,笑容也变得闪烁了。永逸总算出了一口气。
终于,一家人从北戴河回来了。刚到家,永逸再也忍不住了,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就从家里溜了出来。
他心急火燎地开着车,他的心里莫名地乱。因为有所顾忌,在北戴河的时候,他只打了两次电话给亚馨。也因为心虚,他说的话不多,电话那端的亚馨是恹恹的,时间紧急,他来不及体会那声音里有何异样,但是,他冷静下来了,他隐约觉得亚馨的声音不对,非常的不对。她的情绪不高亢,接到他的电话不兴奋,这不是她的性格。
他一边开车,一边拨电话。电话那端的亚馨依然是无精打采的。“你回来了?”他的声音兴奋地微微发颤:“你想我了没有,这两天因为不太方便,所以,我没有给你电话,你怪我了么?”“没有。”亚馨说。
“你在家等我,我马上过去。”永逸撂了电话,还好,她没有生气。
他一边开车,一边心满意足地想着,那个可人的小东西,此时不知有多么高兴呢?想着足足有十几天的时间没有见亚馨,他全身的细胞都膨胀了,全身都笼罩在一种奔腾的激情中。
车子很快到了,电梯停在九楼,永逸来不及等电梯下来了,三步并作两步地上了楼。三楼,当初选择这个房子的时候该多么明智啊!知道他一定有一天会急得等不及那电梯下来。
不等亚馨开门,永逸直接用钥匙打开了门。几乎是一进门,他就看到那个小小的人正伫立在阳台上。听到门响声,她迅速回过头来。
永逸飞扑过去,径直把亚馨抱住。
他托起她的下巴,凝视着她。带着那满腔的激情,他呼吸急促,全身热血沸腾,几乎想都没有多想,他俯下头,就要去亲她。就在他嘴巴即将贴住她嘴巴的时候,他忽然停住了。
抬起头,他移开她的脸,与她拉开了一段距离。他察看着她的脸色,看了一会儿,他说:“怎么了?”他的眉头攥住了,“你似乎更瘦了。”
亚馨静静地看着他,她的大眼睛黑黝黝雾蒙蒙地在他脸上逡巡,一直看到他的眼底去。她的脸色略有发白,嘴唇发青,唇边的肌肉是微颤的,她的神色怪异,眼神也怪异,她的眼神看得他发毛。
“怎么了?”他又问了一句,有种莫名的不安悄悄地在他胸口滚动了。她咬着牙,依然看着他,声音僵硬地问了一句:“你去哪了?”
永逸惊跳了一下,他的眼里闪过一丝慌乱,他犹豫着想要说话。
忽然间,亚馨从地上直跳了起来。紧紧抓住他,用双手牢牢地堵住他的嘴,“不要撒谎。”她惶恐地喊了一声,然后,眼泪立即流满了脸。眼泪在她脸上拉出一道道泪痕,泪痕后面,她那双眼睛祈求地可怜兮兮地瞅着他。她猛烈地摇头,神经质地摇头,“不要撒谎,永逸,不要再撒谎,否则,我这一辈子都不会信任你了。”
永逸立即头一晕,他的脸一下子发青了,他唇边的神经僵硬了,他睁大了眼睛看着亚馨,然后,他在她眼底找到了答案。
他蓦然间一把团住她,她那纤瘦的身子在他的怀中轻颤,真的,她瘦了,她轻飘飘的就像一张纸,软绵绵的像一片柳絮。他的心口抽痛,五脏六腑都跟着痉挛了。他一叠声语无伦次地喊:“对不起,对不起,是我骗了你,我无心的,你打我吧!骂我吧!”
亚馨猫在他的怀里紧紧攥着他的衣领,她的眼泪洒满了他的衣襟。“永逸,”她喊,用手去捶他的胸口,她一遍一遍地捶着他,“为什么要撒谎?你使我不信任你了,你可以讲真话,至少我除了吃醋,我还可以接受。可是,现在我伤心,我难过,我开始怀疑你对我的感情了。”
永逸一把攥住她的手,他的脸由青转白了。他心惊肉跳地瞪着她,“不要怀疑,你不要怀疑,我对你是真的,我对你是真的。”他混乱地叫,她的不信任让他神智大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