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爱,请深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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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爱,请深爱- 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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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现在无论如何都不叫她接送了,每天早上抱一盒牛奶搭公交去学校,挤在司机师傅旁边的一个空位对她挥手再见。下课后偶尔留校,和几个同伴一起做作业,或者去她的实验室占一个座,乖乖的写字画画。
孩子画画的确有天赋,他对色彩的应用调配较成人更加敏锐,对于人物五官的塑造更是有自己的见解。他画的人物善良丑恶都写在脸上,颜色基调也都一眼望之,透着十足未经社会历练的傻气和纯粹。
可是没有多余的钱给孩子报培训画画的班级,这让她很愧疚。旁的孩子在小小的年纪就学习书法钢琴甚至请了外教说老练的洋文,可是南风写完作业就只有拿着简易的工具画画,再不然就是抱一本翻过无数次的小人书喃喃自语,把已经倒背如流的故事读出新的见解。
她开始在外面接些私活,偶尔写时评短文投给相熟的杂志,属一个其他的名字拿些稿费。老向不准学生私自找活,因为他颇重名声,不让任何在读弟子未经允许私自发文。可是乔汀不一样,她现在养的是个只需要吃穿的小人,等他大一点就要考虑许多,他的工作等等,想起来就够头大,所以虽然杯水车薪,也算是攒着了。
元旦假期的前一天,老向忽然递给她一张帖子,叫代替他到南方一所大学参加学术会议。老向最近忙着NIT的项目,旁的再顾不得,不然这种事情定然不叫别人代替。
去个人占个座,反正她一个无名小人物也没有什么发言权,只负责好好记录笔记。只是,她婉转表达了孩子的问题,没料想老向早有准备,叫她把孩子一并带上,权当去旅游了。
只得给大姑姑她们打电话,将原本定的火车票退了,又换成两张高铁。
谁知道这个鬼会议偏要定在元旦这个举国欢庆的日子,真不懂这群搞起学术不知日月的人们怎么在想。第一天时乔汀还乖乖去听,结果发现大半的人们都是沉沉欲睡的,干脆就半路退开去酒店把南风带出去玩。
南方空气湿润许多,温度也适宜,穿一件毛衣就可以。南风终于不用穿臃肿的羽绒衣,再加上对这个陌生城市的好奇,一跑起来就没个边。她查地图问路,带着他去了几处有名的景点转一圈,买些零碎,时间也就差不多了。
最后一天的会议是一个专题讲座,华裔女学者NancyLee的演讲,演讲的内容很新颖,“论学习机器在教育领域的应用发展以及其独特的心理学意义。”这个名字是她自己翻译过来的,宣传手册上写着的英文只说这位女士是教育心理学领域一位特立独行的的学者,终身致力于新行为主义的研究发展。
等到真正到达会场,她才反应过来这位学者是谁。年少时偶尔见过几次,但也叫她一直难忘,不因她是南邵逸的谁,只为她是心中母亲一词最好的化身。偶尔她们也会隔断大洋,通一个电话,她不关心自己的儿子倒更加关心她,她吃饱穿暖,她起居日常,甚至她的身体情况。
她许多次都想,若这个女人是她的母亲,她会不会包容自己生下南风,并且给予她多倍的爱。她叫她希阿姨,李希。弗罗里达州立大学的教授。
演讲的内容大半都是听不懂的,希阿姨久居国外,讲话中许多名词都无法正确的用中文表达出来,偶尔遇到障碍瓶颈时有些无奈的看一眼第一排角落中的某处。两人默契如胎心相连,一句唇语就可以解读明了。
又说错话了,她想,人家本就是母子。虽然从前叫她羡慕过无数回,每次都被南邵逸堵回来,说你难不成要给我当妹妹?那我到哪去娶老婆?
一知半解仍坚持在听,她不懂心理学,加涅、斯金纳都只是偶有耳闻,但并不困,相反像是打了鸡血。希阿姨不显老,连皱纹都是浅显淡雅的。她对她有种近乎盲目的崇拜,羡慕她的资历和气质,亦是羡慕她的和善。可是现在,她呆呆的坐在台下,连上去打声招呼都不敢。
专注的记着笔迹时身边的空座沦陷下去一角,略带喑哑的声音凑了过来,“你听的懂吗,讲的什么?”
她看过去,一个身量很高的男人,只坐在这里就比她高一大截。五官俊雅眼角却十分戏谑,他嘴角挑起一个邪魅的弧度,看着她等待答案。
这个男人,总给她一种危险的感觉,像是一颗长在悬崖上的孤草,置身于峭壁危险久了,浑身都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息。
不动声色移动半分,匆匆底下头去,“不太懂。”
“英语总明白一点吧,给我翻译一下,那是什么?”
对方丝毫不知退却,偏要在这时候讲话,声音也不刻意压低。不过好在她坐在最后一排,离前面太远,所以并没有什么人注意。
抬起头将自己的理解翻译过去,对着屏幕上的英文,偶有不懂就跳过。那投影上面显示的是上世界五十年代新行为主义的兴起,任务分析法的成熟和程序教育运动的发展。心理学家斯金纳将行为主义发展升华,引出了计算机辅助教学的雏形,也就是后来的学习机器。
字面上的翻译就是这些,她说过来自己都不懂了,转脸过去,那男人也并没有仔细在听,相反,比她还要困惑无奈。
“小姐,你这样跟我讲,我是不可能懂的。”
她有些抗拒,只想结束这个话题,“那我应该怎么解释给您听?”
男人丝毫不以为然,双手背在脑后朝凳子上舒适的一靠,“如果是你,给八岁小孩讲,也是这样的吗?”
原来,是个文盲。就说这个男人浑身上下哪怕穿戴不菲,也难掩痞气。动作随意眼神更是傲慢,扫一眼过来都如亲临冰山一般沾上了冷。
为了性命,只好又讲,这次是真的把那人当成了南风。如果是南风,该怎么讲这个故事?
一个科学家养了一只鸽子,每天训练它打乒乓球,直到它可以完美的接起每一个球,这就是行为主义。行为主义抛却了一切智力和思维因素,最浅显的看法就是,任何技能都是可以通过训练实现的。
“你说的这个东西如果用到游戏领域,会有什么效果?”男人不礼貌的打断她,单刀直入的问。
她微怔,这个倒并不了解,“如果被游戏开发者应用,应该会使人上瘾吧。”
男人打一个响指,笑的得意,“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不赚钱的生意谁做。”
“可是,这并不好吧,会对青少年的发展——”她还要劝说些什么。
“你说的太多了。”男人只睇过来一眼就叫她仓皇闭上嘴。
接下来兴趣寥寥,原本就听不太懂,况且身边像是安了一个定时炸弹。干脆丢了笔,直直的看着希阿姨,看的目不转睛。得到快结束时转过脸,这个男人竟然还没走。





、chapter76:南风

后门轻响了一下,起身收拾东西时一道小小的身影从外面跑进来抱着她,“妈妈,听完了吗?”
这种会议不敢把南风带进来,让他一个人坐在门外,嘱咐一千次的不许乱跑。
“等很久了吧?”她不自觉地把孩子朝怀里拢一拢,眼神偷偷往台上看一眼,不知道自己害怕着什么又期盼着什么。
南邵逸已经上台去站在希阿姨身边,在她鬓角留一个吻,又低声说着什么。他的孝顺她一直是知道的,这点一直叫她觉得难得,国内他们这个年纪的人们甚少有人愿意表达爱,何况是这般连工作都不顾来听一次学术演讲。
“都要睡着了,”南风不满,面部有浅浅的红色压痕,“台上的阿姨再不结束南风就睡着了。”
“不是阿姨,”她收拾东西就纠正他,“要叫奶奶。”
“为什么?是妈妈认识的人吗?”
面对南风的小西瓜头,她只好辩解,“你以为妈妈多老——”
话没说完却见南风的眼神已经变化无数次,他直直的盯着希阿姨身边的南邵逸,忽然大叫一声,“漂亮叔叔!”
哈?!她正收拾着包,转过头就发现南风已经挤开后退的人群,朝台上冲了过去。赶紧将东西都塞进包里,正准备追却被人截住,“你认识那人?”
她用力挣脱两下,手腕扔被攥的紧紧,那人是用了大力的,指骨都凸了出来。她急,“先生,你放开我!”
“你认识南邵逸吗?”
“跟你有什么关系?!”
那人一瞬了然,轻笑一声摇摇头,也不顾她。乔汀抽回手就朝着南风消失的地方追去。
孩子人小又跑的快,片刻就成了一个跳跃的小点。等她再次靠近时,却是南风正抱着南邵逸的腿。
“漂亮叔叔,你怎么也来了?”南风笑的开心,缺角的牙都笑的露了出来。
南邵逸随着腿部的滞力回过头,只睇一眼就顺势在会场找寻,正巧撞上刚赶来乔汀的视线。
李希还没有发现异常,只是抱着南邵逸大腿的这个孩子好奇,笑问道:“小逸,这个孩子是?”
南邵逸不答,将孩子牵出来,柔声问道:“你也来了吗?小南风。”
“没有哦,南风又听不懂,我坐在外面等妈妈。”南风摇摇头,乖巧又可爱。
乔汀挤过众人,连跑带喘的追上来,伸手就将南风拉出来,对旁人道歉,说孩子小,认错了人。
“南风没有认错人!”南风翻脸,气的脸鼓鼓的,“叔叔!就是叔叔!”
乔汀记忆里他们也就只见过一次,况且事后南风自己都不记得对方的脸,怎么会这么笃定?正思索间就听见希阿姨唤她,语气里微微不可思议,“你是小汀吗?”
无奈,只得从头介绍自己。对于为什么没有早打招呼这件事匆忙含混过去。希阿姨对她的近况很是好奇,可是也碍于身份不能多问,说几句话就将话头转到南风身上。
“这是你的孩子吗?这么大了。”
她觉得自己一定是听错了语气,不然怎会听出惋惜和无奈。点点头承认,就要拉着南风,“咱们还要坐车回去呢,忘记了吗?”
老向说占了她的假期不好意思,顺势给她放了三天,干脆就带了南方回大姑姑家去,答应好了的。
南风原本还喜悦的脸色一瞬夸了下来,嘴角都撇起来了。她知道那次回乡给孩子留下了很不好的阴影,她有很长一段时间连大姑姑都不能提,提起来南风就会红了眼角。
“走了啦。”她隐忍许久,只好蹲下身子平视孩子,“不是早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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