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软的缝纫线在浓雾的掩盖下贴着地面无声无息地蜿蜒,期间再不斩甚至直接踩上了许多次都一无所觉。
只要在对方踩上之前让缝纫线自然落在地上,切断本就微弱的查克拉流动,在事先完全不知底细的情况下,即使是习惯杀戮的上忍也不会在浓雾之下一直盯着地面找几根缝纫线的。——更何况这雾还是对方自己的杰作。
十来根缝纫线借着浓雾和长袖的掩盖很快将这一片不大不小的战场网入掌控中,随时可以对再不斩本尊和那些个水分、身发动突袭。
时机差不多。
很遗憾,卡卡西,没有机会给你说出那句经典台词了。
此时再不斩的水分、身正谨慎地从不同方向向达兹纳靠近,本尊却停留在一个不远不近、进可威胁达兹纳退可从容脱身的位置一动不动。
果然再不斩防备的只有卡卡西而已,从始至终都没有将我们三个小孩放在眼里。这样挺好,被敌人轻敌可是好事,尤其是在准备偷袭的情况下。
接着精神感知的指引,缝纫线在超微量查克拉的控制下悄悄爬上再不斩的左小腿,短暂的停顿蓄势之后,猛然输出缝纫线所能承受的极限查克拉。
再不斩不愧是有能耐暗杀水影的人物,查克拉输出增强的瞬间就发现了不对,几乎是条件反射般起跳,同时也不确认袭击自己的是什么,手中斩首大刀就向下斩去。
斩首大刀与地面摩擦出了刺耳的声响,却一点也不影响大刀挥动的速度,再不斩的臂力果然不俗。
反应确实很快,无愧上忍的身份,可惜还是慢了。
如果是体术的话,别说本尊了,连只有十分之一力量的水分、身我都跟得挺勉强。不过,身体不动,只动查克拉的话,即使是本尊也绰绰有余,再轻松不过。
精神、查克拉反应和身体反应严重脱节,这也是我目前最大的缺陷了。可惜没人指导陪练,只靠基础训练的话,体术果然还是很难提升呢。……于我而言,查克拉修行也比体术修行有趣得多就是了。
缝纫线适合隐蔽和切割,缺点是容易被切断。
偷袭再不斩的缝纫线毫无意外瞬间被悉数斩断,不过,我的目的也达到了。
在被斩断之前,线成功地在再不斩的左小腿上留下了数道细小的伤口。
伤口不深,不至于影响行动,飙点血却是无可避免的。这样一来,对方借着浓雾来隐藏形迹的打算就得打个大折扣了,毕竟能够达到上忍的等级,哪个不是对血腥气分外敏感。更何况我可没忘记卡卡西的嗅觉也就比犬冢家差一点而已。
与此同时,分布在再不斩各个水分、身周围的缝纫线从地面暴起,几个交错绞割间,将这些水分、身全部还原成了水块,无一遗漏。
再不斩落地的声响和数个水块砸落地面的声音同时响起。
早在再不斩紧急挥动斩首大刀发出呼呼风声时,卡卡西就将视线转移到了再不斩本尊的方位,此时各种声响与很快飘来的血腥味更是证实了他的判断,不再犹豫紧紧锁定了这个方向。
浓雾中传来的各种声响让两旁的小樱佐助从新紧张了一把,却也从之前无声无息的压力中解脱了出来,精神不自觉放松了一下,很快又有意识地警觉起来。两人不约而同地紧了紧手中的苦无,更加专注地捕捉浓雾中的各种声响。
到这一步,线引术已经没有必要隐藏了。
微抬双手,数根玉线从宽大的袖子里弹射而出,伴着之前的缝纫线,牢牢地网住了整个战场。
同时,我说道:“卡卡西老师,再不斩的本尊在您的11点钟方向,左小腿轻伤,请将他看好了。只是水分、身的话,我能对付。”
“啊。”卡卡西应着,毫不放松警惕,“干得漂亮!鸣人。”
“10点方向。”虽然卡卡西似乎也捕捉到了,不过聊一聊给对方来点心理压力也不错。
“收到。”卡卡西一边紧紧地盯着再不斩的方位,一边以闲聊的语气说着,“啊呀呀,雾隐鬼人桃地再不斩的无声杀人术轻轻松松就被个新手下忍破了个一干二净嘛!”
“……”
浓雾中没有回音。但是感觉得到再不斩明显的烦躁和动摇。
适合隐蔽切割的缝纫线与适合牵制束缚的玉线在战场轻飘飘地蜿蜒,随时准备着给再不斩碍手碍脚,一有空档的话当然也不会吝惜送出个致命一击。另一边,却不动声色地在水无月白的方向加重了防范布置。
之前鬼兄弟的时候下不了手,这一次,不会了。
心怀恐惧的话,是无法前进的。
身为战争兵器的人柱力,又怎能恐惧杀戮。
13、前进的决意
再不斩的能力确实是比卡卡西差了一些,如今几乎失去了无声杀人术的优势,卡卡西更撇下了后顾之忧,此消彼长之下胜负几乎没有什么悬念,更何况还有我在一边时不时地牵制捣乱。
嘭地一声闷响,卡卡西逮着个空当狠狠一脚将再不斩踹得横飞出去撞在树干上,暂时空下来的双手快速结印,瞬息间晃眼的电光嗡鸣着在卡卡西摊开的左手掌上高速凝聚,一股因为能量高度压缩而带来的危险与战栗感弥漫开来,让我的身体不自禁打了个冷颤。
眼看着这个用后脚跟想也知道挨着必死碰着就伤的术即将成型,那边撞树的再不斩甚至还没从紧贴着的树干上掉下来,更别提做出什么有效的应对了。
要结束了。
清晰地意识到这一点,精神感知更是紧紧地锁住另一边虽然至今为止都没什么动作,却从再不斩居于明显劣势开始就随时准备出手的水无月白,连情绪波动在内的一举一动都不曾放过。
我的感知能力很特别,因为也没有别的感知型忍者给我参考,所以也只是大概地知道与别人不同。它近似于一种单纯的对于存在的事与物的“知道”,就好像通过书本或者别的什么媒介知道了某些特定的知识一样,所不同的是供我用于认知的媒介直接就是世界本身罢了。
所以,只要保持自己内心的平静,哪怕盯得再狠,也完全不怕被当事人发现呢。这是几年来在木叶反复试验最终得出的结论。
事实上,愈是动用感知能力,那种仿佛游离于世界之外的疏离与平静漠然就愈发明显。就好像对于这个世界而言,我的“意识”并不存在一样。这种感觉让我隐隐地不安,不是说会被世界抹杀什么的,我从未感觉到过这个世界对于我这个不属于这个时空的意识存在着任何排斥亦或恶意。这是当然,不存在,也就无从谈起恶意或是善意。
我有一种感觉,我的旅途,或者说是飘泊,并不会在这一世就结束。这种感觉,让我下意识地情不自禁地想为下一世准备些什么,知识、技巧,亦或是觉悟。
那边,卡卡西的雷切积蓄的气势一路攀升,即将到达顶点的那一刻,尽管不用我的身体有所动作,还是随着精神的高度集中不自觉绷紧了全身肌肉。
果然,白动了。
虽然没什么实战经验,毕竟“看”得多,再加上精神感知上帝视角一般的巨大优势,我对于战斗细节和时机的把握还是不错的。
我的任务,就是拦截水无月白对再不斩的救援。然后,形势允许的话,亲手杀死他们。
无论未来如何,在这个世界里,我真实地活着。我不想被束缚,不想无力地死去。我想要安心而自由地活着,想要肆意地体悟世界的美好与浩瀚。所以,我不会停止前进的脚步,哪怕双手沾满纯善之人的鲜血,哪怕看着前世无比喜爱怜惜的人在眼前鲜活地死去。
卡卡西雷切的气势达到了顶点。
就在卡卡西眼神一凝,下压身体蓄势待发之时,几枚飞针突兀飞来的破空声让他动作一顿,强自按捺下叫嚣着爆发的肌肉以静制动。毕竟,飞针是冲着再不斩去的,卡卡西早过了冲动逞强爱出风头的年龄。
在高速射来的飞针即将命中再不斩的脖子,那边的白稍微松口气的刹那,早就严阵以待的我终于出手。
不再考虑隐藏与兼顾全局,无所谓后招,集中所有的精神,线引术以真正的极限速度爆发。
紧随着飞针的命中,甚至针势未停,灌满查克拉无比锋利的缝纫线环上再不斩的脖子,收紧。
满目猩红。
雨落下,红色的。
时间仿佛被谁按下了暂停。
一瞬间,世界变成了灰色。
什么都没有了。
没有了。
……
极度空无的死寂恍惚了神智。
世界好像不存在了。
一切就此沉寂。
什么都不存在了。
世界,生命,我……
……
莫名开始挣扎。
为什么呢。
为什……么……
……
……鸣……
……鸣……人……
影影绰绰,隐隐约约。
……谁……
……鸣……人……
……这是……在喊谁……
……鸣……人……
鸣……人……这是……
……我的……名字……
……谁……在叫……我……
……我……
我……
……
我!?
猛然惊醒,一身冷汗。
这不是我的感情。
这种仿佛弥漫整个世界的死寂,不是我的感情。
这是……白……
我被他影响了……
自然弥散的感知领域里,来自水无月白的空无死寂依然浓烈得仿佛否定了世界。
心底稍安,熟悉的感同身受与疏离漠然交织的怪异却不违和的感觉回来了。
于我而言,只有自我的概念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舍弃的。
身边,卡卡西和小樱佐助还有达兹纳都在关切地看着我。即使在如此的死寂里,这些关心也清晰地存在着,并没有黯淡哪怕一分。
这种种的善意与恶意,互不干扰地存在着,明明不存在界限的概念,却如此泾渭分明。
“鸣人,你还好吧?”卡卡西关切的问话声响起。
他就背对着我们站在我们身前几米的地方,正好将我们与那边呆立着的面具少年隔开,同时也最大限度地将那具惨烈的无头尸体挡在我们的视线外。
很细心的保护姿态呢。
刚刚,是大家的声音吧。
真是……
“还好……”
意外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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