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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丈夫的手-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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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客厅里只剩下倪阿娇一个人,烤鸡又凉了,皮跟肉都脱离了开来,吃着也没味道。

  那纸人就放在对面的沙发上,半个人高,在衣襟处写了个一看就是个女人的名字。

  现在的纸人分两种,一种是丧俗活动用的,还有一种用于诅咒。用于丧俗活动中的纸人统称为纸扎,同类的还有纸扎的房子,车子,这些不足为怪,有些人认为把这些烧掉,阴间的人都会得以享受。

  如要追溯,可追溯至奴隶社会,那时兴盛用活人活物来充当祭祀品,后至春秋战国,人们逐渐意识到这种方式过于残酷,便慢慢地废除这种丧俗方式,而后出现了制佣陪葬,最早的佣就是用茅草扎成的草人,后来发展成木偶人陪葬,大体可以看出是个人形,古代统称为“明器”。

  秦汉以后,制陶水平不断发展,陶制佣取代了牛羊殉葬品和木俑,秦始王兵马俑就由此出现了。到了汉代,实行“举孝廉”,尤其看重“孝”,为了倡导孝道,提倡厚葬,明器的制作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唐宋的时候,政治开明,外来文化融入到丧俗文化中,又加上道教文化和儒家思想的影响,灵魂升天的“生命二元论”信仰更加普遍,丧葬用品出现了新的形式,造纸术发明后,纸被运用了人们的生活中。到了北宋,纸马,烧纸俑成为丧葬习俗之一。

  任何所谓的迷信都建立在传统文化之中。倪阿娇对此很了解。

  到了近现代,纸人还被繁衍出诅咒的功能。这大多都是瓢学子干的事儿,行家都数照顾自己为多,知道做这事儿损阴德,不到万不得已是不能干的。但瓢学子不清楚门道,因为不清楚门道所以才敢干。干的又不准确,纯属瞎糊弄人;往往祸端就是这么来的。

  倪阿娇在心里骂了一句,俯身上去把纸人拿过来细看。

  用细细的竹签指了个大体,糊上纸,做了的女人形。外头用纸做了件寒衣,衣角写着一个名字。也只有用来诅咒的纸人才会被写上名字。

  但扎纸人算懂几分门道,诅咒用的纸人的左眼是不能画实。画实了就等于给了它一双眼,它会眼睁睁地看着人,不好。

  倪阿娇拿起盘子里的筷子,尖头对准了纸人的还有一只眼睛,用力一戳,一下子就把纸人的右眼给戳破了!

  “吱”的一声,倪阿娇的眼睛一眨,脑袋本能地向后躲了一下,这感觉就像有一阵风刮过来,沙子把眼睛迷了一下。眼睛闭了一会儿再睁开,再去看手上的纸人,那诡异的感觉荡然无存。

  这叫“破气”。

  章盈安抚好小明后走过来,坐在了倪阿娇的对面,一看就看到她戳破了纸人的眼睛。倪阿娇好像什么都知道似的,让章盈对她有了几分害怕,害怕中又那么地希望倪阿娇可以帮帮她。

  一旦找到了途径,人很希望知道自己未来会怎样,能获得什么,亦或是永远获不得什么。

  倪阿娇把纸人递还给她:“把它撕碎,一定要撕碎之后才能烧掉,别直接放火里烧。”

  章盈接过,摸了摸纸人衣角边的名字,神情多少还有些落魄:“是我的错,没想到会让小明看到这个,吓着他了。”

  “家里有孩子,这种东西带进家来不好。”倪阿娇看了纸人身上的名字,再去看章盈,“诅咒这样的事儿是会现世报的,不报在你自己身上也会报在下一代身上。别轻易得就听了江湖骗子的话,随便什么东西都往家里招。我见过许多人来买小人买符咒希望别人来场横祸的,恨不得对方过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做这些事儿都是损阴德的,不明智。谁都有讨厌的人,真希望对方过得不好,你就得让自己强大起来。强大的首要条件是你脑袋得清醒,你得明白你第一步该作什么,而不是第一个反应是去向江湖骗子买个纸人回来诅咒。”

  倪阿娇是掏心挖肺说着这些话,在某一程度上,男男女女的事儿中她都会毫无条件地站在女人这一边,在她的观念里她极偏袒女人的,并不是因为女权主义,而是在她的理解里,女人这心长得就比男人的要感性,感性所犯下的错误都是值得被原谅的,因为只有感性后才能变得成熟。这个过程,值得被原谅。

  这些话别人都不会对章盈讲,自己老公在外面有了女人,半个月不回家的事情她没脸跟家里人跟朋友说,她自己憋得慌,气得慌,憋了太长,如今听到倪阿娇宽劝她的这些,毫无疑问,能把她所有的情绪都宣泄/出来。

  她死死地握着纸人,低着头,嘴唇紧/咬,发出小声的啜泣,到最后……哭声越来越大,眼泪一颗一颗地砸在纸人的身上,泪水都把纸糊化了。

  倪阿娇坐在她的对面,看着这间精装房子里住着的哭泣的女人。倪阿娇能理解她的无助,她的悲愤,她的胆怯。

  如果连女人都没有办法理解女人的眼泪,那……还有什么东西能意味深长呢?
【老孤教你谈恋爱45】五体投地
倪阿娇在给龙道夫讲着这些事儿,龙道夫拧着眉毛在那儿听。

  “等一下。”龙道夫打断倪阿娇的话,倪阿娇没细说,龙道夫有很多地方想不明白,他的思维较为严谨,喜欢一条一条分开来说明,“首先,你怎么知道人家的孩子是早产儿?”

  “他的名字叫方小明。你想,现在都是独生子女,有个孩子多宝贝儿,名字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取了?老辈儿的说法是,孩子小的时候体弱多病,就取个通俗点的名字接地气儿,容易养大。所以以前啊就有二狗子,二蛋/子这样傻气的名字。上次在地下停车库里,我就看着小明在那儿自言自语,好像在跟什么人说话,从某种程度来说,身体阴虚的人他们……他们……他们……”

  倪阿娇一时想不到好的词,纠结得两根眉毛都拧了起来。

  龙道夫看着她着急地模样,心里有底:“容易见鬼?”

  这男人现在算是彻底习惯了倪阿娇的那套说辞了,一语中的。

  “啊,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倪阿娇点头,想了想,两只眼珠子幽深起来,“小明看到那个纸人不是哭了吗?他妈妈在哄他的时候,小明说……在楼梯上,是这个纸人把他推下去的……”

  这句话说完,倪阿娇转过脑袋和龙道夫对视了一眼,屋子里刹那安静下来,在沉默的对视中,龙道夫的喉结一动,咽了一下口水。

  倪阿娇敏锐的捕捉到他的小动作,伸出食指指着他:“老公,你害怕了。”

  龙道夫=_=:“没有。”

  “你咽口水了!”倪阿娇眯眼。

  龙道夫脸不红心不跳:“口渴。”

  “你就是害怕了!”倪阿娇反驳!

  “没有!”龙道夫被她指控地也急了,站起来就想去倒水喝,好像表明自己真口渴了一样,一边走一边说,“小孩子乱讲的,纸人怎么可能推人,动画片看多了,所以以后咱们的孩子别让他看不正经的动画片,没意思……”

  倪阿娇就坐在沙发上听着龙道夫罗里吧嗦的话。

  这男人平时酷得要死,说得话很精,不会有废话,但现在这罗里吧嗦的一大堆……因为他!的!确!受!惊!了!所以在用罗里吧嗦的话掩饰自己受惊的小心肝儿呢!

  倪阿娇对他那点脾气太了解,也懒得戳穿,笑嘻嘻地坐在沙发上把药箱子收拾好,准备放到储物柜里。

  抽屉拉开,把药箱子放进去,但放不平实,下面有什么东西隔住了,倪阿娇再把药箱子拿出来,伸手进去摸了摸,从抽屉里拿出了个戒指盒。

  目光刹那间柔/软。

  这戒指盒不知道放哪儿去了,总也找不到,想不到是跟药箱子放在一起了。倪阿娇顺理成章地想到了龙道夫跟他求婚的场景。

  恐怕龙道夫这辈子最不想面对的回忆就是他求婚的时候吧。

  有一天这男人约了倪阿娇吃饭,倪阿娇听着他的语气就不对劲,再加上林萱和魏城覃这几天一直在起哄,倪阿娇就隐隐约约猜到这男人准备求婚了。果不其然,到那儿一看,这那男人西装革履地坐在那儿,面色严肃大发了,全程都是僵硬地拿着筷子给她夹菜。

  倪阿娇以为这男人还会玩些小心思,戒指会藏在饭后的甜点里,所以在吃冰激凌和蛋糕的时候都特小心,生怕自己舌头一卷,牙齿一咬就把钻石磕了下来!

  但冰激凌吃完了,蛋糕也吃完了,啥戒指也没看到啊!

  倪阿娇就有点按捺不住,去了一趟洗手间回来,好家伙,餐厅的钢琴就响起来了,林萱,魏城覃和几个好朋友就拿着气球从外面走进来了。

  龙道夫在众人的簇拥中,轻咳了两声,从裤兜里老老实实地拿出了戒指盒,迈开他两条大长腿走过来,把戒指盒打开,把戒指拿出来,僵硬地说:“愿,意,嫁,给,我,吗?”

    话都说得僵硬极了!

  林萱在旁边急得上蹿下跳,不停地在吼:“龙道夫!微笑!微笑!你在求婚!你板着脸训人啊?!微笑!”

  魏城覃在旁边说好话:“他不是紧张吗!我看他脱了西装,衬衫后面铁定都湿了一块!倪阿娇你愣着做什么!快点答应啊,答应完后咱们喝酒去!”

  这什么跟什么啊!

  倪阿娇就看着龙道夫笔挺笔挺地立在他面前,因为面目严肃,所以显得极其盛气凌人。

  她不干了:“龙道夫,别的男人求婚都是单膝下跪的啊!”

  瞧他这笔直笔直地站的……哪儿有这样的啊!

  龙道夫闻言,动作略僵硬地,迈开他的步子,弯下他高贵的脊椎,准备单膝跪地,但不知是不是他的西装裤太妨碍他的行动了,在一只腿弯下,一只腿向后移的过程中,他整个人重心不稳,在低下腰的一瞬间,整个人向前扑去!就这么趴在了地上!!!

  全场静默!

  倪阿娇忍无可忍:“混蛋!我让你给我单膝跪地!不是让你五体投地!!!”
【老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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