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味佳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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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味佳肴-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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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银子卖了。云汐知道这事高兴极了,要知道县里莲香楼的点心也才一两银子一碟,她这成本不高,能卖六钱银子已是极高的价。石原还传话给她,说是那王小姐与万家小妾又同他各定了五包点心,又因着味道确实不错,已有别家听了风声要他送一包过去说是尝尝味道。也是云汐运气好,本来这点心都是大户人家自己做或是去店里买,极少有主子吃货郎贩卖的东西。毕竟在那些人看来,货郎卖的都是些低质伪劣的东西,只适合下人吃。王小姐与万家小妾不过是凑巧肚子饿了,随意挑了一块垫垫肚子,没想到这货郎卖的点心竟然不比莲香楼卖的差,价格还不贵,这才让石原与云汐捡了便宜。
顾氏一行人走了约莫一个半时辰终于到了卢家村,四人有些疲累地站在学堂门口,齐婶子带着三人往里走,刚走进去就听到学堂里传来阵阵朗朗的读书声,顾氏脸上笑容加深了些许,听到读书声,杜云稹与齐元脸上的疲惫之色都去了大半,二人眼里满是喜悦。
此时陆先生给学堂里的孩童布置了课业后便走了出来,待瞧见齐婶子,脸上多了些笑容,疾步走过来,道:“可是村长介绍来读书的?”
前几日村长就提过村里有个外嫁女的儿子想来学堂读书,因家里没有多余的银钱,问能否与村里人一样,用米粮抵押束脩。陆先生得卢家村人帮忙甚多,且齐婶子家人对陆先生有大恩,不过是小事一件,陆先生当即便应承了下来。那时村长又提道齐家村有个外来户杜家的儿子也想来读书,束脩也能交的上,不知陆先生收不收。陆先生收学生也是有规矩的,倘若是旁人启蒙的不便再教,毕竟换师是大忌。但村长道那小儿与读书一事上极有天资,只因启蒙乃是杜家小儿的亡夫,如今来读书也是想将来能考取功名供养寡母与姐姐,成为家里的依靠,陆先生向来心善,又十分欣赏杜家小儿的心志,便也答应了此事。
齐婶子朝陆先生行了个礼道:“这是小儿齐元,另一个稍小些的便是我身边这位杜家妹妹的幼子杜云稹,今日我们是来送这两个孩子来先生这读书的,日后还望先生多多费些心思,我与杜家妹妹感激不尽。”
顾氏道:“若是云稹在学堂犯了错给先生添麻烦,先生只管罚便是。”
陆先生点了点头,陆夫人这会从后院走了出来,带着齐婶子与顾氏去后院聊天,陆先生在前院考校了两个新学生的学问,对两个孩子都十分满意,之后便带着两人去学堂上课。
齐婶子与顾氏把带来的东西给了陆夫人,又在院子里与陆夫人聊了一会,便借口家里有事先走了,毕竟已经耽搁了许久,赶回去还要一个半时辰,齐家倒还好,杜家却只剩一个杜云汐,稍晚些石原还要来取点心,家里没个大人着实不行,陆夫人见挽留不住也就不再多话,同二人道了别自回了后院准备做午饭。
住在村里的学生都是回家吃,那些交了束脩的家远些的学生却是要在学堂里吃午饭的。


、金樱子糖(一)(捉虫)

到了午时,陆先生给学堂里的学生下了课,除却齐元与杜云稹二人,还有约莫三四人留下,其余的学生都三三两两各自家去,只等着回家用过了午饭再来上学。齐元犹豫了一下,才朝那剩下的三四人里那个看起来有些面善的少年走去,拱手道:“这位同学,不知该怎么称呼?”
那人笑眯眯地答道:“江阮柏,三水江。”
齐元道:“原来是江兄,在下齐元,”说着齐元拉过身边的杜云稹道,“这是我同村的杜家云稹弟弟。”
江阮柏点点头道:“齐兄,杜小弟不如与我一道去偏厅用饭如何?”
齐元道:“我与云稹都饿了,正愁不知用饭的地方在哪儿,又不好意思去问先生,江兄正好解了我的困境。”言罢便拉着杜云稹跟着江阮柏出了教室的门。
临走时杜云稹还回头看了看剩下的几人,疑惑道:“为何那几人不去用饭,难道他们都不饿吗?”
江阮柏“噗嗤”一声笑出来,好心给他们解答:“齐兄与杜小弟今日才来,自然不知他们的来历。那两人乃是附近沈家茶园主人的亲戚,穿白衣的是哥哥叶邵,穿蓝衣的是弟弟叶谦,他们与我们不同,待会沈家茶园自然有人替他们送饭,咱们这的饭食啊,他们瞧不上。”
三人到了偏厅,桌上已经摆好了三碟子菜,碗筷也已摆好,只碗却是空的,见齐元与杜云稹二人皆是一副茫然的模样,江阮柏好心解惑道:“平日里是一碟子菜,今日因着多了你们两个,师母便做了三个菜,瞧见旁边那个木桶没有,米饭便放在里面。吃多少自己添,只有一样,菜是不许剩下的,否则先生是要罚抄《论语》的。哦还有,吃完了碗筷自己收拾,做饭炒菜是师母来,其余的却是要自己动手,桌子也必须擦干净,地上也要打扫,记住一点,在学堂里能不麻烦师母便不要麻烦师母,要不然可是要挨罚的。”
江阮柏吃的很快,他添了三碗饭才放下手里的碗筷,齐元此时也吃完了,问道:“江兄,这沈家茶园的事我也听说过一些,若那哥俩真的是茶园主人的亲戚,何必在咱们乡下学堂读书,直接去县学不是更好么?”
杜云稹本来低着头吃饭,听到齐元这么问也抬头看着江阮柏,似是在等答案。
江阮柏压低了声道:“虽说是亲戚,我倒觉得不是那么回事,茶园来送饭的人我也见过几次,是茶园二管事,对这二人毕恭毕敬。若只是主人的亲戚,二管事态度没必要这么恭敬,况且我觉得这兄弟二人身上的布料看起来不怎么华丽,我瞧着比那茶园主人穿的还要好。依我之见这两个人并不是茶园主人的亲戚,反倒像是茶园主人的主子,来这边避祸的。”
江阮柏并没有往下说,齐元心思深沉些,江阮柏虽然没有说完,但他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沈家茶园在齐家村这一片声名远播,比茶园主人还要大的来头,又隐在小小的村里学堂,假托亲戚之名,只怕这位江兄说的半分不错,这二人是大家子弟来村里避祸的。至于避的什么祸,大户人家里妻妾相斗、兄弟相争的事还用多说么,动动脑子就明白了。
杜云稹虽然心思比不上齐元和江阮柏细腻,却也不是个蠢的,有些事听到了便当没听见一般,埋在心里便就是。
因着还在正月,陆先生给学生们布置了些课业便在申时初放了学。似齐元这等开蒙了好几年且等着近一两年下场的学生是一篇文章,而叶谦与杜云稹则是抄写《幼学琼林》,且要对陆先生摘出来的句子注释一番。
杜云稹下了学便拿着书箱急慌慌催齐元回家,齐元摇摇头跟上了杜云稹的脚步,他们往南走回齐家村,江阮柏却是往北向沈家茶园的方向走去,江阮柏的舅舅在沈家茶园里当个小管事,因着舅舅家离学堂近,江阮柏便住在舅舅家。
齐元护着杜云稹往家走去,路过一片林子,杜云稹不知为何不肯走了,齐元只当他是累了,毕竟云稹比自己小四岁,体力上赶不上是正常的。谁料杜云稹却拉着他往林子里走去,齐元还以为杜云稹在家里憋得久了想松散松散,心一软正想同意突然想到顾婶子与云汐妹妹还在等着云稹回去,板了脸道:“别闹了,快与我回去,你姐姐和娘亲想必在家里等得急了。”
哪知杜云稹竟然道:“阿元哥哥,方才我休憩的时候,瞧见那边有一片不知是什么的火红果子,瞧着十分好看,我想阿元哥哥同我去看看能不能吃,我……我许久没吃糖了。”有点馋,不过这话他没说出口,只拿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盯着还板着一副棺材脸的齐元。
齐元被他看的心更软了些,叹了一口气道:“好吧好吧,随你去看看便是,不过倘若是不能吃的,你就得马上乖乖随我回去,别忘了先生布置的作业明日可是要检查的,你也不想被打手心吧?”
杜云稹乖乖道:“我听阿元哥哥的,看完就回去便是。”
两人慢慢朝林子走去还好那东西只长在林子外面,往前走了一会便瞧见了,齐元凑过去仔细看了看,又闻了闻,肯定道:“这是山石榴。”
杜云稹才不管是什么,咽了咽口水,巴巴地看着齐元问:“能吃吗?”
齐元戳了他一下,道:“小馋猫,还真让你找着了,瞧着颜色应当是熟透了,想必甜得很,不过这么多刺你如今便是摘了下来也没法吃。”
“那怎么办?”
“哎……”齐元任命地掀起衣角,用衣角包裹着手把那堆火红的果子摘了下来,又扯了些叶子垫在书箱里,才把一堆带刺的山石榴倒进了书箱。
杜云稹见状笑开了怀:“这么多果子,能吃好多天了。哎呀姐姐也一定会很开心的,她也许久没吃糖了。”
这话听着叫人有些心酸,然而齐元瞬间便调整好心情,再度板了脸道:“好了,你要的果子也已摘了,这会子天黑的早,还是赶紧与我一起家去,不然你姐姐可要罚你写大字。”
云稹字写的难看,云汐一直想法子罚他写大字的事齐婶子早就当笑话告诉了自己儿子,齐元第一次听见的时候哭笑不得,没想到云汐妹妹那般古灵精怪,比顾婶子对云稹还要费心。
得了想要的东西,杜云稹没再出什么幺蛾子,紧赶慢赶终于在酉时前回了家,齐元先送杜云稹回了家,顾氏非得塞一包点心给齐元才肯放他走,无奈之下齐元只得拿了点心回家。
云稹放下书箱,献宝似地拉着姐姐去了房间,打开书箱道:“姐姐看,这是我今天放学路上跟阿元哥哥采的果子,阿元哥说这个叫山石榴,这些都熟透了可甜了,你快吃两个。”
云汐目瞪口呆地看着书箱里的果子,过一会儿又高兴起来,她正愁着接下来不知道该做什么新鲜的东西,上天就给自己送来这份大礼,简直像开了金手指一般!
云稹看着姐姐的样子,忽然有点心虚,姐姐该不是生气了吧,糟糕,早知道应该拉着阿元哥再跑快点的,完了完了,这下不知道要罚多少张大字和描红。
顾氏来到房里,看着姐弟二人的样子,敲了敲房门道:“阿稹,汐儿,出来洗手用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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