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向出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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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向出轨-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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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飘忽艰涩的字句,像抽在他脸上结实的耳光,他合上双眼,很久才睁开,眸色深冷,意味坚决:“是,我喜欢她。”

傅令一刻也不敢再待下去,一刻也不能,他怕田七哭,他最怕看到她哭,再次扯开她的手,迅速转身。

田七确实哭了,泪流无声,看着傅令快要走出她的视线,她终于害怕了,哭号出来:“傅令,都是我的错,我都说错了还不行吗!你别走,别丢下我!”

前面的人影似乎有停滞,又像没有。

马路牙子上,一个蓬头的女孩哭花了脸颊。

身体的水分都回流至眼部,承载不了巨大的压力争抢着向外倾泻,温润的湿意,还残留着亲密的体温,瞬间就变得冰凉、刺痛,它们曾是那样的亲密啊,脱离了眼眶,才刚刚走散,竟成了陌路。双眼已是脱离她控制的器官,叛逆地宣泄着,像极了一场顽固而又无声的战役。长时间的哭泣,她的头脑变得僵硬而混沌,脑袋里像存着一只饱胀的气球,时刻冲击着大脑内壁,她甚至能听见橡胶摩擦时刮人心肺的刺响。

田七,别丢人了,你怎么还哭个没完呢?混沌中的一丝清明对着软弱无能的自己咆哮。她不是爱哭的人,她从不知道自己能有这么多泪,怎么就流不干呢。

哪个女人会生来就爱流泪呢?没有碰见让她哭的人罢了。

傅令,我们只是走散了,怎么就成了陌路呢?

烈日骄阳也怕极了田七的眼泪,或者是不忍睹视她凄惶的脸颊,没有多久又躲进雨后未来得及散尽的滚滚乌云里。

夜幕那样猝不及防,命运总是防不胜防。

跌跌撞撞的人生总有几次着了魔中了毒,她想,傅令就是她的毒,也是她的药,没了解药,只有以毒攻毒。

暮霭似梦似幻,蒸腾着余热的雨气沉闷厚重,田七摸了把脸,脚麻了,没了知觉,僵硬地迈开步伐,行走迟缓像已过暮年的老者,麻木地、茫然地撞进一间酒吧,她此刻还不知道,她撞进的是她自己亲自布下的地狱。

指甲盖大小的药片拥有超凡的魔力,吞进嘴里,田七体会着灵魂抽离身体的快感,那些泪水的重量仿佛都在热辣的欢乐中消失殆尽,只有快意。眼前的世界光怪陆离,只有快意的男女,舞蹈着,歌唱着,肆意欢笑着,没有烦恼,没有苦涩,只剩自己愿意保留的快乐,田七奋力扭动着躯体,折出最妖娆的姿势,她要让世界跟着她起舞,挥动的手臂,舞动的发丝像发过毒誓一样,势要将所有的忧愁甩掉。

这是解药,也是毒药。

这是短暂的伊甸园,更是永恒的炼狱。

第一章官人

六月骄阳,赶不上幸福的笑容流光似火。不像婚介所金鹊桥,民政局是个绝对阴阳协调,喜忧参半的地方。只是近几年,离婚率势头渐盛,隐约有单方面打破平衡压倒结婚率的苗头,以后恐怕是忧大于喜。撇开这个不算,同性恋人权与婚姻家庭的呼声一浪高过一浪,阴阳和合也要保不住了。大中午的,结婚办公室只有一个五十多岁的大妈当班,其余的人都吃饭去了,窗外的知了叫得人心烦,大妈昏昏欲睡,头一歪,眼一眯,眼看着就要睡着,这时来了一对小年轻,大妈心里低骂一声,打了两个打哈欠,意犹未尽,却还是强打精神,刚刚摆上嘴角的笑容就僵在那里,不着痕迹地摇摇头,这一对估摸着也过不了多久就得拐弯进隔壁屋子——离婚。

女方长相稍嫩一些,水嫩嫩地一张娃娃脸,看着也就十七八,够没够结婚年龄还不知道,看上去倒是吉祥可爱,笑得豁出大牙特别暖心,一头长发,还很柔顺,偏偏就是染得五花八门,怪模怪样,刺眼得很。浓黑的眼影晕在眼眶,耳朵上挂着大大小小的金属环,一走一动间叮当直响。黑色亮片吊带背心裹在身上,后背大片的雪肤暴露在外,瘦巴巴地拱出一身骨头,也还算玲珑有致,配上一张青春的脸孔怎么都有些格格不入。牛仔短裙巾巾吊吊,堪堪遮住屁股,细长的两条玉腿笔直,加上一双黑色帆布鞋,像极了两根白玉狼毫笔。武辖春短夏长,五六月份就有些暑气逼人了,小姑娘一身打扮还是过少了点。男方眉目间尽是朝气,朗眉星目,俊得很,身高怎么也得一米八五,帅小伙子一个,只是太年轻了,头发挑染了几撮黄色,金黄,麦芽黄,橙黄,比起那个小姑娘要有层次一些,算整齐的。黑色短袖T恤,胸前是个变异的骷髅头,绿荫荫的虎牙呲在外面,狰狞可怖。牛仔裤上破着的地方比全乎的地方多,穿得松松垮垮,乱七八糟的铁链铜链东一条西一条,氧化银色的左轮手枪型皮带扣露在外面。周周正正的一小伙子弄得流里流气,大妈摇摇头,自己操心女儿嫁人都快成病了,看见小伙子不自觉就评估一番。

这间屋子背阳,外面艳阳高照,屋内却很阴凉,小姑娘没有感到阴冷,脸红扑扑的,没等大妈开口招呼,就豪气地把身份证拍在桌上,小巧的下巴一抬,尽是自傲,得意洋洋地说:“今天我二十,我要结婚。”

大妈一时有点回不过味儿,转眼看向小伙子,小伙子礼貌一些,也掏出身份证,确认道:“我们要结婚,该先办什么?”

大妈仔细检查两人身份证,确定都到了法定年龄,才给他们指指方向到另一头交费照相。

没几分钟,两人又回来,大妈将两张表格谨慎地交到二人手上,嘱咐道:“填了表,签上名就成了。”

小姑娘刷刷几下,下笔如飞,字写得不怎么好,到了最后,才一笔一划地签下名字:田七。

小伙子要慢一些,在小姑娘甩下笔的时候,也写下两字:傅令。

大妈最后不放心地问道:“考虑好了?我可盖章了?”

田七不耐烦了,催道:“好了好了,该上课了,要点名的。”她会在乎点不点名?这个星期就没进过教室,随口瞎扯罢了。

大妈顺嘴问道:“还在上学啊,哪个学校的?”

“艺校。”

目送二人勾肩搭背地离开,大妈感慨,这搞艺术的就是不得了,哪有个学生样儿,当初反对女儿上艺校真是明智。

田七跳下民政局门前的楼梯,搂着傅令一记香吻送到脸上,这个吻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她老爱这样做。她笑容灿烂像夺目的彩霞,眼睛眯起像弯小月牙儿,故意娇嗔:“老公,以后你就归我管了?我们这就结婚了?”“老公”两个字娇媚不足,阴森有余。

傅令手臂夹住她的脖子,挑起她的下巴,亲上一口,“傻妞,以后你归我管!”

“一会儿去干什么呀,今天可是大日子,以后每年都要当节日来过,节日嘛,肯定要有节目啦,春节有联欢晚会,元宵有元宵喜乐会……”

“不是要上课,要点名?”

“瞎扯呗,不许打岔!”

“还能干什么?洞房花烛吧!”

田七和傅令的新婚之夜是真正的洞房还有花烛。

大早上,田七说:“我到结婚年龄了,可以结了!”

傅令说:“要不咱结?”于是他们就真结了。

傅令也是临时找的一个在度假山庄干活的哥们帮忙,地方就是管他借的。这个度假山庄抓住消费者亲近自然的身心需要,漫山遍野地挖山洞,装点装点,美其名曰森林体验馆。

半山腰的一个山洞里,十来平米,凉荫凉荫的,傅令在里面摆了几颗大红的龙凤烛,扯了几块红绸当床帘,贴了几个喜字在坑坑洼洼的石壁上,倒还像那么回事儿。这样浪漫又有创意,新潮又古典的点子,当然不是傅令想出来的,亏得他手下一群小弟顶了半个诸葛亮。

傅令带田七泡过温泉,大热天的,田七有点脱水,软趴趴地贴在傅令身上,几缕黄发还有点湿润,歪歪扭扭搭在额头上,白里透红的双颊像涂了蜜色的胭脂,嫩得蜜桃一般。

“榨菜,这么热泡什么温泉,你又玩什么鬼脑筋呢?”“榨菜”是田七给傅令的爱称,一开始是叫他茯苓,就是音调有点不一样,她只是觉得茯苓叫着顺口些,没有傅令两个四声那么费劲。后来,电视上出了涪陵榨菜的广告,她就给傅令起了个外号——榨菜,为此她得意了好多天。其实傅令的名字还真是源自茯苓这味药材,他爷爷干中医快五十年了,顺手就给他起了个药名,又觉得“苓”字有个草字头太姑娘了,所以去了草头,就给孙子起名傅令。

“泡温泉好啊,洗洗好吃!”傅令故意色咪咪地盯着田七,说着就做色狼相扑向田七。

田七怪叫一声躲开“魔爪”,大呼:“就知道你没安好心!所嫁非人,所嫁非人啦!”

“小妞,这才是我的真面目,后悔,哈哈,来不及了!”

两人疯闹一阵,傅令拉田七坐下,“娘子请坐。”

田七也装相:“相公先请。”

傅令把两个银杯倒上酒,昨天刚在网吧外面摆地摊的那儿十块钱榨来的,没想到今天就派上用场,“娘子请,ladyfirst。”

田七憋笑着坐下:“相公客气了。”

两人一人一杯酒,深情地注视对方,眼里放射的火花刺啦作响。

“娘子,交杯酒,请。”傅令伸出手。

两人,交叉右手,目光含情,规规矩矩饮下杯中酒。

刚吞下酒水,田七就忍不住狂笑出声:“哈哈,太装B了,榨菜你太有才了。”

“娘子过奖。”傅令也觉得这个点子B到极点,夏光辉给他支这个招时,几个哥们都笑爆了。

“哎呀,不该叫你相公的,叫官人就更B了,刚才怎么没想起来……哎哎,你干嘛,死榨菜,抓色狼啊……”

“哪有色狼!NND,爷的地盘也有采花的……”傅令刚啄到田七的嘴唇,一个粗声粗气的声音从洞外响起,傅令恼恨地重重啃了一下田七的下唇便迅速放开她。

“哟哟,傅哥,我这搅了你好事儿吧,这不给你送粮食了吗,吃了继续,吃饱喝足才有体力,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酒足饭饱思……”进来的正是傅令的哥们榔头,榔头穿了一身红白制服,还是吊儿郎当的熊样儿,两个胳膊各拧了几个大餐盒,眼神贱贱地向傅令传递信息。

田七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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