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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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凤-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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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脆就言明,省去客套,也问她个猝不及防,好叫她无从考虑。
谁知她只是平静地回答:“流霜姑娘聪明伶俐,良人多疼惜她也是应当的。再者,奴婢们的职责是伺候良人,又有什么冷落之说?”
说话间全无不满,面上甚至还带了一点微笑。
“宫中为求爬上高位,多尔虞我诈,你若真能这么想,我很欣慰。”
见她神色如常,姜蝉自然不肯相信,还要再问上一问。
这一说,朱砂顿了好久,跪下才道:“宫中的计谋奴婢也见得多了,各宫的娘娘为了自己的利益,别说对宫人们,就是对自己的亲姐妹也是机关算尽。可奴婢却觉得良人与她们并不一样。良人能为了流霜姑娘不顾自身,是个好人,奴婢甚是感动。因此,奴婢绝不会对良人有半句怨言。也请良人相信奴婢的一片忠心。”
原来当日的一个举动竟无意中收买了人心?!不过,若她知道她与流霜的关系,不知还会不会这样感动?
姜蝉扶起她,道:“在宫中又哪里有什么好人?我不过是做了力所能及的事,没有你说的这么好。”
朱砂摇头道:“良人的力所能及,奴婢久违了。”
看她的神色,似乎在宫中曾受过什么,眼中的沧桑,远远大过她的年纪。
虽然姜蝉对她说的并不全信,但既然她已说到这个份上,姜蝉也不再多问,并亲自送她回去。
夜里,与流霜谈起此事,流霜也说不出个所以然,这件事就这样不了了之。
跟随皇上出行的车马众多,各位随行妃嫔皆是一人一辆马车坐着。
不过出行后,傅容华便被指去陪伴皇上,而殷良人则是车马劳顿,身体有些不爽。姜蝉便借机去殷良人车上照顾她。一来,车上实在无趣,倒不如找个人说说话来得好;二来,殷良人性情温厚,且与皇后交好,与她拉近关系,对自己是有百利而无一害。
殷良人对姜蝉此举甚是感动,熬着身体不适,对姜蝉也是多多照拂。
虽同是良人,家境,身份的差别仍旧很大,更何况,姜蝉现在也已不像当初受尽恩宠。
秋关林场离宫并不远,车马行进,不出一日的功夫也便到了。
姜蝉她们那车因为殷良人的关系晚到了一会,到时,段慕华已换上一身戎装,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雄姿英发。
他站在场地那边对姜蝉遥遥一笑,面目中的威严变化为纤细绵长的情意,目光汩汩如深不可测一汪碧波潭水,紧紧抓住她。
姜蝉有些眩晕。
是他的眼神太动人,还是因为多日未见?此刻的见面竟犹如做梦一样,让她分不清楚真假。
但随之出现在她身后的人叫她彻底打碎了这个美梦。
傅容华,闺名傅清芝,此刻的她穿上了一身红色劲装,原本就高挑的身材被勾勒得越发纤长有力。宫髻换做了高高束起的马尾,露出干净秀丽的脸庞,还未完全褪去的青涩与她身上出身世家的骄傲融合得淋漓尽致。此刻的她显得比很多在场身穿军装的男子更具英气,吸引着更多人的眼光。
“清芝,你穿马服的样子与多年前一模一样。”眼中的赞许随意地流露,眉目里盛满了到处倾泻的笑意。
从来没有见到他这样肆意地笑过。
姜蝉拼命挥去脑海中的这个念头,向他徐徐行礼,也不知道他眼中是否看得到这个礼,悄悄地退去场地边上。
那边傅清芝毫不客气地接受了段慕华的赞美,兴奋地跳上马,道:“好久没有碰马了,今天,我要和你好好比一场!”
没有尊称,没有身份,他给她的特权居然到了这个地步!
姜蝉低下头,搀扶着身边的殷良人,默默听着马蹄声渐行渐远。
这时,远远地从场地那边传来一声呼喊。
姜蝉抬头,却见一个年轻英俊的男子朝她奔过来,脸上洋溢着毫不掩饰的笑。
是上次救过她的安南将军——傅清原!
看他飞奔到面前,姜蝉盈盈行礼,刻意拉开距离。
自上次,她便对他的心意有所了解,今天,这个男人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过来找她,若是被有心之人看在眼里,保不齐会出什么祸乱。
傅清原一脸高兴道:“没想到可以在这里见到你。”
小麦色的脸上露出偶遇心上人的些许羞赧。
见他还是毫无收敛,姜蝉只好笑着点头附和,拉过身边的殷良人介绍道:“这位是殷良人。”又对殷良人道:“这位是安南将军。”
殷良人抓着她的手有些收紧,轻轻点点头。
见傅清原还是一脸期待地看着她,她不禁有些发愁,只好扯开话题:“将军是随行保护皇上的吗?”
男人摇摇头,道:“我是在这里练军的。早就听说皇上要来,只是没想到你也来了。”
目光灼灼,比之上一次有过之而无不及。
姜蝉尽量避开他的眼,道:“既是如此,我们便不打扰将军,现行告退。”
傅清原再呆也看出姜蝉的闪躲,心中难过,但仍然微笑着应下。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姜蝉转身的每一个动作,然后看她走远。
 

作者有话要说:同上哈~~




16

16、围场秋猎(二) 。。。 
 
 
回到帐内,姜蝉才如释重负。
殷良人的声音传来:“妹妹与将军很是相识?”
她忙答道:“并没有,只是有过一面之缘。”
这种事情不是可以拿来作为谈资的话题。
好在殷良人只是“哦”了一声便不再继续。
可是这几日将会天天与傅清原相遇,这可怎么办?
姜蝉思虑好久也想不出什么办法,只得走一步算一步。
走回自己的帐中,流霜已将被褥什么的都布置妥当。
舟车劳顿,姜蝉毕竟不是习武之人,刚刚还应付了一个大麻烦,一沾床便睡去。好在一夜无梦,睡得安稳。
第二日起来的时候,天色已不早,走出帐外,伸一个懒腰,呼吸一口新鲜空气,果然比皇宫里要好闻得多。
“这是我特地给你准备的早饭,你还没吃吧?”
傅清原的声音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吓了她一大跳。
看着一个身穿戎装的英挺男子捧着一个食盒讨好似的站在面前,姜蝉不禁莞尔,随即便是头痛。
这个傅清原是真不知道什么是禁忌,什么是规矩的吗?居然大早上守在一个妃子帐前给她送早饭?!
见姜蝉没有伸手去接,他似乎有些蔫了,但马上又振作精神,道:“那你想吃什么?我去为你准备?”
姜蝉叹口气,心想,你是看不出什么叫拒绝吗?
为了不让他一直站在这里引人注意,只好接过他手里的食盒,道:“如此,便多谢将军。”
说罢,逃也似的一头钻进帐中。
傅清原低低地叹气。
她为什么老躲着我?是我哪里做得惹她不开心?
正当他疑惑不解,身后一只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吓了他一大跳。
转身,原来是他的妹妹傅清芝,也就是傅容华。
他一边拍拍胸口,一边责怪道:“你想吓死你哥啊?”
傅清芝撇撇嘴:“你这一大清早就跑来良人的帐房外,是想吓死我啊?”
他不以为意道:“我不过是来送早饭。”
傅清芝乌黑的眼睛转了一转,道:“是送早饭还是见心上人还说不准呢。”
他闪躲着避开妹妹追问的眼睛,故作镇定道:“我没有,她是皇上的良人,我怎么会尊卑不分?”
“希望你真知道就好!就怕你明知故犯。”
“我只是想来见见她,没有别的意思。”
“做者无心,看者有意。你怎么做不但会害了你自己,更会害了她!你知不知道,昨天你在皇上面前心不在焉,犯错连连,要不是我机灵,说尽好话,你早被推出去斩首!”傅清芝气呼呼道。
“那我该怎么做?”一听说会祸及姜蝉,他立马急了。
“你呀,尽量离她远一点,这样,大家才能相安无事。”
“连看都不能看她吗?”
看着自家哥哥一脸哭丧样,只好安慰道:“只能偷偷地,不能让别人看出来。”
一听这话,傅清原又立刻振作起来。
“真搞不懂,她除了长得好看还有哪里好?不是和宫里其他人一样?”哥哥对姜蝉如此着迷,她不禁小声嘀咕开来。
谁知这样轻声也叫傅清原听去,大声嚷嚷:“才不一样!你根本不懂她有多好!”
傅清芝叹口气问道:“那你说,她倒底哪里好?”
傅清原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一句。最后才憋出一句:“那皇上哪里好?让你不顾父亲反对也非要进宫?”
这一问将傅清芝问倒。
半晌才赌气似的回答:“关你什么事?”
见妹妹生气了,急忙抚慰她,赔尽了不是,着才搂得妹妹重新开怀。
临走时,又深深望了姜蝉的帐房一眼,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一路走还一路在纠结着,既不想像妹妹说的那样害了姜蝉,又难得见她一面,实在不甘。不知不觉,连跟丢了自家妹妹都不知道。
再一抬眼,面前多出了一位华衣女子,像是有些面熟,却想不起来是谁。
“见过将军。”面前的女子盈盈一拜,面若芙蓉。
任是他挠破了头也想不起来是谁,只好问道:“不知姑娘是?”
站在傅清原面前的正是随行的殷良人,明明昨日才见过,今日却连自己是谁都忘了。
原来这个人眼里果真装得满满的心上人,原来这么多年这个人从来没有看见过自己。
想起来不禁心头闷痛,却不敢表露,仍是巧笑道:“嫔妾是随行的殷梦玉,昨日才与将军见过面。”
昨日?
他一拍脑袋,恍然大悟:“哦,你是殷良人。”连忙行礼。
殷良人伸手扶住他,却叫他推开。
那个男人疾步后退,语气里带着慌张,他记起妹妹刚才的话,眼前的人是皇上的女人,自己身为臣子,是要与之保持距离的。
伸出的手愣愣地悬在空气里,气氛僵硬地不知该不该伸回来。
还是她先开了口,道:“是嫔妾失仪,望将军切莫怪罪。”
头低得很深,看不见任何表情。
傅清原不知该说些什么,本就不善言辞,现在气氛更是被他搅得一塌糊涂,连个挽回的说辞也没有。
半晌,急中生智想出一句话:“不知良人找卑职何事?”
她缓缓抬起头,面上还是波澜不惊地样子,嘴角带着合宜的弧度,道:“过两日便是皇上出猎之日,嫔妾冒昧,想请将军教授骑马之术。”
目光恳切,眉中染着些许忧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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