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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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凤- 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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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做事一向不喜拖泥带水,开口便问:“你今早看见了些什么?”
仲甘珂不再看向段慕华那边,而是转向皇后缓缓答道:“嫔妾今早路过太液池,却听到隐约听到一点声音,于是便走近去看,没想到竟看见温良人掉在水里……嫔妾吓得急忙大叫。正好旁边有打扫的宫人下去将温良人救上来,却没想到……请皇上娘娘恕罪。”
皇后安抚道:“你也尽了力,却不是你的错。想来受惊不少,赶快去叫太医开些药罢。”
仲甘珂正要谢恩,姜蝉突然问道:“美人说当时太液池旁有人,淳希落水那样大的动静,为何无人发现?”
说得好是激动,连连咳了四五声。段慕华温柔地抚着她的胸口,眼里满是担心。
仲甘珂一时愣住,藏在衣袖下面的手微微战抖,连带着嘴角也抽动不已。
“美人为何不说话?”姜蝉见她许久不言语,不禁问道。
仲甘珂抬头看了她一眼,正撞上她的眼睛直直看着她,于是马上侧开视线往别处看去。
这时,沉鱼夫人细声道:“容华不是与美人一向交好?为何这样质问的语气?”
姜蝉也有些心慌,的确自己的反应是太过激动了,甚至于忽略了甘珂的感受。于是带着歉意地说道:“我也是一时情急,往美人谅解。”
仲甘珂仍是垂着头,不言不语。
沉鱼夫人再说道:“美人一大早经历了这样的大事,想来如皇后娘娘所说受惊不已,该是好好回去休息才是。”复而望向姜蝉,道:“本宫以为温良人大抵是因为她父亲的事心有郁结,一时想不开了。说起来,前些日子温良人还去找过容华吧?容华该是最清楚了。”
听沉鱼夫人这样一说,在座的都露出了然的神情。
也许,淳希已觉生无可恋吧,所以才用了这样极端的方式报复这个世界,可怜她才十八岁。
“几日前她与我说过,说得很伤心,可惜我没能劝得了她。”声音越来越低,忽然转向段慕华,挣开他的拥抱跪在地上,大声道:“温良人说她的父亲是被陷害的,可惜我当时没能帮得了她,现在她去了,我想求皇上给她父亲一个机会重新审理此案。”
说实话,段慕华对那个叫淳希的女子的印象实在少得可怜,唯一记得便是她的温婉端庄。但她却用了这样的方式来证明自己父亲的清白,不可谓不忠贞刚烈,不可谓不是女中豪杰。
他轻轻地将姜蝉扶起,重新又抱回怀里。只有将她抱在怀里,那种存在感才会比较强烈。一想到那天看见她浑身是血地躺在冰冷地上,不出声音却几乎敲碎他耳膜的那一个“疼”字,让他时至今日也不能释怀。他向她做了保证:“朕答应你。”眼前的女子露出感激的笑容,但笑容里的心酸与后悔却更甚于一切。他吻了吻她的额头,不出意料看见她惊慌的模样。无赖似的还往她额头蹭了好几下,方才满意地笑开,向众人说道:“既然如此便散了罢。”说着将右手穿过姜蝉柔韧的腰肢将她打横抱起,在众人的注视下走出长安宫。
隔天,姜蝉正在喝药,听闻门外朱砂的声音传来:“仲美人求见。”
想到昨天对她语气不善的质问,姜蝉脱口便道:“让她进来。”
门一开,仲甘珂已经在外面了。她走进屋里,面色有些青白,身子虚弱得厉害。
“你怎么了?”姜蝉问道,连忙叫流霜把甘珂扶到床边坐下。
甘珂勉强露出一个微笑:“我没事,倒是你身子还没好全吧?要多多照顾自己。”
姜蝉握住她的手,看着她的眼睛道:“昨日是我太激动,你千万别怪我。你今日来必是有事的,若因为昨日的隔阂不肯说,我便要难过死了。”
甘珂注视着她,还就才说:“母后病了。”
姜蝉笑着拍拍她的手背:“没事的额,楚国有那么多的大夫,一定不会有事。”
甘珂哭着道:“我来的时候她便病着,仍舍不得我。她就是因为我才生的病,可我却不能照顾她……甚至连她的信也收不到。”
姜蝉似乎从她的话里听懂了什么,问道:“你需要我帮你什么?”
甘珂咬咬牙忍住泪水道跪倒地上推开流霜的阻拦向姜蝉磕了一个头道:“我自进宫多是你照顾我,帮助我,我真是很没有用。但是今次我实在不得已……”
姜蝉从床上下来拉住她的手:“我说过的,但凡你开口,我必竭力。你只需要说便好。”
“母后派人送来的信函已在燕都却送不进来,我想求你帮我把它带进来。”
“为何送不进来?”
“大抵皇上还是不信楚国,否则也不会一直在瓦解朝堂权力。”
国政之事,的确难说。
“我该怎么做?”姜蝉问。
“弈大夫时不时便会进宫给你诊治,你便让他将信函带进来便可。”说着,从衣袖里掏出一枚碧玉的佩环交到她手上,“这是信物,只要弈大夫将这个给使者看,他们便会把东西交给他。”
姜蝉接过佩环问道:“如何找到使者?”
仲甘珂伏到姜蝉耳边说了一个地名,然后道:“这样便可以了。”
姜蝉点点头,应下了。
仲甘珂再三叮嘱不要让别人知道,而后便回去了。临行前深深看她一眼,似有悲伤似有无奈,更多的是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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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

45、震惊发现 。。。 
 
 
饭后,流霜搀着姜蝉走去太液池,一面注意着脚下的路,一面要嘱咐姜蝉慢慢来,确实手忙脚乱得可以。姜蝉推拒开她的手,道:“我没有那么脆弱。”
流霜却不肯放手,死缠着道:“不行不行,容华昨日才晕倒过,再不可以伤到自己。”
姜蝉只好作罢。沿路缓缓走了也不知道多久才走到。
七八月份的时候,走在太液池边上却觉得浑身发寒,忍不住紧了紧身上的衣服。
流霜连忙把带来的衣服披到姜蝉身上,再好好给她裹了一层。
“就是这里?”
流霜自然知道姜蝉的“这里”指的是什么,轻轻点点头,放缓了说话的语调:“容华小心着点,滑。”
“我真后悔没有再与她多说点什么,否则也不至于如此。”
“您说得还不够吗?连自己的伤疤都挖出来了。再者,温良人若下了决心,怎么也是拦不住。”流霜安慰道。
“她来求我,我却不肯帮她。”
“怎么是不肯,若可以帮,容华恨不得舍了性命去做,可是容华自己也知道这种朝堂上的事说不得,反倒害了别人。”
“可她为什么还要往下跳呢?”说到这一句已经满是哭腔。
流霜搂住她微微耸动的肩膀,贴着她的脸在她耳边道:“只能说是天意,强不得。”
抽泣了好久才渐渐止住,那种痛苦的喑哑的呐喊听得人心口紧得厉害,似乎要把所有委屈都哭出来。
扶着姜蝉缓缓转身往回走,直到走到里太液池有一些距离流霜才松了一口气。看着姜蝉那么悲伤的样子,她真怕同样的事情发生在姜蝉身上。
退回花园里,夏日的芬芳正在浓郁,惹人心情舒畅愉悦。
去年的这个时候,淳希还拉着自己说着玉簪花的故事。那个时候的她美丽得无与伦比,如同落入凡间的仙子,不惹尘埃不沾花叶。
往印象中的地方走去,却意外发现那片玉簪花横七竖八地倒了一地,洁白的花瓣上满是泥土。
“这些花怎么会这个模样?”姜蝉问道。
流霜往前走了走,道:“自昨日后没有旁人来过这里,花匠也不至于粗心至此,想来大概是昨日弄的吧?”
言下之意,昨日在这里的人只有温良人,除了她也不会是其他人。
可是淳希这样喜欢玉簪,怎么舍得将它们践踏成这个样子?
她犹记得当日提起这花时淳希的神情,满是向往与崇拜,干净得炫目。所以她是决计不会毁掉它们,遑论在自己临死前?
可是既然没有人来过,那么会是谁呢?
对了,还有甘珂!她亲眼目睹了淳希落水,那么她当时也在场!可是她怎么会无缘无故捣烂这些花?
走进花丛里,歪七扭八的花茎深深陷入泥土里,连带着花和叶也粘到了一起。姜蝉蹲□,细细地环视了一番,花叶上面恍惚有几个脚印交错,似是有人踏上去过。再仔细拨开花叶,果不其然,这些脚印有几分力度,泥土陷下得很深。从脚印上看,似乎不止一个人的脚印。那就说明踏上这些花的人绝不止一个。可是从昨天到今天来过这里的只有甘珂和淳希……
一个危险的念头闯入姜蝉脑海中。
但她马上摇摇头,试图将这个念头从脑中挥出去,接过却发现在所有证据的指正下,这个念头愈发地根深蒂固,不可拔除。
流霜连忙走上前扶住姜蝉,着急地问道:“容华,您怎么了?”
姜蝉这才将神智拉扯回来,对流霜道:“淳希是被人推下水的。”
流霜愣住了,很久才缓过神来:“您怎么知道?”
姜蝉指指地上倒塌的玉簪花:“这是淳希最喜欢的花,现在这些花上有起码两种不同的脚印。”
一时没回过神,流霜想了好久才幡然醒悟,张大了嘴巴却发不出一个声音。她过了好久才问出声:“您的意思是仲美人杀了温良人?!”
姜蝉点点头。
“可是为什么?她们几乎毫无交集。”
姜蝉摇摇头:“而且这样的事她一个人无法完成,肯定有人帮她。”
流霜回忆起温良人刚死那一天长安宫里发生的事忽然想到那日沉鱼夫人竟然为仲甘珂说了话,不由将心中想法说出口:“难道是沉鱼夫人?”
姜蝉点点头:“那日沉鱼夫人为她辩驳时我便觉得有些奇怪,她们该是不相熟的才是,怎么会想互相了解了很久的样子?并且戚虞还为甘珂开脱?”
“这样说来,难不成仲美人与沉鱼夫人是一伙的?!”
似是想起些什么,道:“仲美人拜托您的那件事?”
沉鱼夫人与姜蝉为敌是一入宫便发生的事,甘珂明明是知道的却还要与戚虞为伍,不可谓不叫人心寒。
这次姜蝉却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折回浮香殿。
流霜站在原地没有动,只静静看着姜蝉的背影,渐渐的渐渐的竟看出一种荒凉,仿佛一个没有灵魂的人沿路挥洒剩余的血肉还偏偏要警告自己不准哭。
几日后弈离按时进宫为姜蝉诊治,姜蝉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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