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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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凤- 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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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上大臣上奏有关龙嗣的奏折不在少数,由是今次送上来的秀女数量也出奇地多。但他却第一次有了一个任性的念头:他只想叫姜蝉怀上,其他的女人对他来说不过是可有可无的物件,即使会有孩子又如何?在他看来也不过是一个流着他血的娃娃。
低声地叹了一口气,拥着姜蝉沉沉睡去。
前一日里下了一场大雨,早晨起来阳光还没透出云层,清凉的风混合着草香十分诱人。难得的好天气,姜蝉在流霜的陪伴下四处转了几圈,近几日来被炎热晒坏的心情也慢慢变好了很多。走过花园时候,不远处传来几声嘈杂声响打乱了早晨宁静的气氛。往那边看去,是潘长使正在责骂一个宫女。潘长使也是新进宫中这一批里位分较高的,父亲是光禄丞,家世与杜子音杜长使不相上下。样貌生得美妙,只是被家里的长辈宠坏,性子十分刁蛮,一点点的不顺心便会暴怒不已。看这样子,恐怕是跪在地上的宫女不小心惹怒了她,这才引来祸患。
潘长使狠狠掴了宫女一个巴掌,恶狠狠道:“你可知我这双金缕丝绣鞋有多贵重?!那个叫你眼睛长到脑袋顶上,扫坏了你以为你一条鄙贱性命赔得起?就是拿你全家换也换不得一个边角!”
地上的宫女磕得额头上血迹斑斑,不停讨饶:“长使饶命,长使饶命!奴婢不敢了!”脸上一个鲜红的巴掌可见刚刚那一巴掌有多重。
潘长使冷哼一声,低头看了一眼脚上那双金缕丝绣鞋,洁白的鞋面上不细看几乎看不出还有一个小小的污渍。为了这样一点瑕疵便对一个宫女这般残忍,其刁蛮暴怒脾性可见一斑。她狠狠踹开求饶的宫女:“本长使听不得贱人乱叫,给我狠狠掌嘴,到说不出话为止!”
说罢,身边的宫人一人一边将那名宫女搀住,另一人左右开弓,不消三四下那名宫女的嘴便喷吐出大量鲜血,整张脸几乎除了红色再看不出来其他。
“这个潘长使不过什么身份便敢这样作威作福,真是不像话!”流霜忍不住抱怨道,但也只是说说,这种事不要搀和进去最好。这个潘长使一看便不是省油的灯,万一叫她难堪,明里暗里地给人一刀也是不好对付的。更何况那名宫女与自己无亲无故,何必趟这趟浑水?
姜蝉正想离开,那边又走来一个人,正是吴安和吴顺常。
 

作者有话要说:哪里有什么露骨的描写,非逼着我改章节。都不知道怎么改。。。




53

53、新人进宫(二) 。。。 
 
 
低低梳着一个环髻,脸上胭脂水粉也是淡得几乎看不出,看样子是闻讯匆忙而来。相比之下潘长使粉霞锦绶藕丝缎裙加上古烟纹碧霞罗衣,高高耸起的芙蓉归云髻。原本就秀丽的脸庞浓妆艳抹了一番更显得春风得意美妙动人。
“长使请手下留情。”吴安和哀声道。
姜蝉这才留意了一下,原来吴安和便住在这附近的居延殿里。
“呦,吴顺常怎么来了?”又低头看了一眼已被打得晕厥过去的宫女问道。
吴安和忧心地看了一眼躺在地上反复抽搐的宫女道:“还请潘长使手下留情,放过阿杏吧。”
潘长使恶意一笑道:“哦?原来顺常认得这个贱人?本长使正想赐死这个贱人。”
此处就在居延殿附近,而这个小宫女一看便是殿里的人,潘长使说的不认识恐怕更多的是故意才是。
吴安和颤了一下,连忙道:“阿杏年幼不懂事,希望长使原谅。”她很清楚潘卿苑能说得出便可做得到。
“可是这个小贱人弄脏了我的鞋。”说罢嫌恶地看了地上那个奄奄一息的人一眼,又看向吴安和,道:“本长使生平最厌有人弄脏我的东西,尤其贱人。”
说这些话的重音落脚点倒更像在指桑骂槐。
显然,以吴安和的聪慧都听得出来。
但她并未表现出气愤之感,仍旧是低眉顺目的样子:“还请长使看在安和的面子上大人不记小人过,高抬贵手。”
也就在一瞬间的事,她毅然决然地双膝跪地。膝盖碰上地板发出一声闷响,有如夏日里一声闷雷。
姜蝉一瞬间仿佛在吴安和身上看到了自己当初的影子:也是这样委曲求全,连颜面都可以置之不顾,只求不惹祸上身。
这一跪换得潘卿苑一记嗤笑,然后作势假惺惺地虚扶了一把,但这一记虚扶实在虚假得可以,手只微微伸出去一会便收回来,口中幽幽然:“顺常这是做什么?本长使自然会卖你一个面子。”说罢摆摆手招呼着下面一群人迤迤然离开。
吴安和便一直跪着,直至潘卿苑走远了才站起来。大概跪得久了一点,站起来那一瞬差点跌倒。缓缓起来走到那名叫阿杏的宫女身边扶起她。疼惜地擦去她脸上的血渍,凭着一己之力将她扶起来摇摇晃晃着往居延殿里走去。
回宫的路上,姜蝉与流霜皆是一路无语,恐怕心里想的皆是关于刚刚在那边发生的事。那样一段经历就像是从前发生在自己身上一般。一样的孤立无援,一样的手无缚鸡之力。现在看起来这一段更有一种痛定思痛,痛何如哉的感觉。
回到浮香殿里,朱砂迎上来道:“宁公公来报,明晚请婕妤娘娘去文颐苑参加宴席。”
“说了为什么?”流霜问。
“说是赵国七皇子拜访。”朱砂道。
姜蝉点点头,便由着流霜搀扶进屋里。
华灯初上,文颐苑里一派灯火辉煌的景象,几乎把夜晚照成白昼。宫人们如鱼一般贯出,手里托着各色各样的美味佳肴玉盘珍馐。各位妃嫔更是将自己一番精心打扮下来,盛装出席这一场宴会。
说来也是,自新进妃嫔进宫来月余,段慕华几乎没有临幸过什么人。大部分时间都花在处理政事上,即使得空临幸后宫,大多也是去浮香殿里,连皇后的长安宫也鲜少涉足。
姜蝉来到文颐苑里,座中的妃嫔大抵已经坐定。唯有仲甘珂的位子空着。因为与戚虞联手一事,姜蝉虽然不追究但也同时对她下了禁令不想再看见她。于是她今日便遣了人去向皇后说自己身体不适,不能出席。
姜蝉刚刚准备按着位置坐下,便有宁康德走过来恭恭敬敬地请她过去。一抬头,段慕华的目光正落在自己身上,温柔极了。姜蝉与他相视一笑,缓缓走上台阶去。
走到段慕华的身边,还没来得及请安便被段慕华拥入怀里,在众目睽睽之下红着脸坐在段慕华的怀里。她轻捶着段慕华娇嗔道:“皇上,大家都在看。”
段慕华却将她的纤纤玉手揽进怀里,微微笑着道:“有朕在,你什么都不必怕。”
姜蝉于是缩在段慕华怀里,坦然接受着下面众人的钦羡嫉妒目光。
坐在离段慕华不远处的段慕闻拿起一杯酒微微啜一口,竟无端感觉酒水衔着一股苦涩之味。平日里的最喜之物今晚竟提不起兴趣喝它。
抬头看了皇座上的人一眼,低头却又是一杯,似乎喝不尽。
底下传来一声通报:“赵国七殿下驾到。”
紧接着一个丰神俊朗的男子。高挑秀雅的身材将一袭贵气的凤纹镶金紫襟华袍衬托得恰到好处,且不知是主人选对了衣服还是衣服天生便是为主人而生。
再走近一些,眉目轮廓都渐渐变得清晰起来。五官笔挺而深刻,流光凤眸中闪烁着一股迫人的贵族气质,却是刚好的分量,不会使人不安也不敢叫人轻视。
这便是赵国七皇子易靳雩。
走到段慕华座下也并不下跪只是行了一个表礼便按着位置坐到段慕闻旁边,修长的身躯站在举国闻名的风流王爷身边丝毫不觉逊色。
段慕华似乎早知道他会这样做,也并不惊讶,只语气淡淡问道:“七殿下在驿馆内住得可还习惯?”
易靳雩报以淡淡微笑回答:“多谢皇上款待。”目光带着一丝惊讶扫过姜蝉然后又淡开,向段慕华拱手作揖道:“素闻燕国强盛,今次一见果然名不虚传。皇上治国有方实在令小王敬佩。”
又是一番客套寒暄舞文弄墨的话语之后,歌舞悠扬上场。
一整场歌舞下来,傅清芝的目光从未离开段慕华身边一寸。她已经有四十八天没有看到他,他的声音他的面容他的一切都只在记忆里苟延残喘,伸出手去却抓不到一丝一寸。知道今天可以见到他特地花费心思打扮一番,小女儿娇气地连以前的自己都看不过,今天却在出门前反复问着妆容是不是得当有没有衣装不齐?千挑万选来到文颐苑却没有引得座上那个人看她一眼,即使坐得离他再近又怎么样?当一个人的眼里已经装着最重要的东西,其余再耀眼也不过陪衬。
想到这里眼泪几乎要夺眶而出,要拼命告诉自己忍住忍住才勉强将泪水逼退。满场的喧哗听不见,他们在一起的画面即使闭上眼睛捂住耳朵也能分辨一清二楚。
姜蝉似是感受到这边传来的热切目光,偏过头来看了一眼,正好撞见傅清芝慌张扭开的视线。再抬头看见段慕华刚毅有力的轮廓,心下忽然一阵愧疚。再抬起眼,段慕闻微笑着看着她,也只是一个微笑便自顾自地喝起酒来,一派风流姿态与旁边坐着的易靳雩相较之下更有一股无拘无束的自由气息。
相较之下,易靳雩的淡定与认真恐怕在场无人能及。双目几乎没有偏移地看着舞蹈,连饮酒的姿势也是优雅到了极致。虽然所有的动作都一气呵成一般自然,但姜蝉却隐约觉得在这股优雅下面还隐藏着一点别的他在极力隐藏着的东西。
目光正好擦过,姜蝉致以微微一笑,而他也作一个点头。
一曲无聊的歌舞后,生性好动风流的十三王爷早就将手支在桌上托着腮,神情里满是无趣的嘲弄。如他这般经历过许多风花雪月的人又如何会对这种千篇一律的舞蹈感兴趣?没有早早离席已是给足面子。
段慕华对于喜乐之事的不甚乐衷使得宫里的节庆助兴节目都显得老套古板,平时看看也就罢了,今日贵客来临,这样的舞实在是说不过去,就连段慕华也觉得几分尴尬。
身为皇后的沈雁眉自然察觉到段慕华的不悦,于是起身以皇后之尊给易靳雩敬酒:“七殿下不远千里来我燕国造访实乃我燕国之荣幸。本宫身为后宫之主理应先干为敬。”说罢,一口饮下杯中酒水。
易靳雩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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