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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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凤- 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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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一说倒真被薛玉说中,回去的第二天姬怀鹿便感染了风寒,据营里的大夫说姬怀鹿身上还有严重的炎症,应该是由脚底的烂脓引发的。
薛玉看着姬怀鹿脚底迟迟没有好的脓疮心中也不知被什么揪了一下。
“他什么时候能好?”薛玉问。
“好好静养大概半个月就能好。”
大夫收好东西便退了下去。
因为看着姬怀鹿发呆连阿成走进来的声音也完全没有听到,直到阿成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阿玉,你在发什么呆?”
薛玉掩饰性地笑笑:“哦,没什么。”
“这位是谁?”阿成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姬怀鹿好奇道,“好俊秀的小伙子。”
“是,是一位故人。”
阿成了然地点点头,又道:“阿玉也要好好照顾自己,近几日戎狄又开始不安分。将军说了,年关将近,要我们都好好做好准备。”
薛玉后知后觉地点点头。
姬怀鹿第二日醒来的时候薛玉正趴在他床头,脸上满满的倦容,大抵是一夜没睡。来军营半年了,他的身量长高了不少,眉目也比之之前浓重好多。尤其是眉宇间那一抹英气,直冲发顶,衬着身上穿着的英挺的军装,英武得令人不敢直视。
常日里带着的微笑在睡时也卸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深沉的成熟。与少年的艳丽不同,现在的薛玉已经长成成|人的俊美,翩翩遗世,风流万千。
“你醒来了?”薛玉刚刚转醒便见着姬怀鹿的眼睛已经睁开。
姬怀鹿点点头:“这里是哪里?”
顶上的帐顶与自己之前住的不一样,更没有十人间的脏乱味道。
“你昨夜发烧,我便将你移来我的帐中。你等一等,我去为你拿药。”说着,薛玉便急匆匆跑了出去,连看都不敢看他一眼。
姬怀鹿无奈地一笑。
你既可以守我一夜却不敢看我一眼?
军情果然转急,戎狄最近愈发肆无忌惮起来。虽然人少,但愈是狡猾的办法他们愈是愿意用。
姬怀鹿的风寒也好得差不多了,薛玉便向伙房要来他呆在自己身边。姬怀鹿的长相实在惹眼,若是再和从前一样大庭广众恐怕当晚的事情还得再发生很多次。
“这次他们似乎动用了很多人马。”从会议里出来,阿成对薛玉道。
“恐怕也是不甘败下这么多次,打算搏一搏了。”薛玉回答。
“那么说来很快便会有一场大仗要打了?”语气中是难掩的兴奋。
薛玉不禁觉得好笑:“要开仗了怎么你还开心了?”
被薛玉捅破心思也不觉尴尬,只是憨憨笑着:“浴血沙场是热血男儿本色,难道阿玉不激动?”
两人相视一笑,说话间已经到了薛玉的帐外。姬怀鹿迎面走出来见他们笑得开怀不禁问道:“是什么好消息?”
阿成拍拍薛玉的肩膀道:“大快人心之事。”说罢,躬身打了一个礼便回去了。
姬怀鹿接过薛玉腰间的剑齐齐放好继续刚才的问话:“难不成有什么战事?”
竟不想轻易被姬怀鹿猜中了实情,薛玉问道:“你怎么知道?”
“男儿都爱沐浴沙场,天性使然。”说这话的时候他的表情也是淡淡的,看不出什么深意,听在薛玉耳中却是另一番意思。
姬怀鹿也是七尺男儿,却因为身份容貌从小备受欺凌,男儿爱沙场他又何尝不爱?
不欲与他再谈论这个话题便随口问道:“近日身体还好吗?”
姬怀鹿背对着他收拾衣物,逆着光线可以看见他微微的点头。身形流线般的轮廓在光影中流离出一种近似妖娆的美感。
薛玉忍不住靠近却听到他的下一句话:“宫里有信到了。”
说罢,从怀里掏出一封黄纸递给薛玉,眼睛里看到的全是那个英俊男人慌乱的一举一动,连拆开信封的手也显得慌张,脸上更是显现出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神情。
只见他细细地一字一句看下来,甚至忘记了要坐下。笔直的身影更像是一尊神祇,高傲地凌空而立。
也不知短短半页的纸上到底写了些什么竟让饱读诗书的大才子看了将近半刻钟,这才小心翼翼将信纸按原样折好,又保护非常地把信放入一个小盒子里锁上,这时的神情才恢复正常。
几乎是有些嫉妒地盯着那个盒子,然后假装不在意道:“午饭快好了,我去瞧瞧。”
说罢一掀帘子便走出去。
薛玉仔细地把盒子放回去,嘴角缓缓化出一个微笑。
战事果然日益紧张起来,戎狄加大了侵犯力度,本来是半月一次的战事成了每隔一天便来一次的挑衅。来人皆牛高马大,嘴里吐着大伙听不懂的话,不过光是从神色里便可分辨出来大抵是些下流的话。
与往常一样,薛玉被任命为前锋,与戎狄的前驱部队对抗。敌人虽说看似勇猛实则人数实在不够瞧的,要不是依靠地势险恶,恐怕也没有这个挑衅的胆子。
这次作战薛玉带上了姬怀鹿,也许是因为那天的一句话,也许更多,只是觉得这样能让他开心,于是便这样做了。不过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姬怀鹿居然会骑马,这倒省去教会他的麻烦。
一路追下来,戎狄们都只顾着逃命了,哪里还有空来理会后头的追兵。耳边风声呼啸,阿成的声音道:“阿玉,你瞧他们,虚张声势。”说到后来忍不住大笑起来。
追了一段路程,薛玉勒令停止追击整顿兵马。
说来也奇怪,这次的戎狄明明派出来大量的兵马却一路只有丢兵弃甲的份,真是叫人不解。
大伙整顿的时候,薛玉特地多看了极姬怀鹿一眼,发现他的精神不错,脸上有难得的笑意,看来对于自己的决定他很是满意。
大约过了半柱香的时间,薛玉正下令往营中撤退,突然有探路兵来报说后方有敌军出现,数量似乎不少。
此消息一出,底下众人一阵惊慌,交头接耳皆是:“这回怕不是中计了?”
早听说战场是九死一生,以前那些小打小闹还看不出来,这一回迫在眉睫的危机让众人一下子将心提到了嗓子眼。
见到底下的异动,薛玉大喝一声:“都闭嘴,扰乱军心者斩!”
众人一下子安静下来。
阿成探过脑子问他:“阿玉,这可怎么办?”
那边姬怀鹿倒是显得十分平静,只有目光探过来,还是一副沉静如水的模样。
“都怪我没有及时弄清敌方的真实意图。”薛玉愧疚道。
“不如我们先和他们拼一阵,等来了救兵便安全了。”阿成建议。
薛玉跳下马整个人趴在地上听了一阵道:“恐怕来者不仅不善,数量还惊人。”
阿成奇怪道:“你怎么知道?”
薛玉道:“现在不是谈论这个的时候,硬碰硬的话我们必定会有损伤,更何况胜负还是未知数,所以此路不行。”
阿成挠了挠脑后,脸色也开始急躁起来:“那怎么办?总不能坐以待毙!”
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姬怀鹿开口道:“你先安静一下,总会有办法。”
阿成又看了一眼薛玉冥神的表情,微微点了点头。
身后已经有了微微扬起的尘土模样,看样子确如薛玉所说,来者不善。
正当阿成欲发问的时候,薛玉忽然重新上了马,对众人道:“继续前进。”
阿成正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再往前便是敌军腹地了!”
只见薛玉自信地对他笑道:“正是要去到腹地。戎狄游牧为生,几个部落皆不和睦,若是我们长驱直入其腹地,再造些声势让他们误以为我们再前方有援军便不敢再追下去,各顾逃生去了。”
“或许对他们来说,我们能帮忙消灭几个其他部落还是一件好事。”姬怀鹿道。
这时阿成才醒悟过来,向薛玉投去赞叹的目光。
又听薛玉对士兵们道:“后面的马蹄扬得再大些,尽量造大声势。”
一路狂奔下来,终于在离他们主营十里的时候摆脱了后面的追兵。
回到军中,众人皆对薛玉赞叹不已。但薛玉却吩咐底下士兵不许张扬,虽然不明其意,但上头的命令也不敢违抗。传到将军耳中也就是整件事情的缩小版而已。
阿成曾问薛玉原因,薛玉只摇摇头,缄默不语。心中却忽然想起那封信的最后一句话:切勿锋芒毕露。
好容易偷得浮生半日闲逛一下营区周边。
姬怀鹿便一直跟在他身后,走到一处慢慢停了下来。
这时薛玉才不禁想起这里便是他在军营里初次见到姬怀鹿的地方,怕姬怀鹿尴尬正转身想要离开,却听见身后他说话:“你知道这条河的名字吗?”





62

62、害人害己 。。。 
 
 
薛玉看着姬怀鹿,直到确定他脸上没有任何不喜的神色才面向那条波光粼粼的河,在冬日的太阳底下发出像黄金一样的光芒。这么一看,这条河真是一道极为美丽的风景线。
他摇摇头。
姬怀鹿莫名地嘴角扬起一个微笑:“这条河的名字叫月滨河。”
他继续道:“传说很久以前有一个女子与一名男子在这条河边相遇并且相爱。不久这名男子外出远行,女子便一直坐在月滨河边等他,每一次星辰交替便流一滴眼泪。久而久之便有了这条河。“
“男子回来了吗?”薛玉问。
姬怀鹿仰着头,微微眯起眼睛随便寻一处地方便坐下,懒洋洋地回答:“也许吧。”
一个没有结局的故事才最耐人寻味。
薛玉也随便找了一个挨着他的地方坐下。
少见的冬日暖阳实在令人不自觉便昏昏欲睡。
“也许再过不久便可以回去了。”薛玉躺在阳光下发出喟叹。
姬怀鹿听出他语气中的不舍便问道:“你很喜欢这里的生活?”
薛玉道:“至少没有烦忧。”
凝视了他好久,姬怀鹿才将视线移开缓缓回了一句:“是吗?”嘴角幽幽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叫人看不清意境。
可你的眼睛告诉我你想要回去。惊才如你,怎肯默默一世?
“那日你骑在马背上发号施令的模样有种君临天下的霸道。”姬怀鹿接着道。
听了这话,薛玉才微微将背脊挺了挺,肃清颜面道:“这样的话不能乱说。”
姬怀鹿也不看他脸上的严峻表情,自顾自道:“乱说和胡说可是差之千里。”
薛玉将头微微侧起,眼角可以看见姬怀鹿闭上眼睛的安详模样,似乎说着说着已经睡着。
日光轻盈游走于在这片刚毅的土地,既严肃又柔情。
相比之下,宫里的事情便热闹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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