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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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凤- 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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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哗声愈发热烈。
怎么有这样傻的人,皇上分明了是要给个高位,你却偏偏要来个什么狗屁丞相少史之职,你这不是站着茅坑不拉屎么?你要不是傻子就真没其他说法了。
段慕华问:“薛爱卿确定?”
薛玉点点头:“皇上将公主托付给微臣照顾已是荣幸之至,微臣不敢贪图其他,只愿与公主永结同心便是天大的福分。”
段慕华笑着点点头:“便依爱卿所言。”
段郁锦一听这话兴奋得要马上奔下去投入薛玉怀里,硬是生生被皇后压着。
“婚事便定在年底,挑上黄道吉日,也算得上喜上加喜。”皇后开口道。 
只见坐她旁边的段郁锦的脸愈发地红润,简直滴出血来。
这场婚事就这么被定下了,虽然早有准备,真正听到这一个消息还是觉得心口像有什么东西堵得慌。
散席的时候,一大帮人涌上来道喜,皆是些不认得的面孔。却有一个威严庄重的声音传来,一下子其他的人都散去了。
眼前这一个与薛相年纪差不多的正是燕国的右相沈丞相,也就是皇后的父亲。
他微笑着走过来拍拍薛玉的肩膀道:“后生可畏,真是恭喜薛大人了。”
薛玉礼节性地躬身向他行礼,不敢不公正。虽然父亲极少与他讨论起朝堂上的事,但这位沈丞相的名字却是如雷贯耳。可以说,整个燕国都没有人不知道。
“多谢沈丞相。”薛相站到薛玉面前,以微妙的姿势推开了他搭在薛玉身上的手。
沈相却也毫不介意,仍是一脸笑意迎人:“也多亏薛相教子有方。薛府的公子没有一个不是人中龙凤。”
“沈丞相过谦,皇后的贤仁之德举国皆知,乃社稷之福。”薛相道。
沈相听完只哈哈笑几声,背着手走出去,临行前颇有深意地看了薛玉一眼,只是当时的薛玉被各种事情冲得焦头烂额,什么也没来得及多想。
薛相吩咐薛言泽领着薛玉先回府里去,朝中似乎还有事要商量。
薛玉要迎娶桃夭公主的消息一经传出便在宫里引起轩然大波。
段郁锦可不比其他公主。她是先帝最宠爱的公主,又与段慕华一母同胞,血缘亲密不说,更是自小一起长大,感情深厚。能娶到她可说一生贵不可言了。
不说薛玉那里,姜蝉这边也是受尽了贺礼。尽管离婚礼还有两个月便连连不断有人前来贺喜,倒是忙煞流霜一干人等。
实在懒得应付众人,姜蝉干脆去逛御花园。
为避开闲杂人等,姜蝉特地走到一片人迹较少的地方想着搬出茶具一边赏菊一边饮茶也是不错的。却远远看见吴安和只带着一个贴身女婢来回踱步的样子,焦急得像是在等人。
流霜也似看见了,喃喃道:“想不到会在这里碰见吴顺常,算起来自赵国皇子那次宴席之后便再没见过她。本以为是深居简出了,却不想是藏在这样一个好地方来了。”
“她在宫中不常露面?”姜蝉平时不问宫中琐事,对于吴安和的印象更是单单停留在刚进宫那会,至于后来,好像也真没怎么听说过她。
流霜点点头:“不说郑氏怀龙胎她没有出面作出什么表示,就连这次玉公子成婚的消息她也像聋了一样,仅仅派了个宫人过来。”
姜蝉道:“扶我过去看看。”
走到近处,正想与吴安和打声招呼,流霜拉拉姜蝉的衣袖:“婕妤,十三王爷也在呢。”
姜蝉偏过头,果然,段慕闻就站在不远的地方,抬扇跟她打了个招呼。秋天都过了一半,难得他还有兴致出门带扇。





65

65、迎娶公主 。。。 
 
 
姜蝉就势行一个礼,这一声响动惊动了吴安和,只见她转过身间看了姜蝉也段慕闻一眼,匆忙行了一个礼。
见段慕闻往这边走过来,姜蝉笑着问:“王爷今日如此雅兴?”
段慕闻收回扇子,眯了眯眼,狭长的眼缝里透出一丝狡黠的精光:“本想着找一处安逸地方好好补个午觉,却不想竟与两位娘娘遇上了。大抵今日是个什么黄道吉日。”说罢还冲姜蝉眨眨眼睛,一脸顽皮相。
“本宫岂不是打扰了?”
段慕闻又走近一步道:“有娘娘相伴是我的荣幸才是。”又笑得一脸无害,像是真的无害一样。
姜蝉掩嘴笑了一声:“如此,本宫正好准备了茶具,不知王爷可否赏脸一同品茗?”
段慕闻拱手作揖:“恭敬不如从命。”
姜蝉转过身想问问吴安和作何想法,却见她低身请退:“嫔妾宫中还有事,便不打扰王爷与娘娘雅兴,改日有机会必请王爷娘娘再续上一杯当作赔罪。”
姜蝉也不好阻拦,便让她离开了。
这边段慕闻品了一口便道:“这茶真是极品。”
流霜在一旁笑道:“这是自然,皇上特地吩咐送来的。”
段慕闻呵呵笑道:“皇兄果然还是英雄难过美人关,现下是事事以娘娘为先了。”
“王爷说笑了。王爷若是喜欢,本宫便派人为王爷备下一会带回王府好好欣赏一番。”姜蝉道。
“既是皇兄赠与娘娘的物什,我怎好夺人所好?”段慕闻微笑着拒绝道:“更何况我走遍大江南北,说句大话,王府里怎样的茶没有呢?”
“倒真像是王爷会说的话。”姜蝉掩嘴笑了起来。
“不知到时婕妤可否赏脸品上一杯?”
目光忽然变得炙热,语气虽仍是一般的谈笑,周围的气氛却显然变成另一番。
姜蝉不知作何回答,低着头轻轻应了一声。
时间的过场愈演愈烈,往往看不清楚生命的开始结尾已经悄然而至,只剩下中间在流失。
明日便是薛玉娶亲的日子。迎娶公主对谁来说都不是一件轻松的事。连日来的忙碌让他连与户子迁他们相聚的时间也寥寥。不仅要对薛府里的装饰进行一番休整,而且应该学习的礼节只多不少地进行,饶是他再好脾气也耐不住礼仪繁琐的累赘。好容易熬到最后一日,终于有机会可以喘口气歇息歇息。等到真的歇下来却又觉得无所适从,脑子里空空如也。在府里呆了一天,连头都开始发晕,于是便四处散散步,不知不觉走到了姬怀鹿的小屋边上。犹豫半天,终于敲开了木门。
应门的是他的小童,问他姬怀鹿在哪里,他伸手指指后院:“在饮酒。”
月色皎白,纯澈如一汪清水浮于半空之上,影影绰绰极轻易地围出一道光晕,将月亮的影子拉得很长,分明叫人看不真切。月光下站着一个人,纤细的身姿在光辉里闪着光,像是被光亮镀上一层银边,清清楚楚将轮廓的枝条细理一一描摹出来。一头长发不经挽起随意搭落在肩膀,被月光照出闪亮的色泽,一丝一缕都像数的清楚。
“怀鹿。”薛玉喊道。
姬怀鹿幽幽转过脸来,眼神似有若无地飘过薛玉的脸便懒懒收回:“过来坐。”
声音被风吹进薛玉耳朵,带着冬日刺骨的疼痛。
薛玉从小童手里接过披风吩咐他退下,然后慢慢地走过去将披风披到姬怀鹿身上。
姬怀鹿递过来一瓶酒:“要喝一口吗?”
眼神清明,不像是喝多了的样子。
薛玉接过酒尝了一口:“今天怎么有兴致喝酒?”
姬怀鹿笑笑:“明天是你的大喜之日,提前把你的喜酒喝了而已。”
薛玉不解。
姬怀鹿好笑道:“难不成你还打算明日邀请我也去?”
这下薛玉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府上的人没有将请帖送来?”
只见姬怀鹿悠悠从怀里掏出一张大红喜帖:“即使你欢迎我,你的父亲也会不喜吧。更何况,我素来不是什么好名声的人,去了也只是一个人喝闷酒。这样还算好的,万一碰上旧识才是尴尬。”
所谓旧识,便说的是以前侮辱过他的人。
薛玉听了又喝了一口酒,呆呆地说不出话。
姬怀鹿也跟着喝了一口,转而对他说:“恭喜你了。”
说罢,拿着自己的酒瓶跟薛玉的碰一碰,又饮下一口。眉目里带着从未有过的美丽的笑容,好像真切得不得了。
薛玉应礼也喝了一口。
夜空下,轻轻吹过一阵风,不够温柔,但缱绻足矣。
喝到一半,姬怀鹿忽然问:“你爱她吗?”
薛玉微微有些发愣,然后对着自己笑了笑,并没有说话。
姬怀鹿看着薛玉的侧脸:“我想过你会有很多种反应,这是第三种。”
薛玉对着他笑了笑:“无论如何她明天便会成为我的妻,我会好好对她。”
“第四种。”
姬怀鹿忽然自顾自地笑起来,扬起头,优雅的脖颈上洒满月光的曲线,丰满而柔情。
“你像是这样的人。”
然后又问:“听说你现在是丞相少史?”
“原来你知道了。”薛玉淡淡道,睫毛下一片阴影,沉默着融化了脸上被月光侵袭的地方。
“坊间都传遍驸马是如何如何爱护公主,甚至只愿承个闲职省下工夫陪伴她。”
薛玉很认真地听完很认真地笑了:“或许真是这样也说不定。”
沉默了好久,姬怀鹿忽然冒出一句:“你有个好姐姐。”
薛玉举着酒瓶的手缓缓放下了,眼底里开始冒出一点温暖的神色,他点点头:“我有个好姐姐。”
姬怀鹿推了薛玉的肩膀,又将酒瓶与他的相碰:“今晚多喝点,以后或许没有机会。”
“怎么会?以后更有空闲才是。”薛玉道。
姬怀鹿放下酒瓶道:“等你成了驸马再频频找我不怕人家议论?我可不比户子迁他们。”
薛玉也把手里的酒瓶放下地上,微微偏着头:“从来我便是长辈眼中懂事的孩子,什么都听他们的,什么都不反抗。”话锋一转:“但惟独对你,我想任性一回。”
说完又拿起酒瓶狠狠地喝了一口。
姬怀鹿侧着脸安静地看完薛玉把手里的酒喝完的模样。脖子中间不住鼓动的喉结,被月光渲染得一尘不染的脸面,闭着眼深邃的表情以及眉间舒展开来的释然,无一不是这个世上最吸引人的东西。
喝完一坛,薛玉便倒在地上昏昏欲睡了。
姬怀鹿凑近他,又仔细地看了他好久,才在心里说:遇见你好不容易,所以,我一定不会成为阻碍你的事和妨碍你的人。
那一个夜晚,或许很平静也说不定。
大婚之夜,礼仪繁琐得实在令薛玉想都不愿想起,好容易迎来段郁锦,周围鞭炮声响几乎把人的耳朵震碎。
宴席上又是敬酒又是罚酒,又是叩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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