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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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凤- 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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弈离没有说话,只是用手指摆出一个数字。
“这件事皇上知道吗?”姜蝉问。
弈离点点头:“昨天便知道了。”
姜蝉点点头,又道:“这件事先不要告诉玉儿。”
弈离转身离开了房间。
姜蝉推开门进去的时候只看到桌子上的饭菜一点都没动,听流霜说午膳也是如此。于是走到床前对薛玉说:“你这样怎么受得了?”
薛玉没有抬头,回答道:“只是吃不下。”
姜蝉知道薛玉的心情,道:“我知道你很难受,但郁锦需要你,为了不叫郁锦担心你也得吃一点。否则她醒来看见你脸色这样差怎么安心?”
薛玉沉吟一会,然后站起来道:“我明白了。”
姜蝉点点头:“流霜在前厅给你备了饭菜,你去吃一点。身上的伤药该换换了,也趁着洗漱洗漱。”
薛玉离开后不久,段郁锦便醒过来了。
姜蝉小心翼翼地扶她起来:“觉得怎么样?口渴吗?还是想先吃点什么?”
这一回段郁锦虽说还是没什么力气但说话总是没什么问题。她笑着说:“姐姐一下子问了这么多,我都不知回答什么好。”
见着姜蝉一脸慌乱的表情,段郁锦又道:“我已觉得好多,不需要吃什么。”
姜蝉这才安心地点点头。
“刚才我好像见着阿玉了,是真的吗?”段郁锦问。
“是真的,玉儿回来了。”
段郁锦加大了脸上的笑容:“真的是阿玉,我还以为只是一场梦。”
姜蝉心疼地拨正她额前散乱的头发道:“你满心满眼的阿玉,也不知心疼自己。”
段郁锦呵呵一笑,又像是想起了什么,试探地问道:“阿玉他们已经没事了吗?”
姜蝉一时不知该不该骗她,说谎只能有一时安心,谎言戳穿了又不知会不会和这次一样;可是不说谎又怕郁锦担心影响身体。真是两面为难。
段郁锦似是看出姜蝉的为难,道:“薛府的案子还没有审结吧?”
姜蝉点点头,急忙补充道:“玉儿会没事的,你看现在他不就回来了?”
段郁锦也配合地点点头:“我也觉得阿玉会没事的。老天爷真的待我很好,从小就有母后的宠爱与父皇的关怀,长大以后皇兄又对我照拂备至,再后来遇见了阿玉。我从未觉得我这一生受过任何磨难,所有的腥风血雨都不必我来承担。相信这一次老天爷也会同样照顾我,让阿玉能够平安无事。”
说这些话的时候她脸上的笑容洋溢得特别明显,大而明亮的眼睛在这一刻显得格外美丽,散发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温和光芒。
但在一边听着的姜蝉却觉得心酸,本来段慕闻对她说的话她还半信半疑的,但在得知段郁锦身上的奇毒之后她便彻底相信了。
母后的宠爱是用毒设计好她出生的时间,再用针在她身上刻下不属于她的印记,为了让段慕华能够回来夜夜让她啼哭不已;而父皇的关怀是把她当做另一个人来疼爱,她所受的恩宠没有半分来自于自己;皇兄的照拂或许更多是为了得到父皇的宠信而使用的一种手段,被利益染指的亲情,哪怕有也只在泥沼你污浊不堪;最可笑的是遇见玉儿,姜蝉不相信作为一个女人段郁锦一点也看不出来薛玉对她的真心能有多少?从一开始的接近到后来的成亲都只为了寻求庇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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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事出突然(五) 。。。 
 
 
这样的人生,哪里有半分是出于老天爷的照顾?若老天爷真待她很好便该叫她出生在一户寻常人家,只要衣暖饭足就好,远离战争远离阴谋,远离心机远离病痛。不用在出生的时候便被自己的母亲下毒利用,不用整个童年被自己的父亲当作另一个人的影子,不用被自己的哥哥当作登上皇位的基石,不用被自己深爱的男人当作多年的庇护,不用在怀着身孕的时候跪在雨里求皇兄放了丈夫,不用在失去自己孩子以后还要失去自己的生命!
姜蝉忍不住转过头努力将溢出眼眶的泪水挤回去。
她站起来背对着段郁锦说:“玉儿一会就过来了,我去厨房看看你的药煎好没有。”
说着逃一样冲出了房门,没走几步就撞见正往这边赶来的薛玉。
“姐姐,你怎么了?”看见姜蝉像逃一样从屋里出来,脸上还挂着泪水,薛玉问道。
姜蝉马上便注意到自己的失态,将脸上的眼泪擦干净,然后勉强露出一个微笑:“我没事。”
薛玉也没有多问,越过姜蝉继续往前走。
“好好照顾郁锦。”走到一半的时候姜蝉在身后说道。
他点点头:“我会的。”说着推门走进屋里。
姜蝉在后面久久地停伫,面容凄苦,有眼泪流到嘴边,很苦。
如今薛府的案子迫在眉睫,段慕华这些日子十有八九是在书房里略略睡过一觉就算,因此面色显得极差。但在百官面前却不能表现出一丝一毫的疲态,尤是辛苦。最叫他不安的是段郁锦的身体,沉睡过去就会梦到母亲哭着指责自己,甚至要来掐死自己。每次醒来都是一身的汗,睡完之后精神反而更差了。
想去探望,一是没有时间,再者更怕看见她仇恨的眼。只得日日差遣宁康德汇报浮香殿那边的情况。
放薛玉出狱只是权宜之计,却遭朝中大臣大片反对之声。朝中要严审薛府案件的声音愈发地重了。他本是想先拖着,等到朝野反对薛府的声音轻下来再想对策,或者能保住薛府,如今看来自己明里暗里的提示沈相已经当作全然看不见了。他要毁了薛家的决心愈发地坚定。不得已之下只得答应群臣明日公审薛相。
想到这里,段慕华只觉可恨。明日薛相的案子一审,薛府便再无翻身之日。然而薛府过后是谁呢?单看后宫虎视眈眈的模样,恐怕姜蝉也难逃一劫。
宁康德走过来道:“皇上,无双夫人来了。”
姜蝉?她来做什么?
疲倦地挥挥手:“让她回去吧。”
这个节骨眼上除了静观其变,他也没有任何可行的法子。说起来皇帝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其中艰辛除非登上此高位否则谁能知道?
“夫人说定要见皇上一面。”宁康德道。
段慕华沉吟片刻,揉了揉发烫的太阳|穴:“让她进来罢。”
不一会儿姜蝉便踏着轻柔的步子走进崇阳宫。
“你怎么来了?”自那日雨夜后,段慕华已有好几日不见她,如今看来竟有恍如隔世之感,不由问道。
姜蝉低垂着眉目,灯光将她身上的柔美之感勾勒得淋漓尽致,白皙的肤色覆盖上一层模糊的光影,像凭空化出的千万个光晕在她身上翩翩起舞。
“臣妾来告诉皇上公主这几日很好,有玉儿陪伴在身边日日开怀,就如从前一样。”姜蝉道。
“为何忽然说起这个?”
“臣妾知道皇上对公主的关心丝毫不亚于臣妾,说这些也只为安皇上的心。”姜蝉道,“皇上,公主并不怪您。”
听到这一句话段慕华无疑是高兴的,仿佛纠缠了多日的噩梦在这一瞬间能全然散去一样。
“你今日来便是为了告诉朕这个?”段慕华有些不相信。
姜蝉面对着他,忽而绽放开一个明媚的笑容,如春日里盛开的茶花,不带牡丹冶丽,不似芙蕖清高,却自然而然有一股清香悠远迎面而来,丝毫也不叫人觉得突兀。
“臣妾还想告诉皇上,无论如何,臣妾永远是皇上的无双夫人。”
那个眼神充斥的是温柔缱绻以及义无反顾。
就在姜蝉转身要走的时候,段慕华从龙椅上站起来,他唤她:“蝉儿。”
不知为何,那种抓不住的心痛感又一次来临,就像那一次看见姜蝉满身是血地躺在殿下一样。
姜蝉回过身,腰姿轻盈无暇,眉目间流转着醇厚丰满的芬芳:“我在,一直在。”
第二日早朝段慕华照常上朝,堂下的群臣也与往常一样上奏各地要闻,但段慕华心里很清楚,这一切只是表面上的平静,很快就会有人站出来打破它。
果不出所料,第一个站出来的是御史大夫王正卿。
“启禀皇上,叛王作乱一事至今仍没有定案。他能暗中在宴席的酒菜中下药,又能短时间内于皇宫这等守卫森严的地方埋下杀手,必有内应。而薛相府里搜出皇宫的守卫军布局图与私下跟叛王往来的书信,此等里通外贼的罪行早日臣下便有所提及皇上皆敷衍了事,如今皇上定下的期限已到,还望皇上早日裁决。”
还没等段慕华有所表态,章奏曹又站了出来:“启禀皇上,薛相与叛贼十三王爷勾结有书信与布局图为证,叛王事败又在皇上面前多加求情,证据确凿,还请皇上不要姑息养奸。”
这样一来诸如光禄大夫,太中大夫,中散大夫,谏议大夫等等皆开始启奏,说薛相平日里欺压下属的有之,说他贪赃枉法的有之,更甚者将其父辈的事情也翻开来大说特说,大有不整倒薛相誓不罢休的气势。
段慕华懒得听,便直接问沈相:“对于这件事,沈相有何见解?”
本以为那个老狐狸会用一贯作风来回应,没想到这一次,他居然也不再打太极一般说话,而是直截了当:“启禀皇上,无风不起浪,臣适才听了众位大人的奏事深觉薛相里通外贼一事不可再拖,还望皇上明断。”
段慕华看着满堂大臣,竟也没有一个站出来向薛相说话,不由觉得心寒。
沈相见段慕华久久没有表态,又加重了剂量:“皇上,臣有事一直不明。何以无双夫人被叛王掳走能毫发无伤地回来?”
堂下刚刚才稍稍安静下来的气氛一下子就被炒到□。
“当时在场尚有十余人唯夫人敢上前为朕挡下一刀继而被掳,此等忠贞燕国上下又有几人?”
刚才发过言的中太大夫道:“叛王既一心想置皇上于死地,何以对待夫人正好相反?夫人忠贞与否或许还得另当别论。”
言下之意又是咄咄逼人。
“你们的意思,夫人为救朕被掳还做错了?”段慕华提高了声音,语气里是掩不住的怒火。
“夫人是为救皇上被掳还是另有所谋便只有夫人自己清楚了。”御史大夫道。
“薛相与叛王勾结,驸马作为夫人的弟弟参与其中,难保夫人不是同谋。”沈相居然也沉不住气大胆进谏。
这么多人众口一词,哪怕是子虚乌有的事也难当三人成虎。
段慕华心中虽然满是怒火但在朝堂上,更当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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