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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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凤- 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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椒房殿经过一个多月的整修终于于昨日竣工,姜玉特地命福如海带着姜蝉过来看看。
月真是从燕国的时候便跟着侍候的,看到眼前的场景时也忍不住目瞪口呆:“竟与浮香殿一模一样!”
的确,椒房殿的整体格局与浮香殿没有一点分别,几乎就是将浮香殿整个搬迁过来。
福如海适时地凑上来道:“这是皇上特地吩咐的。”
也是,除了他还有谁能将浮香殿原封不动地搬到姜国?
“替本宫多谢皇上的好意。”说不感动是不可能的。将整个浮香殿搬过来是多大的工程,他整日忙于政务还要留心自己,恐怕真真辛苦了。
福如海当然乐于传达。这些天下来,谁人不知道姜玉最宠爱的人是谁?何况他这个整天跟在身边的人?
“皇上说了,娘娘见了必会开心。”
见姜蝉嘴角不经意流露出来的微笑,福如海道。
姜蝉虽不严苛,更可称得上是和蔼可亲,可是就是不怎么笑,可惜了这么一个倾国倾城的美人。
“皇上如此厚待本宫,本宫心中感激万分。不知公公能否向皇上传达:本宫欲同皇上共进午膳?”
一个多月来他几乎将书房当成起居室,睡觉用膳皆将就便好,长久下去只怕身体会垮下去。
福如海听了频频点头:“奴才必定传到。”
姜蝉亲和地笑笑。一边的月真看得好是开心:第一次见娘娘笑得这样温柔这样美丽,皇上的苦心果然得到回报。
福如海如实地将话带到时姜玉脸上的神情只有用惊喜来形容。这么多天了,是第一次姜蝉主动请自己去她那里,是不是她终于释怀了?是不是代表自己终于赢得她的原谅?福如海看着自己主子不加掩饰地开怀心中也欣喜,一方面为姜玉,一方面也为自己。谁愿意整天跟着一个不苟言笑的主子?一个不小心就会惹来杀身之祸。
巳时姜玉便整装准备前往椒房殿。今日特地穿上一袭淡紫色团龙暗纹绣样金丝长袍,头上别的|乳白色玉冠愈发衬得他面如冠玉,神采奕奕。身边的宫女都忍不住看着他,惊艳不已。姜国的俊男数不胜数,但有如姜玉这样的还是凤毛麟角,加上通身那股帝王之气,整个天下恐怕也找不出第二个来。
踏进椒房殿,姜蝉正笑意盈盈地看着他,温柔得像一汪湖水,清凌凌的荡着绿波。一切仿佛回到很早很早之前,早到他们还没有任何隔阂,早到姜蝉只会温柔地看着他笑,然后唤他:“玉儿。”
“皇上。”一句皇上却在一瞬间打破了他所有幻想。
怎么能这样贪心?她肯面对自己已是不易,要求得越多只会越失望而已。
姜玉走近她,温柔道:“蝉儿喜欢这里吗?”
姜蝉点点头,接着拉住他的手坐下:“皇上忙了半天,还是先用膳吧。”
姜玉只觉得她的手柔软得像能把他的心融化。已经忘记有多久没有握住她的手,多久没有感觉到她手心的温度真实得可怕。
菜已经布好,都是些清淡的家常,却让姜玉吃得好像山珍海味。他忽然不能明白这些日子一个人是怎么过来的?
夹起一块鱼肉放到他碗中:“皇上这些日子都疏忽了饮食,消瘦不少,该多吃些。”
他从来知道姜蝉的美貌,却第一次有握在手里的切实感觉。像个孩子似的点点头,兴奋地吃下一大口,还冲着她傻笑,笑得周围伴着的宫人看傻了眼。
一餐饭下来,姜玉碗里的东西却越吃越多,直到吃不下了还在往嘴里喂。姜蝉好笑地止住他:“吃不下了就别硬撑。”说罢吩咐宫人们将食物收下去。顷刻,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姜蝉唤他:“玉儿。”
姜玉从没想过还能听到她叫他玉儿,至少不是现在。满脸的惊讶一下子转换成为欣喜。正要说些什么,姜蝉的下一句话却打碎了他所有幻想。
“你应该纳些嫔妃了。”
惊喜一下子收不回来,笑意还挂在嘴角,眼睛已经盛满失落。
“是不是有人跟你说了什么?”语气也一下子变得生硬起来。
纳妃一事早在朝堂上就有人提起,但被他一口回绝,并下令不许再提起此事。
“没有。”姜蝉摇摇头解释道,“只是姜国初定,臣心还不稳,笼络功臣们最好的办法就是选他们的女儿进宫。”
姜玉冷冷的道:“这件事不急。”
一腔热血一瞬间被浇熄,任谁也不可能再含笑说些什么。
“登基大典已经过去一个多月,后宫还空无一人,即使是为了子嗣着想,此事也缓不得。”姜蝉苦口婆心道,“我并非事事苛责于你,只是好不容易复国不能毁在自己手上。当初燕国就是因为没有合适的继承人最后才会群龙无首,兵败如山倒……”话还没说完姜蝉便惊觉自己说错了话。哪有人那旧朝比喻新朝的?
“臣妾语失,请皇上恕罪。”姜蝉马上跪倒地上道。
姜玉扶起她,缓缓叹了一口气,道:“我不想纳妃。”
“为什么?”
姜玉沉吟良久:“我不想委屈一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我想说姜玉确实值得去爱,但有的时候这种值得会让人粉身碎骨。写到这里忽然有点想念姬怀鹿,段郁锦和佫晗了。




112

112、惊魂(一) 。。。 
 
 
姜蝉惊愕地看着他,眼里有闪避与失措。
姜玉捧起她的脸:“蝉儿,我爱你。”
姜蝉挣开他的手,撇过头道:“你只是在燕国时与我相依为命声音依赖我。你只当我是姐姐,这并不是爱。”
“这是爱,只是你不相信而已。”姜玉看着她避开的动作心中满是悲哀。
“别说了。”姜蝉道。
姜玉苦笑一声:“我知道你恨我。”
“我没有。”
“有也好,没有也罢,有什么区别呢?恐怕再走不回你的心里。我只是不甘,段慕华曾那样对你你都肯原谅,都肯去爱,可我却不行。”语气沉沉的,却又淡淡的。
姜蝉咬唇咬得紧紧的,终于道:“我是你姐姐。”
“我们并没有血缘关系。何况若是爱,这算得了什么?”姜玉说得一脸坚定,好像此生不换一样。
“你想错了,我只是你姐姐。”姜蝉还是这么说,也还是不肯看他。
姜玉静静看她好久,将她每一根头发都看得清清楚楚。
“我肯负天下人也不愿叫你为难。你若是不愿意,我绝不会勉强。”姜玉道,“至于纳妃的事,我会考虑。”
说罢,起身离开。开门时那一道光线,灼伤了姜蝉的眼睛。
自姜玉离开,姜蝉便一直坐在那里什么话也不说。直到晚上月真推门进来,她也还是无动于衷。
“娘娘?”月真轻轻唤她。
一开始她没有反应,直到后来才回到:“怎么了?”
“皇上离开好久了。”月真道。
姜蝉抬头看她一眼,嘴里说着无意识的话:“是吗?”眼神与早上看到的神采奕奕全然不同。
月真看了看她,像是下了好大的决心才跪下道:“奴婢虽然不知道皇上与娘娘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恕奴婢多嘴,早在娘娘昏迷的一个月里皇上便衣不解带事必躬亲。每每娘娘有一点动静便召集太医会诊。皇上在娘娘身上下的苦心连奴婢看了都感动。”
她顿了顿又道:“试问哪个皇帝能新婚燕尔连续一个月谁在书房?为了怕外人说娘娘不受宠的闲话,隔日便派人送来大批赏赐。政务繁忙也不忘日日关照娘娘的饮食起居。花了大把心力将椒房殿布置得与浮香殿一模一样。今日得知娘娘邀请共进晚膳,皇上脸上的欣喜谁都看得真真切切。然而一脸欢欣地进来却失望而归,连普通人都受不住!可皇上却在临走时嘱咐要好好照顾娘娘。”
“你懂什么!”姜蝉喝道。
“奴婢书读得少,什么都不懂。但奴婢最不明白的是皇上这样对娘娘,为何娘娘还无动于衷?!”月真也是个倔性子,连上下礼节也不顾。
正当姜蝉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屋顶上方传来一声响动。忽然一个人从天而降落在姜蝉面前。他穿着夜行衣,手里握有一把锃光发亮的宝剑。年轻的脸庞中写满的是浓浓的怨气,他将剑指向姜蝉的脖颈:“纳命来!”
好在姜蝉反应够快一下子便避开,但与此同时身子也狠狠摔在了地上。
月真惊慌失措地大喊,推开门跑了出去,一边跑一边大叫:“来人呐,有刺客!”
姜蝉狼狈地跌坐在地上,少年持着宝剑冷冷看着她:“姜蝉,你这恶毒的女人,今日我便要杀了你!”
这名少年的面容好生熟悉,仿佛在哪来看见过。眼看宝剑便要落在自己的脖颈,脑海中一时间千头万绪。忽然一个灵光闪现:“白河!?”
那名少年的剑一下子便顿住:“没想到你还记得我的名字?”
穿着夜行衣的少年正是当初傅清原身边的小侍童,自小被收入傅府做奴才,后被傅清原选中做了他的侍童。后来傅清原成为了大将军,因其能力突出也随之晋升为副将级别的人物。那正是一个人一生只中最辉煌的时候:在一个雄心壮志的帝皇领导下,跟着一个战功彪赫的长官,本应有饮马出城濠,北望沙漠路。千里何萧条,白日隐寒树的人生,却在一夕之间毁于一旦。
当将军下令打开城门的时候,整个营帐里的将领都抗议不已。然而就在那一瞬间,将军手起刀落,三个人的人头落地。他的面上是冷冷的几乎没有温度的表情,嘴里吐出的字眼更是白河从没有听到过的冷血。
其他人都被吓住了,只有白河看出来:将军是被人控制了。
想尽办法欢心将军却连他的身都近不了。苦思冥想下终于得知异族有这样一种歹毒的蛊术能操控人的行动。历经千山万水千难万险找到破解的办法,却在回来的时候眼睁睁看着将军在自己面前倒下去。
鲜血从身体的每一个地方流出来,像是流不完一般。将军的嘴巴一张一合不停地在动,可是到最后白河也没能看懂将军想要说的是什么。
亲眼看着一个人在自己面前将血流光,是一件何其痛苦与残忍的事,何况是自己最亲近的人?!
接着城池一座一座被攻破,再也没有人愿意和他并肩作战保护燕国,人人都只顾着自己逃命。那是一个人最落魄的时候:唯一的亲人死在自己眼前,赖以生存引以为傲的国家城春草木深。旁人只知道责怪傅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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