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了帕子帮她扇风祛暑。
“没事,我喝些水就好。”芙香拿下了言歌手中的帕子擦了擦额头的汗,刚想起身倒一杯水解渴,便看见一抹身影挡出了门口的日光。
“这屋子怎的这么热?”白聿熙特意抽了个空来茶房看看芙香,谁知刚踏进屋子,他心里就暗自一惊。
前几日一直下雨,今日天气放晴后,倒是更加酷热难当了,以至于一大早他就命人从地窖里取了不少的冰块出来用以降暑。但事儿一多他偏偏独漏了芙香煮茶的茶房,眼下过来一瞧方才察觉不妙。
“将离,将离!”白聿熙眼瞧着芙香热的脸颊通红,香汗不止,眼中流露出一丝歉意,连忙出声喊来了在外头候着的贴身小厮。
“少爷。”将离一听喊声马上跑了进来。
“马上去地窖里取些冰块来,你自己去,别又指派旁的人拖三拉四的。”
“好的,少爷放心。”将离得了令就转身跑了出去。
“白少,不妨的,茶室素来温度偏高,芙香早已经习惯了。”她上前替白聿熙倒了一杯清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都怪白某粗心大意,今日事情实在太多,一时疏忽了这茶房,夫人切莫见怪。”白聿熙见芙香并未抱怨,心中愧疚竟更是深了一分。
“白少真是太客气了。”芙香轻轻笑了笑,将杯盏中的水一饮而尽,她真没觉得这是多大的事儿,不过白聿熙显得这般紧张,她还是觉得很欣慰的。
“夫人没有放在心上就好。”白聿熙冲她抱歉的一笑,“今日夫人实在是帮了白某一个很大的忙,家父的许多挚友都称赞夫人的手艺绝佳呢。”
“能为白老爷的寿宴尽一份力,是芙香的荣幸。”
“父亲也很欣赏你煮茶的手艺,特让我邀请夫人参加晚上的家宴。”
“这怎么敢当。”她诧异的看了白聿熙一眼,“芙香人微言轻,不敢受此待遇。”
“夫人何须多礼,是父亲开的口,更何况白某本就欠夫人一个人情,这顿饭夫人自然吃得。”
芙香抬了头,只见白聿熙眼眸深邃熠熠光辉,隐隐的流露出一份坚持和笃定,便轻启红唇笑着说道,“那芙香便是恭敬不如从命了。”
将离很快就送来了冰块,还送来了冰镇清甜的百合莲子羹给芙香和言歌降暑气。
夜幕降临,入府宾客都渐渐移至了膳厅,芙香手上煮茶的活儿终于渐渐停下来。
“夫人,少爷请您和言歌姑娘去膳厅用膳。”略微收拾了一下茶具器皿,芙香便听到门口丫鬟轻柔的传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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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老爷寿宴,两个膳厅共摆满了七七四十九桌。芙香一踏入厅堂,这才觉得白府是明着质朴无华,实则奢靡之处尽在旁人不能轻易察觉的地方。
这两个膳厅构造相仿,都是四侧直立两人合抱大小的盘云麒麟柱,地铺暗色流金花岗石,顶上坠着八仙金烛台,烛台上摆放着的竟然是八颗手掌大小一般圆润光滑的夜明珠。
“好大的夜明珠!”连言歌也注意到了头顶的亮光,轻轻的在芙香耳畔称奇了一句。
是啊,好大的夜明珠,果真是晁新白府才能有的奢华手笔,芙香不禁暗自点头。
“夫人。”正当两人站在膳厅门口看着里头人来人往的宾客手足无措的时候,霍衍翩然而至,一袭绛紫长袍,腰间束一条月牙色长穗绦,上系一块羊脂白玉,潇洒斐然,玉树临风。
“霍公子。”芙香福身回礼。
“白少脱不开身,特让我来请夫人入座。”
“那就有劳霍公子了。”
芙香在霍衍的带领下翩然落座,同桌相熟的还有顾秦生和唐墨,这让芙香又一次暖心于白聿熙的细心。
“诶,这位姐姐美若天仙的,让人瞧着就喜欢呢。”刚坐下,芙香便听见一个清脆伶俐的声音。
她寻声望去,是一个白净的少年,清秀的脸庞,白皙的肌肤,一双灵动的眼睛正笑眯眯的打量着自己。可即便少年身着一身修长男装,芙香还是一眼就瞧出了她本是女儿身。
“九儿,别胡闹!”唐墨横眉冷对着少年,轻斥了一句,随后对着芙香笑道,“夫人莫见怪,这是我的九……咳咳,九弟。”
既然人家不愿意拆穿,那芙香也就顺了唐墨的意,“九公子美誉,芙香愧不敢当。”
“姐姐真是好脾气。”谁知那小丫头见芙香没有生气,反而大胆的跳到了芙香的身边,赶走了唐墨,一屁股坐在芙香边上的座椅上,拉起了芙香的柔荑感叹道,“瞧着这双手,真正柔若无骨呢。”
一旁的言歌并不只其中秘密,看着这个清秀少年竟如此随意的轻薄自家夫人,沉着脸就站起了身,“承蒙九少爷抬爱,我家夫人可受不起呢。”
一句话说出,在桌知道少年身份的人不禁都轻笑了出来,一时之间周围的气氛变得有些怪异。
言歌不明所以,却听着芙香笑道,“无妨,九少爷于芙香,倒也并没有男女授受不亲的礼数呢。”
少年一听此话,本是笑眯眯的脸蛋立刻松垮了下来,“无趣,姐姐都知道了。”
“你当别人都是傻子,你套个男儿衣裳就以为你是男儿身了啊。”顾秦生打着她的趣儿,又对芙香说道,“这是唐墨的九妹,唤名唐九儿,最是喜欢扮着男装同唐墨出来招摇撞骗的。”
“那是这位姐姐聪明!”唐九儿不服气的嘟囔着嘴,然后又指了指一脸傻愣着的言歌道,“瞧这位姐姐不就上当了么。”
“让夫人见笑了。”唐墨知道言歌是芙香身边最得力的丫鬟,他瞧见言歌一脸诧异的表情,便显得略有些不好意思了。
“无妨,是言歌大惊小怪的。九儿姑娘性子爽朗天真,唐少有此妹妹,真是好福气呢。”她本应有姐妹的,可是偏偏同胞姐妹却形同陌路,血脉亲情,怕是她永远也无法深刻体会的,所以更是心觉羡慕。
“好福气?那夫人若不嫌弃,唐墨便把这份好福气转给夫人得了。”看着唐墨那满脸无奈的神情,一桌子的人不禁又笑出了声来。
“在聊什么,这么开心?”就在此时,白聿熙翩然而至。
“白少。”芙香含笑起身。
白聿熙先是冲在桌诸位点了点头,随后俯身在芙香耳畔轻语道,“父亲得空,让我请你过去。”
芙香闻言,立刻从随身带着的绣包中取出了锦盒,再同言歌交代了几句以后便随着白聿熙去了主桌。
主桌是坐满了的,芙香抬头望去,不用说,那端坐在上座的精锐老者肯定就是白家老爷子白令祖。
“父亲,这位就是芙香夫人。”白聿熙带她上前,将她引荐给了白令祖。
白令祖本在逗着瑞哥儿玩耍,一听白聿熙的话,便将怀中的瑞哥儿交给了坐在他身边的一位老妇人,随后转过了身,眯着眼睛将芙香上上下下打量一番,笑着说道,“夫人果真是人美茶妙,手艺精湛啊。”
初次见面,就得白令祖如此夸赞,芙香确实有点受宠若惊,“白老爷谬赞了,芙香对茶艺也只是略微精通,没有在寿宴上给白老爷丢脸,已是万幸了。”她一边自谦的说,一边伸出双手递上了大红锦盒,“祝白老爷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小小礼物不成敬意,还望白老爷不要嫌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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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白府寿宴,有喜有忧(下)
。重生之侯门弃女第三十二章 白府寿宴,有喜有忧(下)“呦,瞧这丫头客气的,帮了老头子我一个大忙,眼下还有贺礼。。”白老爷爽朗而笑,之前锐利的双眸渐渐变得柔和了许多,连对芙香的称呼都改成了寻常小辈一般的叫法。
“父亲,夫人还端着礼物呢。”见白令祖光顾着说笑,而芙香还福身拜着,白聿熙在一旁轻声的提醒到。
“是了是了。”白令祖点点头,接过芙香手中的锦盒问了句,“丫头,我这个寿星公可能打开瞧瞧?”其实寿礼对他而言不分贵贱,无所谓好坏,只是白令祖瞧着芙香蕙质兰心,很是好奇她会送自个儿什么玩意儿。
见芙香笑着点头,白令祖打开了锦盒的锁扣,掀开盒盖,发现里面竟躺着一对纸镇。
“南渊玄石纸镇?”白老爷轻呼了一声,没想到初次见面,芙香竟送他了一对宝贝。
“白老爷见多识广,一眼就看出了这是南渊纸镇呢。”芙香看得出,白令祖似乎非常满意这份贺礼,看来她的心思果真没有白费。
“丫头,这礼物可贵重了啊。”白令祖伸手拂过盒中的纸镇,石面细腻光滑,玄色纹理清晰可见,仙鹤松柏寓意吉祥,是一对佳品呢!
“礼物贵重不贵重还是看人的。”芙香余光掠过白令祖手上的纸镇说道,“说来也不怕白老爷笑话,这对纸镇芙香早些年在一个机缘巧合之下从一位长者手中得之,可这对南渊玄石纸镇于芙香而言就真正只是两块石头而已。今日将这纸镇送于白老爷做贺礼,您老说这份礼物贵重,那可就是芙香送对了呢。玄石颇有厚重沉稳之气,白老爷又是爱书画之人,这纸镇恰好能让您老放在书桌上把玩呢。”
“哈哈,这丫头甚和我心意,聿熙啊,以后没事儿多让这丫头来府里走动走动。”芙香一席话让白老爷笑的合不拢嘴,连着篇儿的直夸芙香的好。
后来白令祖又拉着芙香聊了一会子天,直到有旁人前来给白令祖贺寿,他才放了芙香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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酉时三刻,白老爷的寿宴正式开始。一时之间两个膳厅筹光交错推杯换盏,祝贺之语延绵不绝,欢笑之声此起彼伏。
酒过三巡,菜过八道,场子也渐渐热开了,老一辈的回忆往昔,相聊甚欢,而小一辈的不只是谁起了兴致带了头,竟然闹腾起了白聿熙来。
白聿熙本是滴酒不沾的,可是扭不过那几个相熟的好友,一杯下去,他周围便渐渐聚拢了人,怕是在场的谁都想和这个白府新当家的少爷攀个亲,带个故吧。
芙香远远的看着主桌上的热闹,刚转了头想再喝一碗清汤雪耳,可视线扫过霍衍的双眸,却察觉到了他满目的惆怅和无奈。
“霍少今日不开心?”她将本应往自己碗中倒的汤勺移到了霍衍的汤碗中。
霍衍本是心中郁结,压抑了一个晚上,似乎就因为芙香替自己盛汤的一个温柔举动而找到了宣泄口。
“呵,这么大的事儿,怕是全晁新都知道了,夫人难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