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续红楼溶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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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续红楼溶黛情- 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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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溶一握便知道是个荷包,心下动容,压低声音郑重的道:“玉儿,今日之后,人事不可量,可是我要你记得,无论发生什么,我水溶绝不负你,我的妻,只能是你。如违今日之言,天神共厌。”

黛玉连忙道:“好好的,起什么誓,我都信就是。”看看天色,催促道:“快走吧。我也该……回去了。”

声音有些哽,似乎再也忍不住。

水溶笑了笑,缓缓的松开她的手,退了两步,望着她,然后忽然毫无征兆的翻身上马,一挥马鞭,马嘶鸣一声,奔去。

祁寒宗越等也纷纷打马追上。

跑出一段距离,水溶却又忽然勒住马,回过头来,最后,深深的望她一眼。

黛玉抱着画卷,立在原地,微笑着,挥手。

西风古道,伊人如玉。那纯澈的笑容,如暖暖的日色,深镌于心扉

水溶咬咬牙,兜马回转,绝尘而去。

这一次,再未犹豫,再未回头。

挥手自兹去,萧萧班马鸣。

直到,再也看不到。

黛玉脸上的笑容,终于一点点消失,她抱着卷轴,一言不发,回身,上了马车。

紫鹃和雪雁面面相觑,却是不敢劝,不能劝。

马车辘辘,终是和他两个方向。

黛玉缓缓将那卷轴打开,只是一眼,一直强忍的泪水,忽然决堤。

画中,一片雪压梅海,女子披着雪氅轻扶梅枝,黛眉轻蹙,似有愁绪。

那女子,画的正是她。

题跋也只有两句诗:逆风如解意,容易莫摧残。

画并不是新画的,题字,是去年的冬日,是他们那不算相遇的相遇之后。

画里还卷着一张诗笺,笔力遒劲。

“但令心似金钿坚,天上人间会相见,临别殷勤重寄词,词中有誓两心知,七月七日长生殿,夜半无人私语时。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天长地久有尽时,此情绵绵无绝期。”

他只改了一个字,是劝她安心。

黛玉将卷轴和诗笺合拢在心口,带泪的清颜,此时却显出一种异常坚定,轻声道:“纵前路渺茫,亦誓不负君。”

马车缓缓驶向京城。

风,卷起落叶萧疏,纷纷垓垓。

始知秋已深。

(第一卷完)

 第一章 须知浅笑是深颦

春风慵懒,不知不觉中便化尽了一冬的深寒,姑苏城阙冰河初融,碧草吐嫩。

堤岸上,新柳垂帘,一抹清影,于其中若隐若现。

女子不过十六七岁的模样,披着水蓝色风帽,一角纯白褶裙隐隐若现,纤腰薄姿更胜弱柳扶风,她一只手轻轻地拨弄着柳叶,含露目静静的望着脉脉溶溶的一将春水,她的思绪是沉溺的,那轻蹙的眉,并未因旖旎春意而舒展。

不知过了多久,升高了的日色折在了她清澈的眸中,女子眯了眯眼眸,这才回过神来,眼帘轻垂,嗟了一声。

别后悠悠,已是三年。

眼前江南,春风又绿,千里北疆,还必冰封雪飘吧。

别后不知君远近,触目凄凉多少闷,渐行渐远渐无书,水阔鱼沉何处问。

紫鹃缓缓由身后走来:“郡主,出来半日了,该回去了。”

郡主两个字,令黛玉的眸中顿做清冷:“紫鹃,无人的时候,不必称这两个字,听着让人心烦。”

紫鹃看着黛玉的神情,叹了口气,答是,走近低声道:“宫里的嬷嬷就在外头。”

前任宫里派来的教引嬷嬷,因郡主府的一个小丫鬟,也是林家的旧人,不合称了黛玉一声姑娘,便被罚跪了一夜。

黛玉得知,以年老,行事缓钝为由给退回了宫里。

这已经是第三个了,如今派来的是第四个,还摸不透脾气。所以最近她和雪雁都是谨慎的很。

“倒是跟的紧。”黛玉听见,薄笑里带了几分讥诮,也不多说什么,扶了她的手,分柳而出。

一位浑身都透着嬷嬷赶忙迎上来:“郡主回来了。”又向紫鹃道:“看景致散散心也就罢了,这时辰也太长了些,该是提着郡主些,免得站久了腿酸。”

黛玉眉睫一垂,轻笑着开口:“冯嬷嬷,这是在责我不懂事么?”

冯嬷嬷一惊,连忙道:“老奴不敢。”

黛玉一面走,一面缓声道:“我知道你是宫里的老人,伺候过不少主子,宫里的那些规矩,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最是清楚的,所以太后和陛下才遣你来提点我。”

冯嬷嬷不知这番夸奖所谓何来,于是,忙笑道:“不敢,不敢。太后娘娘和皇上是担心郡主身边没有老成妥当的人,所以派老奴来伺候郡主的。”

“这伺候两个字,黛玉可当不起。”黛玉话锋一转道:“不过,紫鹃也是我身边的大丫鬟,从来是我说什么,她便听什么,日后要是有什么不合规矩的事儿,还烦请嬷嬷直来和我说。”

听似谦逊,实是警告。言外之意,她身边的亲信就是亲信,不容别人来指摘。

冯嬷嬷忙道:“是老奴却才失言了,紫鹃姑娘担待吧。”

黛玉倦倦的道:“这倒是不必,何况她也没那么大的面子。”一面令雪雁紫鹃上了车。

雪雁得意洋洋的和紫鹃对了个眼色,还是姑娘厉害。

这里冯嬷嬷苦笑了一下,她从前几任被赶回宫里的嬷嬷口里知道,这位容慧郡主,别看年纪不大,行事却十分有主张,更兼孤高自诩,今日自己刚来,不过说错了一句话,便令她不高兴了,看来日后不得不小心行事。

反正皇帝的密旨,只是要知道这位郡主平日里做了什么罢了,还是不要多嘴多舌的是,免得和前几位似的,找个由头就给客客气气的打发回去了。

说起来,皇帝对郡主也算是用心的了,京城所有的后妃诰命的赏赐都是由内务省斟办,唯有这位郡主的比别人不同,次次都是皇帝亲自来选,但有外邦进上的新鲜玩意,也是掐头一份儿,以至于宫里的妃子敢怨不敢言。

奈何这位郡主性子高傲,郡主府中辟了一间单独的院子,所有皇帝送来的赏赐,都是原封不动,看也不看,便令人放进去,锁了,理由还找的冠冕堂皇御赐之物,不可轻慢。

问题是,皇帝知道了也不生气,反倒是笑道:“是她的行事。”日后再有东西,照旧。

唉,真是咄咄怪事。

冯嬷嬷摇了摇头,看来日后在这里还是要小心伺候这位郡主才是,免得两头不落好。

马车辘辘行过街市,黛玉静坐一会儿,撂起内帘,透过薄薄的窗纱,望着这段已经非常熟悉的街井。

水溶走后,她在京中住了半年,便以爹娘托梦见责不孝为由,请旨回姑苏。

沈太后虽再三不舍,但毕竟孝道在先不能夺志,便应了。又下令将她在姑苏的宅院重修,拓为郡主府,规制与京中的府邸相同。

黛玉回到姑苏之后,现在家庙中住了一年,全了孝,才搬回家中,宫里按照公主的例派了伺候的人,包括教引嬷嬷,其实,黛玉也知道,这是宇文祯要看住她。看似自己远在姑苏,实际上一举一动都无法摆脱他的眼睛。

殊不知,他越是如此,越是讨好,越是想要攥她在手心里,越是令她厌烦。

想着,黛玉微微冷笑,随意的一瞥周围的店铺,却忽然一怔:“停车。”

“姑娘,怎么了?”紫鹃奇怪道。

“停车。”黛玉从马车上回望,路边的一间新开的小店面,很小,可是门楣上挂着的东西却吸引了她的目光。

那是一盏竹根挖空雕成镶嵌着琉璃的小灯笼,整个灯笼上部分,雕成了绿萼梅花,四角流苏,十分精致。

黛玉不语,目光一眨不眨的望着。雪雁觉得奇怪,顺着她的目光一看,十分诧异,低声道:“哎,这不是和姑娘前年生日的时候……”

黛玉瞥她一眼,雪雁便将话收住。

黛玉轻叹一声。回到姑苏,才知道你早已为我打点好了一切,暗中殷勤的保护,每年花朝生辰总有惊喜。虽不留名,但我知道,那只会是你。

只是,这盏灯笼既然是你送我的,怎会在这里出现?

想到这里黛玉道:“雪雁,你去问问,我要买这盏灯笼,问老板卖不卖,不管多少银子。”

雪雁一头雾水,但还是下车去,找到店中的伙计,很说了一会子,最后悻悻然的回来:“姑娘,那伙计说这灯是客人寄放这里等人的,不卖。我说了出一百两银子,他也不肯。”

黛玉听见,嘴角轻轻勾起一个笑:“我知道,想必这店里还有不少好玩意,我要去看看。”说着便令紫鹃取了面纱,挂上,然后下车。

冯嬷嬷见黛玉下车来,不觉吓了一跳:“郡主,这里是闹市……”

黛玉道:“这些市井小店倒是有趣的紧,我想去看看,嬷嬷不放心,大可跟着。”

冯嬷嬷苦笑,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还跟着,那不是不识相了么,只好道:“老奴在这里等候郡主。”

黛玉点了点头,扶着紫鹃,缓缓走近,在店门口望一眼那精巧别致的灯笼,放走了进去。

店里伙计一见进来一位带着风帽,挂着面纱的年轻女客,在大周,寒薄人家的姑娘是不会带面纱的,如此妆扮的必是贵女,想着不肯怠慢,连忙迎着,一眼看见雪雁,却又苦笑:“这位姑娘,门口那盏灯笼,我家掌柜的叮嘱过,真的不卖。”

“我知道。”黛玉微微而笑:“只是掌柜的说不卖,却未有说不赠罢?如今,我就是来求赠的。”

伙计一呆,听似无礼,却又好像有那么点道理, 掌柜的确实没说这灯笼不能赠,当下挠头,不知如何应对。

这时一个年纪稍长一点的伙计走过来,看了黛玉一眼:“姑娘,我家掌柜说,这灯笼确实可以赠给姑娘。不过,掌柜的那里还有和这个差不多的灯笼,如果姑娘喜欢,可以去看看。”

这一句话,所有人都傻了眼。

黛玉点了点头,心却轻轻的搏动起来,但愿,如自己所想:“烦请引路。”

“姑娘,请。”

伙计将黛玉因向后院,上了二楼,在最里面的一间房门前停了下来:“小的先告退了。”

此人走路生风,绝不是个普通的店铺伙计。

黛玉由此,心中又坚定了几分,虽然不会是他,至少,这里会有他的消息。

房中一个微微沙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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