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池没反应过来,也跟着往里面走。齐墨陡然回头:“你跟着我做什么?”
“啊?”她少有地迷糊,抬着眸子,眼里水雾蒙蒙的。齐墨隔了一层青丝绡,却依然能感受地到她的可爱。突然想起了昨天的那个吻,心中轻叹一声,低头覆了上去。
有一些东西就做食髓知味,现在的齐墨,就是这般感觉。
那两片柔柔软软的唇,暖暖的,温温的,含在嘴里甜甜的。那一副纤细的身体软软地靠在自己怀中,让他恍惚,他已经拥有了世间所有。
再分开的时候,两个人皆是气喘吁吁,齐墨捧着小池的脸,冰凉的双手被她的体温温地暖热。小池覆上他的大手,眨眨眼,十分无辜地问道:“齐墨,你昨天真的是第一次么?为什么进步地这么快啊?”
齐墨哭笑不得,却又真的不知道要如何回答她。
齐砚发现最近大哥笑的越来越多了,而居墨阁中的两个人也越发地如胶似漆了。两个人整天腻在一起,齐墨在书房看书,小池就在一旁打瞌睡;齐墨去院子里煮茶,小池就坐在一旁研究各种茶叶;小池在后院捯饬药草,齐墨就在一旁听她细细讲述每一种药草的作用;小池在熬药的时候,齐墨就坐在旁边静静地,什么都不做。可是,更让齐砚郁闷的是,向来注重门规礼仪的父亲,对小池的一切几乎都默许了,不曾对大哥苛责半句。
这一日,齐砚在心里天人交战了许久,终于还是狠下心来再去去了居墨阁。盛京的冬日,很喜欢下雪,今日自然又是一个雪天。洋洋而落的雪花,落在狐裘之上,立刻与之融为一体。齐砚出来的时候并没有带伞,走到居墨阁的时候,大麾上,头发上,连着眉毛上都是厚厚的雪花。
远处,梅林之中,一女子一身翠色,只在脖子上围了一条厚厚的狐绒围领,毛茸茸的围领衬得她一张巴掌大的小脸越发地娇小。
此刻的她正昂着头,尖巧的下巴微微抬起,纤细的手指捏着一朵梅花的花瓣,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她看了一会儿,小脸上显出失望的表情,踮着脚尖想要勾着更上面的花瓣。奈何个子太小,勾了一会儿还是勾不住。她撇撇小嘴,有点泄气。齐砚看着她失望的样子,心里有些痒痒的,竟然不自觉地上前帮她将那一枝梅花勾了下来。
小池其实是来帮齐墨采药的。不得不说,齐墨这一次蛊虫醒得还真是时候,最后驱蛊的药力就有一味必须是落雪寒梅。顾名思义,必须落雪天的寒梅,而这些寒梅必须是六瓣花,且花蕊齐全的。
恰好盛京冬日雪多,倒真是帮了一个大忙。
可是这些梅花因为大雪压枝,多多少少都有了些损伤,她找了许久,也不过找到了几朵,眼看着上面那一枝梅花开得甚好,自己身高却是不够,用轻功吧,到底没有落脚的地方。正为难的时候,一只手从身旁过来,帮她将那枝梅花按下。
她惊奇回首,却看见少年一脸的不耐烦:“你看不看?”
她嘻嘻一笑:“看,当然看!”
这一枝果然是好梅,上面竟然有好几朵都是完好无损的,她立刻小心翼翼地取下来放到脚边一个垫着白绢的篮子里。
她做好一切,抬头朝他哈哈一笑:“小砚砚今儿个怎么有空来了?”
少年别扭地转过脸去:“这是我家,我为什么不能有空来?”
“能能能,完全能有空来!走吧,进屋去!”将篮子挂在手腕处,另一只手伸过来挽住齐砚的胳膊,连拉带拽地把他带到了屋内。
“我大哥呢?”
“在后面泡药浴。”她放下篮子,看了一眼案几上的香炉,“唔,快好了,我到后面去看看。”
齐砚几乎不敢相信地瞪大眼睛:“你……看看……”
小池不解:“怎么了?”
齐砚暴跳起来:“成何体统!成何体统!”少年站在房间中央,对着少女几乎是怒目而视,一张俊俏的小脸涨得通红。
小池虽然见多了齐砚的炸毛状态,但是如此炸毛的还是第一次见。
她下意识地把大拇指塞到嘴里,轻轻啃了啃,一脸无辜地看着怒火冲天的少年。她指了指内室,弱弱地问:“要不,你也一起?”
什么叫做秒杀?这就是!
齐砚当下只觉得轰地一下子,血液直冲脑门,一张脸变成了绛紫色!
小池似乎才意识到齐砚误解了什么,咧嘴一笑,上前挽住他的胳膊:“走吧,一起!”
齐砚自然是不愿意,小池怎么可能给他拒绝的机会,手臂用力就扯着他进了内室。
内室里温暖如春,薄暮轻纱掩盖之下,隐约可见温泉池中缭绕的雾气。小池没有丝毫犹豫地掀起重重纱帘,齐砚一张脸已经变成了青紫。手臂翻转,挣扎要脱离小池的牵制。
小池紧了紧手臂,轻声道:“别动哦,药浴过程中不能打乱患者的思绪的!”
果然,别扭的小伙子立刻不动了。小池低下头,唇角扬起,一连坏笑!
真是个好骗的孩子!
最后一层纱幕撩开,齐砚才发现一切根本和自己想的不一样。至少他看见的就完全不一样。
齐墨的确是泡在水池里的,但是他周身衣着完好,没有丝毫的衣衫不整。池中药物甚多,几乎将池水表面都覆盖满了,看不到水下的任何东西。齐墨散着头发靠在池边,本来白皙的脸被热水蒸汽熏出了薄薄的一层红晕。或许是听到了室内的响动,他慢慢睁开双眼,转过脸,朝他们两个人所站的地方,轻轻一笑:“回来了?”
小池放开齐砚的胳膊,上前蹲下来:“把手给我。”
齐墨非常听话地将手伸出来了。
小池帮他号了号脉,眉间不见得半点放松。齐墨开口:“怎么了?是不是没作用?”
小池故作轻松:“怎么会?我写的药方,绝对没问题。”
齐墨听罢,轻轻扬了扬嘴角,放松身体,什么都没有再说下去。
齐砚问道:“还要继续泡吗?”
小池试了试水温:“大约还要一刻钟。”她反过身来看着一旁的少年,突然拍了拍齐墨的肩膀:“小砚砚还以为我轻薄你了呢!”
齐砚怒:“你瞎说什么?”
“不是么?刚才在外面,那一张小脸,啧啧啧,都快成酱干子了!”
“呵呵呵。”齐墨能想象地到一向守礼的弟弟当时的反应,不过,他十分正经地问小池:“难道,你没有轻薄么?”
“额……”小池从没想过温润如齐墨也会开这样的玩笑,她一直以为在这些方面自己应该是比较厚脸皮的。
手上一暖,还带有水珠的手握住自己的,某人的声音带着戏谑地笑意:“害羞了?”
小池眨眨眼:“怎么会,我轻薄了你,该是你害羞才对吧?”
有道是,不要钱的怕不要命的,不要命的怕不要脸的,
齐墨此时是真的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只好苦笑这摇头。一旁的齐砚,忍无可忍之后终于爆发,狠狠地咳了许多声,小池侧首,对他粲然一笑,得意之情溢于言表。
齐墨的药浴泡好之后还有针灸,这一个环节,怎么说有事春光无限的。当齐砚看到自家大哥光着上身趴在榻上的时候,他的眼睛忍不住朝小池脸上看去。
五官还是当初第一次见面时候的五官,皮肤白皙,给人一种清秀美好的感觉。只是,谁又能想地到这一张脸下面还隐藏着一张倾国倾城的脸。有时候,齐砚真的不敢肯定,这个女子在人前到底那一副面孔才是真的!
她下手很快,就在他想心思的那一瞬间,齐墨的背上各个筋脉之上已经插满了银针,细如银丝的针在水雾朦胧之中几乎成了透明。
“这样有作用?”
小池轻轻擦掉额头上的汗珠,长长吁出一口气,鲜少地无力:“我也不知道。”
她专注于齐墨背部的每一处,脸上认真的神色前所未有。很快的,齐墨背上的银针慢慢变成了乌黑色,银针刺处,冒出了许多黑色的血珠,一时间室内奇香无比。
齐砚大骇:“这是?”
“血蛊!尘香血蛊!”小池拿起一块帕子,在温泉池中浸了浸,而后轻轻地擦拭齐墨背上的血渍,面容严肃,“气味越香,程度越严重!”
“那,大哥他……”
“放心,有我在,他绝对不会有事!绝对!”她说的异常坚定,一双眸子,紧紧地盯着已经被制住昏|穴的人,眼中温情流连。
很多年后,齐砚再次回想起来这一次的治伤,他才懂得,那时候,这个女子眼中的那一抹凝重,其实就是一种承诺,生与死的承诺!
齐墨醒过来已经是半个时辰后的事情了,那时候齐砚站在小池身旁,十分安静。见到大哥醒过来,连忙上前问候。
齐墨笑了笑:“我很好。小池医术不错,每次施针之后,周身筋脉畅通,的确舒畅不少。”
小池低头取针:“这是自然!我好歹是昆夷族数一数二的大夫!”
齐墨笑而不语,齐砚鼻子里哼了哼,终于还是没说什么。
第25章打架
齐墨血蛊复发的趋势比小池想像地要厉害地多,那一次次的药浴加银针似乎都没有多大的效果。这几日里,虽然齐墨不说,小池也能明显地感觉到他的体力越来越不济。两个人才在园子里走了一会儿,他就有些无力,却仍旧强颜欢笑地死撑着与她说东说西。
“齐墨,听!”
“什么?”
“你听到了什么?”
他真的闭上眼睛,微微昂起头,静静听着。
小池细细地看着他,因为仰首,下巴与脖颈之间拉出了一条极为优美的弧线,白皙的脖子从狐绒之间露出,喉结微微凸起,极为性感。
唇角扬起,鼻梁高挺,她站在他的身旁,仿佛看到了他沉醉于流年偷换。
“雪!”
“嗯?”
“我听到了雪……窸窸窣窣的,很轻,很轻。”他伸手握住她的,轻轻抬起,平展开来,让雪花一点一点地落在掌心,渐渐融化:“感觉到了吗?”
小池也跟着闭上了眼睛:“嗯,雪!”
齐墨将她的手纳入掌心,紧紧包着,与她面对面而立,一双眸子透过朦胧的青丝绡,定定的看着她:“小池——”
“嗯?”
“如果……如果我治不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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