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美妾?不过是心疼钱罢了,池兄放心,今儿我请客,不就是几百两银子么?算什么?大家伙儿都是图一乐,你再这么矫情下去,我可也要瞧不起你了。”
池铭自到了京城后,便时刻谨言慎行,他很清楚自己不过是一个商人之子,而这京城鱼龙混杂,也许路旁一个卖煎饼的摊子,背后都有什么官宦贵族的背景,不小心是不行的。所以虽是身家巨富,去从未向人炫耀过。再加上他心无旁骛一心苦读,吃食上又能花多少钱?原本衣衫倒也可以体现出一个人的身价,偏偏这痴情的货一年到头身上只穿着兰湘月和萧怜月为他缝的几件衣服,从不肯买什么新鲜布料衣物,那几件衣服虽也不错,架不住一年到头的穿,所以这里的人多以为他不过是个小康之家的子弟,不知怎么走了谭将军的门路,才得以来这里读书。
那赵文素日里就嫉妒池铭总得先生夸奖,偏偏自己才学有限,比不上对方,外貌也不如人家俊逸潇洒优雅从容,只好以财压人。可池铭那是什么人?当年在茂城,一掷千金也是不在话下的,会把对方平日里的那点豪奢看在眼中吗?以至于赵文这些算盘尽皆落空,今天好不容易找到这么个可以显摆挤兑的机会,哪里还肯放过?
对他这番言论,池铭只是微微一笑,说他心疼钱,这不过是当笑话听罢了。因正要离去,却又听赵文在身后阴阳怪气道:“池铭,你这人真讨厌,明明是假清高,却偏偏拿你那妻妾当挡箭牌,叫我说,你压根儿就是不敢去看天魔舞,为什么?因为你怕失态啊,这要是真被那些舞女给迷住了,你素日里说的对你那妻妾的情意,可不就是笑话呢?你就因为怕这个,所以不敢去,你这伪君子,只可怜你那妻妾被你哄得团团转,还真以为你对她们情深意重呢。”
池铭再怎么刻苦,也终究只是修炼了三年,别的话也就罢了,唯独说到他对兰湘月和萧怜月的尊重情意是假,这可真有些不能忍受。因便转过身冷冷道:“我对她们是否真心,原不需要你来置喙,只是要告诉你一句,莫要把这世上男子,都当做和你一样,见到美色就挪不动腿。”赵文便是因为去看了一场天魔舞,回来后极尽吹嘘,才会有今天花大钱邀请同学们去看舞蹈的“壮举”。
“少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你既敢这样说,可敢和我们去?哼!心里要是没鬼,去看一场舞又怎么了?权当放松享受,听一曲戏罢了,如何?敢去吗?”
池铭微微皱眉,虽然不齿赵文为人,却也觉着他这番话有点道理。正寻思着,架不住楼云等人也都凑上前来极力邀请,因心中便道:我的妻子才高八斗,温婉端庄;我的爱人倾国倾城,婀娜妩媚,我有她们两人,今生都不作他想,既如此,便当放松一下,去看这一场舞又如何?何必显得这般格格不入?再让人一挑拨,这些人只怕心里都要与我为敌了。
想到这里,便微微一笑道:“好吧,既然大家都这么说,那我自然也不好扫兴,便从善如流一回,跟着你们去见识见识那天魔舞吧。”
他这样一说,那二三十人顿时高兴非常,纷纷簇拥着他笑叫道:“这才对这才对,过高人皆妒过洁世同嫌,你也该和我们放肆几回,不然恨死你。”
又有一人也高叫道:“没错没错,池兄今晚若真能稳坐钓鱼台,不失态,我胡如风从此后便服你,事事以你马首是瞻。”
一时间众人便出了门,却因为这一个小风波,大金主赵文反而受了冷落,直走到扶月楼前,众人想起十两金子的门票钱,这才想起他来。
此时扶月楼专门为天魔舞开辟的大厅中也已经是人山人海,这三十多个人冷不丁挤进来,竟是连个落脚处也难寻,众人都抱怨不已。那赵文算了算兜里银票,于是一挥手道:“走,咱们去二楼,不过多花几个钱罢了。”
此语一出,众人自然是惊讶赞叹他的豪阔,只听得赵文心花怒放,一路飘着就来了二楼,只见这二楼果然宽阔,然而诺大一个厅堂,却只坐了寥寥数十人,大多都是中年人和老头,只有最中间一个座位上,在一名老者身边,坐着个英俊青年,看见他们,便微微皱了下眉头,却是没说什么。
众人纷纷落座,池铭见那青年眼神锐利清明,那老者也是一派潇洒,不觉心生好感,便来到对方旁边坐下,楼云和庞密等人也纷纷坐在他身边,如此大家都很快找到了座位,总算是同学,坐的算是比较紧密。
落座还不到半刻钟,便见那舞台上亮起了琉璃灯光,接着一队舞女翩翩而出,身上只有胸前和腰间有一条细细的流苏带子,几近,再加上她们的舞姿妖娆,扭腰摆胯间一些私密地带若隐若现,只一瞬间,便紧紧吸引住了所有男人的视线。
池铭越看就越是皱眉,扭头看去,就见自己同学中已经有好几个流下了口水,还能端坐的也没有几个了。那几个老头儿目光就更是猥亵的让人恨不得一拳把他们那张老脸揍扁,当下不由得暗暗心惊,心道如此肉欲之舞,竟能迷乱这么多人的心神?这也太可怕了吧?
“这位小哥儿,你觉得这舞如何?”
正暗自心惊,忽听身旁一道清朗声音响起,扭头看去,只见身旁青年正含笑看着他,而那位潇洒老者目光锐利,面上却带着嬉笑神情,显然并没有被这天魔舞迷惑。
“不堪入目,丑陋无比。”池铭冷哼一声,愤愤道:“这些异域女子许是经过特殊训练,极尽魅惑之能事,如此有伤风化,摄人魂魄的靡靡之音,该向朝廷谏言,趁早取缔才是。”
那青年笑道:“向朝廷谏言?此言差矣,朝廷如今开拓航道,发展经济,当今皇上力主开放自由,方能吸引这八方来朝,让各地文化在京城汇聚。若是贸贸然取缔了这天魔舞,岂不让人小瞧,说我大夏朝廷畏缩胆小,连一个天魔舞的考验都经不住吗?”
池铭正色道:“非也,圣人也说,食色性也,这饱暖思□乃是男人天性,所谓开放,却也不能完全摒弃规矩,人之所以为万物之主,便是因为有法度规矩来约束着那些不好的行为和心性,强迫自己上进勤劳。而这样的靡靡之音,催人心志,若不禁止,必定流毒无穷。”
青年目光微微一凝,但随即便又满面笑容道:”流毒无穷?这有些夸张了吧?我看你就很清醒啊。〃作者有话要说:小池变了吧?嘿嘿嘿,继续求打分留言和文收作收,啦啦啦……
、第一百一十一章
池铭左右四下看了看,有些尴尬的咳了一声;然后小声道:“那你再看看;此时除了你我和这位老人家之外;还有几个清醒的?”
青年四处看了一圈;终于微微叹了口气,然后又对池铭道:“是了;兄台贵姓高名,看你们这么多年轻人过来,应该是哪座学院的学生吧?”
池铭连忙道:“在下池铭;不知兄台贵姓?我们的确是学生。”却是没有说出自己的学府;实在是因为同学们此时眼睛都直了,说出去太丢国子监的脸了;若是让先生们知道;非掐死了他们不可。
此时舞台上音乐已经停止,舞队徐徐散去,池铭扭头看了一眼,再转回头时,却见青年已经坐正了身子,到底对方叫什么名字也没问出来,这让池铭有些好奇,暗道此人是谁?竟能丝毫不受天魔舞的影响,单就这份定力,便不寻常了。我是因为湘月和怜月,所以还能把持住,他难道也是因为心中有深爱的人?
正想着,忽见几个妙龄女子款款而来,池铭吓了一跳,开始还以为是那天魔舞队的人竟亲自跑过来做什么,后来定睛一看,才发现不过是几个漂亮女子,身上穿的都是寻常衣衫,并非那充满异域风情的罗斯女郎。而这几个女子过来也的确是有目的,人家是来收钱的。
一时间二楼众人便纷纷掏钱,走得近了,池铭只听身旁不远的女子用非常动听悦耳的声音笑道:“谢谢惠顾,五十两银子。”
幸亏手中没有茶杯,不然只这一句话,就要让池铭喷茶了。
五十两银子,这是开玩笑吧?看这么一场靡靡之音,就要花费中等人家两年多的生活费用?池铭瞪大眼,但随即便扭头看向坐在他右边不远处的赵文:为了好人缘,这厮竟然不惜花这么大价钱,真是太他妈败家了。
却不料他这一看过去,登时就见赵文全没有了来时的意气风发,小脸煞白满面惊恐,喃喃道:“五……五十两银子?怎么可能?”
不会吧?这厮意气风发牛气冲天的带他们来看天魔舞,难道竟然没预备够钱?池铭整个人都囧囧有神了,没办法相信会有这么扯淡的事情。
嗯,猜错了,一定是自己猜错了,赵家的确很有钱。他暗暗想着,但是很快,赵文的话便把他的想法给击得粉碎,只听他低声向到了他身边的收钱女子吼着:“怎么会是五十两银子?你们是在讹诈吗?明明前天还是十三两银子。”
“涨价了啊,难道公子不觉着今天的舞队人数多了些?一支舞也是平日两支舞的时间吗?”那女子微微一笑:“我们门前贴了很醒目的告示,公子没有看到吗?”
醒目的告示?当时他们一群人闹哄哄进门,哪里会去注意什么告示?眼见赵文孤零零手足无措的模样,池铭便知道自己刚才的猜测成为现实:因为事情突然,所以这厮预备的钱真是不够。
赵文开始四下里张望了,然而这些学生中虽然不少官宦子弟,却是要在国子监中刻苦攻书的,肯把孩子送到国子监去攻读的父母,除了赵文这样特殊的,又有谁会给孩子那么多钱花天酒地?因此一看见他望过来,其他人也顿时傻眼。
“我……我哪会带那么多钱?你们去和鸨母说,我……先欠着,回去就拿钱来补上。”赵文沮丧的说完,却见那女子摇头微笑道:“这钱数目太大,所以我们从不赊欠的。”
“你就去和鸨母说,是赵公子要赊账。”众目睽睽之下,付不出钱已经够丢人了,此时再被那女子这样一说,赵文简直就觉着脸上的皮都被撕去了一般,不由得就恼羞成怒。
“这正是妈妈定下的规矩。”收钱女子却毫不松口,不但如此,那护着她们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