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漏无声阶已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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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漏无声阶已凉-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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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部一事被牵扯出来,是顺德没想到的,其气怒自然也不能言表:“朝廷竟养出了你们这群目无王法的乱臣!还有你——”顺德指着李冽,“你身为皇子,又掌管兵部,却如此纵容部下,自领罚三月俸禄,以示惩戒!”
看了看殿下群臣,如今一个个只知争名夺利,互相攻戕,心中用上一股浓浓的疲惫。挥了挥手下旨道:“其余就交由刑部全权处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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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十七章 。。。 
 
 
庄雨虽然早猜到此事绝没有那么简单——一个小小兵部属员做出这样的事,定是背后有人指使。这人是谁,一想便也一目了然。但既然太子属意压下此事,庄雨纳闷也只好照做。隔日,刑部判了其人死刑以结案,没有过分的追究。
行刑当日,对此事亦十分愤怒的元秸不满刑部息事宁人的态度,当即写下一篇《吊翰林赋》——
“古皆有圣贤,唯开国洪武为多,何哉?盖取仕自下而后上者也。今寒门子弟居众翰林,尝抱济国之心者,未可有之?然不得重任,非其过也。
………………
圣法一出,世人举手称赞。寒门子弟亦觉更当奋力抱国恩。
………………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况兵部二三子邪?此恶行若不严惩,有犯洪武之圣颜,亦难服众人之心也。遂令天下言臣,不敢言而敢怒。久之,国不亡矣?”
字字针尖,痛惜翰林外,还隐指出兵部背后更有未尽之暗幕。一时举城传诵。

“你说说,你都干了些什么事!”一进门,柳伯宗就气得破口大骂
李冽听着舅父的责骂,心下很不服气:“在朝上我不是早已推开嫌疑了吗?如今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哼。”柳伯宗冷笑一声,“就你那点小伎俩,你以为没有人看出来吗?自己好好看看!”说着,将拓印的元秸的文章抛了过去,“恐怕庄雨如此办事也是受了李湛的指示。”
李冽接过一看,心一点点沉了下去。这文章在民间流传也就算了,万一传入父皇耳中,后果可不堪设想。想到这里,李冽眼中浮出一丝狠戾,又起杀意。
“冽儿,成大事者最忌浮躁,你可切记。”柳伯宗看向李冽的眼神,,便知他心中所想,“现今唯有小心行事,真正干出些成绩来,方能与李湛一争高低。”
李湛,又是李湛。
若是有天你落到我的手里,我定叫你生不如死!
李冽握紧了拳头。

元秸虽只是个翰林管事,然而因为参与改制,很得顺德帝的赞赏,特在城内赐了他一间小院,让他得以搬出拥挤的侍读堂。元秸也不是那种一味推辞的人,当即就搬了出去。如今一人一屋,虽然简陋些,可终究比人众吵杂的侍读堂清静许多。
可近日来,这简陋小屋却不似以往了。只因得一篇《吊翰林赋》,拜访元秸的人竟络绎不绝。若是说将要踏破门槛也不是不可能的。
元秸对这些原本就是不屑的,当初领了旨意搬出来也是想着有清静这一点好处。现今的情况使他不甚厌烦,没几日,就发了话闭门谢客。
是夜,小院内一片安静,几无声响。
元秸秉一盏油灯,仍在读书。突地外院一阵轻微落地声响,元秸抬了抬头往窗外看去,没见着什么,便以为不过是哪里来寻觅野食的猫,于是继续埋头读书。
可事情远没有他想的那般简单。
还没等元秸低头看完一行字,一道冰冷利剑便横加在了他的脖颈上。
元秸心中暗讶,但面上依旧冷静:“兄台这是做什么?”
“取你性命。”来者答话简短,显然是不想再与他多作磨蹭。
“呵。倒不知元某得罪了何人,让其恨之入骨更要取秸之性命?”元秸虽不知能否脱险,然而还是几番周折的拖延时间。
“这你就不用多问了。”说着将剑刃向内一侧,抽刃便要从元秸的颈上划过。
元秸无奈的笑了笑,想不到自己最终竟会命丧于此。正等着,疼痛之感却没有如期而至。反是身后响起激烈的金属碰撞声,在漆黑暗夜中格外响亮。
只见一道黑色身影横档在了自己前面,手握一把长剑,直指来者。那杀手刚才如此轻易地就挑掉了手中剑,已觉来人不好对付。抬眼一看,心中更是一惊,明白了对手的强大。然而身为杀手,亦没有过多的迟疑,挥剑迎战。
黑衣人三两下很快就把那杀手从屋内逼向了外院。黑夜很好遮蔽了黑衣人的身形,他的剑更仿佛活物一般有着灵敏的嗅觉,往往朝那杀手躲闪的方向刺去。那杀手虽然身手矫捷,长期处于下风,体力已是不支。
他再这样下去必然不能完成任务,于是那杀手躲着故意露出一个致命破绽,实则按出袖中剑对准了黑衣人。可黑衣人浑若未觉,只向黑衣人右手破绽处攻去。这正中了那杀手的下怀,瞅准机会,飞快地射出了暗剑。
可还未等他回神,胸口传来一阵刺痛感——暗器竟又回射过来。
黑衣人趁势提剑飞步上前,顶住杀手喉咙。而那杀手浑身僵硬,动弹不得。伸手拍了拍他的泛黑面颊,黑衣人心叫不好。待探过鼻息,那杀手已经没了性命。

“多谢义士相救。”一旁观战许久的元秸放下了警提的心,上前恭敬地朝那黑衣人行了一礼,“请移步屋内一叙。”
“不了。”黑衣人细放好手中剑,转身朝向元秸,“你今后小心。”随着转身,他的身姿逐渐从夜色中脱离出来。
挺拔如松,自有一股浩气绕身。面冷而淡,唇紧抿显出刚毅。
“还望义士留下姓名。”元秸见黑衣人要走,连忙出声。
“夏珂。”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

待黑衣人离开,元秸才后知后觉的想到,夏珂,不就是一直跟在少澜身边的那个不苟言笑的侍卫吗?
原来竟是少澜暗中护着自己。元秸想到这点,心中对容然的敬佩更进一层。为表达自己心中感谢,他决定明日一早就登门容然府上。

隔日,正是天气晴朗,日光明媚。
夏珂照常在院中练功。汗水自额头一滴一滴滑落,擦过浓眉,降至睫毛处。本是极难受的事,然夏珂仍旧是一动也不动,面色如常。
旁的容然自是看不下去,她知道夏珂这么辛苦,很大一部分是为了更好的保护自己。因此常惯的备着绿豆汤。而汗水恼人更是让容然心疼地上前以帕轻拭他额头。
容然这一拭,倒使夏珂不好意思起来。脸红的看了看容然道:“不用费事,你回屋吧。”
容然知道夏珂不过是不想累着自己,于是只当没听见,仍是细心给他拭汗。
她的手隔着丝帕抚着自己,软软凉凉。夏珂一时不觉竟后退一步直直倒在了地上。容然本就是挨着他的,如今他一倒,长脚直伸反而把她也给绊倒了。
两人压着倒在一起,更添夏珂窘迫,手都不知该放在何处。容然倒是浑然未觉此刻两人暧昧的距离,将身撑起笑骂道:“你这个木头,真笨!”
夏珂被容然这么一笑,窘迫更甚,以至他竟没有察觉门口立着的前来登门道谢的元秸,此刻正目瞪口呆的看着两人亲密一幕。

“这,这——”元秸呆呆地向后退着,一脸红晕。刚才虽说是两个大男人,可看着却也无比和谐。元秸不可置信地喃喃道:“怎么会呢少澜他。不可能,不可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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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十八章 。。。 
 
 
时日已至立夏,天气渐渐炎热了起来。冬装换下,翰林院中各儒士皆是玉白衣袂飘飘。
容然卯时便已坐在辅仁阁中,翻看近日报上来的各地兴办官学的成果。大致上各地的官学都办的有声有色。虽说人数暂时是少了些,但就其起势来看却已是不错,相信不过几年就能形成惯例,人数也会越增越多。只是——容然再次翻着手中执掌确认了一番,不禁皱起了眉头——怎么这月依旧缺了即墨的一份?
上月报来便少了即墨的一份。问过底下负责此事的侍读,只说是地方官员还未呈交上来。容然心想新法推行的确需要一些时间,便也没有过分逼紧,只是交待下月注意些。可没想到今次还是这样的情形。
正愁着,抬头却见元秸站在门口低头犹疑不定的样子。
“元兄?”容然忍不住叫了还在出神的元秸一声。
“啊?啊!”元秸被这么一叫,踉跄着跌进了辅仁阁内。
“哈哈。元兄在想什么呢?”容然瞅着地上狼狈的元秸,很不给面子的笑出了声。
元秸原是因为道谢一事特意来的辅仁阁。
虽然那日回去,他已经给自己做了一夜工作。告诉自己事情不是自己看到的那样,又或是就算果真如此,那也应该是少澜的自由,容不得自己多嘴。可是今日来到辅仁阁前,元秸还是犹疑了起来。一想到少澜,昨日的情形就会不自觉的浮现在自己眼前——少澜倒在夏珂身上,更显得身形娇小。就连脸都红得那么——难道少澜果真是——
打住打住!元秸使劲摇摇头,强迫自己不要再想下去。
“元兄?”见元秸在地上继续出神,还不时的摇头,容然一时也搞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心中奇怪。
元秸听见容然叫自己,回了神。这才发现自己竟是跌坐在地上,“噌”地一下脸便红了,快速站起身来拍了拍衣袍。
“元兄找我有什么事吗?”
“那个——”元秸定了定心神,然后正色道:“我是来向少澜道谢的。”
“没什么。”容然笑笑,“我还当是什么大事让你这么魂不守舍——不过元兄今后应该小心些。”
元秸点了点头,又庄重地行了一礼:“少澜之恩,秸日后自当涌泉而报。”说完再次低头,不敢望向容然,生怕自己又乱想。
元秸什么都挺好,唯一不足便是为人有时实在是过于直板,再纠缠于这个问题上,不知道他还会在同自己道谢道什么时候,容然索性绕开,换了个话题:“元兄了解即墨吗?”
“算不上了解。”元秸老实回答,“即墨原是一个叫做浀梵的小国,自洪武开国,天下一统之后,便归并到我玄泽版图之中,但所居者大多仍是原先浀梵国的民众。”
“那么他们与我们语言相通么?”
“语言文字皆是一样,不过习俗却有些差别。”
“这样啊——”听完元秸的话,容然低头沉默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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