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疼你的装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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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疼你的装纯- 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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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阮姑娘。”她立刻放下茶壶,飞快地跑了出去。
紫红色的木门被她推开的时候,微微刺骨的风吹进来,扑到我的脸上。
每年腊月初八都是我最喜欢的日子,因为每到这一天,宫里都会飘满温暖的腊八粥香味,皇宫的深墙大院似乎都变得世俗起来,美好得让人几乎要怀疑它的存在。
而今天是在隐桑城的行宫里面,所能看到的,不过是窗外那些未曾融化的雪,和顶上那块暗沉一片的天。
美好的东西总是虚幻,连虚幻也虚幻得那么短。
门口又响起“咯吱”一声,我回过头去,果然看见了花楼累得涨成紫红色的脸庞。
她身后的男子还没等我看清楚样貌,就已经僵硬地对着地板跪了下去。
“你一个将军对我们阮姑娘行这种大礼,也不怕拖累人家。”花楼说着连忙上去扶他。
男子的双膝却并没有从地面移开,“沫合,这次只有你能帮我了。”
“你……”我被这种声音所带来的熟悉感震慑住。
“你不记得我了吗?”他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直直看向我。
“伏大哥!”我诧异地叫出来。
“是我,这些日子,你过得好吗?”他的声音是一如既往的镇静沧桑。
我连忙将他扶了起来,“得过且过罢了,你呢?”
他浑身的肌肤都像冰块一般凝结着,微微一动,便发出僵硬的声音。望着他布满风霜的面容,我简直无法将他与从前那个意气风发的伏天问联系起来。
他先是沉重地收回了胳膊,才勉强笑了笑,“如果我过得好的话,又何必来求你呢。”
我会意地扶着他坐下,又倒了杯热茶给他,然后转头向花楼吩咐道,“去给将军煮点姜汤来。”
花楼领命乖巧地退出去了。
*******
“所以函阳现在很危险么?”我双手紧拢着紫色的护手炉,目光犹疑地看着面前的男子。
伏天问的眉毛一直紧紧皱着,“那个岑朝离跟四殿下结怨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现在陛下给他机会让他抢了四殿下的主帅位子,他还会对四殿下手下留情 ?”
“这样的气函阳居然也忍得下去,他武功这么好,就不会先逃走吗?”
伏天问摇摇头,“四殿下一开始故意输那么多场战役,我们这些手下都是明白的,陛下不但没有要了他的命,还让他继续在战场呆着,表面上已经是天大的恩德了,如果四殿下再逃走的话,不仅要被世人唾骂,而且殿下的亲兵一个都活不了。”
“那就只能让函阳一个人去给这么多人当活靶子吗?”我恼怒起来。
“我一开始也是不相信陛下会对着四殿下这么绝情,才冒死来面谏的。”伏天问说着,苦涩地笑起来,“谁知道陛下连见我一面都不肯……”
伏天问比我们也大不了几岁,但却是未到弱冠便陪着先皇打江山的,当代皇子贵族的武功也多半是他所授,所以雪随对他,一直敬若师长。
连他的劝谏都没用了,雪随这次,是真的铁下心肠了吧。
我黯然地看着他,“现在怎样才可以救函阳?”
“其实也简单,只要把岑朝离的主帅之位剥夺了就行。”伏天问喝了一口热茶,又为难地道,“不过他不是个简单角色,除了陛下的话外一概不听……”
我勉强笑了,“所以,必须有雪随的圣旨是吗?”
伏天问已经隐约揣度出了我的意思,“沫合,你——”
“我会尽快将东西拿到的。”我淡淡地说。
伏天问像是想劝阻我,但是半天都没能张开口,只在最后叹了一声,“你和陛下走到今天这一步,已经是不容易。”
“所以更应该相信彼此啊。”我假装笑得云淡风轻。
“君王的感情,也是可以相信的么。”伏天问还是说出这样一句。
“能够负担起天下的人,一定也不会连一个人都容不下。”我握住自己的手,“我相信他。”
“可能还是我自私了一点吧。”伏天问轻轻叹一声,“明明知道这会给你和陛下带来多大的间隙,我还是忍不下救殿下的决心。”
“伏大哥我还要谢谢你对函阳的一片忠诚,不用担心我,我不会有事的,”我真诚地看着他,“我们之间不会出现间隙,就算有,也只能是因为我们从来就合不到一起而已。”
“那一切就拜托你了,沫合。”伏天问的声音里依旧有着万分歉意。
我摇摇头,看向窗外那些阴冷得像噩梦的风景。
作者有话要说:居然同一周内在同一浴室同一隔间晕倒两次,有种不想洗澡了的感觉……


、恫吓

用晚膳时雪随带了一壶珍藏多时的贡酒过来,也不叫人将酒水热一下,便在食桌旁坐定了,拿了杯子开始自斟自饮。
我吃饭的时候一向不喜欢有人看着,所以老早就把下人都打发出去了,现在殿内只有两个人,连酒被倒进杯子里的声音都像心跳一般刺耳又明晰。
我开始用力地喝汤,希望能够把自己呛住,能使里面有一些其他的声音,但在喝第二碗汤的时候,手腕就被他牢牢地握住了。
“不想说点什么吗?”他的眼睛只是专注地盯着另一只手上的酒杯。
我思索了片刻,“你的酒也不热一下,大冬天的,不怕冷吗?”
他轻轻摇头,“反正都会消失的,它冷不冷,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问的是你。”
他放开我的手腕,用腾出的手持起玉壶,又动作优雅地将整个杯子注满了酒,才侧过脸向我看来,“我一直都是这样喝的,现在你才觉得我会冷啊。”
“我以前根本连见你的机会都少得可怜,怎么会知道这个。”
“这样说来,阿沫你是在怪我从前没好好陪你了?”他笑着仰起头。
我一言不发地看着他。
他再次填满酒,一饮而尽之后,才冲我笑道,“也是,这么多年来我们都没有好好相处过,有时候还像是陌生人,都是我的错。”
“别喝了。”我终于伸手要夺过酒壶。
他却将壶向空中一抛,毫不费力地用另一只手接住,放到了另一边。
“青鼎国还没把隐桑城攻下来呢,你就开始庆祝了。”我没好气地说。
他微微眯起眼睛,笑得倾倒众生,“不是庆祝,是纪念啊阿沫。”
“纪念什么?”
“我们认识已经有十年了。”他忽然像有所感慨似的,轻轻笑了一下,“十年之前,我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就是在这一天。”
“今天?”
他略点一下头。
“我听说,踏奚城之役当年也是发生在这一天啊。”
他斜斜看了我一眼,而后海阔天空地笑,“对啊,当时你正好被困在踏奚城里……”
“你不是说,是在湖边遇到我的么?”
“湖边?”他喃喃地若有所思,“这样的话——”
“怎么了?”我急切地问道。
“这样的话,是不是你记错了?”他的手落上我的肩膀。
我抬手将他推到一边,走出了寝殿。
冬天的夜晚总是这样,风和夜色永远是幽怨的,昏黄|色的宫灯安静地悬在溃檐两侧,像一颗颗用头发悬挂着的人头似的,根本没有照明的功效,只能用来吓人。
花园里的亭子,更是像一个年老色衰的中年妇女,被残酷的岁月层层剥削以后,原先的美貌和妖娆都在黑暗里无声地逝去,渐渐地无人问津。
然而我还是选择在亭子里坐了下来。
一阵风从背后吹过来,我的后背冷得发硬,像是被一个肌肤冰冷的人从后面重重地抱住。
冷就冷吧,我很脑残地想,身体冷总比心冷好。
但是老天是从来不给我装忧郁的机会的,我刚刚抬起头,便看见两片看不清颜色的大叶子扑扑地掉了下来。
四周静得连叶子掉落的声音都清晰可见,胆小的我立刻决定不别扭了,起身就想往回走。
脚下却踩到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我好奇地俯身拾起,用小绢子擦拭干净以后,拿到高悬着的宫灯下面一看,便傻了眼 。
竟然是当初在赤弦城时被夜音抢走的那块玉佩。
在淡弱的灯光下,白玉中间镂刻的“环”字也跟着玉佩一起散出幽润的光泽。
这样简单素净的东西,能被夜音那样浓墨重彩的人爱上,也真是让人不可思议。我无所谓地撇了撇嘴,将玉佩放回原地。
到半路的时候,我又突然想起,那块玉虽然算不上珍贵,但对于宫里的大多数奴才来讲,也算得上宝贝了,万一路过的人拾走了它,夜音又听说我来过这的话,免不了又是一场麻烦。
我只能折回身去,将玉佩捡起来,准备回我的住处后再差人给夜音送回去。再走了几步,这个主意却又被我否决。
先不说一想到这东西是这女人的就会浑身不爽,单单是想起我屋子里那个连醉了都防人跟防贼一样的男人,我也不想这么快回去了。
反正夜音住的地方离这里并不是太远,先去还了东西再说吧。
让我惊异的是,在路上还能看得到几个宫女,一到她的寝宫门口,反而一个人影也见不着了,红色纱灯在头顶呜呜咽咽地晃荡着,光线一摇一闪地鬼祟无比,像是偷来的一样。
我给自己壮了一下胆,走到默然阖在一起的两扇门板前,伸手轻轻叩了下门。
里面是一片死寂,我都将耳朵塞到门缝里去了,也还没有听见任何声音。
我举起手 ,刚又碰触了一下门框,它便又像老人的嘴一样,重重颤了一下后,便“吱呀——”一声开了一道狭窄的口子。
“有人吗?”我提高声音说道。
还是没有得到回应。
于是我理所当然地以为夜音并不在里头,径自推了门,毫无顾忌地踏进去。
却一眼就看见地上正在腾腾窜起的红色火焰。
那一团跳跃着的火,像猛兽一般,奋不顾身地向上攀爬着,无数圆形方孔的纸钱则像雪花一样,不知死活地向他们扑来,直至被吞入腹中。
跪在火盆前面的,赫然是不久前还笑得一脸志得意满的夜音。
她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白色素袍,平日里被费尽心思梳成各种式样的青丝也随意地披散着,倒是显得清秀而脱尘。
听到我的脚步声,她仅仅是抬了一下眼睛,便又继续低下头,向火盆里投掷了大叠冥币。
旺盛的火势一时间被冥币压制住了,殿内浸入一片黑暗。
“你来这里做什么?”
混沌之中,我听见她这样问。
声音是沙哑而平静的,没有一丝感情。
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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