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礽尽量按捺住自己回忆那个乖乖巧巧的软趴趴的小婴孩的想法,暗暗的在心头开始设计下一步渗透宗室贵族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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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夭折的孩子是太子的儿子,但那毕竟只是个连大名都还没来得及取的婴孩,而婴孩夭折在宫里头真的是再普通不过的事情了,而且以前夭折的皇帝的儿子也多了去了,再加上皇父尚在,一个小小皇孙的夭折实在不适宜表现出过多的悲伤,是以诸位皇子只是在胤礽这里坐了坐,陪着说了几句话,尽到了兄弟的本分——在康熙眼里——也就是了。
尽管如此,胤礽还是表现得十分领情。带着一脸疲倦而又略带悲伤的浅笑,胤礽亲自将一个个弟弟送出门口。
那苍白而又一脸坚持的神色,看得走在最后的小十六胤禄内疚不已。这样重情重义的太子哥哥,他之前居然怀疑他是假装的,真是太小人之心了!
胤禄在心头发誓,他以后一定要和哥哥一起,全心全意的帮助太子哥哥,给太子哥哥、也给自己、自己母妃和哥哥,挣下足够的脸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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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礽这边的动静,康熙自然是一直都看在眼里的。对于诸位儿子的上道表现,虽然知道未必都是真情,但是总的来说,康熙还是很满意的。
不过,康熙更在意的胤礽的反应。
一个过于无情没有半分手足之意的太子自然不能要,但是一个过于多情重情的太子,那也是不行的!
胤礽这边,自然是揣测了康熙心思的,当天晚上,不用康熙传召,他就自个儿拎着老四送的松花砚凑了上去。
用的是献宝的语气,只是胤礽面上顶着的却是泼了冷水敷过冰雪也无法掩饰的疲惫。
“皇阿玛,这是儿臣从四弟手里淘换出来的,难得的孤品。”胤礽举着那个红枫色的花开富贵的松花砚奉到康熙眼前,“皇阿玛以为如何?”
康熙有些复杂的眼神看着勉强在自己面前逗乐的胤礽,忽然想起自己与皇后长子承祜逝去后那段煎熬的日子,过往的种种艰辛与快乐纷纷在眼前浮现,心头大恸。
伸手慢慢抚上爱子这段日子明显单薄了许多的肩膀,康熙重重点头,“很好,很好!”
“皇阿玛?”胤礽有些疑惑。
康熙有些悠远的眼神落在胤礽脸上,明显是在透过他看记忆中的另一个人,说话里也少有的带上了三分激动,“我是说,你很好!”已经不再年轻的手指隔着时空抚上记忆中的面庞,康熙强调,“真的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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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随扈是件苦差事,历来无论是官员还是皇子都不会忘记随身带上娈童美妾以随时抚慰身心。但是,此次巡幸畿甸太子与胤禩除了太监什么都没有带。
老康于是狠狠教训了一顿胤禩“为内宅妇人所制”云云,转头却夸奖太子不为女色所惑,大有人君风范等等。
待老康走后,八八咬牙切此:“十四,给我个袋子!”
十四:“八哥,皇阿玛一贯如此,你我都是知道的,千万要想开……
八八:“我想给太子一个教训!“
十四(眉开眼笑):“我知道了!”
四四:“……算我一个。”
十三:“你们小心些,我就不去了,保重!”
七七:“我要回去写字了。”顿一下,“布袋的话,还是找那些小太监要比较好。”
十五:“这样不太好吧。”
十六(上前拖走十五):“十五哥,皇阿玛让我们看的书,我们还是抓紧时间赶紧看完吧。”
十五:“可是,太子殿下对我们那么好……”
十六:“没关系,我们以后对他好些就是了。”
26
巡幸畿甸4 。。。
忆及旧事,康熙对同样丧子的胤礽格外照拂,甚至决定提前结束巡视京畿的行程,预备的新安县也就不去了,御舟直接在任邱县掉头,往回驶去。
回程的路上,因为遭遇大雪,康熙亲自带着胤礽与几位皇子在岸边与觐见的当地官员们一起量程了大雪的深度,又令直隶巡抚赵弘夑堪报京城天津景州定州等各处雨雪厚度,结果都在四五寸之间,于田间禾苗正是大有益处。
康熙心头大喜,传令下去着实将赵弘夑褒奖了一番,顺便免除了湖广蕲州郧西等五州县四十七年分旱灾额赋有差,又升了一群完全不相干的人的官,顿时颂圣声四起,谢恩的请安的各种阿谀奏帖连绵不绝,看得帮忙批阅的胤礽肉麻不已。
康熙却很是享受这种感觉,甚至还特意在任邱县赵北口泊了半日,只为了接见那些从各处赶来的满口阿谀颂圣的官员,当然也没忘了将其中得意的,诸如直隶巡抚赵弘夑、即将往山西提督学政的高其倬、正红旗满洲都统嵩祝等介绍给太子就是了。
这些人都是康熙的嫡系,行事素来不偏不倚。虽然他们占的都不是多显耀的位置,但他们手下控制的却绝对都是极其重要的力量。一旦发难,绝非胤禩手下那一帮子泥沙俱下的所谓“八爷党”可以抵挡。
如此人物,胤礽自然知道轻重,因此上,他一个个都淡淡招呼了,既不热络又不失礼,保持了皇太子的矜贵,却又丝毫不见轻慢,看得康熙含笑不断点头。
而那几位官员也很有意思,一个二个都非常默契的对着胤礽采取了恭敬有余、亲近不足的态度,但是私下里,却都偷偷地用眼角余光研究这个似乎更加让人捉摸不透了的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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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等到几位官员告辞,胤礽身心俱疲的慢慢走回自己舱房。
阿长夭折之事,虽然他已经尽力做了心理工作,但是到底还是有些伤怀,身体也因此有些不松快。再加上今天在康熙面前折腾了差不多整整一天,他实在累了。
打发了高三变去叫热水,胤礽自个儿先进了卧房,准备等热水来了,好好泡下脚缓缓疲劳就睡觉。
趁着热水上来的空儿,胤礽随手撩起垂下的红绡帐,心头忍不住感叹了一番这些太监果然是一个也疏忽不得的,自己这才稍微温和些,那些人就已经会偷懒了。
算了,明天再让高三变敲打敲打好了。
放松了绷了一天的身体,胤礽的精神在看到床上的被子是铺开的时候就再也没了抵抗力,眼睛一合就掀起被子往下面躺下去。
咦,什么东西?
胤礽感觉手下的触觉有些奇怪,闭着眼睛又摸了两下,温热的感觉很是舒服。
下一瞬间,胤礽以绝对不应该出现在一个疲惫至极的人身上的动作跳了起来。
床上有人!
几乎是连翻带滚的扑到一边的桌子上,胤礽瞬即从桌下的暗匣里抽出康熙以前赏赐下来的火统,枪口直直指定了床上之人,这才算是定下神来。
不过数瞬功夫,胤礽后背上的衣服已经汗湿了。眼睛也不敢眨一下,小心翼翼的上前一步,胤礽手里的火统隔着绡纱帐指着里边微微露出的半张雪白的脸,冷冷的喝令:“出来!”
床上的被子慢慢的动了,一个白得几乎有些耀眼的胴体从被子下边一分一分的慢慢露出来,精致得过分的脸蛋,雪也似的肌肤,瘦削却又有着极为柔韧的线条的身体——
等等!
胤礽目光再度上移,果然,在下巴往下的某个部位,他见到了小小的一粒疙瘩,名字就叫:喉结。
而在那秀美精致的脸蛋上边,胤礽如预料的看到了此前为他忽视的光脑门。
于是,他刚才躺下碰触到的,柔滑细腻温热的肌肤,其实是一个男人的?
胤礽心头一颤,指尖仿佛又滑过那种细腻柔滑的感觉,只是一想起给他这种感觉的是个男人,此前还微微有些意动的感觉迅速被恶心取代。
胃液一阵翻滚,胤礽看了一眼畏畏缩缩的抱膝坐在床上一角的少年,再也压不住已经行进到喉咙的翻滚感觉,火统往袖子里一塞,转身冲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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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呕——”
胤礽靠在船头的栏杆上,一手扶着栏杆,一手不断的抚着胸口,让心头翻滚的感觉尽快下去。
说起来,对于自己附身的是个同|性|恋——准确说应该是个双|性|恋——的事实,胤礽在穿过来不久的时候就知道了。
不过那时候也就是知道而已。
就像是前世的时候,他知道世界上有同|性|恋有双|性|恋,有所谓飘飘和拉拉,还有□等等,但是也都是知道而已。
对他而言,那些东西就好像是神农架的野人、喜马拉雅的雪人、外太空的外星人,存在是肯定存在的,但是和他关系太过遥远,可以等同于不存在。
所以这次,他也是一样的态度。毕竟,这是他的生活不是吗,而且谁规定双|性|恋就一定要守着男人过的。再说以他的身份,难道还有人胆敢不知好歹的追上门来讨情债不成?
再加上当时急于学习本尊的知识,而且和石氏等妻妾确实相处得还不错,胤礽也就将这个认知顺理成章的抛到了脑后。
于是现在,报应来了。
胤礽对于同性之间的情事是真的没有任何歧视之类的心理在里边的。但是,只要一想到自己差点儿就和一个货真价实的男人发生那码子事,他就忍不住一阵恶心。
那可是一个和他一样上面没胸,下面有枪的男人啊!
而且,他还碰到了他!
胤礽几乎没把心肺给吐出来,最后还是端来热水却没见到人的高三变找到这里,才勉强把已经吐得一塌糊涂的胤礽搀了回去。
听闻爱子不见了的康熙也赶来了这里,正一脸铁青的坐在厅上的首座之上。身后站着的是当时正在与他说话的是胤祯胤禑胤禄三个兄弟,也跟着康熙一道过来的。
见着胤礽一脸虚弱的被人搀扶进来,康熙的脸这才好看了些,声音却依旧严厉,“胤礽,这是怎么回事?”
胤礽抬起头,顺着康熙的手指看到披着件太监服战兢兢跪在一边的少年,指尖一阵发麻,连忙跪下,道:“禀皇阿玛,儿臣不知。儿臣方才回房休息的时候便发现床上多了一人,至于是何人,何时到的,儿臣实不知。”
“你当真不知?”康熙从座上站起来,大步走到胤礽面前,气势惊人的从上往下逼视着胤礽。
胤礽仰头,目光似无所觉的掠过后边胤祯微微翘起的嘴角,叩首道:“禀皇阿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