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陛下喊您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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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陛下喊您回家- 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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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与楚国接壤的三井、屯留附近已经驻扎了重兵,就连附近的钟离、靖和、洛安等郡都已安排了众多人马,随时防备楚军的突袭。
在这样的情况下,如果中部六郡趁机联合东部四郡的复国者卷上赵土又会如何呢?赵军是否还能控得住场面?又如果他们是等到楚赵开战后才去攻打赵国,那么这一切又将会如何发展?
世事实在令人难以预料。
昭乐扯了扯身上的棉被,将自己与寒冷的空气隔开,他深深地陷入了被子里,开始思索吴晋的争端。
他能够肯定,吴国必已同赵国结成联盟,吴王迟迟不同晋国撕破脸面,一定是在等待赵楚开战。
照这样想来,赵王已经拖得太久了,吴王是不是会有些不耐烦了呢?
日前有一支吴国的船队在咸郡登陆,从咸郡前往内陆。
这支商队里会不会混着吴王的使者呢?这支船队如果是要往赵国去的,又为何要在我国的咸郡登陆,而非赵国的宁郡呢?这样做究竟是为什么?是要做给谁看的?是外公?还是楚政?或者根本就是做给天下人看的?
好冷,昭乐忽然觉得。他缩起身子,连头一起埋到被子里。
此刻,他身上的像是一个巨大的壳,能将他保护起来。
被子制成的壳还在昭乐身上,他蜷缩在被子里,紧紧地抓着几封信。
那是他全部力量的来源,他坚持下去的来源。
第一封信来自母亲,第二封信来自父王,第三封信来自师傅……
那么第四封呢?
昭乐轻轻地念出了他的名字:“楚政。”紧紧地攥住了手中的那封信,想到了五岁的那个冬天里,他也曾同这个人一起蜷缩在被子里。
那时候楚政对他说:“小昭乐,你莫要怕,有你哥哥我在这里,谁也不敢欺负你!”
他问楚政:“如果你不在的时候,别人欺负我该怎么办?”
在他记忆里,楚政似乎很认真地想了一会儿,才告诉他:“那么就躲在被子里装成龟,等着我回来了好了!你不要小瞧龟,它们并不是胆小鬼!在楚政眼中龟其实才是最坚强、最勇敢的动物,它们懂得等待时机。”
这些话对于当初的楚政来说,或许只是敷衍而已,却足以影响昭乐的一生。
现在的姜昭乐,即便装成一只小乌龟,也再没有人能来拯救他,对他笑着说一句:“小昭乐,你莫要怕!”
昭乐摇摇头,将自己不切实际的幻想抛诸脑后,手里的信也塞到了一旁的被子下面。
掀开这床被子面对阳光的时候,他还是齐国的昭乐太子,不是等待别人拯救的小乌龟。
与齐宫中突然的软弱不同,正月初三的赵宫里,同样出现了难得一见的场景,强硬的场景。
赵灵宫、魏慈明、王适之,三个人同时出现,在赵灵宫的书房里。
赵灵宫坐在正位上,听着魏慈明与王适之为了赵国而展开激烈的争辩。
这让他感到十分欣慰。适之对赵国、对他有多么忠心,他再清楚不过;他没有想到有一天,慈明也会对赵国表现出这样的忠心。他是不是可以将慈明对赵国的忠心,当做是对他的爱呢?
沉浸在这份喜悦中的赵灵宫,没有用心去听魏慈明与王适之的对话。
他所能够感受到的只有兴奋,像是一只只小虫子在他体内爬过,既痒痒又舒坦,他抬起手阻止了王适之他们的对话:“慈明……”


、第十六章 言语无用,皆为讨死 (3466字)

天正九年正月初四,方才奉命到达闻喜的王彩御,便要面对群情激昂的百姓,这令他陷入了不知所措的僵局中来。一向不善言辞的他只能用沉重的表情,来告诉百姓们,他的内心与座下百姓相同,同样为那一家三口的惨死感到痛心。
这样无言的行为似乎不能得到百姓的认可,新上任的固土将军紧张的就连手心里都已经开始冒汗了。
闻喜的郡守抬起手,在半空中按了按,压住百姓们的叫嚷。他已经察觉到了将军的紧张,这正是他可以利用的好时机。
王彩御在感谢郡守为他解围的同时,认真地听着郡守的话,他忽然发现郡守看似大义凛然的话语中,隐藏着极为强烈的煽动性。若非早已得到殿下的提点,要他小心应对这些人,他大概也会变得和百姓一样亢奋。
他不得不承认,郡守的话说的没有错。
损坏了女人一生中最为宝贵的贞洁后,还要残忍地杀害她们,复国者们的作为已经触及为人的底线。残忍地杀害妇女和奸淫幼女的罪行,确实会令人产生同情,并且渴望为他们复仇。
然而,这场惨剧背后所牵扯的、错综复杂的关系,令他不能立刻给百姓们一个答案,不管是否定,还是肯定。
他揉揉头,想到当下时局的,便会不由自主的感到头疼。他很担心,这样下去,闻喜、乃至四郡的百姓是否会对国家感到失望?
帐外突如其来的吵闹令他更觉不安,叫过身边的小兵吩咐道:“去看看外面怎么了。”
小兵回来的时候气喘吁吁,脸色通红,极为激动:“将军!大事不好了!”
“怎么?百姓闹事了?”王彩御站起来,这是他目前唯一能够想到的、最大的危机。
小兵摇头:“是……是东部四郡的来营外闹事,我军失手杀了一个统领。”
“什么……”王彩御颓然坐倒。
不管是出于国家的立场,还是出于他自己的想法,他都不想于此刻同东部四郡开战。
当前的形势下,梁国与东部四郡的战争仍在继续,如果这个时候,他带领齐国的军队和百姓卷入了这场战争。
这场涉及三方的战中,最终的结果只有一个,就是演变成齐国与梁国的战争。
身为一个将军,他清楚的知道,现在的齐军并不适合与梁军的开战。
然而在他拒绝给出闻喜百姓肯定的答案后,却发生了这样意料之外的事情。这令王彩御不禁恍惚,冥冥之中是否已有定数?齐梁的战争真的势在必行么?
忽然间,他想到了年幼时听师傅讲过的那个故事,亡羊补牢为时未晚。
他开始思索,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亡羊补牢,避开这场战祸?竭尽脑汁想到的办法在他自己看来,都是不值一提的,但也已经没有更好的办法。
派人将统领的尸体送回东部四郡去,并同他们表示哀悼。
副统领认为,这样的示弱做法,在很大程度上折损了齐军的颜面,会令百姓对齐军感到失望。
王彩御笑了笑:“若是能免除一场战争,令百姓们保住性命,这些颜面又算什么呢?”
副统领道:“将军,这不像你!”
“我从未变过,只是此刻尚不到一马当先的时候。”王彩御平静的说道。
谁能够知道他内心深处的想法?
他内心深处对于攻打东部四郡,有着无比深切的渴望。他多么渴望这一刻便可立马横刀,亲自斩杀那些残害女人和孩子的畜生!
可是他不能这样做,如果他还只是王侍郎,那么他可以这样做。
事到如今,他已经成为了殿下亲封的将军,他在闻喜的一举一动,不仅仅关系着自己,也同样关乎殿下和国家。他不能一意孤行,做下任何决定之前,都要思及国家,思及殿下,思及百姓。
他的封号是固土,所应为之事,同样也是‘固土’。
这让王彩御想起了早年间曾在与赵国联合伐鲁的时候,偷偷腹诽过殿下的软弱。如今他也到了这种情境下,才发现没有人可以永远强硬,适当的示弱只是为了积蓄力量,成为真正的强者。
当王彩御还在思考这个关乎自己未来人生的问题时,楚国与赵国的战争打响了。
几乎是顺德带兵攻往赵国的同一时间里,吴国也对晋国发起挑衅,放任一队士兵以讨要耕牛为名,前往穿山郡驻扎。
昭乐靠在椅背上,轻声问身后的文知礼:“文师兄,你说我国会与梁国开战么?”
“殿下希望臣说会,还是不会?”文知礼将手中的笔放下。
“我希望你说实话。”
“会,这场战争已经势在必行。吴晋、赵楚已经开战,我国与梁国也同样不能幸免。”
昭乐伸了伸腿,舒展了一下在椅子上窝了许久的身体:“看来我应该给母亲写一封信了。”
“殿下!”宫人捧着固土将军送回的信笺,颤抖着递到昭乐手中。
看到写信人的落款时,昭乐轻笑着将信放下:“果然梁王是不会让我国置身事外的。”
文知礼微笑道:“臣倒是以为不愿我国置身事外的是周国遗民。”
“你是说闻喜的百姓在暗中反我?”说完这句话后,昭乐突然觉得手指有些僵硬,轻轻动了两下才发现并无异常。“我还当他们已真心归顺了呢。”
“臣也只是推测,殿下还是先看看将军的信吧。”
“不了,先给母亲写信……”昭乐摸着自己的膝盖,低头一笑。“若是我与梁王开战,不知道母亲会作何感想。”
文知礼张了张口,却没有勇气将那句‘殿下不该在此刻考虑密夫人的感受’说出来。
他一直站在殿下身旁看着殿下给密夫人写信,信的内容也只是些平常琐事,就连对密夫人的思念之情,都控制的滴水不漏。
他和殿下都清楚的知道,这封信送到密夫人手上之前,一定会是先送到梁王手上。
将写给密夫人的信送出去之后,昭乐才拆开王彩御送回的信,他草草地将信看过后道:“传令下去,命大司马派一万士兵前往闻喜相助王将军。”
宫人领命而去后,昭乐苦笑道:“王师兄总将人想的太好,他竟没有看出一切都是闻喜郡守所操纵的。”他指指信上的‘贼人硬闯军营’。“他也不想想,军营位于闻喜与丹安交界,若非闻喜的守卫有意放纵,这一小伙贼人怎可入内?”
文知礼安静地听他讲着,他知道自己此刻不必发言,只需要聆听即可。
“这郡守不知道是安得什么心思……”昭乐伸了个懒腰。“有些累了,我回去歇一歇。文师兄也回吧。”
“是。”
文知礼正往外走的时候,忽然被昭乐叫住:“师兄与王师兄素来交好,一定要多多提点他才是。”文知礼一愣,知道殿下说的是闻喜郡守之事,连忙应了。一回到家里,立刻修书一封送往闻喜。
大野入苍穹,明月傍云生。
位于楚国边境的歧岭,并无边城常有的荒芜,就连天空中的月亮,也要比地处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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