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后来他已经不知道究竟是他自己在后退,还是被对方逼得不断后退。他更加不知道,自己已经退到了河边。
突然就一脚踩进了水里,冰凉的湿意涌进鞋子,吓得他一哆嗦,触电似的猛地往上一蹦。
刚蹦起来,云震就顺势双臂一伸再一收,正好将他接到了怀里,一手环抱住他的腰,一手托着他的臀部,说:“把脚放上来。”
陆偲:“……”
云震:“放上来。”
陆偲:“……”
——司令大人,亻尔犭艮!
陆偲磨磨蹭蹭地把脚抬起来,一左一右夹在云震腰间,双手也搂住云震的脖子,整个人挂在别人身上。
现在他身体悬空着,自己也感觉不踏实,怕对方会不小心(或是故意)手一松,他就得掉下去摔个屁股开花了。
“小玫瑰。”
云震低唤道,与陆偲额头碰额头,鼻尖对鼻尖,“以后每当你在家里给野玫瑰浇水施肥,都要记得想我,知道吗?”
“哦,知道了。”
陆偲不假思索地做出回答,随后才感到一丝异样,“以后我们又不是不再见面了,你这么说话听起来真有点奇怪……”
似乎认为陆偲这话说得也有点傻,云震的回应只是笑了笑,以吻封缄。
这个吻比先前还要缠绵,如胶似漆难分难舍。
由于体位的缘故,陆偲感觉到两人紧紧相抵的胯|下,自己渐渐被什么硬邦邦的东西顶住了。反过来人家那边其实也差不多。
不知不觉间,他的两只脚在云震腰后勾缠起来,完全化身为树袋熊,仿佛已经把这尊高大挺拔的身躯当作窝,彻底安了家。
直到云震叫他先下来,他才依依不舍地爬下来,刚刚着地,就看到云震开始脱衣服。
——所以果然是要这样那样了啊,可是在这种地方,究竟要怎么这样那样呢?
虽然不知道对方打算如何解决这个问题,反正陆偲还是脱了衣服先。
当云震衣衫褪尽,看见陆偲也已经一丝不挂,于是忍俊不禁。
这个小家伙,真是越来越放得开了。毕竟已经有做过,或许还要再加上分别在即的缘故,他也就索性豁出去了吧。
云震拉着陆偲往河中走去,靠近岸边的水还很浅,越往里面就越深。
走到水深及腰的位置,云震松开陆偲,一个猛子扎进水里,利落矫健的动作看上去漂亮极了。
话说,到底下水来干什么?难不成是鸳……鸳鸳戏水?
陆偲不期然地回想起上次戏水的经历(差点被郑琛侵犯),顿时把自己呕了一下,简直有心理阴影。
不过他也清楚明白,今天的情况不一样。
今天的这个人,和那天的那个人,是截然不同的。
陆偲深吸口气,拿定主意,也往水里一钻。
时值秋季,又是夜晚,河水非常冰凉。为了提高体温避免抽筋什么的,陆偲来来去去多游了一会儿,浮出水面之后,却看不到云震的身影。
四周一片静悄悄,好像从他走进林子之后都从未这么安静过。
他浑身神经绷了起来,天色太黑,他无法看到水下的情况,只能一边东张西望一边大声呼唤,始终得不到任何回应。
心焦如焚,身体却变得比河水还要冷,僵在原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忽然腰上一紧,一股强大的力量将他往上推起,整个上身都露出了水面外。
他吓了大跳,低下头,既错愕又不意外地看到了那个失踪许久的人,此刻正搂着他的腰把他高高抱起,头抬起来仰视着他。
他惊魂未定,刹那间气不打一处来,咬牙切齿地飙了两句俄语。
云震:“嗯?什么?”
陆偲:“=_=”
“……没什么。”当然不能老实交代,否则就犯下目无尊长之罪啦。
不过本来就是这个人有错在先,陆偲想想还是气愤,举起拳头在人肩上一捶:“混蛋,差点被你吓死!”
“哦?你怕我会出事?”云震扬起眉梢。
陆偲翻白眼:“那是肯定的啊,你要是出了什么事的话叫我怎么办?那么长时间你到底干什么去了?一直在练习闭气吗?练习之前就不能先知会我一声?”
听着他连珠炮似的大串指责,云震既不气恼也不惭愧,反而轻笑起来。
此时他脸上都是水,头发也湿漉漉的,在刚才冲出水面的时候被水流拂向脑后,把一张脸完完整整地露出来。
洁白柔和的月光下,这张脸庞俊逸得惊人,那一笑更是颠倒众生,简直就像童话里的王子……不过王子好像没这么成熟?
——对了,神官!应该说更像神官,那个一生侍奉于神殿的,高贵的、禁欲的、强大无匹的,神的使者。
陆偲完全看呆,生怕冒犯了什么似的,下意识地放轻放缓了呼吸。
回视着他那迷惘若痴的双眼,云震的眼神也渐渐变了,呢喃般吐出一声:“小玫瑰……”
听到这三个字,陆偲就像接收到什么召唤,毫不犹豫、义无反顾地吻了过去。
他再也感觉不到丝毫寒冷,因为有股热量从两具身体相互衔接的地方涌进来,炽热如火,却连绵不绝宛如流水,渗透了他全身上下每一条经络,每一个细胞。
水面上,一圈圈的涟漪荡漾开来。水中央,两个紧紧依偎密不可分的人影,宛如天鹅交颈般合而为一。
风中传来各种虫萤的鸣叫声,与这里的喘息声呻|吟声混合在一起,形成了最天然的完美和声。
作者有话要说:云叔:
I will be back。(终结者音乐走起)
内容提要【野X野XX】的涵义:
野X——野战
野XX——野玫瑰
(糟糕我突然不认识“野”这个字了……)
第42章
砰!砰!砰!砰!
巨大的枪声在靶场上空回荡;一声接一声连续不断,连整个区域的空气似乎都要被震碎了。
直到打完了枪里的所有子弹;陆英捷把空空如也的弹夹退出来,重新换上一副满弹夹,再次举枪瞄准远处的圆形靶子。
砰!正中红心。
——昨天陆偲就回家了,这个时候在干什么?
砰!九环。
——那天晚上他和云震究竟去了哪里,做了什么?
砰!八环。
——既然这么想知道,为什么不直接问问他们本人?
砰!七环。
——有什么好问的?只不过是两个男人结伴在夜里出去了一趟,真的有必要追根问底吗?只不过是;两个男人……
砰砰砰砰砰!
七环七环六环七环七环。
枪声响着的同时;有两人从陆英捷的后方走了过来。其中一人是大光头,长相看上去略显凶残,宛如悍匪;另一人戴着眼镜;模样倒像是个知识分子。
这两人均是校级军官,亦是陆英捷的同僚好友。当他们看见陆英捷的射击靶上的成绩,不约而同地露出一副震惊得不得了的表情。
光头的那人怪叫起来:“哇哇哇,快告诉我那副靶子不是你打的!这绝对不可能是我们陆长官的水准!”
陆英捷转过头,脸上半点表情都没有,目光冷得如同冰棱射出来,不言不语地看了对方三秒钟,而后回过头,换弹夹,继续射击。
那人缩了缩脖子,与同来的朋友面面相觑,纯眼神交流——
光头:‘我们英捷怎么啦,有谁招他惹他了吗?’
眼镜:‘我怎么知道?你好奇的话就问问他呗。’
光头:‘我才不要咧!他现在打靶虽然不怎么准,但我站得离他这么近,他可是能一打一个准嗷!’
眼镜:‘嗤,胆小鬼,我鄙视你。’
光头:‘哦哟,你胆子不小是吧,那你去问啊你去啊你去啊!’
眼镜:‘……我觉得我们还是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吧。’
——交流完毕。
两人再度向陆英捷望去,他已经又打完一副弹夹,没有再射击,视线定定地望着那个方向,似乎在检视靶上的成绩,又似乎什么都没看进眼中。
谁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作为同僚,这位光头老兄还是认为,应该表达一下春风般温暖的关心,于是过去拍拍陆英捷的肩膀,半开玩笑似的说:“上次比试我输了你几环,今天咱们再来比一次怎么样?我看以你今天的水准搞不好会被我赢过你哦哈哈哈哈哈……”
陆英捷看了他一眼,脸上依旧毫无波澜起伏:“算你赢。”留下这么一句,转身就走。
光头老兄摸了摸自己的光头,冲着陆英捷的背影喊道:“喂喂喂不战而降什么的太赖皮啦!你要不给我认真一点的话我就去告诉所有人说我们陆长官失恋了哟嘿嘿嘿嘿嘿……”
陆英捷骤然停步,古铜色的俊脸完全凝固,似乎苍白了一瞬,旋即有如乌云盖顶般黑了下来。
转身,举枪,扣扳机,整个过程一气呵成,快到让人丝毫来不及反应。
砰砰砰砰砰砰!
总共六枪,六个弹坑,从光头老兄的左边脚掌外侧起始,经过两只脚尖,最后在右边脚掌外侧结束,在地面上画出了一个完美的半圆。
而后陆英捷再次转身,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去。
光头老兄站在原地,瞠目结舌哑口无言,半晌才慢慢扭头,求证地问:“你说他这究竟是打偏了呢,还是没有打偏呢?”
那人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语重心长地答曰:“我觉得他是告诉你,你又输了。”
光头:“……QAQ!”
※ ※ ※ ※
时隔两个月,重新回到住处,陆偲倒还真有些久违的亲切感,尽管他住在这里的时间迄今为止总共也就只有几个月。
原本他就没带多少东西离开,如今整理起来也很简单,不到半小时就搞定,再按计划施行其他几件事。
第一,通知园丁过来,把野玫瑰在院子里栽种下去,学习一些最基本的养护方法。
第二,制定未来的日常训练表,譬如时间、时长、方式、强度,等等等等。虽然跟在军营的时候是肯定不能比,但只要他持之以恒,依然会一点一点收到效果。
第三,开手机,看看这几天又落下了哪些短信和来电。
基本上没什么重要的,只有一个电话比较特殊。
来自梅凌。
陆偲记得,上个月也曾经看到一则梅凌的来电提醒短信,当时他没有回电,所以并不知道这人找他有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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