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留下来,只要你不介意床小就行了。”感觉自己的脸热了一下,江溪有点不自然地低了低头,装作研究下面脚垫的材质。
偏西的太阳透过半开的车窗照进来,打在江溪脸上,橙色的光线柔柔的,把那低垂着的睫毛剪影拉得很长。
钟亦凡发现,现在他非常想去吻这夕阳下安静的江溪。
可是,这里似乎不是一个可以肆意妄为的地方。他还记得,上次就是在这附近碰上了买菜回家的江妈。
“你上去吧。”
这四个字不知道为什么让钟亦凡说得格外低沉,江溪略略有些诧异地转过头去,视线随即被对方深情的目光黏住。
交缠的眼波流转出暧昧的情愫,让一种彼此都可以心领神会的东西在车厢里燃烧起来,微风从两扇车窗中掠过,越发起到了助燃的作用。
倾身靠向彼此的动作像是受了某种神秘物质的牵引,对江溪来说大概此刻除了多巴胺分泌过剩外,脑部控制情绪、冲动的化学物质5羟色氨也一定偏离了正常值。否则解释不通即使知道父母应该还没下班,但毕竟是自己小区外,他怎么敢大胆的在车窗甚至都没有完全关上的情况下不受控制的去迎合钟亦凡的吻。
手机突兀地响起,让两人的动作在距离对方的唇不足一厘米处定格住。
少许地愣神后,江溪坐回来手忙脚乱地从裤子口袋里掏手机来接那个不知道打来得算不算是时候的电话。
电话是江妈打来的,告诉儿子今天家具厂要赶一批订单,仿古家具最后一环上铜件的部分因为缺人手江爸要亲自上阵,作为库管的江妈还要照看另一批要发货的订单出库,今晚要加班,太晚的话可能晚上就不回来了。三百多人的家具厂有临时宿舍可以给江爸江妈休息,加班晚了他们也经常在厂里凑合一宿。
“冰箱里有芸豆炖猪蹄,妈昨天炖了半晚上,可烂糊了,你自己热热吃啊!记得要热透,半冷不热地吃了要闹肚子的。主食有你爸早上买的玉米面发糕,不想吃的话自己蒸点米饭,别用方便面糊弄,厨房用完了记得关火。晚上睡觉把窗子关好,可能要变天,别半夜潲雨把床淋湿了再冻着……”
车里很安静,江妈关切的大嗓门听得格外真切。十数分钟的通话时间,江溪只来得及“嗯”了几声以及叮嘱父母也按时吃饭,其余的时间一直是在听江妈不放心地嘱咐这个嘱咐那个。
旖旎的情绪在江妈的舐犊情深中不知不觉随着天色一起暗淡了下去,钟亦凡抽出了根烟给自己点上。把车窗完全降下来,手肘撑在窗上,丝丝缕缕的烟雾中,烧掉了些许寂寥的心情。
“上来吃饭吧,我妈炖了芸豆猪蹄,她跟我爸今晚大概不回来了。”挂了电话,江溪看不到钟亦凡转向窗外的脸,却能感应得到他现在的心情。
第二次来江溪家,心情同上次迥然不同,钟亦凡想去厨房帮忙洗米,被江溪以地方小为由给轰了出来。
“我看一下你家的相册啊!”电视柜下面DVD旁边的格子里放着三本厚厚的相簿,钟亦凡给搬到沙发上看了起来。
“你随便看吧,我再拌个东北拉皮就能吃饭了。”房子小的好处就是即使一个在厨房一个在客厅,照样不影响交流。
钟亦凡打开最上面一本相册,哗啦一下先掉出了夹在里面的一个有些历史的牛皮纸信封来,那里装得全都是一些八零年代尺寸很小不方便入册的黑白照片。看到的第一张就江溪的百天照,瞪着又圆又大的两只乌溜溜的黑眼睛咧着没牙的小嘴在笑,大概为了突出男孩子的象征,肚兜下面特意很骄傲地露出那根小小的迷你徽征,小模样可爱到爆。钟亦凡想都没想,就用手指戳了戳那肉嘟嘟的小脸蛋,当然摸照片的手感肯定和实物想去甚远,而且现在的江溪脸上再怎么挤恐怕也挤不出那些肉肉了。
在厨房忙活完了,就等米饭蒸熟就可以开饭了,江溪也过来跟钟亦凡一起看相册。
好些照片他自己都快忘记了,毕竟重生是在九六年以后,再之前的那些记忆都是属于上辈子的了,太过遥远,即使照片拍的是自己,印象也十分模糊了。江溪有印象的照片大概都是从父母要离开东北时大舅给拍的那些照片以后的,大舅的业余爱好就是给他们这些小辈拍照,总希望能多留住一些孩子们每个年龄段的样子。
初中以后每年拍的照片都要给爸妈寄几张,所以相册里有几张是在场部中学拍的。
可能多少有些触景生情,钟亦凡对其中两张以学校大门口为背景的照片看得特别仔细。现在看起来已经有些陈旧的大门,远远的还能看见他们曾住过的寝室楼顶,有些看似已经遥远的记忆其实可能一直都没走远……
“好啦,该吃饭了,先不要看了!”没有忽视钟亦凡脸上一扫而过的怅然,江溪有意识地把相簿夺过去合上,拉起了钟亦凡帮他布置碗筷。
两道菜两碗饭两个人,简简单单地家常小日子,也能挺滋润。
经历过那种另类形式的家庭破碎,钟亦凡对生活的要求真的不高,尤其在一度放弃了希望之后。是江溪这么固执地闯入他的生活,让他有勇气再去期许一次,期许两个人可以这样相濡以沫相守到老,尽管这条路现在看起来还很漫长。
饭后钟亦凡歪在沙发上看电视,江溪在旁边削苹果,一分为二的去核果肉递到手里,钟亦凡就连人带他手里的苹果一起卷进了怀中。
依偎着躺靠在沙发上吃完了那个苹果后,江溪靠在钟亦凡怀里抽了张纸巾帮他擦净了手指。
体育频道在介绍着西甲的一些明星球员,回放着他们职业生涯中的经典进球集锦,只是沙发上两个人的注意力都没放在电视上。
钟亦凡曲肘撑着头从上方看江溪慢条斯理却又格外自然地帮他擦手指的动作,唇边就化开了一个恬淡的笑。
慵懒的、闲适的氛围,就是江溪带来的那种细水长流的恒温热度,不会灼伤,也不会冷却,非常舒服。
抽回自己被擦拭干净的手指,有意无意地移动到怀里人的腰部,从衣服的边缘伸了进去,缓缓地游弋在腰侧。江溪的皮肤光滑细腻,摸起来手感非常好。一路留恋着向上移动,直摸到胸口的位置,在左侧小小的突起上停留下来。
轻轻揉捏了两下,那里变硬了,小果实似乎很敏感,江溪在他怀里不自然的僵硬了身体。低头凑过去,在带着清爽发香的耳后轻轻吻了吻,钟亦凡慢慢把手又滑了下去。
单手解开皮带,那只灵活的手顺着裤子边缘探了进去,沿着内裤被撑出的轮廓,轻轻握住了那已经坚硬了的实体,缓缓给予刺激。
其实,有国外研究人员做过关于男同志SEX方面的调查研究,在欢爱的方式上,同性间真正进入对方身体这种比例并不高。相反,更多的时候,可能两个人只是相互拥抱,亲吻,抚摸,用手或口为彼此服务。
把江溪这样抱在怀里,钟亦凡悟出了一个道理。做|爱这件事,影响他从中体验快|感的原因或者不是“做”的方式,而是“做”的原由。
为爱而做,还是为做而做,这才是关键。
就像此刻,即使江溪只是学着他的样子,两个人仅仅用手取悦着彼此,还是从生理到心理都攀上了愉悦的顶峰。
污了对方的手指,依然是江溪抽出了纸巾来细细地擦去。钟亦凡盯着怀中人余韵未退的侧脸,发觉释放过一次后的江溪更多了分诱人的吸引力,让他很想吻下去。
几乎没有让自己忍耐,钟亦凡轻轻拨转了他的身体,在占尽天时地利人和的此刻,这一吻根本是水到渠成的事。
嗡嗡嗡的一阵震动,江溪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又响了,在钟亦凡刚刚把唇贴上他唇的那一秒。
果然好事多磨么?钟亦凡只能无奈地耸耸肩坐了回去。
可当江溪接听完这个电话后,两个人都坐不住了。
29、第二九章 江爸工伤
随着红木仿古家具近年来在家具市场上的崛起,江爸江妈工作的家具厂最近生意非常好,最远的成品已经销到了国外。
生意好订单多就引发了成手木工不够用的问题,不得已招收了一些年轻的小学徒工。一个小学徒在没有师傅监督的情况下私自操作电锯电刨两用机床时发生了危险,多亏了江爸正好过去那个车间找一个水平尺用,手疾眼快地救了小学徒,代价是自己左手食指、中指和无名指的前两个指节背面的肉生生被电刨子削了一层下去。
江爸被第一时间送去了区某二甲医院,医生检查了一下说无名指伤到筋了让立刻送去市里三甲的J水潭医院。这边医生给江爸做着简单的处理,江妈就忙着打电话让儿子拿了家里的银行卡送钱过来。江溪想着自己身上有卡,不用拿家里钱了,结果上下一摸才发现卡在某件外套口袋里,而那件外套被锁在学校的柜子里忘记带回来了。不得已,江溪只好去江妈说的地方找钱。
“别翻了,我这有钱,快走吧。”江妈的东西放得很秘密,现金、存折以及银行卡什么的都塞在床垫下面,江溪四个角地翻着找也没找到,被等不及钟亦凡上来给拦住了。
事态紧急,也不来那套虚的了,江溪点点头就跟着钟亦凡上车赶到了医院。
江爸刚被简单处理完伤口,医生询问是他们自己找车去J水潭医院还是派医院的120急救车给送过去,如果用医院的车送还要稍等几分钟准备。结果自然是钟亦凡自告奋勇的充当了司机,一路把江家三口送往了医院。
江爸做惯了粗活并不娇贵,平时也算是硬汉一条了,奈何十指连心,饶是能忍,也还是咬牙硬挺着,加上失了不少血,脸色白得有点吓人。
江妈打从年轻开始就晕车晕得厉害,这么多年状况也没有好转,不得已平时的解决办法就是尽可能的少坐车。但今天这个情况,她不去肯定又不放心,上了车的结果就是没开出去五里地,别说照顾江爸了,她自己先晕得五迷三道的。
让钟亦凡紧急停了车,江溪跟母亲换了位置,自己坐到后面照顾江爸,江妈坐到前面后视野开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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