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家很少有剩饭剩菜,石爸爸食量很大,外加一个正在长身体的半大小子,基本上石妈妈每次做得饭菜都吃得精光。所以石小川也不指望能从冰箱里找出什么吃的。
他拿着那点牛奶回到了屋里,打开窗户,屋外明月高挂,照得屋子里纤毫毕现,石小川拿出小盒子,看到那条蛇在月光下,还完好的白色的皮莹润如玉,仿若透明。
石小川伸出修长纤瘦的手指捏住小白小小的头,手指下的感觉滑腻凉爽,用根棍子在牛奶里搅了搅,掰开小白的嘴巴,把牛奶滴入它小小的嘴巴里。石小川也不知道小蛇该吃些什么能吃些什么,只能根据自己模糊的判断,喂它一点牛奶。
也只滴了三滴就溢出来了,石小川想了想,决定先放下,又悄悄的打开衣柜,从最里面掏摸出一个小塑料袋,悉悉索索的打开,里面是半包饼干,他拿出五块,把剩下的放进去封好口子放回衣柜。那五块饼干他吃了十分钟,兑着自来水,吃完了之后还意犹未尽,舔干净自己的手指头,满足的打了个嗝。混个水饱还是没问题的,他想。
他躺在床上,决定先睡一会儿,过几个小时起床再喂小白一次,少食多餐,总会吃进去一点。
躺在月光下的小白,渐渐被一层银色的光晕笼罩住,这么异常的景象石小川没有看到,他正在梦里面和一群群的鸡腿红烧肉唱歌跳舞。
石小川一直处于半睡半醒的状态,他只要心里装着事就会这样,拿出床头的石小山淘汰给他的旧闹钟,看看,凌晨三点,这个时候正是一天中最黑暗的时候,
石小川打着哈欠爬起来,揉着眼睛,摇摇晃晃地走到桌子边,又给小白喂了一次牛奶。这一次,他总共滴了十次。石小川也没注意其中的区别,只满意的点点头,把装着小白的盒子放进床底,剩下的那半口牛奶也没浪费,仰头一口喝掉——不喝掉明天也走味了。
就这么零零碎碎的过了几天。石小川小心翼翼,石小山也没找他麻烦,总算是风平浪静。那条蛇还是那样,既没有死也没有活,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石小川越来越充满信心,因为小白身上那些烧焦的皮慢慢在蜕掉,长出新皮,他等着小白活过来那天。
这一天他没有等很久。第四天晚上,石小川依然把小盒子放在桌子上给小白晒月光浴,拿着小棍子喂它喝牛奶,他捏着小白的头,发现手底下那细小的身体好像动了动。石小川屏住呼吸,把小白放下来,不久,那颗头上一双芝麻大的黑色眼睛睁开,石小川狂喜,激动得想高声大叫,赶紧压抑住自己兴奋的心情,他把小白的头搭在盛放着牛奶的小杯子里,“快喝,小白。”他低声说。
小白没有理会他。
而是施施然地从小杯子上游回来,然后盘成一个小团,扬起头,转了转看了看四周,之后把黑色的小眼睛闭上,自顾自的睡着了,或者,昏迷了。
石小川有些无语,也许小白对牛奶不敢兴趣,也是,小白又不是哺乳动物,喂它喝牛奶难怪不讨喜,而且它刚苏醒过来,也许还有个适应期。石小川琢磨着,从明天开始,得给小白准备其他一些食物呢,不过到底该给它准备什么呢?
蛇的食物是什么?不对,现在的问题是应该先弄清楚小白的品种,不同的蛇,食物种类是不同的,石小川愁眉苦脸地看着小白筷子粗细的白生生的细长身体,光秃秃的头,据说毒蛇的头是三角形的,那么小白不是毒蛇,到底该给它吃什么呢?难道喂老鼠,有点恶心,而且小白这么细的身体一看就知道绝对吞不下去的,石小川不停地胡思乱想,趴在桌子上流着口水睡着了。
盘成一团的小白继续晒着日光浴,月光下,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它身上的新皮在慢慢的生长,它看到趴在桌子上的石小川,吐出蛇信,轻轻地触了触他的手臂。
作者有话要说:不要问我为什么又是小白,起名无能星人就是这样子的。。。。囧
3
3、半途而废(本章补完) 。。。
灵山镇很小。
两旁被山岭环绕,只一条柏油路贯穿而过,连接着山里山外,镇上只有十字形的两条街,一条主街一条小街,街道两边是不知道多少年前种植的槐树,树很高大,那茂密的枝叶披在高矮相间的屋顶上。
不管灵山镇上的人如何修房砌屋,楼层越起越高,却始终没有人去砍掉这些也许遮住了光线妨碍了视野的槐树。
夏日的话,以前很多人都会坐在树下乘凉,赶上秋风冬雨,阳光惨淡的日子,却又真有点阴森恐怖气氛。
灵山镇可能是一个偏远的地方,所以镇上各种奇奇怪怪的传闻也就特别多,石小川也只从大人们的只言片语中知道,大概是十五年前,石妈妈还怀着他的时候,附近莫名其妙的死了不少人,也有人说是因为镇上的人对神明不敬,所以遭了天谴。
总之,现在即使外面再凉快,屋里再热,父母们都会制止自己家那些跳脱的小子们晚上往槐树底下跑。
最近这几天就更加是如此,太阳还没落山,各家的妈妈就扯着嗓门站在街口大声喊,“XX,回家吃饭了。你个兔崽子,还不回来仔细你的皮!”。
因为身体一向强健无病无痛的石辰那几个孩子,一夜间全病倒了,高烧不退,现在全在镇医院里躺着。
镇上的人基本上都互相认识,人口又不多,一夜间大家都知道了,这还不引起恐慌?
县里防疫站的医生也来看了一回,只确诊了不是传染病,之后就束手无策,剩下这一群焦虑的父母面面相觑,只能哭天抹地,却丝毫办法都没有。
没过多久,这几个孩子就陷入了昏迷状态。
远在国外的石辰父母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当即坐飞机飞回了灵山镇,并且带回了一整队的医生以及医疗用具,塞满了一整架私人飞机。
这些医生围着那些孩子用尽各种办法,都没能诊断出到底是什么原因造成他们的高烧和昏迷不醒,无奈之下,只能先尽量保住这几个孩子的命。
这四个孩子一字排开躺在医院里,头上戴着氧气罩,身上插满了各种管子,满脸通红,呼吸急促,眉头紧皱,干裂的嘴唇不停地张合,好像不停地胡言乱语着什么,凑近去听,却又什么都听不到。
他们两边的胳膊上都有一根红色血线,沿着胳膊慢慢往上,渐渐靠近心脏的部位。
镇上的人都是乡里乡亲,沾亲带故自然也多,每天络绎不绝的有人进病房来探望这几个孩子。
镇上的百岁老人刘姥姥也颤巍巍的过来看望了生病的孩子,提了句,“这莫不是中邪了罢?”
这些家长恍然大悟,这种情况,和中邪那还真有些像。
闭塞的地方,迷信的人自然就比较多,何况原本就已经六神无主的父母,病急乱投医,死马当活马医,只要有一线希望自然就不会放弃。
几家父母一合计,立刻打听起十里八乡有名的神棍神婆。
折腾来折腾去,就在石小川抢救小白的那些天里,这些神棍们你方唱罢我登场,热热闹闹喧喧嚷嚷,敲锣打鼓,钱是一笔笔的要了过去,效果却一点也没看到。
昏迷的继续昏迷,眼看着这么多天粒米未进的孩子气息渐渐虚弱了下去,两边胳膊的红线离心脏是越来越近,好像个警示灯一样,那些急怒的父母差点冲上去把他们暴揍了一顿。
过了几天,刘姥姥又颤巍巍的过来看了一下,“附近山里不是有个灵山观,那儿有个老道士,倒是听说很有能耐。”
这些急得上火的父母都在心里嘀咕了,既然有这么个人,您老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们啊?
镇上的人倒是也知道有这么个解放前就留下的道观,现在里面只剩下一个老道士,平时也不下山,粮油是国家供给的,自己在道观里养了点鸡鸭,种了点蔬菜,几个月到镇上来一次,买点日用品。每次看到他的时候,都穿着那件补丁累着补丁的道袍,脚下一双磨得快穿底的布鞋,花白稀疏的头发抓了个髻,用根木钗固定着。
镇上的人也不在意他,没想到这个人居然还是个深藏不露的能人。
几乎是立刻,由石辰的爸爸石安清牵头,几个男人准备了一些礼品,就往山里去了。可刚刚走到镇子口,就看到那个许久不见的老道士站在那儿,映着斜阳,那张脸模糊不清。
石安清点头哈腰的看着这个老道士,“您老下山了。”
石松拿着自己那个破包,点点头,沙哑着声音说,“你带路吧,我先去看看那些孩子。”
他原本也是灵山镇上的人,自幼父母双亡,被灵山观的老道士收养,之后,顺其自然的拜师,当起了道士,道号也沿用了自己的俗名。
石安清一愣,随即大喜,激动得眼眶发红,“石松道长,您老真是活神仙,怎么就知道我是来找您驱邪的!这下,我们孩子总算有救了。”周围那几个男人也是一脸激动,纷纷附和。
石松并不搭话,只是看了看日暮中的灵山镇,满脸皱纹的脸上是一片凝重,这事儿不好起变数才好,否则,他就对不起自己那临终托付的师傅了。
他随着石安清一行人到了镇医院,一个宽大明亮的病房里摆着四张床,满屋子愁云惨雾,时不时就传出一声嚎哭。现如今的孩子都金贵,这要是有个万一,等于是挖了父母的心肝。
石松让石安清先把这些人都清出去,慢腾腾地走到石辰的床前,这个十天前还活蹦乱跳的小子现在已经瘦了整整一圈,印堂发黑,唇白脸青,气息奄奄,手上挂着两个吊瓶,药水一滴滴的往下落。
石安清跟在青松身后,心里发急,却也不在石松说话前问什么,他是个明白人,一眼就看出来,这个石松与那些装神弄鬼的神棍不一样。
“你去弄碗黑狗血来,要纯黑的,有杂毛的不行。”石松看了一会儿,突然说。
“啊,好的,我立刻去弄。”石安清愣了一下反应过来,立刻往门外跑,边跑边吆喝,“快快,谁家有黑狗的,要碗黑狗血,要纯黑狗,罗瑞家的,你家那只额头带白毛的用不了。”
一阵兵荒马乱之后,石安清端了一碗黑狗血进来,虔敬的递给石松,石松从随身带的那个破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