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避雨的意思。
因为下雨的关系,天桥上的人渐渐都走光了,最后只剩下寒凌轩,他静静地坐在天桥上,任由雨水打在身上,全身的衣服都淋湿也不在乎。寒凌轩抬头望着淅淅沥沥的雨丝,身子缓缓地靠向背后的护栏上,慢慢地闭上眼睛,心里却回想起天煞说过的话,或许真的如天煞所说,一开始便是他在拒绝别人。
突然,一个脚步声缓缓地朝寒凌轩靠近,并在寒凌轩的面前停了下来。寒凌轩愣了一下,感觉头顶的雨似乎停了,便睁开眼睛看了看,发现头顶上有一把伞,而撑伞的是一身白色素装的白辰逸。
白辰逸站在寒凌轩的面前,依旧那一身代表纯洁的白色,飘逸修长的乌发垂在双肩,好看又有点担忧的脸,即使不说话,那一脸的关怀和心疼也让人看着觉得感动,包括那份熟悉的优雅和那双温柔的眼睛,以及那淡淡的声线:“你打算坐多久?会生病的。”
寒凌轩在看到白辰逸的瞬间,他很想立刻从地上爬起来,上前拥抱一下白辰逸,哪怕一下也好,他是那么渴望见到白辰逸,但是他却没有那么做,他并不想什么事都躲在白辰逸的身后,什么事情都让白辰逸来面对。
在看到天煞手中拿的那两张符时,他便发现了,白辰逸一直都在他身边保护他,上一次在老师的屋子里,天煞误闯救了他一定也是白辰逸在暗中帮他,一想到这点,寒凌轩就无法上前了,他再也不要躲在白辰逸的身后了。
寒凌轩第一次避开了白辰逸的眼神,缓缓地爬起来,握紧双拳,就是一句话都不说。
白辰逸也没再说什么,看着寒凌轩被雨水打湿的样子,令人生怜,偏偏眼神却倔强得很,有时候,他真的不知道该拿这只小猫怎么办才好,不过这时候,他只想将寒凌轩揽进怀里,好好抱一抱眼前的人,所以他不由自主地伸出手,但是还未碰到寒凌轩的时,就被寒凌轩推开了。
寒凌轩抬起头,表情复杂地看着白辰逸,好一会儿才回道:“虽然我只是一个普通人,但是我并不需要你来保护,我希望你能明白这一点。”
说完后,寒凌轩便转身从白辰逸的面前离开,走到雨中去,留下白辰逸,独自一人离开天桥。
白辰逸震惊地站在原地,望着寒凌轩渐渐离开的背影,竟说不出一句话来,他和寒凌轩不应该是这样的,或者说有什么在改变是他所不知道的,他第一次如此感到不安。
“太甲,想要保护自己喜欢的人,这样也有错吗?”白辰逸一脸忧伤地看着寒凌轩离开的方向……
“太甲认为,大人和他都没错,你们都是替对方考虑,只不过你们的出发点不同而已,或者说,他希望您能给他更多的信任,而您却不舍得他受一点伤害。”太甲蹲坐在天桥的护栏上,同样望着寒凌轩离去的方向回道。
第七十五章 高志
“大人,您打算怎么办?”太甲蹲坐在白辰逸的肩膀上,一副认真的语气问道,“如果您不回去,她便会告诉玉帝寒凌轩体内那块碎片的秘密,玉帝一旦知道那块碎片是乱阴阳的根本,说不定会下令取出那块碎片。”
“如果那么做的话,凌轩就会从六界消失,难道就没有更好的办法吗?”白辰逸依旧站在天桥上,有些忧郁道,几日来,他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却未能想出一个方法来,忽地,他想起了一件事,转头瞧了瞧太甲。
“嗯,有些困难啊。”太甲感叹了一句,发现白辰逸正看着他,不由得愣了一下,有些吃不消这种突如其来的眼神,他总感觉不会有什么好事。“怎……怎么了吗?”
“实际上,有一件事,孤家一直很想问你。”白辰逸移开视线,一脸惆怅地望着前方,未等太甲回答,他又继续问道,“你其实早就知道寒凌轩体内那块碎片的事了吧,明知阴阳混乱的原因,也不说出来,是为了天炎吗?”
太甲顿住了,许久都没有回答,诚如白辰逸所说,他第一次见寒凌轩,便发现了,一开始他也很意外,直到经过几次确认之后,他才确定下来的。至于为何隐瞒至今,他说不清,也许他真的不希望天炎从六界消失,即使只剩下一块灵魂碎片,他也想要留下来。
“修罗也许不知道,但你应该知道的,仅仅凭一块灵魂碎片是不可能让天炎复活的,你究竟想做什么?”白辰逸见太甲不回答,便回过头来,盯着太甲,一脸认真地问道。
太甲愣了愣,随即轻笑一声,回道:“就算真的能让天炎复活,相信大人也不会允许的吧。”
“当然了,孤家绝对不会让那种事发生的,寒凌轩只能是寒凌轩,永远都不可能变成天炎的。”白辰逸只有在寒凌轩的事情上表现得特别强势,并再次强调问道:“你明知天炎已消失,却不上报,究竟为什么?”
“呵,真要说出个理由的话,大概和大人放弃仙籍的理由是一样的吧,为了不忘记对方,即使只是一块灵魂碎片,至少也能证明他曾经确实存在过,否则他就太可怜了,仅此而已。”太甲从白辰逸的肩膀跳下,说着连他自己都不太明白的理由。
“是吗……你喜欢他啊。”白辰逸听完后,沉默了一会儿,替太甲说出了曾经说不出口的话。
“诶!?”黑猫立刻停住脚步,抬头望向白辰逸,透着一双不敢相信的眼神。
“你自己没有发现吗?喜欢他的事。”白辰逸蹲下身子将呆立的太甲再次报到怀里,并慢步走下天桥。
“呵,是吗……”太甲愣了好一会儿才有了反应,却也只是苦笑一声,声音听起来还有点苦涩,直到后面声音开始变得有些哽咽,“为什么我之前没能发现,如果我能更早发现的话,一定可以阻止他……”
“是吗……”白辰逸淡淡地应了一声,并没有对太甲的想法做出任何评价,因为对或错已经不重要了,真正重要的发现喜欢一个人的心情。
如果是在昨天,他不会这么想,直到寒凌轩推开他的那一刻开始,他才明白,原来感情是需要双方面的,并不是单方面的给予就能够幸福,而他与修罗一直都犯着同样的错误。白辰逸想到这,不由对着太甲感叹了一句:“太甲,做人真难啊……”
“嗯?您……是什么意思?”太甲原本悲伤的情绪被白辰逸突然冒出来的一句话转移了注意力,他认真想了想白辰逸的话,还是搞不懂白辰逸为何在这种时候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来,但是他却有种不太好的预感,最糟糕的是,他的预感一向很准。
“不,没什么,忘了它吧……” 白辰逸微微笑了笑,没有做任何解释。
两天后,寒凌轩回到学校上课,到了学校才知道,刘志康已经回到学校了,也没有任何失忆的迹象,似乎唯一忘记的只有他,班主任依然失踪不明,警察照例派人对他进行二十四小时的盯梢,不过对寒凌轩而言,那些都无所谓,即使看到了,也当不存在,当然,他并不是在逃避,只是单纯觉得那些事情很麻烦。
偶尔会在学校的走廊碰到刘志康,他都会主动避开,但是刘志康好像完全不知道他的苦心一样,每次看到他,都会先和他打招呼,无奈之下,他也只能做些简单的问候。
越是临近期考,学校安排的学习越是紧凑,繁重的学业和升学的压力,让大部分的考生一时间都投入到最后的冲刺中,当然还是有一部分的考生,对升学和学业都无所谓的,他们依然像往常一样,该怎么玩乐就怎么玩乐。
寒凌轩自从上次与白辰逸分开后,就一直很不顺利,不管是上课还是参加考试,都好像逆着他的意思一样,每次都会碰到一点小麻烦。他自知自己在学校的名声不太好,所以都会主动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但还是有很多麻烦找上他。
比如上化学课的时候,有人将他试验用的酒精灯里的酒精换成了盐酸,上物理课的时候,他的课本莫名其妙地闹失踪,等到物理课上完后,他的课本又奇迹般地出现在他抽屉里。有太多类似的恶作剧了,对此,寒凌轩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只是放任,因为他根本没心思去管那些事情,只是他没想到,这样的放任竟差点害了一条人命。
一日,寒凌轩到了化学实验教室时,才发现实验报告还落在教室的抽屉里,又折回去取。当他回到教室时,意外发现班级里还有一个人在,他只记得这个人叫高志。
寒凌轩微微一愣,因为他的印象中,高志是一个学习兼备的人,看到高志一个人留在教室没去上课,多少有些奇怪,便在踏进教室的大门时,开口问道:“高志,你不去上课吗?”
高志听到寒凌轩的声音时,显然吓了一跳,抬头望向寒凌轩,表情显得有些慌张,只见他迅速收拾好书本,低下头匆匆地从寒凌轩身边经过,结果一句话也没说。
寒凌轩只是耸耸肩,反正他也能理解有些人并不太喜欢他这种丑闻太多的人,所以对于高志冷淡的态度并没有特别在意。高志离开后,寒凌轩便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找报告,可是他几乎将整个抽屉都翻遍了,却还是没找到。
“该死,我到底在着急什么!”寒凌轩狠狠地踢了桌子一脚,报告丢失的事情,他并没有放在心上,至于心里真正焦急的事,他清楚得很,自从上次分别之后,白辰逸就真的没有来找他了,而他也一直没有去找白辰逸,时间一长,他不由着急了。
那堂化学实验课,寒凌轩最终还是翘掉了,在教师里面重新写了一份报告,并赶在下课前将报告上交了。学校下课之后,寒凌轩一个人留下来值日,当他提着垃圾去倒的时候,远远地又看到了高志站在垃圾堆前,狠狠地撕着什么。
高志撕完后,便迅速地离开了。寒凌轩这一次很识趣地没有与高志打招呼,所以高志并未发现他,直到走近后,他才意外地发现高志刚刚撕掉的正是他那份失踪的报告。看着那份被狠狠撕掉的报告,寒凌轩第一次犯疑了,他完全不记得自己哪里得罪高志了。
寒凌轩看着被撕掉的报告好一会儿,最终还是当做没看到,倒了垃圾便回去了,可是回到教室的时候,又碰到了高志,这一次,就算他想无视都做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