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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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旧事- 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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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兵乙点头,一脸伪先知的深沉:“司令大人不知道万成县早已改朝换代,现在这里是太子爷的天下了。”
没有人给出语言或者眼神暗示,连老部下们也是一副搞不清楚状况的模样。丁司令牛眼一瞪,只能转头询问丁太子。
丁太子也正沉着脸看他,一双鹰隼般细长犀利的眸子黝黑黝黑的,锃亮锃亮的,配合着他黑如锅底的阴沉脸色,当真把地狱煞神演活了。
“呵!”丁太子阴阳怪气地歪嘴一笑,声音含糊,不知是呵了还是哼了。只对着自己的父亲很遗憾似的摇了摇头,然后一跺脚从一米高的台子上跳了下去,双手枕着脑袋大摇大摆地往外走。
众人见状,下意识的从两边分开,给他让出一条道来。
只听他边走边五音各种跑调地依依呀呀唱道:
“伊呀呀呀,孩儿怎敢违母命!旧事桩桩记得清:东阁娘把名分定,同送张郎十里亭。做夫妻恩爱是根本哪,何用那区区蜗角名?娘啊娘!你说过崔家无有再婚女,却为何逼我嫁郑恒?嫁郑恒呀嫁郑恒!去你妈的狗屁郑恒哪~~巴扎黑!”
(注:本戏曲台词由崔莺莺小姐友情提供。)
众宾客低头细细一咂摸,顿时犹如醍醐灌顶,豁然开朗了。
先前丁太子私下告诉他们,自己跟靳家大少爷是有娃娃亲在先的,所谓有名有份,天造地和。然而自家老父就跟崔家那位老妇一样言而无信,答应了又反悔,如今又想拿他开涮,玩玩政治联姻,可不正是为了区区蜗角名,逼着丁太子娶刘家女嘛!
一双双带着求知欲的眼睛不动声色地看向丁司令,无声地谴责道:您老特么的不厚道啊!
丁司令不明所以。为什么从头到尾所有人都真相了,他却还是云里雾里?想问,又碍于身份太尊贵拉不下脸。只能哼哼了两句不孝子,唱戏似的一甩袖子,转身离场。
一上到楼上,他立即就近逮住一个卫兵问道:“刚才小兔崽子唱那么大段是什么意思?含沙射影他老子我吗?”
卫兵哧溜一下伏倒在地上,五体投地做老实状:“小的书读得少,没听懂哇!”
开玩笑,这种事情是能随便解释的吗!

47、抓奸在床

有一个词叫做阳奉阴违;正可以用来形容参加了此次生日宴的伍翻译。
伍翻译是丁司令派到丁太子身边无时限的卧底;当然随时掌握丁太子的第一手资料。其中就包括丁太子的求婚大作战。
其实真要说起来,真心支持丁太子;祈祷他求婚成功的人一定寥寥无几。而在这寥寥无几的人当中呢,就有一个伍翻译。伍翻译真心希望丁太子能够在大庭广众下跟靳青河求婚。
丁太子是个不通人情世故的兵痞子;他想要别人配合自己的行动,就只会威逼利诱;糖果鞭子一起上,自以为能够控制舆论走向;以为强权就是真理,野蛮主宰一切。其实枪杆子里哪里出得了真心?一城的富商们不过是敢怒不敢言罢了。再说这万成县的官儿们,在国家日益衰微的今日;他们垄断物资;中饱私囊,只要不侵犯到他们的利益,不妨碍他们的投机,他们自然也是愿意配合的。对他们而言,丁家这种“丑事”不过是明日他们茶余饭后的谈资笑料罢了。至于老百姓怎么想,谁理它呢!
所以可以说,丁太子这个看着百无一漏的计划,其实最是错漏百出。它漏算了靳青河的缺席,错算了人心的莫测。
伍翻译是个最擅于宫心计,异常狡猾的人物。他不会无事生非,胡乱造谣,他只会把握每一个可以利用的机会善加利用。这正是他的高升之道。这次他私下里偷偷窥探着丁太子的一举一动,早就把对方的失误拿捏住了。由此,他又有了个兵不血刃的新策略,关于如何不费一兵一卒地解决掉他的强劲对手靳青河,从而重新获得属于他的宠爱跟地位。
伍翻译知道丁太子此人大大咧咧,冲锋陷阵是个骁将,花天酒地是把好手,偏偏被顺从被恭维惯了,不谙世故,自以为是,格外容易犯错。
他当然不会傻得去提醒对方。虽然他在丁太子身边名为辅助,但是谁真要去辅助啊!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假如这次丁太子如愿地在全万成县有头有脸的人物面前宣布他跟靳青河是一对儿,丁司令哪能坐视不理?就算丁太子有枪又如何?说到底,只要丁司令一声令下调兵遣将围了万成县,做为四大富商的靳家也就完蛋了。在这种乱世,家财万贯就想通天?斗得过扛枪的军阀么!
可惜可惜,可恨的暴发户居然没来,让他满心欢喜全落了空!
看来,他不能再躲在幕后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了。他需要拿出点手段来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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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观念严谨的靳青河为什么会迟到?
原来,靳青河本已经成功摆脱年瑾玉,下楼就要随着等在客厅的丁家卫兵一起走。情况到此一切正常,不想这兵崽子崇拜靳秘书长久矣,又最是个嘴快的,一时按捺不住,拱手就跟靳青河说了声恭喜。
丁太子生日,恭喜他什么?靳青河不解,逮住卫兵就追问。靳青河一副谈判专家的气势,兵蛋子哪里抵挡得住,登时就把丁太子的计划和盘托出。
靳青河一听就愣住了,强烈怀疑这世界难道是架空的,否则思想最是保守的东方人哪里能接受得了这种事情。他坐下身仔细想了想,丁太子这些措施看着缜密,其实后果很严重。常言道,防民之口甚于防川,群众的嘴巴跟思想是最最管不住的。便是他们可以不管谣言蜚语,难道丁司令能无动于衷,轻易妥协?像丁司令这种长者正是最爱惜羽毛的,绝对不会容忍丁太子干出这种有辱门风的事情。所以,结果必然是父子反目,靳家遭殃!
靳青河一下子就理通了来龙去脉。丁太子是个极有主见的,冲动暴躁,贪功冒进。此时他若打电话跟他说理,他恐怕是不信。去参加生日宴,丁太子若在丁司令的监视下有了什么异动,恐怕现场也难以控制。为今之计,只能是干脆缺席不参加了。
虽然是个笨方法,然而事急从权,唯有如此了。
而接不到人的卫兵哪里敢回去?眼见靳秘书长心意已决,他也就只能哭丧着脸告别了靳家,自去开车溜达了。
于是,靳青河脱了西装上衣,回房继续看书了。
然而,这书也不容易看。因为旁边还有个哎呦哎呦叫的年瑾玉。
年瑾玉因为刚才纠缠得靳青河太厉害,靳青河一时拿捏不住力度,就把他当个大老粗对付了。没想到小家伙不经打不经摔,直接就把腰给扭了。因为扭了腰不能随意移动,靳青河便让他到自己床上躺着休息一下。毕竟这是他失手造成的。
靳青河坐在一旁看书,年瑾玉在一旁抽抽噎噎。靳青河盯着一页纸看了一个多小时,末了始终忍无可忍,决定上去把人拾掇一顿。
就当是他招惹他的代价。
他去客厅取了药酒来给他涂抹揉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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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太子直接驱车去靳家找人。
丁太子不是个能藏得住心事的人,自怨自艾这种娘炮的事情他就做不到,男子汉大丈夫,有什么问题就当面解决。虽然靳青河在这么重要的日子里放了他鸽子,让他狠狠地心碎了一把。但是男人么,生日也不是多么了不起的事情,何必弄得心灵那么大创伤呢。以后恩爱才是重点啊。所以如果阿青道歉解释再给他个火辣辣的(哔——)的话,他也就没什么可计较了。
丁太子心想这次绝对是靳青河不对在先,所以自己满可以提出一点要求。就算是要求(啪啪啪——)一下,大概也能成。
满心期待来找茬的丁太子将车停在靳府门前,熄火。敲门。在仆人的指引下找到靳青河的所在地。
他制止了开门仆人的通报,然后蹑手蹑脚的,摸黑上了楼梯,抵达靳青河的房间门口。
红色的柚木门扉严阖着。
丁太子将手按住门把,本想做回空降兵,给靳青河一个出其不意的惊喜,然而还没动作,便被里面传出来的细微喘息和说话声牵住了脚步。
很熟悉。一个是阿青,另外一个,似曾相识!
他像是突然被鬼怪摄住了魂魄,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脸上血色褪尽。维持着手握门把,上身前倾的姿势僵住了所有动作。
“腰好点了吗?”
“嗯,啊,好点了。”
“你这是自讨苦吃,以后不要再这样了。”
“呀,人家没想到大哥这么大手劲!”
一刹那,丁太子只感觉一盆冰冷刺骨的冷水朝自己兜头泼来。
热乎乎的心骤然降到冰点。他愣了一秒,随即后退一步,抬起腿,一脚踹开了房门!
柚木门“哐当”一声朝墙上撞去,一屋子的橘色灯光拢着温煦的湿气扑面而来。他怔怔地呆在了门口,目光彻底地凝固了。
他看到了床上衣衫不整的靳青河和年瑾玉!
年瑾玉趴在床上,身上只穿了一条小四角裤,白晃晃的胳膊腿全露出来了。靳青河穿着简单的家居服坐在他身侧,正揉捏着他的细腰。
夜风从敞开的窗户往屋里吹,窗帘翻飞。丁太子感到冷彻心扉。从没有这么冷过。
床上的两人闻声也猛然抬起头来。靳青河一抬眼就接住了丁太子的目光,在丁太子受伤的目光中,他忽然明白了什么,低头看了眼年瑾玉,仿佛受了针刺似的,他一提气站了起身,直直地跟丁太子对望了。
年瑾玉低呼一声,也忙扯过一边的毯子遮掩住自己,整个人战战兢兢地缩进薄薄的毯子里。
他不知道现在这种滞闷的气氛是怎么回事,只是本能地羞怯赤身于人前。
靳青河皱眉,一时竟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
难道要他解释说他跟年瑾玉什么也没发生,只是因为刚才自己推拒对方用力过度,一时不慎把他腰扭了,现在他正在给他推拿按摩——能信吗?按摩需要脱衣服吗?根本解释不清。
丁太子木然地伫在门口,先是长久地缄默,然后他忽然狠狠地打了个哆嗦,脸部肌肉急促地抽动了一下。他大步流星地迈步进了屋。
紧接着,他冷笑一声,霍地拔出手枪,一抬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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