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掌刀锋你为王(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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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掌刀锋你为王(重生)- 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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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亦杰又望了一小会,把烟头丢在脚边碾灭,在早晨清爽的微风里伸了个懒腰,内心平静地跨上车子,沿着来时的路线绝尘而去。

说起来,蒋亦杰并不喜欢Tony,甚至有点瞧不起他。那家伙无论是说话还是走路,总在刻意“表演”着某种风情,又演得拙劣而做作,让人一眼就能看出他所从事的低贱职业,就连他身上散发出的香水味道,都因为太过浓烈而透着几分俗不可耐。

可蒋亦杰就是被那样一个家伙所打动了,无关魅力和智慧,也并非怜悯他悲惨的身世,只是当Tony把“被爱”当成一种执念,忘乎所以苦苦追求的时候,蒋亦杰发觉他们之间似乎有某一块小小的地方,是共通的,他们二人有百分之九十九截然相反,偏偏有那么百分之一产生了共鸣。



当蒋亦杰发动车子离开的瞬间,或许出自某一种感应,Tony也无意识抬起头望向了半山。他看见山风吹过,满眼郁郁葱葱,一个黑色的影子从树荫的缝隙里飞速闪过,不等看清,就已经彻底消失不见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忽然空落落的,两手胡乱划拉着,一把揽住颠九的胳膊,才总算是踏实了。

颠九在接电话,嗯嗯啊啊胡乱答应着,声音被海风吹得七零八落。挂断电话,颠九带着他登上了快艇,步子太快,他有些跟不上,在后头一路小跑着软绵绵撒娇:“九哥,等我……”

颠九回过头,精瘦的脸上浮现出复杂笑容:“跟紧了,Tony宝贝,可别走错了路,摔跤掉到海里去!”

快艇开到海中央,被无边无际的蔚蓝海水所包围,仿佛一座漂浮着无依无靠的孤岛。Tony手掌遮住眼睛上越来越强烈的太阳光,好奇地眺望远方:“九哥,咱们不是去澳门吗?为什么往这里开啊?”

颠九双臂把人搂住,手指探进衣服里揉捏着胸脯:“宝贝,这里不好吗?又安静又广阔,正是谈话的好地方。现在九哥问你几个问题,你乖乖回答,答错了,你就永远都到不了澳门了……”



外头不太平,蒋庭辉很自觉地减少了工作,早早回家和弟弟一起吃晚饭。下午蒋亦杰收到王大关电话,说有个包裹寄到了家里,等他上工的时候顺路带过来。为了等王大关,蒋家兄弟吃好饭就窝在客厅沙发里,肩膀靠肩膀看起了肥皂剧。

看到一集结束字幕升起,门铃总算响了,蒋亦杰光着脚跳下去拉开门,外头站着的竟然是二哥、二嫂。

杨明礼夫妇都穿着深色的运动装,戴着帽子,特务一样飞快闪进了门。不等蒋亦杰开口询问,二哥率先解释道:“知道你们最近不方便到处跑,我们就自己过来了。放心,一路上来并未发现任何可疑人员。”

方小姐的身材丰满了不少,原本的瓜子脸型也变圆润了,一低头还有个浅浅的双下巴。听着老公对来意的解释,她只是略显羞涩地站在一边,笑眯眯看看这个,又笑眯眯看看那个。

面对两名深夜的不速之客,蒋庭辉尴尬地指了指沙发:“阿方,快过来坐,那个……四眼仔你也坐吧。”

杨明礼把蒋庭辉当成空气,只管拉过蒋亦杰严肃地询问道:“上次电话里你说肋骨断了两根,现在长得怎么样了?”不等弟弟回答,他又一眼发现了蒋亦杰红肿脱皮的手背,大声质问,“这又是怎么搞的?又跑去哪里闯祸了?是不是又去招惹狗,被狗给咬了?”

蒋亦杰的手背是蒋庭辉误伤的,听见杨明礼把那说成是被狗咬,他脸色很不好看。

方小姐偷眼打量着大哥神情,用胳膊肘拐了拐自己老公,杨明礼受到提醒,伸手一推并未戴眼镜的鼻梁,从口袋里掏出张纸片,满脸得意地展开递向蒋亦杰:“我是专程给你带这个来的,看看吧!”

蒋亦杰狐疑地伸手接过,看到纸上印着乌突突的扇形图案,上头黑一块、白一块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方小姐嘻嘻轻笑着,一手摸着微微隆起的小腹,一手指点着图片讲解道:“呐,小妹你看,这里是脑袋瓜,这里是脚丫,还有这里,这里是小鸡鸡……”

蒋亦杰惊讶地瞪大眼睛,对着灯光仔细分辨着,脸上带着傻乎乎的笑容,嘴都合不拢了,他难以置信地举到蒋庭辉面前炫耀道:“快看这个,这个是我侄子!”

蒋庭辉装作满不在乎地样子,脚底下没挪地方,眼睛却忍不住瞄过去,嘴角不受控制地翘了起来。四眼仔虽然可恶,但是和小妹具有同样血缘的小豆丁他还是充满期待的。

蒋亦杰兴奋地转头问二嫂:“他有名字了吗?叫什么?”

方小姐无奈地摇摇头:“你二哥说出生之前不许我胡乱起名字,免得把小家伙的性格给叫坏了……”

“就像你这样!”杨明礼在老婆身后认真补充道。

蒋庭辉一把推开杨明礼:“我家小妹的性格哪里坏了!你说哪里坏了!”



大哥二哥争吵的空挡,门铃又响起来,蒋亦杰跑过去一看,这次是王大关了。王大关把包裹往蒋亦杰手里一塞:“小妹哥,我不多聊了,今晚安安小姐过生日,在店里请客,我要去为她倾情献唱一首《红日》,告辞!”说着话已经一溜烟奔下了楼。

蒋亦杰看看手里的纸箱,邮递单上没有落款。他好奇地晃了几下,里面物件有一定分量,轻磕在箱壁上,声音闷闷的。

端着箱子进了工具间,蒋亦杰找出只刀片轻轻划开了封条,他忽然闻到一股既熟悉又古怪的味道,有点像香水味,又像生锈的金属。

木板门的另一边,大哥二哥小孩子似地互相推搡着,你一言我一语讨论起关于“小妹”这个名字的优劣,大哥甚至还自作主张,把尚未出生的小侄子称作“小小妹”,遭到了二哥的强烈反对。而二嫂则捧着一杯热茶坐在沙发里,很惬意地观赏着大哥二哥两人的闹剧。

小生命的即将到来使人倍感喜悦,蒋亦杰面带温暖笑意随手掀开了箱盖,视线扫过,又“嘭”地一声扣上了盖子。

他木头一样站在原地,双手紧紧捂住箱子顶部,脸上的血色褪尽,连嘴唇都是惨白的。

透过尚未完全打开的空隙,他看到了一张脸,是他很熟悉的脸,脸上带着尚未消去的乌青,却依旧精致漂亮。就在昨天晚上,这张脸的主人哭着对他说:“我不甘心这辈子就这么完了……只有颠九……他是真心疼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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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鞠躬感谢 金果 妹子投的两颗地雷

Tony的死有点重口,我会尽量避免正面描写。如果给妹子们带来困扰,还请谅解。



 83章

箱盖慢慢掀开;视线穿透幽暗的缝隙望进去;蒋亦杰的笑容霎时间冰封了一般凝结在脸上。他艰难地维持着呼吸;“嘭”一声扣上盖子;两手紧紧压在箱子顶部,浑身僵硬无法移动。

在那只一尺见方的纸箱子里;关着个血淋淋的真相,他不敢放手;生怕稍微一放松;曾经鲜活而执着的生命就会从里面冲出来,一口一口把他撕咬成碎片。

那张熟悉的脸孔因为失去了血液的滋润;变成了干枯的蜡黄|色;嘴角与额头带着尚未消去的青肿;纵然如此;它依旧是精致而漂亮的,连唇角眉梢的弧度都恰到好处。一双顾盼生姿的大眼睛笔直望向前方,带着些许不甘,些许茫然,些许无可奈何。

那张脸的主人曾经恶毒地诅咒过他,也曾经冒险救过他的命,曾经不留情面地骂他是个“骚货”,也曾经主动张开双臂拥抱过他……

那张脸的主人到底是谁?是甘于出卖肉体与尊严雌伏于各位大佬胯|下的低贱MB Tony,还是十四岁就被老妈卖出去偿还赌债的懵懂少年唐易?或许都不是,或许在几天、几个小时之后,那个人的名字会出现在报纸版面上,新闻字幕里,被人们习以为常地称之为……一具无名男尸。

谁会去关心一具尸体的感受呢?二十几年的人生,从没尝过被人重视、疼惜的感觉,一次次接近心中的目标,以为将会得偿夙愿,却每每失败告终。这一次总算找到了梦寐以求的归宿,谁知只是万丈深渊之上的海市蜃楼,不顾一切、忘乎所以地扑上去,换来的只是粉身碎骨凄惨收场。

Tony的人生看似兜兜转转,其实再简单不过,跟着蒋庭辉或是跟着颠九,无非抱着同一个目的。因为从未得到过,便越发渴望,以至蒙蔽了双眼,把黑的看成白的,错的当成对的,明知道鲜美诱人的果实可能有毒,还是饥渴难耐地一口咬了下去。

杀死Tony的人是颠九,可是置他于死地的刽子手却不止颠九一个——还有将他指派到敌人身边做卧底的蒋庭辉,还有曾经拿他当做感情替身的杨笑基,还有嗜赌成性的老妈和不负责任的大哥,以及那些将他压在身下肆意玩弄的金主们……而蒋亦杰自己,也是其中一个,是最难洗清罪责的一个。

如果昨晚Tony死在了蒋庭辉手里,起码直到临死之前的一刻,他还身处于自己编造出的美梦之中。如今死在颠九的手里,就连这一点点“被疼爱着”的假象都彻底破灭了……



蒋亦杰后背倚靠在冰凉刺骨的墙壁上,目光缓缓投向了一门之隔的客厅,那里被暖融融的灯光所覆盖,大哥和二哥正幼稚地抢夺着印有胎儿图片的纸张,大哥骂二哥是“四眼仔”,二哥称大哥为“猪头辉”,与其说他们是在吵架,不如说是在玩着一个返老还童的游戏。而二嫂一直安静坐在沙发里,笑得无忧无虑。

前后几分钟的光景,短短几米的距离,有一道屏障隔绝在蒋亦杰面前,那里的快乐他够不到,就连欢笑声也无法听见,满世界只有自己杂乱的心跳,噗通噗通噗通……

不知过了多久,蒋庭辉在客厅里唤道:“小妹,好了没有,我切了水果,洗洗手快过来吃。”

“马上!”蒋亦杰努力掩藏起嗓音的沙哑,用手重重拍打着脸颊以使脸色不至太过苍白,而后深呼吸几次,带着一副略显疲倦的笑容返回了客厅。

蒋庭辉看到弟弟走过来,疼爱无比地把人拉到身边坐下,从盘子里叉起一大块水果喂到弟弟嘴里,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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