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和以往的每一次一样,我打败了他进入最后的试炼。谁也没想到,我居然会在最后一关的考验中遇到你,还对你一见钟情。可是他居然冒充我,而你最后选择了这个假冒者。”
“水仙……”博士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张了张嘴,最后只是苦涩地吐出一句话:“求你救救茉莉,我不能没有他。”
其实他已经知道在墨西哥海湾邂逅的人鱼是水仙而不是茉莉,可他又能怎么办呢,他已经深深爱上茉莉,并且有了孩子。
他不敢想象失去茉莉之后的生活,他不能。
“救人还是救蛋,你自己选一个吧。”水仙收起先前的悲伤,将最后一点怜悯捏得粉碎,给了博士一个残酷的选择题:“你别怪我狠心,世事无常,不可能每一件事都能遂你的心愿。无论是什么生物,只要活在世界上就必须选择,有选择就有取舍,这是自然法则。”
“什么意思?”博士愣住了,他是要他选择救茉莉还是救他肚子里的孩子吗?
“你知道,人鱼的生育率非常低,所以进化出雄性也能繁殖后代的新型种群。不过,雄性虽然也能受孕,却没有富有弹性的产道可供生产,所以必须在卵变硬之前用药物催出体外,让卵在温暖的水域中慢慢长大。像茉莉这种状况,肚子里的蛋已经很大了,而且变得坚硬,迟早会撑破他的肚子。现在除了等死,就只有用药将蛋化掉这条路了。”水仙打了个哈欠,半夜被人叫起来,他可是很困的。
尽管能看到他爱的男人在他面前苦苦哀求,他依然不想出手救人。
“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博士抱紧茉莉,感觉怀里的人意识渐渐散去,他害怕,怕这个人真的离开他。
“快做决定吧,他可没有多少血可以流了。”茉莉的嘴唇越来越苍白,失血过多让他的神经不清,陷入昏迷。博士咬咬牙,最后选择了茉莉。
“救他,我不要孩子。”他哀求着,声音里充满了痛苦:“只求你救救他,我不能让他死。”
“要我救人很简单,但你要用什么报答我?”水仙拿出一个小巧的玻璃瓶,里面有颜色诡异的液体。救与不救,就在一念之间:“你知道我想要什么,我这辈子没输过,除了你。”
“只要他活着,我什么都答应你。”博士许下承诺,只要茉莉能活下去,他愿意付出一切。
“希望你记住你许下的诺言。”水仙说完,把手中的瓶子丢给男人:“服下这种药,他肚子里的蛋就会化成脓水排出去,休养几天就能康复了。我这个人向来宅心仁厚,直到他痊愈之前,你可以陪在他身边。不过,那之后,你就得全心全意爱我一个人。”
水仙说完便优雅地离开,把时间留给男人和茉莉。并不是他仁慈,而是他知道对付博士这样痴情的男人,要以退为进。他从来都是不肯认输的人,特别是输给这个什么都不如他的兄弟。
他要博士,就必须到手!
这个男人明明先遇见的是他,却爱上了茉莉,让他怒火中烧。
他不甘心,从小到大他都是赢家,只输了这一次,却一败涂地。他必须得到博士,而且要让茉莉输得心甘情愿。
这边,博士把药送到茉莉嘴边,他却咬紧牙关不肯喝。
“我知道你不愿意,可这不是没有办法了吗?”博士轻言细语地劝他:“如果因为这个孩子而让你送命,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茉莉很虚弱,说不出话,只是坚定地摇头。
“你担心我真的跟水仙在一起吗?你真傻,除了你我不会再爱任何人。”再次把药送到茉莉嘴边,他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他会离自己而去:“你先把药喝下去,把身体养好了,我们一起去请求水仙的原谅,我相信他会理解的。”
茉莉还是摇头,他当然知道这个男人爱的是他,从来没有改变过,现在不会,将来也不会。他也不担心水仙的小手段,他输了一辈子,却赢了一生的幸福。
他微笑着,用手抚摸肚子,眼神满是柔情。
“谢谢你给我这么幸福的日子。”呼吸越来越困难,周围的视线变得模糊,他艰难地说:“照顾我们的孩子,让他成为跟你一样有用的人。”
茉莉说完,用尖锐的指甲划开了自己的肚子……
那一夜,博士失去了一生中的挚爱。
这已经是二十多年前的往事了,是博士永远不愿回想的痛苦记忆!
从回忆中清醒过来的博士,喃喃呼唤着茉莉的名字,才发现已经泪流满面。他的爱人用生命换来的孩子,临死前托付给他的孩子,请求他好好呵护的孩子……
他没能好好照顾他留下的唯一珍宝,他把孩子弄丢了。
本以为等待了二十几年,终于等到了茉莉的重生,本以为幸福生活就在眼前,为什么上天总是一次又一次的愚弄他?
“宝宝,你到底去哪里了。”博士开始神志不清,他跌坐在椅子上,越来越恐惧。
博士的记忆越来越混乱,脑海中浮现出许多画面。
他似乎又看到小憨被强·暴的场景,那么真实,仿佛就发生在昨天。他看到他的孩子拼命地挣扎,绝望地哭喊……
那天下着阵雨,雷声轰鸣。他在海边发现小憨的时候,可怜的孩子已经失去了意识,双手被扭到脱臼,无力地耷拉在身旁。
小憨的身上全是大大小小的伤痕,最严重的是那个地方。因为他还未发情,鳞片不会变软,施暴者竟然残忍地将他后面的鳞片一片片拔下。严重的撕裂伤让那个位置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昏迷中的小憨断断续续地喊着:“爸爸不要,很痛,小憨害怕。”
29、谁才是施暴者
“爸爸不要,很痛……”这句话不断在博士脑海中反复重现,像魔音一般挥之不去。
他痛苦地抱着头,大脑里的画面越来越清晰。
他看见一个面容模糊的男人,发出神经质的笑声,把熟睡的小憨从床上抱走。小憨打了个哈欠,迷迷糊糊地张开眼睛,用手挽住那个人的脖子。他认识那个人,所以并不感到害怕,只是疑惑的问:“天还没亮,我们要去哪?”
男人的嘴巴一开一合,不知说了什么逗得小憨很开心,咯咯地笑。可奇怪的是,那个人说的话并没有留在博士的记忆中。
他们一路走出大门,沿着小路走到海滩边……
接下来的场景极其血腥,整个施暴的过程像刻在他脑子里一样清晰,却无声无息,像看一场激烈的默剧。
小憨拼命地挣扎,抓伤了男人的脸,恼羞成怒的男人抓住他的手臂,活活把关节扭到脱臼。他把小憨按在浅滩上,膝盖压着他的背,他的手渐渐下移到臀部的位置,但坚硬的鳞片阻挡了他的探索。男人烦躁地用力撕扯那里的鳞片,将碍事的保护物全部拔光,大量的鲜血涌了出来,小憨已经痛得陷入昏迷。
在之后是禽·兽的行为,博士的脑海里只有男人不断发出的喘息声,一下一下撞击他的鼓膜。
折磨持续了很久,直到小憨脸色发白,一动不动,男人才结束暴行。他起身整理衣服,却发现本该昏迷的小憨张着眼睛,直直地盯着他看。孩子嘴里说着什么,彻底激起男人的怒火。
他抓起一块石头,狠狠朝小憨头上砸了十几下,然后落荒而逃。
回忆到这里告一段落,博士喘着粗气,把桌子上的冰水一饮而尽。他一遍遍地回想,终于看清了那个面容模糊的男人的真面目……
他扶着头站起来,觉得天旋地转。
博士走到窗户旁边,从窗帘缝隙向外看,屋外阳光明媚,而他身处黑暗。
茉莉在水池里游来游去,时不时朝这个方向看过来。博士很清楚,他并不是发现了自己,而是在看二楼小憨的房间。
尽管他现在身心疲惫,很想在茉莉温柔的怀抱中休息片刻,可他不能。小憨失踪了,他不知道怎么面对他,要如何说出口。他鸵鸟一样龟缩在控制室里胡思乱想,害怕小憨遭受其他人鱼的攻击,更恐惧茉莉知道一切的真相。
如果他知道了一切,会不会原谅他当初的决定和做法?
博士情绪很低落,他坐在椅子上看99号用电脑分析小憨可能到达的地方。万能机器人的效率很高,她在地图上作出标示,接下来会开始搜寻。包括风向、洋流、行驶的渔船、气温变化、甚至是食物,都有可能导致小憨游到任何一片陌生的海域。
“赵朴什么时候到。”沉默了很久,男人终于开口,他现在需要他的大哥。
“赵先生正在赶来的路上,请您稍安勿躁。”
博士又朝窗外看了一眼,吩咐99号继续分析小憨出走的路线,然后独自回到书房。他把窗帘拉上,将阳光隔绝在外,静静地看着书桌上的一张合照。
那是茉莉怀孕时留下的唯一的照片,他依偎在男人怀里,双手扶着隆起的腹部,脸上洋溢着母性的光辉。
博士看了一会,把照片反扣在桌上,他现在无法正视茉莉的目光……
和阴沉的屋内相比,外面是个充满生机的世界。可是整整一天,茉莉都处在不安中,自从博士去看小憨以后就再也没有回来。99号把他带到水池中,之后也只出现过一次,送了些食物和水果。他直觉小憨出了事,无论怎么问,99号就是什么也不说,只是一味地叫他放宽心。
不这么说还好,越是这么说他就越不放心,认定家里出了大事。
是小憨还是博士,他不知道。
他想爬到屋内看看情况,又怕添乱。毕竟他现在连双腿都没有,真出了事也是拖后腿,不但帮不上忙还要别人照顾他。
在焦急中等待了一天,不见博士也不见小憨,茉莉越发着急。直到下午四点,赵朴匆匆赶了回来,他才知道事情一定非同小可,不然他不会这样仓促地折回来。
直升机停在空地上,这一次没有开走。
“赵先生!”茉莉在水池中大喊,向他挥手。赵朴朝这边看了看,对同行的86号耳语几句,就朝屋内走去。
根据他对博士的了解,他现在一定崩溃了,安抚好弟弟之前,赵朴不打算让茉莉瞎担心。
“是不是小憨出事了?”茉莉趴在池子边,焦虑地看着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