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他们而言,马浅夕绝对是个心腹大患,莫竹青带人查了好久,终于在这几日找到他的行踪,今夜见他孤身一人,便决定下手。可谁能想到,他居然是孟散?!
许多往事涌上心头,莫竹青怒冲脑顶,手中长剑一提,再次冲上去。
“你是孟散?那就更该杀!”
孟散不得不再次接招,莫竹青步步紧逼,他步步退让。另外三人站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你们都忘了吗?教主有令,见者杀之!”
莫竹青低喝一声,这句话,狠狠刺痛了孟散的心。
想起袁玖,想起最后一次看到他的场景,想起那空无一人的山洞,心口的剧痛又一次蔓延。
莫竹青的意思很明显,比起马浅夕,他更想杀孟散。那三人犹豫了一下,也再次攻过来。
“莫竹青,我知道你讨厌我,但你现在最好停手,我有话跟你说,说完了你再杀不迟!”
“我凭什么听你的?不就是想活命么,死心吧,你今天必死无疑!”
“我确实有重要的事要说,如果你是为教主着想,就不要一意孤行!”
莫竹青一愣,停了下来。孟散急退几步,莫竹青已经杀红了眼,再这样下去,他确实必死无疑。
“哼,你一个叛徒,还有脸提教主吗!”
孟散知道,莫竹青把一切都归罪于他,他不否认。从当日架不住水寒衣的威胁背叛袁玖开始,后面的事都已注定。他和袁玖就像两颗棋子,被水寒衣捏在手里,想摆在哪里就摆在哪里。直到那天他明白过来,袁玖和孩子已经不见了。
所以他发誓,今后的人生,只为袁玖而活。
和莫竹青走进密林,其余三人在周围守着。说完正事后,莫竹青发觉,这人是变了不少。
“教主在哪儿?”
临走前,孟散还是问了出来。大家都说袁玖死了,他不信。
莫竹青摇摇头,“我不知道。”
孟散瞪大眼睛,“你怎么可能不知道?”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我没见过他。”莫竹青答得干脆,“而且我劝你最好不要找他,更别见他。”
“也就是说你有他的消息?其实我……”
孟散眼中闪出希望的光芒,莫竹青却像把他看透了,摆摆手打断,“你只想远远地看他一眼?行了吧,我不认为你的出现对教主和我们有任何好处,为了不给大家添麻烦,你还是安安分分地当你的马浅夕,好好呆着吧。”
莫竹青径自往出走,突然又回过头来,“你知道吗,我真的很想杀了你。”
孟散一怔,目光中露出些许不安,“你喜欢他?”
“关你屁事。”
为了缩小目标,大家各走各的,有事再以暗号联络。莫竹青百无聊赖地在林中穿行,直到有些饿有些累还有些困,天边已经泛白,他再一次选择了最远的路回去。
又走了几步,他向困意妥协,准备小憩一会儿。
可刚一坐下他就一个激灵跳了起来,不想躲过脚下的机关,却正好落入另一个机关,手腕脚腕被绳索捆住,他四肢张开,身体在空中形成一个大字。
然而他一点儿也不慌乱,好像早就知道有此一劫。然后在心底狠狠地呸了一声,骂了出来:“下三滥的王八蛋!有种你出来!”
却说孟散给伤口止了血,未及包扎便赶紧回到城中,潜进了全城最好的青楼,直奔花魁娘子的卧室。那一身轻纱软缎的美艳女子果然没睡,正等着他,却被他的模样吓了一跳。
“你怎么了?”她迎上去,一眼便望见背上极深的伤口,面露担心。
“一点儿小伤,不碍事,你帮我准备洗澡水,还有伤药、绷带和衣服,我明日一早还有事。”
“有事?怎么之前没听你说?”
“今日才定下的。”
他又想起那两个孩子,尤其是那个冬儿,不知为何,每次看她笑,自己的心仿佛也被填满了。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更,大家觉不觉得讨厌小散的莫莫特别可爱??
另外小散啊,你大半夜跑到青楼你想干神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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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纸鸢会 。。。
被困的莫竹青也不挣扎,骂完之后,两眼一闭,继续培养睡意。林中草丛轻动,发出细微的沙沙声,他撇了撇嘴,眼睛闭得更紧。
那人在他身旁站定,将他打量半晌,最后无奈地叹了口气。
“你走了一个月,还是不愿看我一眼么?”
单听这可怜巴巴的语气,便以为这人也是十分可怜的,但只要一想起他曾做过的好事,就知道那才是绝对的十恶不赦!什么将功补过,他永远不明白,就算补偿再多,也无法消除伤害。
“没错,我是不想见你。我宁愿在这树林里睡一夜,也不愿回到你那个高窗暖枕的屋子!”
“可这三年来不管去哪里去多久,你始终会回来!”
“我会回来的原因,你应该很清楚。”
“是,我很清楚。”丁雁翎笃定的语气带着些许悲凉,他拉下机关,绑在莫竹青四肢的绳索松动,身体缓缓下降,毫无意外地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丁雁翎半蹲□,看着怀中的躯体,目光隐忍而深邃,他轻轻拉下那张面罩,低声道:“但你也该清楚,我明明可以置身事外,却任由你动用我楼中的势力,究竟是为什么。”
莫竹青似乎觉得这个怀抱挺舒服,也不抗拒,只是白皙的脸上露出一抹讥笑,“你曾利用过我,现在我利用你,大家扯平。”
丁雁翎垂下眼神,神色黯然,继而用右手食指轻点对方微微张开的唇瓣,好一会儿才无奈而宠溺地叹道:“你这张嘴,始终不饶人。”
那总会说出最毒的言语却可口无比的嘴唇触手可及,虽然确定他迟早会回去,可还是忍不住在必经之路上设下陷阱,只希望早点儿抓到他,早点儿将他抱在怀里。
丁雁翎沸腾了起来,突然将莫竹青压在身下,双目露出猛兽看到猎物时贪婪而锐利的精光。三年来的事实证明,他对这个人,对这个身体,完全没有抵抗力。
霸道而固执地将人钳制在双臂下,食指挪开,正准备用嘴补上去,莫竹青却抬起胳膊挡住正在下沉的双肩,冷声道:“我三天三夜没休息,很困。如果你铁了心要继续你的禽兽行为,就请便吧。”
莫竹青双眼一闭,身体巧妙地一翻,从丁雁翎身下滚了出来。他躺在地上装死,面无表情,脸上却分明写着几个大字:让我配合你,没门。
丁雁翎懊恼地看着这不吵不闹却无时无刻都能将他惹毛的人,再次感到满腔的怒火和欲火无处宣泄,它们横冲直撞,恨不得将身体生生戳出几个窟窿。
当所有高昂的东西冷却下来,他将那人抱起,默默往回走。虽然他经常不搭理自己,好不容易搭理了还没好话,但每当抱住他时,心里就莫名的踏实。
鼻息逐渐舒缓绵长,真是睡着了。
他停下脚步,倒了个手,将袍子脱下来裹住莫竹青,继续走。睡梦中的脸不带警戒,越发可爱,也愈显疲惫。他没有说谎,离开的这个月,确实很辛苦。
三年前,水寒衣用父母的性命相胁,他只好答应陷害莫竹青,并将宝剑奉上。可紧接着他就抓到了凌中南的把柄,他要水寒衣发誓不再打莫竹青的主意,并表明双辉楼今后不会听从古门的命令。
这就是为什么莫竹青身为袁玖身边最重要的人,三年来却一直平安无事的原因。只是他自己并不知道。记得将那块玉佩交还给他时,他接过来,看也没看便直接从二楼扔了出去。
那一刻,丁雁翎有种错觉,仿佛被摔碎的是他的心。
忍不住低头吻了吻那人的脸颊,直爽、倔强而任性,真是让人不爱都不行。
莫竹青在一种诡异的感官中醒来,清醒的一瞬,又差点儿被顶昏过去——那个人面兽心的男人正骑在他身上狂奔。用丁雁翎的话说就是,如斯美色在怀,能从刚才忍到现在,说明他定力很好;但如果仍旧什么都不做,就只能说明他不是一个正常的男人。
与他逐渐攀至愉悦的顶峰相比,莫竹青则一次次堕入了泥潭。身体未得到充分休息,腹中空空,什么都没来得及吃就先被人风卷残云地吃了。他头愈昏,胸愈闷,难耐欲呕。
几乎奄奄一息时,丁雁翎才畅快地发泄完,神清气爽地穿衣服。那顺着大腿缓缓流下的液体让他恨不得一把掐死这道貌岸然的始作俑者。
丁雁翎正准备将人抱去温泉,就见自己的衣袖被人拉动。他怔了一下,回头看着床上神态慵懒的莫竹青。居然这么主动,丁雁翎心情大好。
可莫竹青只是张了张干涩的嘴唇,语气听不出任何情感,“忘了告诉你,你其实是禽兽不如。”
丁雁翎系衣带的手一顿,有些放弃共浴时再来一次的想法。
大清早,小贩们占好摊位,吆喝声由远及近,渐渐响起。
孟散来到正东大街口牌坊下时,袁玖和冬儿已经站在那里了。孟散面露愧色,向袁玖抱拳示意,又摸了摸冬儿兴奋的小脸,“我还说早来一会儿,没想到尚兄居然更早,失礼了。”
“马兄太客气了,是冬儿等不及,天刚亮就闹着出来。”
袁玖依然浅浅地笑着,在孟散看来,就如极度疲倦时跳进温热的浴桶,水流将全身缓缓抚过的熨帖和舒适。就在他沉溺于这个笑容无法自拔时,他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那个叫勤儿的小家伙呢?”
“出门前,隔壁家的几个男孩叫他去玩石子,还说山上庙里有和尚打拳,他们想去看。你知道,比起纸鸢,男孩子更喜欢打打闹闹的游戏。”
“原来如此。”
冬儿却突然插话,“勤儿哥哥太笨了,马叔叔会飞,肯定也会打拳,而且肯定比庙里的和尚打得好,他应该来看马叔叔打拳。”
两个大人愣了一下,随即笑起来,冬儿仰头又问:“马叔叔,你打拳可棒了是不是?”
“嗯……还算可以吧。”
“那你要打给我看,我回去告诉勤儿哥哥!”
“好啊!”孟散捏捏冬儿肉肉的小脸蛋,跟袁玖示意,一同往街上走。
虽然袁玖说已在家吃过早饭,孟散还是执意将他们领进了家一看便很富贵的酒楼,理由有二,一是他还没吃,二是这里的糕点和粥很有名,即使吃过了,也应该尝尝。
袁玖这几年虽然隐藏身份深居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