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宁看着坐在主位上傲然而笑的红衣青年,微微笑了笑,“昌乐侯……果非常人。”
“啊……”我也摇着扇子笑了起来,“确实有趣。”很十三嘛,师父都装不了这么厉害!
于远笑嘻嘻道:“你们想不想看更有趣的?”
我与顾宁同时转头看他。
于远昂了下巴,一副得小人得志的瑟样,脸上满满的全写着“快来求我吧快来求我吧快来求我告诉你们吧”……
顾宁举杯淡定品茶。
“你动手,还是我动手?”
我微笑着拿出藏在宽大袖子里,经由自己精心改造过的五连发小弩。
“此处无弓,不劳师兄费力,我来便可。”
在几下对准于远的身上最重要的命根子,缓缓抖了下睫毛,向着于远低声柔唤道:“长~辽~”
于远:“……”
作者有话要说:嗷嗷嗷!美男们,来群P吧!
14
14、十四 。。。
拱手,标准45°俯身,面上谦和礼数,堪称典范。
“有负骆兄好意,”轻叹一声,“惭愧。”
骆玉眼中浓浓失望,又看了眼我身后紧闭的房门,往前走了一步,隔着窗户张望了下,语气紧张,“严重么?用不用请个大夫?”
紧抿了下唇,浅笑,“不过那日宴上饮了些酒,微微受寒,师兄懂医,吩咐休息一下便好,不可劳动他人。”
顿了下,“恐过了病气,阳平君处,骆兄还是……”
“哦。”对方垂了头,如打了蔫的茄子,“我知道了。”随即又抓了我的袖子,“子敏好好照顾,有何所需都与我说,莫要客气。”
公式化微笑,“好。”
我的心性定力上升了啊!
再客套来往,互相着恭维几句,赞赞你好我好大家都好,这位撇下正对付棘手敌人头痛不已的父亲,特来邀美人一同出游的大少爷,才终于被我打发了。
人一消失,我立刻开始扫视四下。
房顶上于远大笑道:“放心吧,这处眼线都被派去昌乐侯那儿了,没人盯着。”
噢噢,这我就放心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可憋死我了!
哈哈哈哈哈哈!
哎呦哎呦……肚子都疼了……
于远一个跟头从房顶上翻下来,看了看捂着肚子,正用袖角抹着泪的我,一下没绷住,也跟着哈哈笑了起来。
房门“吱呀”一声。
我俩一同收了笑,沉默着背转方向抬头望天。
灿阳高照,天青云蔚,飞鸟过境……
好日子啊。
顾宁路过我们面前,微笑的看了我们一眼,温润柔和,“走吧。”
“诺!”“诺!”抖了下,我与于远一没注意……
就,就用了下级的方式答话……_|||
那日于远选的位置,果然极佳。
轰轰烈烈了一晚上的大戏,看得我们三个,亦是惊叹不已。
阳平君这几日想必颇忙,应对那位不按常理出牌,丝毫不知“低调”二字所为何的昌乐侯,想必需花费的心力与谨慎,不会小了。
似是也,没功夫再来顾及我与顾宁。
我们自然也识趣,住在客房里抚琴弄文,没去给他添堵。
毕竟任是谁发现自己本想收服的谋士,看见了自己与一群太监同时出现……
不杀人灭口……已是阳平君气度。
若不是今日那群人出去狩猎离了府,我们恐怕至今,还未能得了机会,去看于远所说的,“更有趣的事”。
于远跑走说去偷马,在城外等。
我顶着顾宁更加温柔的视线,战战兢兢的收拾了些防身的东西,才与顾宁沿着于远说过的路线,偷偷出了阳平君府。
终于出了城,便仰了头阖了眼,站在这空广辽阔之地,深深吸了两口气。
虽才短短几日,但,终日人前人后带着面具,仿佛许久都未成这般自在了。
顾宁笑看了看我,牵了我的手拉着我,“榕儿。”
唇上也忍不住溢出笑,回握住,“嗯。”
“喂!你们俩在那儿杵着作甚!还不快过来!”
大笑,“这就来!”
膘肥体壮,四蹄健硕,神采飞扬,果然神骏。
见猎心喜,快步过去,抬手不断顺着马鬃。
“子敏,你会骑马?”声音里都是惊讶。
挑挑眉,“废话。”
抢了缰绳踩了马镫,一个利落翻身,潇洒上马,拿出扇子鄙视的看着于远,噙着笑骄傲扇扇。
师父讲究君子六艺,礼、乐、射、御、书、数,你不想饿肚子,不学都不行。
大腿根被磨破了皮又疼又痒,你知我当初是经了怎样挣扎,才挡住顾宁帮我上药的?
就怕自己一个控制不住饿虎扑食吞了他。
虽然……虽然按着顾宁的身手,这可能性……不太大……
但于远他似是从没想到我还能有这本事,只牵了两匹来。
不过……为什么认为顾宁就一定会了?
他明明看起来比我更弱不禁风好不好?
正奇怪着了,手就被握住,温暖的感觉从皮肤接触的地方传上来,紧接着就腰上一紧。
随即,身后……也贴了个起伏喘气的。
停了扇子,我脸上的笑僵了僵。
负重增加,坐下的马喷了声气,跺跺蹄子。
顾宁此时已将我拉到了怀里,一胳膊环住腰护了,一手拉着马缰控马,转头看向于远,“带路?”
于远看看我,又看看顾宁,接着再看看我,才拖长了油滑调子“哦”了一声。
“我还以为你真会骑了。”
于远嘿嘿贱笑的扯了缰绳,又别有意味的瞟了我一眼,翻上另一匹马,“驾!”
……我想破杀戒了!= =
身后的顾宁也突然一声,“驾!”
马蹄奔起,我一下没防备,就因着惯性撞上了身后人。
刚捣顺了气,耳边凑过来顾宁低声嘱咐,“小心些。”
浅浅的呼吸喷在脸颊的皮肤上,带起来一阵的痒。
忍不住躲了下。
顾宁侧了头,抱的更紧,险些勒了我喘气。
“别动。”
“师兄……”您老松开些行不?
就算没你时间长,我怎样也学了好些日子了,掉不下去。
顾宁笑了笑,几丝头发随着风动,飘在脸上。
贴着我的声音轻轻的,低低的,“榕儿很暖。”
我沉默了片刻,看了看前方的于远未有回头看的迹象,便深吸了口气。
转过头去,双唇迅速碰了下顾宁的脸颊。
顾宁呼吸一顿,看我。
我梗着脖子死瞪着另一个方向不断飞驰过去的红叶浅草。
心脏随着马匹跑动剧烈的一起一伏,鼓动着耳膜都热热的发烫。
静了许久,除了风声什么都没有,等了半天也没个着落……
我……我都快得心脏病了!
脸上突然,被个温温软软的东西,轻触了下。
转瞬即逝……几近错觉……
呆滞了几秒……脸……倏然红了。
顾宁仍旧未出声,只是将下巴,轻轻的靠在了我的肩上,环着我,浅浅闭上了眸子。
我赶忙拉住缰绳控了方向,生怕没人看路,将我们二人跟丢了。
顿了顿,又低头看了眼腰上的手。
五指纤长,贝甲剔透,皮肤也,莹白如玉。
我知道,因着抚琴练箭,他的掌内,落了不少茧子。
慢慢的,伸了一手,抚在他手背上。
顾宁头轻动了下,翻了两手,将我的手,稳稳的裹在了掌心里。
暖暖的。
忍不住抿了笑。
“逸之……”
“嗯。”
“逸之……”
“嗯。”
“逸之……”
顾宁闭着眼睛笑了笑,将我抱的更紧。
“嗯。”
作者有话要说:于远:喂喂!你俩注意点!老子装没看见不是真没看见!
15
15、十五 。。。
寒风呼啸着,窗户门扇被吹得吱呀声不停,烛火跳动了下,外面的雪似是更大了些。
停了笔,起身,忍不住支开窗扇向外看去。
冷锐的风刮过的皮肤,带起一阵阵刺痛。
那人在外面,已经跪了两个多时辰……
回头看向坐在屋内,阖了目,捻须皱眉的师父。
轻唤,“师父……”
师父睁开了眼睛,也看了看门的方向。
“莫管,再需些时候,便可知难而退。”
叹了口气。
那人不知如何晓了师父隐居的这处地方,来时便满身刀伤,甚至还带了个已死的女子,所求之事,应是不小。
师父若冒然应了,怕会招祸。
服侍师父歇了,自己收拾妥当后便也回去入了睡。
第二日醒时,雪,仍旧未停。
为师父泡好了茶,走到旁边案几旁跪坐,翻了几上放着的《吴子》再领悟一番,记了突获的几个心得。
刚刚出门,收了挂在外面的腊肉,顺便去了趟门口,看见那人,仍旧在山底跪着。
已被雪掩得模糊了身形,须得仔细辨了,才能看清。
竟是整整一晚,都未曾离开。
看向师父。
他眉头,拧的更紧了。
“再等等。”
口气中,亦是松动了不少。
点点头,摆了算筹。
至了日落,雪越发大了,寒气都逼进了屋内,多燃的两炭盆似是都阻不住这冷。
“逸之,拿上斗篷。”
轻呼出口气,终于放了心。
“诺。”
为师父披了斗篷,自己也多穿了几件衣服,持了灯,随着师父出门。
脚一深一浅的踩在雪里,吱呀吱呀的困难前行。
手被冻的麻木,灯里的火也渐息渐灭,恐是坚持不了多久。
这种天气……
那人……不会出什么事吧……
走进了,便见雪已盖了他满身,无声无息的。
只有怀里紧紧抱着的人……像是无论如何也不愿放手。
那人似也听见了声音,困难的抬了头,努力睁着眼睛看向他们。
唇角,仿若还极细微的,扯了个笑。
我也,忍不住回了个笑。
幸而没事。
接着,就见那人放松了一般,倒了下去。
连忙过去扶了,又看向师父。
“女孩放这儿吧,把人先带回去。”
“诺。”
触手所及的地方,都成了石头般的冷硬。
好不容易才将两人分开,抱着人回来,安置在了自己的屋内。
燃了五六个炭盆摆在周围,又将所有冬日用的棉被都拿了出来,一床床盖在那人身上。
对方却,仍旧冷的直打摆子。
这样不行……
从厨房烧了几大桶热水,将被子都撤了,衣服冻在伤口上,沾着温水解了冰,慢慢擦着才能脱下。
师父亲自煎的药,我也没闲,不停的用温热巾子给他擦身,又上药裹伤。
如此反复多次,那人才终于仰了头,幽幽吐了声气。
这是缓过来了。
将人扶在身上灌药,吐了,擦净后接着灌,好不容易,才终于吞了下去。
看对方沉沉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