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妃身体一震,神智终于从今天的打击中清明过来:“没错,皇上下了这道旨便说明他已经不满了,本宫不能坐以待毙!”
略一思索,“冬雪,那件事的痕迹都抹平了吗?可有遗漏?”
冬雪跪在地上答道:“娘娘放心,一下手便立刻抹了,和那事差了一个月多,不会有人怀疑的。”
令妃神色定了定,又立刻道:“不行,万一对方有什么把柄……你再仔细查查!暗地里查,不要引皇上的人注意!”
冬雪立刻磕了一个头应是。
令妃这才安了一点心,脸上也带了笑,温柔地把她从地上扶起来,“冬雪,快起来,你们两个是阿玛送进来的,不管是能力还是什么,本宫都最信任你们!刚才是本宫急慌了头,你不要怪我好不好?”
冬雪感动又惶恐:“是奴婢办事不利,奴婢怎么会心生怨言?娘娘这么说真是折杀奴婢了!”
令妃拿着帕子捂嘴温柔一笑:“你们呀,我都是当做妹妹看的,以前我有个世交的小姐妹赵兰,也是在我身边做宫女,她呀,每日姐姐长,姐姐短地喊我,要不是皇后……”说了一半,眼睛便红了。
腊梅冬雪都是听说过这件事的,见令妃如此伤心赶紧劝道:“奴婢知道娘娘一向宽仁待下,过去的事娘娘就不要多想伤身了,那位赵姐姐地下有知,知道娘娘如此记挂她,想必也是感激高兴的!”
“呸呸呸!”江愉帆被令妃恶心得不行,“你这虚伪的女人,兰儿要是真的有知,一定会被你气得爬上来!”
生前利用陷害,死后还要成为她仁慈善良的显摆工具,兰儿遇上这么一个世交的姐姐可真是一生的悲剧!
江愉帆气得小胸膛一鼓一鼓的,握着拳头冲到令妃面前,挥了挥拳头又丧气地放下,打不到……
狠狠地跺了跺脚,见令妃还滔滔不绝一脸哀伤的样子,眼睛往屋里四周扫了一遍,看到一个绣篮,从里面挑了一枚最细最细的针,一拿,果然没有渣渣在,很小很小的东西她还是可以拿到的!江愉帆阴测测地笑了几声,走到正说到自己把腊梅冬雪都是当赵兰一样的妹妹看待的令妃身边,对着她的手臂就扎了下去。
“啊——”令妃立刻捂着手尖叫起来。
“娘娘怎么了?”早就被令妃蛊惑,感动不已的腊梅冬雪着急地齐声问。
令妃动了动手,又觉得不疼了,刚想说没事,另一只手臂又是一疼,令妃脸都白了,更恐怖的是她还感觉到脖子上吹过来一阵阴风,心里有鬼的令妃立刻就想到了死去的赵兰,接下来的计划也不想谈了,“没事,没事。本宫累了,让她们进来伺候吧!”
腊梅冬雪见她脸色不好,信以为真,一个上前伺候她,一个出去叫人了。
江愉帆见令妃那怂样,撇了撇嘴,又重重地扎了她手上好几下,这才心满意足气哼哼地跑了,完全没看到身后令妃又痛又阴狠的扭曲模样。
这时候只觉得大大出了一口气的江愉帆还不知道,当多年后她看到娴妃身边的容嬷嬷那手甩针舞时,自己那表情是如何的精彩!
觉得报了仇又偷听到了消息的江愉帆兴高采烈地一蹦一跳地回了养心殿,一进门就高兴地大喊了一声:“我回来了!”
喊完才突然响起,自己还在和渣渣生气呢……
乾隆老远就看到那个一蹦一跳的身影,无奈地摇头,这丫头,都二十几岁了还像个八岁孩童,眼里却满是早就习惯而不曾自觉的纵容。
“回来了?可是听到了真相,如此高兴?”乾隆浅笑,仿佛没有看到她的懊恼。
江愉帆惊讶地抬头,放慢了步子走过去,轻声道:“皇上,你不生我的气了?”
乾隆板着脸,眼角却含着淡笑,“你也就有求于朕才喊朕一声皇上!”
江愉帆摸着一缕头发呵呵傻笑。
“生气?朕怎么不生气?你与朕换着试试?要不是朕大度,你还能好好在这吗?”
江愉帆讨好地笑,一个劲地点头:“是是是,皇上你最好了!”随即又一本正经地道歉,“对不起,我想过了,我们是朋友,你的感情生活我不该插手的,以后再不会这样了!——不过,你也不能太过分啊……”
“哼——”乾隆哼笑,有点挫败地想,难道自己在后人眼中真的如此贪色?以致她如此不放心!不过到底对她如此陈恳的认错还是十分满意的。
江愉帆这点他就十分喜欢,错的就是错的,哪怕是她自己错了,她也会毫不犹豫地道歉改正。
乾隆正忽略她最后一句话满意着呢,就听到她又说道:“但是!你也要向我道歉!我也很生气!”
第20章 嘉妃生画半而废
乾隆看着一本正经、表示自己很生气的江愉帆觉得很有趣,好像看着一个闹脾气的孩子,而他也确实用着哄孩子的语气说道:“哦?是吗?”
江愉帆更生气了,这哄孩子一样的口气是怎么回事?她那么认真地和他沟通消除矛盾,希望保持她们良好的友谊,他竟然把她当孩子哄!
“我不是小孩子,你别把我当三岁小孩哄,我已经二十三岁了!”
“什么?”乾隆不相信地反问,随即又仿佛明白过来,依旧漫不经心地说道,“你不是说忘记了具体多少岁了吗?怎么现在知道是二十三了?”
语气中满是揶揄。
江愉帆瞪眼,“我连最开始的记忆都恢复了,当然知道我在这里呆了几年了!”
乾隆将信将疑:“也就是说你在这里已经呆了五年?而现在的你的的确确是二十三岁?”
江愉帆肯定地点头:“如假包换!”
这回乾隆收了散漫的心思,有些惊讶地观察起她来了。虽然之前她曾经说过自己二十多了,可连具体几岁都忘了他能全信她的话吗?加上江愉帆的性子比较活泼,行事又单纯甚至幼稚,所以他一直把她当成十八岁,十八岁,和他的和敬相似的年龄。
所以他常常管教她的言行,他觉得自己就是把她当做小辈相待的,因为这样真心希望她好的心情,他只对自己的额娘和年幼的子女有。
可是二十三就不同了,这不只是五年的时间差距,在清朝的社会里,五年,可以让一个天真无忧的女孩彻底蜕变成妩媚成熟的女人,让一个少女成长为一个甚至两个孩子的母亲。对后宫的女人来说,则是完全不见五年前的稚嫩,温柔、妩媚、妖娆、端庄……百花齐放之下的心机城府更是不可测量。
拿最明显的例子来说,被江愉帆讨厌着的令妃,如今也不过22岁!比江愉帆还实实在在地小一岁!可是这两个人根本没法放在一块比,在乾隆的意识里,江愉帆比那些后妃都小很多!
乾隆仔仔细细地观察着江愉帆的外貌,江愉帆有一双大眼睛,生气、惊讶时常常瞪得圆溜溜的,不管什么时候里面都闪烁着充满生机的光芒,看她第一眼,就立刻会被这双眼睛给吸引。五官整体属于精致小巧型,肤色白皙,红唇潋滟,安静下来的江愉帆只有眼角眉梢透着几分少女的烂漫,一身铃兰点缀浅紫曲裾,配着魂体的飘然,竟然有几分清逸若仙的味道。
江愉帆见乾隆上上下下地扫视着她,还没等她恼怒呢,就见他看着看着竟然发起呆来了,忽略因那直勾勾的眼神而加速的心跳,她重重地喊了一声:“渣渣,你想什么呢!”
乾隆一惊回过神来,反射性极其快速地说道:“朕怎么看着你这副样子只有十几岁你真的来了五年了?”
江愉帆古怪地看了他一眼,“渣渣你干嘛突然说话不喘气啊?我也不知道我现在长什么样,也许我长得嫩呢!”
说完,还喜滋滋地摸了摸自己的脸,一副臭美的样子。
“噗——”乾隆笑出了声,在她又要瞪眼前立刻说道:“你竟然五年不曾照过镜子?”
江愉帆像看笨蛋一样看着他:“我早上还和你一起梳头了呢!是这里的镜子太模糊了,我只能看个大概。”
乾隆了然,“你们那里的镜子很清晰?难道不用铜镜了?”
江愉帆刚想张嘴,又立刻警觉地闭上,抱歉地说道:“我不敢说……”
乾隆也想到了那神出鬼没的天雷,点点头,“那让朕猜测一下,是不是未来的镜子能清晰地看到人,用的也不再是如今的铜镜?既然是人人能用的,那么材料一定也十分普通,而如此普通的材料现在却无人发现,要么是还没被创造出来,要么是现在这东西还很少,很珍贵。当日,我曾听你自言自语过玻璃镜子、玻璃窗户,当初不明白,如今想来,这镜子的材料就是玻璃了?玻璃……玻璃……”
江愉帆眼睛闪闪亮亮地看着乾隆。
正思考着什么材料既能当窗又能当镜子的乾隆一抬眼就看到江愉帆佩服的眼神,立刻被煞到了。不仅如此,第一次被她这么仰视着,乾隆心里的小人终于高傲地仰起了头,觉得此时的江愉帆真是无比的可爱!诶,真想好好揉揉那颗脑袋……
乾隆突然有点点微微的遗憾,对江愉帆透明的这件事。
眨了眨眼睛恢复过来,将玻璃的事情暂且按下,心情很好的乾隆一时兴起提议:“你原先能成仙,是否便因此不老了?现在的你看上去的确只有十几多岁,走,朕给你画幅画像,你看看和你生前有何不同!”
江愉帆迷茫地眨眨眼睛,她还没生完气呢……怎么突然去画画像了?还有令妃的事情,她急着要彻底揭露她呢,他怎么不问啊?
乾隆可没有注意到这些,他就是脑中那么一闪,然后就来了兴致,兴冲冲地准备起画具来。
江愉帆见此,其实也没有不乐意,她也想知道自己到底变了没有,也想亲眼看看,自己穿汉服的样子。只是——“渣渣,你……”
“恩?怎么了?”
“你别用彩色的……”江愉帆说得很轻,可乾隆还是听到了。
手上的动作一顿,不经意地问:“为何?”
江愉帆低着头咬咬唇没说话,可乾隆的眼睛多毒?江愉帆的黯然他都看在眼里,想了想,“知道了,过去坐着,顺便把延禧宫的事情和朕说说。”
江愉帆一听,立刻转移了思绪,十分不忿地说起延禧宫里发生的事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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