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之毫厘,失之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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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之毫厘,失之千里-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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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恐继续丢丑,赫连瑾拉过蟾宫逃命般进了城。
此处虽是极北之地,却门阀林立,又是与外族接壤的交界区,贸易繁盛,连带周围一代百姓的生活也远超他地。赫连瑾二人的穿着与刚从难民窟里逃出来的也一般无二,受到往来人频频注视。
在她杀人的目光下,蟾宫心虚地缩进脖子,“出云平日虽胡闹,也还没干过这样的荒唐事。早知他会卷了我们的盘缠玩乐去,我就是打断他的腿也不敢坏你的事啊。”
赫连瑾冷笑着越过他,决定了要和他撇清关系。蟾宫摄于她的淫威,心中又是愧疚,只敢远远跟着。见她在人群中走了很久,选了家气派的酒楼走进去,走得近了,才发现是新开张的,占地足有好几亩,高楼檐角,雕栏画栋,上面楼层抬头只能窥见精致的檀木和雕花,用五色珠帘遮挡着店内光景。
他还想上前看清些,门内走出两个小厮拦住他,“客官对不住,这是我们第一天开张,客源有限量,现下已经满了,您改日再来吧。”
蟾宫惊异下朝门内望去,见赫连瑾端坐在角落里对他笑,心下了然,只得暗叹倒霉,在酒楼旁边寻了个空地坐下。
两个小厮神色颇为为难,却也不好拿他怎么样。
赫连瑾冷哼了一声,心中怒气仍未散去,“啪啪”几响,扔出几两银子丢到桌上,喝道,“小二,上酒上菜,大爷饿了。”
一个小厮应了声走过来道,“客官误会了,今日不卖东西。”
赫连瑾一掌拍在桌上,“不卖把爷迎进来干什么,存心耍爷呢?”
“小的怎么敢。”小厮陪着笑脸把银子推回去,“今日崔府的三小姐请客,所有在座客官一应费用,全部免费。您想吃多少就吃多少,不用付一分钱。”
赫连瑾明显怔了下,笑意露出嘴角,“我还是头一回听说这样的事情。”她把一锭银子扔出去,轻声示意道,“有什么大事告诉爷,少不了你的好处。”
小厮见她出手阔绰,心中欢喜,笑嘻嘻收到袖子里,贴到她耳边神秘兮兮说道,“听说崔家有个在朝中为官的大人不日就要回朔州本家,三小姐素来与他亲厚,特地在各地设了宴为他接风洗尘。”
小厮的话赫连瑾自然不会全信,却也不吝啬,又给了锭银子打发。小厮欢喜地走了,回头又给她上了不少好菜。四周的空座也渐渐满了人,传出一些喧嚣声,挤眉弄眼地盯着直通二三楼的扶梯。
“诸位——”酒过三巡,一个垂髫童子娇俏地闪到二楼口,笑容可掬的样子瞬间拾得众人好感,“我家三姑娘今日请大家吃饭管饱,只想让大家听她说几句话。”
堂下有人大声应道,“三姑娘平日素来慷慨,大伙但凡有难,都帮衬一二,别说是听几句话,就是让我们干杀头掉脑袋的大事,大伙儿也义不容辞。”
“刘老板严重了。”堂内珠帘被一只素手拨开,一个身形妙曼的青衫女子扶着颊边一绺垂发步出来,朴素的衣袂随风舞动一下,流云般携着温柔的气韵,扶着阶梯缓缓走到堂下。她对在场众人行了个汉人门阀贵女标准的礼仪,“今日宴请诸位,说来也是惭愧。族中兄长不日便要到达溧阳,为了庆贺他二十岁的诞生日,希望到时诸位一起做个见证。长兄于朝中殚精竭虑,做妹妹怎么也不能让他回了老家还操心这等小事,希望诸位届时给个面子,到府中喝杯酒。小妹在此谢过,此中感激,尽在不言中。”
说罢,她又是揖了一揖,举手投足间,可见名士风度。
“不知贵兄可是……”有人惊疑问道。
崔孝恩掩嘴一笑,“大家怎么糊涂了,我们博陵崔氏嫡系子弟虽于朝中有不少建树,但身居至高位,才情卓绝可与当朝太傅比肩,又与‘火焰战将’毕肃共为琅琊世子手下左膀右臂,除了族兄——当朝尚书令博陵崔颖崔尚之,难道还有他人不成?”
四下一片哗然,赫连瑾佯装懵懂地拉住一人问道,“博陵崔颖是谁啊?”
这人一眼看白痴的眼神看着她,“一看你就是从乡下来的,竟连咱们北朝第一名士都不知道。你难道没有听说过崔卢李郑、羊毕封高吗?”
赫连瑾一脸憨笑,“我祖上是种田的,这等高雅□,哪能知晓?还请这位大哥不吝赐教。”
一顶高帽戴上去,这人脸上顿时露出几分洋洋得意,开始滔滔不绝,“所谓崔卢李郑、羊毕封高,指的是我们北朝的八大望族,上京中一大半的官员均出自与此,其中又以博陵崔氏为最。”
“这么说,这博陵崔氏便是我们北朝的第一望族了?”
“那还有假?传闻博陵崔氏富可敌国,族中尽出美男美女,一姿一容,无不尽态极妍……”
赫连瑾得了有利的情报,悄悄离这人远些。出了酒楼,蟾宫忙跟上来,“怎么样,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赫连瑾笑着扬起眉,“征奴去。”
蟾宫“啊”了一声,呆立在原地。
崔府院落几乎占了半个溧阳郡的地,巍峨的建筑,可见内院耸立的高大角楼,院内曲径通幽,花木葳蕤,更有潺潺流水自南苑流进,辟了一处人工温泉。即使是在严冬,院内依然四景如春。
偌大一个府邸,脚下最次的铺石也是温玉,廊下长巷更是用以昆仑于田澜石,纤尘不沾,夜间如月明般散发淡淡幽光。赫连瑾感慨了一下汉人门阀的奢靡之风,院外便有人叫她,“小瑾,前院缺人手,算你小子得了便宜,还不快去?”
赫连瑾整了整身上的杂役服,应了声步出院子。前院与这隔得甚远,她赶到堂前院内,已是日中时分。头顶太阳这时露出脸来,穿破厚厚的一片阴云,院内积雪早已扫除,只有房檐上压着厚厚几公分,眼见也有化开的趋势。
“瑞雪照东年,本就是个吉祥兆头,这下又出了艳阳,真是吉利地无法形容了。”崔孝恩扶着一个绛紫花衫、银色鼠皮袄的老妇人走出来,指了院内的布景,道,“奶奶看看,有什么不对的只管告诉我,现下离族兄到来还有些时候,我马上差人去改。”
老夫人拍着她的手露出欣慰的笑容,“好好好,我家三丫头那么能干,哪里有我这个老太婆的用武之地?你看着办就好了。现在我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的终身大事,只等你将来嫁了人……”
“祖母!”崔孝恩跺了跺脚打断她,娇嗔道,“我还小,哪用想这个?”
“都十七了还小?我像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啊……”崔孝恩听着老夫人例行的絮絮叨叨,面上苦不堪言,只点头敷衍,寻了个借口逃出来。
赫连瑾帮着把东西搬进堂上,崔孝恩从后面叫住她,“怎么是你?”
赫连瑾回过身来对她憨笑,“三小姐好,后院能做的事情少,我便到前院,看看能找到什么活干。”
“你还挺勤快的。”崔孝恩上下打量着她,“府里住着习惯吗?”
赫连瑾仿若赧颜,低头抓抓头发,“好……一切都好……”
“好好干,我不会亏待你的。”崔孝恩还有事务,叮嘱了几句走出堂外。不多时,一个小厮急匆匆地奔进来,刚过二道门便急急地喊,“来了……来……来了……”
“大呼小叫的像什么话!”崔孝恩走下台阶,在他额上弹了一记,转头招呼了几个稳重的小厮,“跟我一起出去迎接。”赫连瑾也在其内,见她扶了老夫人,默默跟在两人身后,隐去身形。
街上早肃清了道路,五尺的宽度空出来,除了远处慢慢驰来的车马压轴声,静静地没有声响。黑色盔甲的卫士,骑着骏马,头上别着白羽,到了府邸前,隔着几尺冷冰冰地分开来,驰出一辆黑檀桐木、垂着五色珠帘的高大轩车,四马驾辕,玲珑巧夺,分明是帝京权贵公子出行的仪仗。
车辕上跳下两个锦衣小丫鬟,合力抱着卷白色兽皮毯子到高台铺下来,一直滚到轩车底下,两旁卫士仆役齐声道,“恭迎公子——”
老夫人和崔孝恩忙迎上去,作势要跪,一个声音淡淡穿透轻纱和珠帘,“不用多礼。”一阵轻响,雪白衣袖内伸出只修长的手,衣袂飘动一下,拨开帘子步下来。
这是一个年轻的公子,漆纱笼冠,白色长衣上稀疏绣着几朵金色的莲花,阳光这时透过云层照下来,不偏不倚打在他脸上——纤秀的眉、尖俏的颌,雪白面颊上没有一丝杂色,一双墨黑的眸子抬首望了一眼府门上的扁,微微点了点头,敛袖步入府内,气度高华,显得别样矜持冷淡。
崔孝恩和老夫人连忙跟上去,吩咐着一应接待事宜。



☆、十六。误会

十六。误会
正值隆冬,前院的寒梅争相次第开放,红艳艳挤满了院子,冷风拂过,落英缤纷,洒落在青石温玉阶石上。
崔颖不多话,身旁有个年长的蓝衣女子,气度言谈都远超身后的一干仆役丫鬟,过了一座金玉石桥,但见亭台水榭,银楹玉璧,穷极伎巧,她指着水上一处冰井玉台,轻赞了句,“这样的景致,就是帝京也不多见。”
“那是仿照的邺城铜雀园冰井台,只是东施效颦,让蓝姑娘笑话了。”崔孝恩领着众人绕过清溪,自东面踏石上了水榭,内里设重阁,层层纱幔,梁上悬着悦耳清铃,清风拂来,乍闻仙乐般动听。
“这是……”蓝翎有些意外。
崔孝恩笑着让两旁侍婢收起帐幔,几人走进,看的更清了些,才发现那些铃铛非金属制成,是一种似玉非玉的材质,中间挖了空,坠上翡翠,蓝翎看着有趣,“这东西我到没有见过。”
“不过是西域党项宫廷的一种小物什。”崔孝恩道,“蓝姑娘在帝京当差,见识的都是高雅趣事,自然不曾关注这些不入流的小东西。若是喜欢,便赠予姑娘,好不容易来趟乡野地方,权当留个纪念。”
“这怎么好意思。”一边吩咐下人去收了。
冰井台上不像远处看那样狭隘,几尺宽阔,十几人可并排站着,旁边耸立着高高的角楼,红漆檐角,香樟楠木,飘来一股极好闻的幽香,渐渐散在冰冷的空气里,楼上一条扶梯垂下来,软软的似乎没有着力。
即使见过华美的建筑,蓝翎眼中也有些许赞赏,“这设计也是极为巧妙。”
崔孝恩淡淡一笑,“蓝姑娘若是喜欢,日后可常来。”一边又指着后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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