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人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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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人庵-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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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如此,他还是顶着一张阴气森森的大青脸,合着众妖一道等了院子门口。

孔雀依约出来了。他只随意披了件袍子,脸色难看得紧,竟然隐约比九闻的脸还要更青一分;身上虽然还是该凸凸该凹凹,可明显见得缩了一圈儿。

他揉揉眉头,哑着声音道:“她约莫一会儿就能醒了,姑琼去照顾照顾她。”

“诶……好。”

孔雀随意点了个头,便头也不回地走了。狐姑知道孔雀有个谁都不能进去的私密空间,是地下。她只将将知道哪儿是入口,却从来没敢擅闯过——没谁会去做这种蠢事儿。

于是,狐姑横眉竖目地以“类都说男女授受不亲”为由,将所有蘑菇并着九闻拦了外头,自个儿和老太妃(距离五步整)、杨氏一道进去了——小寒惊蛰立夏纷纷一眨眼变姑娘,也没能得到狐姑的认同。

孔雀的院子大极了,老太妃腿脚慢,这一段路走得狐姑心急如焚。

待一行走到房门前时,里头已经有些动静了。

狐姑喜上眉梢,翘着尾巴一个跨步往前推开门:“小豆子——”

过了一盏茶的时间,无论是以活泼形象示的狐姑,以端庄形象示的老太妃,还是以知性形象示的杨氏,都一脸憔悴地出来。

“庵庵庵庵庵庵庵主大——”狐姑哭着跑走,找到那棵通往秘密世界的大树,一阵狠锤猛擂起来。

孔雀才刚开始修养生息,就听说了“窦蓝不让任何近身嘤嘤嘤她连都不要了”的事儿,顿觉整个脑仁都疼了起来,但也只好起身去瞧瞧。

进了房门,啧,果真是一地狼藉,百年的花瓶千年的古画地上零零落落的,好不可怜。

“她方才就这个黑瓶子砸的,”狐姑泫然欲滴,“为她如此牵肠挂肚,她却一转眼就甩了这老相好了!”

“住嘴。”孔雀被吵吵得头都大了,也不顾狐姑一边叽叽喳喳地描述着窦蓝六亲不认的战斗力,只一径往前走去。

绣工精致的床帐被窦蓝扯坏了一半,可怜兮兮地耷拉下来。孔雀眉头皱得更紧了,上前唰地将床帐整个扯了下来,瞧着——呃——

硕大的床上,窦蓝正不屈不挠地试图将自个儿的裤管撸下来。听到声响,她猛地抬起头,眼里全是暗藏着攻击性的警惕。

她墨黑的发之前的恶战中被毁得长短不一的,如今它们全披她光裸的肩上,倒是显出一份可怜来。

……光……光……光光光光的!

不等狐姑好好抽个气,窦蓝那幽幽的双眼就猛地亮了起来。她大大地扯着嘴角,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短叫,便飞身朝孔雀扑去!

从,从没见过她笑得这么……像一个真正的“笑容”。

狐姑眼睛有点儿湿——

“孽徒这是作甚——”孔雀的青了又红红了又黑的,死命想把挂自己身上的乌鸦姑娘扒拉下来,却又不知道从哪儿下手的好,“非要当着那么多的面毁掉为师的清誉吗真真是胡闹!”

狐姑:“=口=!”

门外传来了蘑菇们脚步声。

“窦蓝怎么了——”

“天青姑娘醒了么?”

“还好么还好么还好么,”小寒奋力挤开一众兄弟姐妹,“这是——=口=!”

孔雀的脸终于定格了“黑”的状态上。他双手拢着窦蓝,用宽宽的袍袖把她挡严实了,一身煞气地回头:“看什么看!看什么看快滚!”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十三三的手榴弹T333T

姑娘们,昨天你们居然合力把我踹上了首页霸王票周榜……这绝壁是真爱的奇迹(鼻涕脸(你够

我食言了现在才更上来_(:3」∠)_……又高估了自己的码字技能对不起嘤嘤嘤!

于是补完w  群摸姑娘们,下面好长一段都会是你们喜闻乐见的呱呲呱呲的情节了XD 大妖怪请接招XD

孔雀(控制不住想要开屏却偏偏凶着脸):放放放肆!

 29【十一】糖分满满

【十一】

“回到了幼生期?所以究竟对她做了什么?!……呃;庵主大……?”狐姑被孔雀森森的眼神儿冻得浑身一激灵,赶忙最后补了个敬称上去。

“还能做些什么?她自个儿够能耐,生怕死得不够透一般烧了身上的妖血——”孔雀被狐姑几乎可以具象化的谴责眼神儿给镇了一下,不太高兴地撇撇嘴,“分了点儿妖丹给她。”

“什什什么——”狐姑大惊失色。

显然,她担心的重点并不“哎呀庵主大剖了自个儿的妖丹怎么办会不会死掉”上——谁都知道这种几千年的老妖怪早就修成了大神通;那颗圆溜溜的珠子对他们而言早就不是什么关乎性命的玩意儿了;分出一小块来顶多不舒服个大几十年;待它长圆了也就好了。

窦蓝蓝居然是靠着这只大妖怪的妖丹活过来的,那不是意味着——

狐姑一脸悲戚;嘤嘤嘤地跑了出去。

不到半天;严宁庵里的妖怪圈儿中就传遍了这样一个消息:“可怜孤女为报血仇战得命悬一线;恶毒庵主趁之危骗得女孩余生”。

“——唔,不管怎么说,对于分出内丹这般高尚的行为,作为一名医者,个还是觉得相当敬佩的。”立夏很有良心地补充了一句。

孔雀此时完全没有心思去理会那些闹腾的小妖精。他剖了妖丹又费了好大一番力气后,不但没能得到很好的休息,反而摊上了个古往今来最不安分的幼崽!

他也不是没见过各种弱乎乎的小幼崽,向九闻那样软叽叽的爱哭包暂且不提,脾气特别糟糕、性格尤其恶劣的幼崽他也完全不惧——左右巴掌大的一团,翻不出多少幺蛾子来,了不起一脚踹飞好几个山头算了。

可这孽徒……

***

杀招一,匪军过境。

孔雀一片刺啦哐当碰碰锵的声音中,身心俱疲地推开了房门。

他几乎可以肯定,这座他住了上千年的老房子,将半年之内迎来它生命的终点。

他迈过被割喉的灯架(铁制),被尸解的花瓶(铁制),被腰斩的饭桌(铁制)和被掏腹的柜子(铁制),总算看到了坐一堆凳子腿儿中间的窦蓝。

其实他也知道,他那乌鸦徒儿并不是有意将那些物什赶尽杀绝的。只是新生的妖怪第一好奇心十足,见什么都想拨弄拨弄,第二正长指甲,爪子痒得很需要四处磨它一磨。这两点美妙地窦蓝这幅武力值一丝不减、又暂时控制无能的身子上聚合了起来,弄得——

窦蓝抬头,看到是孔雀来了,高兴得啪地一声将手中的筷子扭成了两段,双手撑地摇摇晃晃地就要朝他扑去。

孔雀觉得脑子里有根筋脉什么的也随着那筷子啪地一声断了。他森森地盯着好容易扑过来的窦蓝,单手提着她的后颈将她一把掼到了床上去!

***

杀招二,窦娥哭冤。

窦蓝软软地被摔到了床上,因为没求到抱抱十二分的不甘心,于是急着爬起来再求一次。

无奈她的身子各部分相处得极为不和谐,手掌一撑便压住了自己的头发,头皮的痛意又下意识让她仰高了脖子。这一下,她彻底失了重心,左腿绊了右腿咕噜噜地滚下了床去。

她先是一愣,瞧了瞧孔雀板得死紧,居高临下的一张大黑脸,也没露出什么哀戚的表情,就是两只黑溜溜的眼睛开始迅速地蓄起水来。

“诶——”

孔雀才发了两个音儿,大颗大颗的水珠子就争先恐后地掉了下来,啪叽,啪叽,地上砸得甚是清脆响亮。

孔雀梗梗脖子,将线条漂亮的下巴抬得更高了,眼里全是不屑:“怎么,又是这一招?”

窦蓝扁了扁嘴。

孔雀:“这种永远不会起作用的不入流招数也就稀罕,真是越来越不出息了。”

窦蓝的眉头微微蹙了起来,倒是显得那双黑亮的眼睛更加大、更加招可怜了。

“……上次让,是看们师徒一场的情分上,别得寸进尺。”

小妖怪定定地望着大妖怪,带了点儿怯意,带了点儿委屈,小小地抽噎了一声。

孔雀:“……”

“好好好别哭了——别哭了真是作孽,这不都让抱到了么使劲儿抱——敢再把鼻涕擦到袍子上试试!”

***

杀招三,金蝉脱壳。

窦蓝见孔雀不生气了,立马蹬鼻子上脸地伸出手要抱抱。

孔雀很不自地抓住小乌鸦的两只胳膊将她囫囵提溜了起来,小乌鸦倒也不生气,挺麻利地将双腿盘了他的腰上,左挪右挪找了个相对舒服的姿势,甜甜地拿侧脸他脖子间一把好蹭,然后——

开始撕扯自己的衣领。

就和所有的小动物一样,小乌鸦也特别不待见自己身上的那些拉拉扯扯的布料们,最名贵的绸布也讨不了她的欢心。刚醒来那几天,她几乎把衣服当成了一生的宿敌,每见必诛,压根儿不管身边是不是站着神经脆弱的其他或是……其他蘑菇。

所以,当小寒捧着心一脸惊恐地喊出“庵主大不好了小豆子被风尘女子上身了”的时候,孔雀黑着一张锅底脸,一挥手先将小寒牢牢抽进了墙里,再凶神恶煞地冲进屋里,将窦蓝头一次结结实实地揍了一顿。

窦蓝被揍了一次,倒是学乖了不少,却又没能全学乖了。她牢牢记得,孔雀殴打她时,嘴里反反复复念叨的是“叫当着别的面就扒衣服”和“叫还敢别面前脱光光儿”,于是她很有悟性地将“别”和“脱”两个关键词提将了出来,并将它们组合成了一个不可分割的整体。

窦蓝即便是成了个路都走不稳的巨型幼崽,那一颗绝不吃亏的大红心也没有丝毫黯淡下去。她觉着,自己既然爽快地答应了“别面前不可撕衣服”的条件(还被揍了一顿),为了公平,她就理该收获“孔雀面前就不用穿这种讨厌的东西啦”这样的报酬。

她妖化的、尖尖的指甲很轻易地就把上衣三两下撕开了,露出一大截粉白的肩膀和殷红色的肚兜袋子。孔雀被她扯着脖子掐着腰的,一只手怎么都制不住她,反而一探就是一手滑腻的皮肤,莫名让他生出一股混着怒意的无奈来。

“罢,罢,脱吧脱吧脱了好沐浴去。”

听到“沐浴”二字,窦蓝猛地一僵,后脚跟立刻便朝孔雀的腰眼上狠狠敲去!

一阵鸡飞狗跳之后,孔雀只觉得怀里那滑溜溜的糟心家伙呱呲一下溜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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