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大周女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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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大周女皇- 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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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陛下身边的人结下芥蒂并不是一件好事,尤其是当对象是绯羽这样身份、地位特殊的人物的时候。好在他李云深有的是打破隔阂、拉近距离的方法。

他沉默了片刻后,微笑道:“绯羽,本宫有时候真是羡慕你。”

“殿下何出此言?殿下折煞绯羽。”绯羽一阵错愕惶恐。

李云深故意卖了一下关子,才道:“你是陛下最亲近和信任的人,她无论遇到什么事,第一个总是先想到你。”

绯羽惊讶地看着李云深。

李云深意味无穷地笑了笑,“那次从圜丘回来以后,陛下得病,在清泉宫休养了几日。她每次醒来第一句话就是‘羽儿’,总是忘记你那时并不在她身边。”

绯羽听了,心中暗暗一悸,随之而来的是难以掩饰的欣喜,让他低下头来。但是跟这阵欣喜接踵而至的,却是一股深深的内疚。陛下对别人好,他的心中不是滋味儿;陛下对他好,他也不能单纯地高兴起来。他深知,早已埋下今日伏笔的处境,让他已经陷入这样的泥沼,难以自拔。

“绯羽,”李云深故意装作没有看见绯羽内心的冲突,“如果你也愿意,等陛下痊愈后,本宫可以向陛下提出,册封你为嫔妃。相信这也是陛下一直所希望的。”

绯羽猛然抬起头来,纤长的睫毛在受惊下微微颤动,“不,殿下。殿下美意成全,绯羽刻骨难忘。但是绯羽乃卑贱之人,怎敢对高位有丝毫幻象?绯羽只求能够一辈子守护在陛下身边,为奴为马,便已心满意足,再别无他求。也求殿下万万不要将今晚的对话,向他人提起,以免招致他人误会。”

李云深浅笑着点点头,“既然你心意如此,本宫也不好强求。你日后若改变主意,可以随时来找本宫商量。本宫虽然深爱陛下,但决不是不能与人共事的器量狭小之徒。如果你愿意为妃,本宫只会为陛下多一个像你这样对她忠心不二、毫无保留的人照顾、疼爱而感到欣幸。”

“是,殿下。绯羽拜谢。”

不知道为什么,绯羽忽然觉得“忠心不二”、“毫无保留”这两个词分量特别沉重,让他忽然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他看着左瑛沉睡的脸,真恨不得如今昏迷不醒的是自己,如果真能那样,也许一切就能解决了。

第一百一十四章 赐酒真相

半夜,阴暗幽深的大牢里,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几个狱卒押解着一个女犯正往离开牢房的方向走着。

那女犯约莫四五十岁的样子,形容萎靡憔悴、发髻蓬乱,左脸上有一道长长的疤痕,一只手腕上正缠着层层的绷带,正是苏媚儿。此刻,她显得很是虚弱,双脚像是有千钧重一样,由两个狱卒挟着手臂才能向前勉强迈步。

一行人穿过牢房中间的过道,走出外面的走廊,通过几层楼梯,来到上层掌管大牢的官员执行公务的地方。

狱卒们带着苏媚儿在一间房间前停了下来。

“禀告大人,犯人苏媚儿带到。”

“带上来。”里面一声答应,狱卒便将苏媚儿押进房间。那些狱卒一松手,苏媚儿便跌坐下来。

只见堂上端坐的是贺兰楚,各级官员神色肃穆地排满了两旁。

“你们退下吧。”

贺兰楚一声吩咐,众官员和狱卒弓着腰,唯唯诺诺地退出了房间外。

大门被掩上,房间里只剩下贺兰楚和苏媚儿两人。贺兰楚神情冷漠,苏媚儿则好像魂魄不在躯体上一般。

“什么要寻短见?”贺兰楚不带任何感情Se彩地问道。

无力地呆坐在地上的苏媚儿缓缓转过头来,露出讽刺的表情,“也许留给你亲自动手,你会高兴些?”

她对左瑛已经中毒身亡深信不疑,与其让仇人动手,以正义的名义砍下她的脑袋。还不如她自己来给自己作个了断!

贺兰楚冷冷道:“你是刺杀陛下的大逆之徒,不需要本座亲自问罪,朝廷也会依律判你凌迟处死。”

苏媚儿好像丝毫感觉不到畏惧,她直视着贺兰楚冷峻的双眸。两眼中爬满愤恨的血丝,“我不是大逆之徒,我手中的刀。不是刺向陛下的!这一点你最清楚不过!虽然,她也死不足惜,只是……没想到,我到头来,竟然帮了你这么一个天大的忙!自己还成了你的替罪羊!”

说到这里,苏媚儿被自己所感受到的一阵强烈的讽刺侵袭了全身,她怨极反笑。笑得狰狞可怖、声嘶力竭。

贺兰楚待她平静下来,才道:“如果你如实回答本座一个问题,本座可以保你不死。”

苏媚儿目光一凝,凝滞片刻后冷笑道:“你是想知道真正的何素姬的尸骨,现在在什么地方?”见贺兰楚沉默不语。她的语气流露出了一丝得意,“我们被掳回大漠不久后,就被放任自流,自生自灭。我们无力越过大漠,返回家园,只能隐姓埋名、相扶度日,直到她病逝。如今这个世界上,的确只有我才清楚她到底安葬在什么地方。”

“只要你说出来,本座可以保你平安。”贺兰楚的双眸中禁不住浮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

苏媚儿冷笑一声。“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话吗?如果不杀我,你拿什么来给天下人一个说法?拿什么来彰显你忠君爱国、对陛下的死沉痛哀伤?”

她忽然仰头大笑一声,以手指天,用讽刺的口吻道:“何素姬啊何素姬,你从前总在我面前夸耀你的孩儿如何聪慧机敏、少年得志,你一定不知道他的聪慧机敏全部用在了篡权夺位上了;贺兰崇啊贺兰崇。你总说好男儿当以定国安邦、荡平四海为志,你一定没想到,双手沾满无辜者的鲜血、搅乱天下安宁的人,就是你的儿子吧!……还有你,贺兰瑛!你居然蠢到去在乎一头狼心豹胆的野兽的感受,放着这么一个打击他甚至能够消灭他的机会不顾,以为他会感恩戴德,为你所用?!哈哈哈哈……你有今日,纯粹是咎由自取!”

苏媚儿前面的几段话,贺兰楚全然不在乎,他已经习惯了被世人这么认为。然而最后,她提到贺兰瑛的话,让他心中一直压抑着的疑问又涌上心头——她当时召见苏媚儿,到底是为了什么?她又为什么放弃了这个打击他的绝佳机会,甚至为了救他,不惜向利刃扑去?如果当时她没有这么做,现在躺在病床上,生死未卜的那个人,就是他了。这一切,再以从前那个花痴贺兰瑛的思维方式来解读,已经完全说服不了他自己了。

“陛下那时,到底对你说了些什么?”贺兰楚用平稳的声音问道。

“你还不知道?”苏媚儿低下头来,看着贺兰楚。她顿时觉得,将她们之间的那段对话说出来,如果贺兰楚还有一丝良心未泯的话,一定会愧疚不已。如果能够看见他为已经无法挽回的事情感到追悔莫及的话,也许就是她临时前能够看见的最后一件令她痛快的事了。

她似笑非笑地翘起嘴角,回忆起当时的对话来……

“陛下既然已经知道奴婢的身份是假,为何不直接捉拿问罪,而是要与奴婢在这里密谈?”

二十年来,在异族人的屋檐下生存,让苏媚儿深谙见微知著、察言观色之道。

端坐在首席上的左瑛微微一笑。她喜欢喜欢直截了当、开诚布公、

“朕看在你曾经救驾有功,可以给你一个机会,一个让你能以王妃的身份,享一辈子荣华富贵的机会。”左瑛严肃道:“条件是,你拒绝诰命夫人的册封,自愿提出,到宫中的三清观来,做一名潜心修道的女道士。”

“陛下是要奴婢扮演王妃一辈子?这是为何?”苏媚儿疑惑的不解地看着左瑛,“奴婢以为,像贺兰楚这样的国贼公然受挫,也是陛下愿意看到的事情。”

左瑛没有流露出任何表情。

贺兰楚受到打击,也许是件好事;可他若只是被激怒而失去理智,那恐怕是一件不折不扣的祸事。如果任由苏媚儿在满朝文武面前上演闹剧,公然宣布贺兰楚只是被一个骗子耍了,而他的夙愿不光成为泡影,他与失散二十年的母亲团聚的事也顷刻成为满朝文武的笑话,那样的后果恐怕没有人可以控制得了。到时候的贺兰楚,很可能就会跟受了伤的猛兽一样,变得越发狠毒冷漠、不计后果。

左瑛很清楚,只有当贺兰楚是冷静、理智、有所顾忌和坚守的时候,她才可以跟他对话、可以跟他谈判,他才有生存和壮大的空间和时间。

“苏媚儿,朕也是个自小失去母亲,一直被告知母亲去了一个很遥远的地方的人。”左瑛沉声道。这一点,她的确跟贺兰瑛是相似的,“朕深谙那种对重新和母亲团聚的期盼,是无法随时间的流逝而消失的;朕也能想象一旦以为愿望成真后才被扼杀的痛苦。朕不希望有朝一日,自己将这种痛苦加于别人身上。”

“陛下,”苏媚儿觉得左瑛简直不可理喻,“他独揽军政大权,他只手遮天,他视陛下为傀儡!又几曾顾及过陛下的感受?”

对于这一点,左瑛还真不得不说,他顾及了,他还深知只有死人才不会再看重名位,所以三番四次要帮她一把。

但是,在经历了一些事情以后,她似乎隐隐觉得,他不是一个穷凶极恶、利欲熏心的人。他所做的事情确实不可原谅,但是让人禁不住想去了解他潜藏的内心世界。而且,更重要的事,无论他是一个怎么样的人,他对朝廷依然具有不可替代的作用。

“朕心意已决。”左瑛决定终止这无谓的对话,跟没有共同利益的人是谈不到一块去的,“朕会赐你御酒一杯,你若喝下,就代表协议达成。你若不愿意,朕只能依律治你的罪,那时候你将一无所有。”

……

苏媚儿说到这里,贺兰楚终于明白了那杯他误以为有毒的酒,到底是什么用意。他不敢相信左瑛为了维护他的情感和颜面,跟苏媚儿作出了这样的协商。即便她深谙为君者阴阳两面之道,所分享的感受未必全然发自内心,但是,她能够知道有所为有所不为,在这样的“大好机会”面前,放下私怨、以大局为重,已经很难能可贵。

更何况……

“她还以身挡刀,救了你!”苏媚儿冷笑几声,“她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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