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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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在外- 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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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贵翻身下马,战甲刷啦作响,除点了几名小将跟随外余下的人全都原地待命。

“将军,此人如何处置?”正当举步要走,一兵士钳着同样喘息不已的作恶衙役问道。

张贵厌烦的摆摆手,“杀掉杀掉!”

衙役一听顿时面如土色,腿脚一软,一下就坐到了地上。那兵士也不知该不该如此执行,些许犹豫着提了那人好几下都未将他从地上拎起来。

“将军一时气话,暂勿轻举妄动,等一会出来再说。”墨鸾跟进去前丢下那么一句。

☆、污吏

府衙内堂,张贵已是等得极不耐烦,那王进才说是进去叫人,结果叫到现在都不见出来。

“见皇上都比见这护送丢了粮食的东西容易。”张贵一拍桌子大声抱怨。

“将军此话倒是让吴某汗颜了,好似这军粮被劫是在下故意为之,某怕是担当不起。”打着官腔的人自屏风后出来,只见这人身着便装常衣,可生得是面圆耳大,腰扩腿粗,端着一副了得的军官架子,不但不见一丝丢了军粮的愧疚,反兀自为豪。

张贵冷笑,“你便是那徐州守军校尉吴得义?”

那人微微颔首,聊表意思一般拱了拱手,依旧一副自傲模样,“正是在下。”

张贵站起身,“不敢当,带了一万人马还被人抢去了粮草,何其的本事啊!我怎受得了你的拜!”

王进才就跟在这吴得义身后,此时见张贵不善,忙想做和事老,“赵大将军体谅,吴大人也是……”

“慢着!”张贵抬手止住,“区区一介校尉也经得起你称‘大人’,是你这从五品的知州大还是他这小小守军校尉大?!”

“这……”两头都是不敢得罪的人,那知州哪还说得出话,笑得也是颇为勉强了。

倒是那吴得义不服了,“我道赵大将军是何等人物,原来也不过这般咄咄逼人……”

“放屁!”张贵原形毕露,在这鸟人面前再耐不住性子,话都听不得他说完便直接骂断。

吴得义恼怒,“大胆,你真真居功自傲了,吴某官衔虽不如你高,可同为朝廷效力,你如此藐视我既是藐视朝廷,藐视大瑞,藐视圣上!”

“还放?你他娘的丢了粮食一点不嫌寒碜,还跑老子面前耍威风了!老子为了大瑞杀过的人比你这鸟人见过的都多。”

“赵劲,你……”吴得义眼睛通红指着张贵。

张贵眼睛瞪得比他更大,黑蛮的面上刀疤狰狞,“混叫什么叫?你还想赵大将军亲自来?你真当你是皇……”墨鸾及时一声咳嗽,提醒了他后半段不该说的那些字眼,他咽咽吐沫,“你真当你是皇上了?就你这样的也配镇军大将军亲自到?闲话莫说,快快把粮草如何被劫,何处被劫说来我听。”

“你不是赵劲?”二人皆目瞪口呆,吴得义更加猖狂起来,背手挺胸道:“好大的胆子,竟敢冒充大将军,尔等究竟何人?”

“冒充?老子说了自己是大将军?你他娘的上来便叫,倒成了老子冒充了!”

吴得义稍显促狭,咳了一声,“你究竟是谁,快快说来!”

他吼道:“赵家军张贵!”

“张贵?”吴得义左右上下扫视他半晌,“黑面刀疤,使一双浑天板斧,家里有位皇上亲封的荣贞夫人,赵家军右臂忠武将军张贵?”

“哟呵,你倒还知道的清楚。”张贵嘲弄一笑,这些个名号他从不愿拿出来抖威风,在这种小人面前更是尤为不屑。

王进才纳闷:“怎不见你那板斧?”

“怎的?你想试试快是不快?拿进来砍上个把脑袋不沾血你信不信?”

王进才大为领教过这人的不讲理,立时缩了缩脖子,不再言语。

“那倒是见过张贵将军了。”吴得义面不改色,堂而皇之地说。

“不敢,你这样的腌臜,若不是大将军下令前来铲除占山贼寇,老子才懒识得你是谁。”

“你……”吴得义气得吹鼻子瞪眼,“好你这黑厮,仗着立过几次战功如此目中无人!”

“住口!”一旁的赵铭月忍无可忍,“区区一介校尉,在四品将军面前出言不逊以下犯上,你倒目中有人了!”

吴得义脸上肌肉抽搐了一下,绷着面子道:“果然是张将军带出来的兵啊!连一小小虾兵都敢如此。”

她还欲还口,被张贵抬手示意止住,“老子的兵是如何老子自己会带,用得着谁插嘴。废话少说,快将瓦山贼寇情况悉数报来。

泯江一带地处丘陵,高低起伏,坡度较缓,连绵不断的低矮隆起至高也不过六百尺 。单州境内的瓦山却独独例外,它主峰突兀,山势险峻,峰峦层叠,最高峰竟达四千尺之高。其前瞻池城单州,背依圣河泯江,以拔地通天之势雄峙大瑞北方。

因其山势险峻,易守难攻,瓦山历年便有无数贼寇占据横行,甚至开国之初的民间起义军中也不乏大批出身瓦山的落草之士。消停了数十年后,山中又于前几年出现了一批打家劫舍的恶霸,仗着瓦山得天独厚的条件为虎作伥,强收买路钱。

“……涝灾之后他们又怂恿了些刁民上山,行为便更为猖獗,顶着除暴安良、劫富济贫的口号四处敲诈勒索附近人家。为商的为官的,卖小菜的杀猪的,没有他们不抢的。这不,我这府衙前几日还遭他们席卷了一番。”王进才说着还摇了摇头叫苦:“想某为官一身清,被他们这一劫,这下半年的日子如何过哟。”

吴得义一哼,昂首不屑道:“刁民,待此次将其一举歼灭,看还张狂得了多久。”

张贵伸伸腿,瞥他一眼,“有你这句话看来用不上我们了,你带着你那一万人,上去打下来吧,反正几个刁民,你的本事该是足够。”

不料这人不仅没有反忖之意,还一派义正言辞,“张将军,赵大将军让你来,定是因为你有过人本事,你却此般恃宠而骄怕是要辜负将军的重托吧。”

张贵嘿了一声,不要脸面的他见得不少,但这吴得义却算得当中翘楚。他扯着刀疤脸看了看他,心里是真他奶奶的想冲这厮脸上吐口吐沫。

“走!”他手一挥,带了自己人就朝外走,走了两步又想起什么,停下来转身朝后面呆滞着的王进才吩咐:“找人送份瓦山地形图于我,越详细约好,尽快!”

王进才拱手,“下官遵命。”

出了府衙,张贵怒气难平,“妈了个巴子,文官如此武官也如此,这天下的为官者要都如这二人,大瑞怕是就要败了!”

“将军息怒,此话万不可当外人言,以免为赵家军招祸事。”墨鸾也心有不平,但还尚存几分理智。

赵铭月也不快,耷拉着脸,走在一旁。

见张贵出来,方才钳着那衙役的兵士便上来了,“将军,那衙役还杀吗?”

“杀什么杀,谁说的要杀?”他看看那边半站着腿打抖的衙役,“随意打上几棍子吧,别弄死了就成。怂德行!”往前走了两步,一股难闻的气息隐隐扑鼻,张贵瞪着身边的几个,“他娘的谁放屁?臭死了。”

那兵士用力绷着脸,语气都变得有些奇怪,“回将军,是那衙役屎尿拉裤子里了。”

“咦……”张贵龇牙咧嘴,“狗官的看家犬恁地不成器,也莫要打了,反脏了棍子!”

话音刚落,那衙役哇呀一声就嚎啕起来,张贵本就心头有火,这时按捺不住上前去一脚踢在他面门,“滚!”

衙役鼻血横流,连滚带爬留下一路脏污自府衙偏门逃了。

*

傍晚,张贵于驻扎地没等来王进才送的地形图,却来了对方入宴共商讨伐贼寇的邀请。

“小人奉王大人之命前来有请将军。”

“好大的架子!敢情地形图得要老子自个取才成。”张贵怒。

来人堆着笑脸流着冷汗谄谀,“将军错怪了,王大人意为将军接风洗尘,备下薄酒特命小人来请,还望将军赏光。”

“究竟洗尘还是商讨,你把话说清楚。”

“都有、都有。”

“不去!”张贵大手一挥,直言拒绝。

“这……将军若是不去,小人……”

“你怎的?”

“小人难以复命……”

张贵虎起脸来,那人忙把脑袋低了下去。

墨鸾在一旁低声道:“将军,不如去它一去,好坏探个虚实。想必这二人的目的不会如此简单。”

他听了思忖片刻,起身抓了一旁的头盔,“前面带路。”帐内除了墨鸾以外还有一身形魁梧,浓眉细目的将士坐在一旁。这人乃跟随张贵多年的一员猛将,唤作徐达。便叫了他和墨鸾与其一同前往。

刚要出营,赵铭月不知从哪冒出来,跟了过来问他们要去哪,张贵想也没想,干脆带上她就一起去了。

夜幕临近,城内一篇死寂,偶有自两旁难民发出的哀哼都那么有气无力,张贵听了只得摇摇头,天灾也就算了,偏还要遇上此等人祸,心中打定主意早日讨伐了那该死的贼寇,早日让百姓吃上救济粮好熬过这苦日子。

拐过一处弯,那人带着他们几个就往一个狭窄的小巷钻,张贵疑惑,停下了步子,“往这是去府衙的吗?以为老子不认路?”

细目的徐达已向前站了一步,姿势恰到好处的挡去了带路人的前路。

“将军莫急,您就是再给小的几个胆子,小的也不敢干对将军不利的勾当,将军且随小的再行几步便知晓了。”

张贵冲徐达使了个眼色,他方才让开些许,那人连忙继续往前带,本欲走快一些好早点让张贵明白并无使诈,可又怕真快起来了反让人以为做贼心虚,甚是无奈。

又往前行了大约五十米,穿过一个圆形门洞,就听里间袅袅余音缠绕进耳,柔软如同上好丝绸划过耳廓,撩动人心。再往前几步,又是一个月门,还未到就已见里头透出澄黄的光芒,打在外间的暗夜也通明了一半。

几人都不自觉放慢了步子,越前近一步就越将那悠扬的琴声听得真切,待真正来到门前,得以一窥其中景色时,饶是张贵这般平日里视美景走马观花过的武夫也不禁多看了几眼。

假山,喷泉,古树苍郁;娇花,美姬,琴弦轻拨。

只见花苑当中有一大大的石桌,它不若寻常间见的那些凡物,倒更似浑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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